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总是喜欢打他......在他还不清楚什么叫做恶意什么叫做下作的时候,那群大孩子们如同鬼魔般闯入他的人生,大肆喧哗、为非作歹。
他们摁住他的头,把他淹入无尽的水缸。
无论他如何挣扎,浑浊的水便如同蛇般钻入他发胀作痛的脑袋,在里面充胀浑浊的血液,他的挣扎和窒息就这么被那群人的尖笑声包裹,变成不值一提的闹话。
他就像一只卑微低贱的鸟,被群眼冒绿光的猫盯住,咬断翅膀,发出生命中苟延残喘的呼救声。
可没有人来救他。
谁来救他?
他不知所踪的父母?寺庙中的泥塑佛祖?亦或是天道?
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可悲的是----他只有他自己。
他趴在泥水中,沾满血腥的脸翻向天空,天空万里无云,尖啼的鸟从惨白的空中划过。
他伸出稚嫩的手指,慢慢地伸向遥远的方向。
无名无姓,无所归依。
从那天起,他捡起地上的树枝,开始装模做样地学起城头哑巴教的剑术,在胡同口处小心翼翼地偷偷练习。
每每练成一个术法,他就用树枝在胡同口的泥地角落划上一个杠。
那段时间农家大忙,那群鬼魔没有时间来找他的杠子,除了偶尔对他拳打脚踢的醉鬼,其他的一切都顺顺当当。
他给人作最低廉的零工,一天一个铜钱。
他在胡同巷子上画正字,逐渐有了五个。
他的心中逐渐生长出一个念头----他要买一把剑。
一把真正的剑。
在城南的柜子中,有把通体纯白的剑,如同捎带仙气般发出凌厉的寒光,而剑鞘上又刻上几个遒劲的大字。
他不识字,但他知道,那大概是什么人间至臻至纯的意境。
他把自己的铜钱悄悄锁在发锈的铁盒子中,一天一枚,一天一枚.......
每天晚上,他都会紧张地擦干净自己手心中的汗水,而后深深地呼气、吐气,庄重地把攥了一整天的铜钱投入铁盒子。
----“叮”得一声。
他认真地祷告。
无论是自己不知所踪父母,山头寺庙中地泥塑佛祖,亦或者遥远不可及地天道,哪个都行----请保佑他得到那把剑。
他双手合十,认真地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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