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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哼了一声，嘟囔道：“这可不是梦，你差点就浑身碎了。”瞥见苍灵含笑的双眼，她清了清嗓子：“哼，没事，百荆的裂痕全部消失了，我把他们赶出去看过!”

“甚好甚好，未央真乖。”手再度按着她的头，未央微微抬头，却不经意看到了苍灵的眼睛，一语哽在心头，她不愿再说什么。

头顶的余热消散，苍灵扶着床沿站起，她一直躺在地上：“把偏殿的结界撤了吧，济舟、成淮呢?”

“按照师父的话，对玄峰传信去了。”仙鸿吃着糕点道，“师父，偏殿的结界已经撤了，他们早就可以随意在天成空乱逛，我刚刚还在招待他们呢。”

未央止住她，低头闷闷道：“越瑿等在门口，很早就在了。”

偏殿的结界已撤，越瑿慢吞吞跟着常初上了绘灵楼。过程简单，结果也简单，他抱着剑盯着地上的玉石，在快要睡去之际，头顶一阵冰凉。

“阿玉。”声音温和细软，却不如昔日雀跃。

越瑿站起刚想一把搂住，就看见自己眼皮底下的人死死看着自己的双眼。昏暗之处，他完全将她看得一清二楚，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似乎更白了，于此相对的是有些灰白的长发，更加浅淡的翠绿瞳眸。女孩整个人都如同一块白玉，没有任何常人该有的血色，她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用一种了然的眼神注视着越瑿。

她的眼神是绝望还是什么?越瑿不禁握紧了剑柄，他被这种眼神压迫地想立刻拔剑，正当他神经紧绷之时，眼前如同冰雪白玉所砌的女孩勾起了笑容。

越瑿定在原地，视线凝在她嘴角的笑容。他已经确定，面前的苍灵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心中一点疑惑，他为本体便还差了一点分魂的记忆，这个苍灵为残魂，如何代替本体恢复所有记忆。

苍灵笑了一会，便沉默地转身上楼。玉石白梯，一节节被她踩过，越瑿盯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跟在她的身后，离她始终有四五层距离。

玉石不滑，被打磨得很好，至少比千年前要来得粗糙。越瑿抱着剑一直跟在她的后面，他也不知怎么，明知道自己眼前的苍灵是个残魂，眼神脚步却随她而去，脸色微变，他心中升起愤恨之意，对苍灵的痴迷已成本能，却在大事面前唯唯诺诺，他想要的无非是残魂的一只眼睛。

北海之人已知他重生之讯，渡舟两地也早已陷入局中，越瑿停下脚步，整个人死死地顿在梯上，她既已经恢复记忆，那自己当初设下的局，例如玄峰当初嗅到的鲜血，她是否已经察觉?

双目刹那间阴沉可怖起来，他的目光在苍灵回神时立刻收敛，越瑿的脸色一僵，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

恶心，怨恨，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恍然将现在和当初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