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矅予被一肚子的话噎了个半死,苦笑道:“并非我与这兔子有渊源,实在是我家中一位亲人生病了,郎中都道是普通的风寒,可是寻医问药了许久不见一点起色,我日日看着,却无能为力。”
至此,季矅予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和巨大的悲伤已经将他压垮,季矅予红着眼睛嘶哑着嗓子问:“恳求前辈能随我回去看看他,若是实在不行,我也不让他受这苦了,带回去伺候着过完余生便也罢了。”
白发人听了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忙手上的动作,在用小剪子剪短线后,拍拍衣袍上的土还顺带把季矅予也拉起来,说:“你且随我回去把这兔子交给我妻子,然后便去看你那亲人。”
说完便向前面一间屋子走去,季矅予擦擦眼泪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进屋后,里面一位夫人便迎了上来,看了看两人便劈头盖脸的骂道:“我刚洗完的衣服!你就这么湿穿了!怎么没把你冻死!”骂归骂,手上一刻不停的替这人将衣服除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看了看一旁桌子上放着的半死不活的兔子,又要骂:“又把我养的兔子拿去试药了!疯病又犯了!”
季矅予看了半天也没敢插一句嘴,妇人长得眉清目秀,像个大家闺秀,可是一说话就叉腰的姿态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白发人看妇人发完火才宠溺的笑着对妇人说:“夫人,我去瞧病了,你有什么想带的吗?”
那妇人正在往兔子伤口上抹些什么东西,听见了便转身说:“买些布回来,我替你做衣服!”
白发人开心的“哎”了一声便揪着季矅予的领子走了。
两人到了宁涟住着的客栈,白发人拨开宁涟眼皮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舌头,竟然还剥了衣服去看宁涟的腋下,然后又全然不顾宁涟臊的通红的脸,一把握住宁涟的脚,揉了揉脚心,便用一旁布子擦了擦手,开药方去了。
宁涟经过这一番折腾出了一身的汗,画室也在一旁看的愣住了,这人的治病手法……好奇怪。
季矅予随白发人出去开药方,就听见这人嘟哝:“一碗水就管事儿的病非把我叫来!”但还是细心的嘱咐了药剂的用量和吃法。
开完方子便要出门,季矅予追上去拜谢,拿出一袋银子,那人也不客气,尽数收了便骑马走了。
季矅予心底不禁感叹了一句天下之大奇人真多啊云云的感慨便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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