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冠冕,声威赫赫。
高处不胜寒,当真是高处不胜寒。
她无数次斥责下面伏跪着发抖的臣子时,一抬眼看到冷冰冰的宫殿,心底都充满着冷意。
她必须时刻充斥着威严,时刻保持精明,冷眼看着他们为她手中的皇权趋之若鹜,选择利用、打压,或是抹杀。
为了江山,无人不可以去死,甚至连她自己,在前世都用一杯毒酒彻底献祭给了江山。
所以她何其珍惜沉玉,贪恋温柔,逼着自己不去想这面具下任何她不愿见到的假象。
可是。
一个人若不做什么,是不会声势权利如此之大的。
一个人若不做什么,是不会让她如此困倦而查不出病情的。
她便利用华湛的真心,让他去查了那香料,以备沉玉当真有害她之心----即便如今她已经好了。
虽然不知后续如何,可华湛却出事了!
与他无关吗?
与他无关,那能是谁做的?
若是他做的,他的势力已足以轻易杀掉堂堂一个郡王了吗?
她若出手,若输,后果可想而知;若赢,他又该如何处置?
华仪狠狠闭上眼,抓着他衣襟的手不断收紧。
心腔像是被开了一个洞,冷锋直灌,让她浑身的血液降至冰点,仿佛要沉入深渊,万劫不复。
卫陟回京时,第一夜暂且在府中修整,换下衣服后首先去拜会了成亲王。
翌日朝会时,让他心惊胆颤的是,满朝文武气氛低迷,脸色奇怪,当初陈词慷慨四面树敌的御史们,竟一个个都快成了哑巴。
能令文官噤若寒蝉,那是发生了什么?
下朝后,卫陟首先去探望了汴陵郡王。
郡王仍旧昏迷,他想问什么也问不了,只在那里向宫人打听了一下女帝的态度,多喝了一杯茶,便起身去御书房。
华仪正在御书房处理多日积压的奏折,听闻通报声便知是卫陟,只淡淡道:“进来。”
门未合上,卫陟直接进来,反手合上门,行了一礼,便抬头看了看华仪。
华仪淡淡道:“赐坐。”
风寒未愈,声音还是有一丝哑,听起来又有些倦怠。
卫陟心底一跳,过去坐下后,便立即道:“陛下身子好些了吗?”
华仪点头,搁下了朱笔,道:“事情办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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