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姿势，像是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然而他是无法碰到她的，也不能去碰她。
这种无形的安慰并不能起任何作用，她仍然在噩梦中备受折磨。
可奇异的是，她忽然间像是挣脱了噩梦，眉头渐渐舒展下来。
那是因为，在那个黑暗的噩梦里，有一个英雄从天而降，将她从恶魔的手中救了出来。
那个英雄抱着她，一路冲出黑暗，带着她走向光芒汇聚的地方。
“你……会保护我吗？”
梦里，她的英雄点点头，“会。”
“你会丢下我吗？”
“不会。”
“那……你是妈妈派来拯救我的人吗？”
她抱着最后一个希冀问。
他沉默。
容茉醒了过来。
窗帘遮蔽着月光，窗外空无一人。
她抹了一把眼睛，全是眼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安心。
后来又过了半年多，她去了怀水的那个高中。
她的英雄再次出现，也再次守护在了她身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
离开的那一天，
容茉看着眼前高大而阴沉的男人说：“你……还会保护我吗？”
男人看了一眼她不能行动的双腿和苍白娇弱的脸庞，说：“不会。”
容茉怔了一下。
她其实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因为他们的合约，已经结束了。
他做到了他的承诺。
“你当初……为什么来救我？”
他脸上戴着伪装，整张面容有多半被胡子遮掩，那双眼睛也依然深邃沉静，让人看不到任何情绪。
她等了半晌，才听到他淡淡道：“顺便。”
在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她就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只是顺便吗？
真的只是顺便吗？
就算真的只是顺便，那么以后，以后的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吗？
这个承诺，真的已经到此为止了吗？
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他，可她一个都不敢问出口。
她害怕听到他口中更加残忍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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