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他们回来的时候,卫明珠已经拿着烤鱼在吃了。她笑着招呼他们,指指正在忙活的厨子,道:“累了吧?快过来歇歇,已经烤了几条鱼了,还煮了鱼汤,过来喝点水吃东西吧。”
当然她手中的烤鱼是燕昱泽亲手烤的,味道很好。燕昱泽厨艺不行,但行军打仗多年在外,倒是练就了一手烤肉、烤鱼的本事,卫明珠吃得很香。
小德子安排了厨子和下人在旁边做野味,忙来忙去的,看上去就好像那么多猎物都是下人们弄来的一样,袁皓轩他们都没怀疑,见到有吃的就洗洗手坐过来准备吃了。
袁皓轩叫下人去庄子里取他带来的一坛好酒,张罗着给几人倒上,把气氛给炒了起来。几人喝得不多,但围着火堆吃着野味,说说笑笑的当真好不惬意。
王若珊还拿出一副扑克牌说要斗地主,卫明珠一看他们是五个人,又想出一种多人玩法教给他们。这东西学得都特别快,两把之后就玩得热火朝天,找到了其中的趣味。之后卫明珠又找来小德子、紫芸、陈七等人凑了十个人,教大家玩狼人杀。
这个比扑克牌更好玩了,简直越玩越兴奋,他们都是第一次玩,几乎玩得不想停下来!
最后还是紫芸提醒了一句,说已经半夜了,大家才意犹未尽地结束,灭了火堆返回庄子。
三公主看到燕昱泽难得轻松的模样,笑问了一句,“哥,这次生辰过得好吧?是不是比在京里有趣多了?”
燕昱泽点点头,对她笑了笑,“要多谢你们特地来为我庆生。”
“不用客气,我们一起来也难得能好好玩一次。”袁皓轩摆摆手,看了眼走在燕昱泽身边的卫明珠,心中已经对他们的感情明悟了。
如果说之前袁皓轩想考状元为的是自己的喜欢和保护整个袁家,那么现在他就又多了一种责任感,他要做姐姐的底气。袁家追随燕昱泽,所以他比谁都清楚燕昱泽不会止步于王爷之位,那袁家的高度就不太够了,他要让袁家的底蕴更深,权势更大,那样才足以成为卫明珠的保障。卫沐霖不在,他就要扛起这份责任,早做筹谋。
这一次的郊外之行改变了很多事,却都是隐藏着没有摆在明面上的,但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变深了。
之后又在山里玩了一天,他们便回了京城,京城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们,那是属于他们各自的事业。
燕昱泽回到王府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消失了。他将小德子叫进书房,将之前暗卫查到的重要消息又听了一遍,脸色越来越冷,终于忍不住将花瓶狠狠掷出去摔了个稀碎!
“母后……是父皇逼死的?!”
小德子跪在地上深深垂着头,声音极低地道:“这次的消息不会有错,若不是紧盯李丞相,也没机会查到这些。李丞相与皇贵妃早就相识,只不过后来皇贵妃进了宫,他们才没成为夫妻。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他们便互相扶持了这么多年,得到了如今的地位。当年他们没少挑拨皇上和先皇后娘娘的感情,甚至用尽一切手段诬蔑先皇后娘娘的娘家,时日久了,皇上对先皇后娘娘便……疏远了。”
说疏远了还是说得好听的,应当说厌恶才是。
燕昱泽靠在椅子上紧紧闭上眼,所有的事一下子都找到了答案。为什么无论他多么出色都得不到父爱,为什么对于不能继承皇位的三公主,皇上会补偿似的宠爱,为什么这些年他想调查母后的死因总是查不到线索,原来这一切都有他父皇的参与。
他母后死去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但他母后先一步看透一切,将计就计故意做出了死在皇贵妃手上的假象,甚至临死都没拆穿一切,而是拉着皇上的手恳求皇上好好照顾他。于是对于皇帝来说,先皇后成了一个始终深爱皇帝的女人,他们兄妹便成了被郑重托付的责任。
所以他才能当那么多年的太子,没有早早就失去一切。是他母后用生命换取了他成长的空间,让皇帝对他们兄妹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歉意,对皇贵妃也有了那么一点隔阂。直到他文武双全,功高盖主,皇帝才对他起了戒心,开始大力打压他,扶持嘉亲王,让他不得不以退为进,主动退下太子之位。
只可惜他母后的死还是没能阻止皇帝的狠心,他外祖家依然背负了罪名,被打击得七零八落,离开了京城。而三公主一直被留在宫中,十六岁还没有议亲,恐怕也是皇帝想要钳制他的手段之一。皇帝骨子里的冷血无情消磨掉了燕昱泽对他的最后一丝亲情。
突然查清的真相给了燕昱泽不小的打击,即使早已对皇帝失望,这一次,他还是感觉到了痛苦的滋味。这也是他为什么突然不再让卫明珠答应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他连自己身上的麻烦事都没理清楚,用什么去保护心爱的人不受伤害?
越早暴露出卫明珠对他的重要性,就会越早给卫明珠带来危险。而他要对付的人从李丞相变成了皇帝,还有皇贵妃、嘉亲王、吏部尚书,哪一个都不是简单角色。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成功,所以如今这样就很好,如果哪一天他失败了,卫明珠还能有更好的选择。
燕昱泽独自坐了许久,将所有的情绪收起,又变成那个沉稳冷静的睿亲王,重新制定了夺嫡与复仇的计划,调配所有暗卫行动起来。既然皇帝是害死他母后的凶手之一,那他也就不必像从前那样顾忌父亲的感受了,所有的事都可以加快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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