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唇瓣,一时间心若擂鼓。
猝然,有一把声音在耳侧道:“那少年便是从这马车上下来的。”
出声的乃是他的随从,随从所指的正是不远处的那驾马车。
他本能地想要查证那驾马车明夜可在马车当中,但他却迟疑起来,假使那少年不是明夜,他便是空欢喜一场;假使那少年真是明夜,明夜既然跳下马车而去,便证明明夜不肯原谅他罢?他又何必要纠缠?
他苦思良久,躺下身去,扯过棉被,欲要睡去,却是辗转反侧。
直到外头雄鸡唱响,他才倦极而眠。
约莫两个余时辰,他便醒来了,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掀开些帘子,窥视着不远处那马车的动静。
他行事果决,从未这般犹犹豫豫过,更不曾有过这般的宵小行径。
一触及同明夜相关之事,他立刻从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京师府尹陈大人变作了当年无力保护心爱之人的青年。
然而那驾马车却全无动静,不曾有人从马车进出。
他时而满怀希望,时而颓丧叹息,果真是疯得愈加厉害了。
但这一切都被他平静的皮囊遮掩住了,无一人觉出他的异常。
次日黄昏时分,他终是抵达了陈家祖宅,一下马车是满眼的惨白,又有哀戚的哭泣声漫入耳中。
作为父亲的独子,他该当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才对罢?
但他的面部肌肉却不听他的指挥,唇角反是勾起了一抹笑容来。
是了,他之所以急匆匆地从京城往这陇先城赶,并非是来奔丧的,而是为了亲眼见见杀害明夜的凶手的死状。
其实父亲甚是疼爱他,除去杀害了明夜,并逼他娶妻之外,父亲无一处对不起他,俱是他对不起父亲。
可他无法原谅父亲,父亲为他打算又如何,为他耗尽心血又如何,他失去了明夜之后,便一无所有了,锦衣玉食,高官厚禄,于他而言,无一能及得上明夜的一根发丝。
“大人……”他听见身侧的随从在唤他,语调惊恐,应是被他的神情吓到了罢?
他却是笑着回那随从:“何事?”
本朝重孝道,为了坐上高位,亲手治理蝗灾,减少乞儿,他伪装成了孝顺模样。
这一伪装便是近四十年,他伪装得得心应手,几乎将自己都骗了去。
然而时至今日,他却无论如何都伪装不下去了。
他不紧不缓地向着灵堂走去,嘴角含笑,一双手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发抖着。
来奔丧的族人亲朋瞧见他这副模样,窃窃私语起来,不是猜测他疯了,便是直指他是中了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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