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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的,不过是为人最根本的自由与尊严,可就是这么一点起码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前世今生,种种苦难,除了这一点心愿支撑我苟延残喘到现在,我还有什么呢?可怜我的悲苦却成了你眼中的戾气……”

易轻寒的声音渐渐低沉,似哀婉无奈的叹息:“莫小离,你的妈妈有你和你的兄弟姐妹在身边,我和我的孩子,却已经天人永隔……你过的太顺,太幸福,你没有见识过苦命人,你永远不会明白,当你面临背叛,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你所坚持的道义良心,会变得多么廉价,多么可笑!”

易轻寒的血瞳中雾气氤氲,慢慢凝聚成一滴珠泪,在眼眶里转了几下,默默的滑落。

一向伶牙俐齿的莫小离终于无言了。

易轻寒轻轻扫了他一眼,挥手抹去脸上的泪痕,突然变得异常决绝:“莫小离,我们不是同路人,你,该回去了。”

“小沙……”莫小离突然觉得心疼,她说的没错,他是个幸福的人,可真正的人间疾苦他也看过,却没有易轻寒的一番话来的这样震撼,民生之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是他所知的人间疾苦,可是小沙……她的苦在心里,在骨子里,在灵魂最深处,她的苦,无人能医。

易轻寒笑着捧起莫小离的脸蛋,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看着他,看的他几乎要醉死在这样的温柔里,“莫小离,我给你吃的,只是一颗薄荷糖球,不是什么毒药,你别担心。今天过后,我们再见时,你是小王爷,我是太子妃,仅此而已。”

“你是说,你没有给我下毒?那我的阳池穴怎么会……”莫小离愣愣的看着她,突然很想哭。

“无论是谁,不管有没有中毒,只要气息猛冲到阳池穴,一定会产生痛觉,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请个郎中来看一看。”

易轻寒说罢,缓缓起身,清艳温柔的一笑:“莫小离,走吧,我送你出去。”

“小沙……”脱去了痞子面具的莫小离,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易轻寒笑着握住莫小离的手,牵着他走出树洞。

又是一番曲折弯绕,莫小离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密林之外。

“就送你到这里了,回去的路,你应该认得的。”易轻寒笑着对他挥手,“莫小离,再见!”

没有半点留恋,易轻寒转身往密林走去。

莫小离看着那抹纤秀的丽影渐渐远去,他迟疑着,犹豫着,想起易轻寒为他擦干血迹时的温柔,想起易轻寒眼中的悲凉绝望,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沙!等等我!”莫小离发足狂奔,身形快若疾风闪电,鬼魅般拦在了易轻寒面前。

他看着易轻寒,突然噤声。

易轻寒满面泪痕,仿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似是没有想到莫小离会追上来,连忙用袖子抹去眼泪,却把自己弄了个大花脸,她极力压抑着抽噎悲泣,低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莫小离愣愣的盯着她,突然从衣袍下摆撕去一角,咬破手指,在银白的布帛上,以鲜血写下八个字:“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莫小离把这方血书从中一分为二,将写了“不离不弃”的一半交给易轻寒,将写了“莫失莫忘”的一半留给自己。

“莫失莫忘,不离不弃,小沙,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一定助你!”莫小离说罢,用力握紧了易轻寒的双手。

易轻寒婉转垂眸,却见男人修长结实的大手,女人纤细温润的柔荑,与银白布帛,血色淋漓,死死纠缠在一起……

莫失,莫忘。

不离,不弃。

不能失去,不能忘记。

不能分离,不能放弃。

莫小离,谢谢你。

莫小离,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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