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0完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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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了何必问他!

「他说你不承认自己是我的爱人。」比起质疑,方谨说话的口气更像指控。

说到这儿,他就更气!害他被老头子奚落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长达一个多小时,这是他第二件不能忍受而且最不能接受的事。

他、竟、然、拒、绝、承、认、是、他,的、爱、人!

严启骅淡声道:「本来就没有的事,没有所谓承不承认的问题。」?

呵,跟他玩起文字游戏来了?

「你真是一个胆小鬼啊,启骅。」方谨目光灼灼地瞪视着背对着他侧躺的男人,今天晚上没把事情说清楚,休想他罢休,「都在我怀里呻吟不下几十次,全身上下也被我吻遍,哪里是你的敏感带我都一清二楚;而且现在的你还会配合我、迎合我,甚至在公开场所主动吻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说我跟你没有关系?」

「闭嘴!」

灯光下,侧躺在床上的严启骅一只藏不住的耳朵裸露在空气中,红得像火。

「十二岁的差距真的让你不敢承认自己爱上我吗?」收起玩笑和轻佻,认真起来的方谨洞析他人心思的观察力无人能敌。「之前才坦然面对自己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吗?为什么在得知我的身分后又退缩?就因为你以为除了年纪,自己没有任何地方在我之上,不管是社会地位、家世背景是吗?还是你自惭形秽,觉得我纡尊降贵太过委屈,你这个『老灰姑娘』配不上我这个『年轻王子』?」

严启骅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方谨的嘴皮扯开一抹难看的笑,思及对方看不见,立刻又垮下来。

搞什么!在他已经深陷其中的现在,才给他搞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把戏?

「别太过分,严启骅。」他对闷不吭声的严启骅呛声:「不管你心里想什么,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我注定是你的人,一辈子都是!」

不同于以往老说对方是他的人,这回,或许是心慌意乱到无暇思考,方谨才会不惜贬低自己,做出这种赖皮到极点的宣言。

可惜,还是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啐!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火大到极点,方谨走向床,企图将他扳转过来面对自己,好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

然而才握住严启骅的肩膀,还来不及施力,整个人就彼对方拉扯过去,毫无防备的他只能往床上倒,始作俑者则趁势一个扣腰、翻身,将他压倒在床上。

「严……」方谨的声音消失在他看见眼前噙着笑的脸孔特写上。

他一直很清楚,严启骅并不俊、也不美,顶多只是斯文有型而已:要比俊、比美,他自己或他以前见过、交往过的,都比他要好得太多。

吸引他的,是严启骅的个x,是那双看透世事的眼,以及无意识间和人拉开距离,又要命地吸引人、让人想接近他的怪异吸引力;明明只是一张不常有表情的冷脸,但就是给人—种隔层膜的神秘感,教他想一窥究竟。

一窥,才知道面无表情,与世隔阂的表象下,暗藏有如罂粟花一般让人一碰就上瘾的魅力,就此沉沦,再也回不了头。?

既然自己回不了头,今自己疯狂着迷的他也休想置身事外。

静谧在两人之间缭绕了数分钟之久。

最后,很难得的,严启骅先开口驱离这种诡异的沉默氛围。「你真没用,这样就吓傻了。」

切记,身为男人最恨的就是被人说「没用」。

年少气盛的方谨当然不例外,瞬间回过神,大吼:「谁吓傻啊?」

「那么,闹够脾气了吗?」?

这样的问题当场让方谨哑口无言,好像方才近乎自言自语的独白都是无理取闹;而他——成熟内敛的严先生、严执行长——相较于他的言行,则是一派从容不迫,表现出宽宏大量的泱泱君子风,包容他胡搅蛮缠的孩子脾x。

想到这里,原本已气红的俊美脸蛋再染一层绯红。「是你逃避现实,拒绝承认我跟你的关系,是你……」

「是,是我。」

严启骅主动接话,反而让准备好一大串罪名指控他的方谨愣得无法再说下去。?

啊?这么老实?是他听错还是严启骅真的承认了?惊讶过度的方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严启骅吧?是我认识的那个面无表情、闷不吭声又—肚子坏水的严启骅吧?」

面无表情、闷不吭声又—肚了坏水……原来在这小子眼里,自己是这种人。

「你的品味这么差,看上这种男人?」

「这不是品味『差』,而是『独特』。」话题扯远了!严启骅心想,立刻拉回。「我承认一开始是逃避,因为你年轻、因为你素行不良、因为你白痴冲动到极点、因为你脑袋里除了做爱还是做爱、因为你……」

「你最好写下来,免得我听过就忘。」方谨打断他的话。啧,愈听愈不爽。

「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话很毒?」

「你不会是第一个。i严启骅勾起浅笑,险些电晕身下的小伙子而不自知。

要命!他要嘛不笑,一笑就放电,真是的!方谨晕眩地想着。

而严启骅的声音持续着,「一开始是这样,毕竟我有过婚姻,我对女人会产生欲望,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是是是,你说过不只十遍了,你是异x恋,不是同x恋。」存心提醒他,伤他青春少年郎的心吗?

「不过事情荒腔走板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的死皮赖脸居功厥伟。」

「多谢。」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的殷勤示爱全被归类为死皮赖脸,听了真不舒服。?

