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姜无岐再焦急一会儿罢。
酆如归恶劣地想着,双手从姜无岐后颈坠落,双足亦松去了姜无岐的小腿,不多时,他便又如愿得到了姜无岐的吻。
姜无岐的吻如同他的人一般,温和,端正,直令他觉得自己是被真心实意地珍惜着的。
扫兴的是他忽觉有活物凑近,他手指一动,将其灭了去,双目却兀自阖着。
姜无岐实在太过好骗,连他露了这样大的破绽,姜无岐都未曾觉察,他原就擅长得寸进尺,自然没有放过姜无岐的道理。
被酆如归灭去的乃是从湖底蔓延上来的水草,这水草在姜无岐右后侧,姜无岐全副精神全然集中于酆如归身上,自是不查。
见酆如归苏醒不久,又昏死过去,迟迟未再苏醒,姜无岐愈加心慌。
这酆如归莫不是醒不过来了罢?
他一连为酆如归渡了十余口气息,酆如归都没有半点反应。
他又以巧劲按压着酆如归的心口,急得湿润的额角覆上了一层热汗。
蓦地,有热液簌簌地砸在酆如归面上,酆如归心道:这姜无岐难不成是急哭了?
他再也演不下去,只能睁开双目来,眼前的姜无岐眼眶微微生红,倒是并未落下泪来,但汗水却是不断地沁出肌肤。
他不由玩笑道:“我迷迷糊糊地还以为道长你为我哭了。”
姜无岐凝望着酆如归,一字一字地道:“只要你无事,你要贫道为你哭,贫道便为你哭上一场又有何妨。”
要不是对于姜无岐的不解风情了然于胸,酆如归当真要认为姜无岐是在说情话了。
但酆如归那面颊却仍是不争气地一烫,他又贪得无厌地道:“哭上一场哪里够,姜无岐,你可得为我多哭上几场。”
说罢,他站起身来,以掌劈开逼近的一丛水草,将姜无岐护在身后。
他面前是汹涌的湖水,波浪滔天,深不见底,但他身后是姜无岐,只消姜无岐在他身畔,他便该无所畏惧,生父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他永不会再蒙面的一个旧人罢了,他已以自己的性命还尽了其生养之恩。
虽是如此想着,可当他再度被湖水包围时,心底的恐惧却依然不肯放过他,他依然战胜不了那份恐惧。
直至姜无岐破开湖水,将他抱在怀中,他的心弦才从紧绷到全然放松。
可半晌后,他与姜无岐竟为了对付水草,被水草与湖水隔了开来。
他遥遥地望着姜无岐,低首吻了吻腕间的帕子,指间红绸乍现,束住了一大丛水草,将其绞作了碎屑。
红绸犹如游龙,利落地将他身前密布的水草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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