「我的默许纵容也难辞其咎。」不理他的反嘲,严启骅继续说:「一个铜板拍不响,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就算我力气输你、居于下风,还是有办法拒绝你?」

是的,他有的是办法治方谨,但他选择纵容。

纵容的原因他也不甚明白。

方谨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涯规划,颠覆了他的人生,照理说他应该生气,但他没有;不只没有,还近乎宠溺地纵容,让他陪在自己身边,甚至对自己为所欲为。

耽溺于他带给自己的欲望满足已不足以成为理由,真正的理由恐怕是自己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不由分说抢走他的烟、习惯他在一旁喳呼、习惯发现他隐藏在无赖言行下的卓越能力,习惯他带来的愉悦满足……

习惯过了头,竟想不起自己离婚后到遇上他之前的那段日子怎么过的?

严启骅知道方谨对自己的意义,但他不打算说;他太了解这小子狂傲的本x,若是让他知道,肯定会得意忘形,他不想让他更嚣张狂妄。

「力气输我、居于下风,还是有办法拒绝……」方谨喃喃自语,咀嚼着严启骅一分钟前吐露的讯息。

这话是什么意思?方谨苦思。

他的意思是,其实他有方法拒绝自己,但他没有真的这么做?

换句话说……方谨恍然大悟。「你爱我!」

严启骅耸了下肩,不置可否的肢体语言已足以说明一切。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爱……不对!」方谨狂喜的脑袋霎时清醒。「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下午不在老头面前承认我们在一起、你是我的爱人?」

「承认?」严启骅挑眉。

方谨紧盯着眼前的脸部特写,此刻在严启骅脸上的表情有点眼熟——这跟在米兰时,想要他穿上沙漠之星走秀的表情好像,都是一张充满算计的奸商脸。

他不是笨蛋,加上自家老头提过下午见面的谈话内容,他很快地找到答案。

「不会吧?一句承认要用创草进驻cornelius集团旗下的百货专柜来换?」他下午和老头说的话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是个道地的商人,而创草的时装也有资格进入法国百货专柜。」严启骅这么说着,其实也等于给了肯定的答覆。

好个商人本色!方谨暗暗咋舌。

这就是他方谨的爱人,就算说爱,也要以爱为筹码j打细算一番。

真是够很、够毒、够绝!

「哈哈哈……不愧是我方谨爱上的男人,我又更爱你了!」

听到有人拿感情当筹码,一般人都会皱眉表现不满、嗤之以鼻,方谨的反应相当另类。

看着他狂笑表情的严启骅暗忖:也许,就是因为他乖张不同于世俗的行径,才会让自己不知不觉陷入,跟着这个年轻小伙子起舞吧?

「老爸一定会喜欢你的。」方谨笑道。「事实上,他回到家后对你一直赞不绝口,很希望你进我家门,当他的『媳妇』。」

媳妇?这个词严启骅不敢苟同,挑了挑眉,没吭声。

「亲爱的……」方谨突然嗲声嗲气地唤着。「人家想听你说一次『我爱你』好不好?」

怪里怪气。「『人家』是谁?」

「『人家』是我。」方谨眨着眼睛猛放电。

「无聊。」就知道这小子最会得寸进尺。

「哎哟,说下又不会死,说嘛,好啦……」为了让爱人吐出一个「爱」字,方谨不惜把男子气概丢到九霄云外,死赖活赖也要赖到他开口。「好嘛,说啦,亲爱的……」

「这种事……」不堪其扰的严启骅索x反被动为主动,俯低身子,半带恫吓地吻他,几秒钟后又退开。「是男人就多做少说。」

方谨的眼眸从带笑的调侃转为布满情欲的深邃,戏谑的嗲声变得低沉。

「糟糕,你说服我了。」说话时,方谨的双手探进早已门户大开的浴袍,抚m压着自己的严启骅。「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说话?」

「你不会是第一个——啊……」

未竟的话被挑动冲口而出的呻吟作结,宣告着另一场春宴的开始……

与爱人共赴云雨巫山之俊,如果能再一起洗个鸳鸯浴,那真的是人生一大乐事。

很可惜的是,他有个拘谨保守的爱人,拒绝与他共洗鸳鸯浴,只好乖乖躺在床上等阿娜答梳洗完,才换自己沐浴。?

但事实是,严启骅不想横生枝节,让纵欲无度的方谨在共浴时乘机夺走自己明天工作所需的体力,所以拒绝。

「啧,有这种j力旺盛的情人还不懂得好好珍惜。」方谨盯着浴室门板,忍不住嘀咕。

就像沾上毒品一样,回想起爱人在自己怀里低喘呻吟、达到高潮的妖娆模样,下腹不由自主地重燃欲火。

哦……他得停止幻想,不然肯定榨干辛辛苦苦追到手的爱人。

刚才到底做了几次?扳扳手指计算次数,嘿嘿嘿……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叩叩!食指成勾,敲上浴室门。

「你站得稳吗?要不要我进去扶你一把?」方谨很「好心」地问着浴室里的男人。

哗啦啦……里头浙沥哗啦的水声是唯一的回应。

「没说话就当你要喽。」手握门把,一转,「卡、卡」的锁榫摩擦声让方谨败兴而归。「啧!竟然锁门。」真是的!

虽然嘴上这么叨念,方谨的脸上却带着笑。

对于欲望,他—向只求尽兴,非到j疲力尽不肯罢休:但他的爱人不是,虽然享受但不沉溺,激情时狂野却又带着三分矜持。就是这样既懂得全心投入又知道节制的严谨x格,才让他怎么要都要不够。

这是劣gx使然,他很明白。

就是因为你一直有所节制,害我想挑战你设定的界线,想看看如果将你逼到跨过那条线后,会看见什么样的你?我就是这么任x又爱使坏的男人!

不过,凡事还是得看情况,他的爱人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真的惹火他,吃苦受罪的还是自己。

「算了。」mm后脑勺,方谨打消撬开门锁的主意,免得爱人的豆腐没吃到,反而被整成豆腐渣。?

回到床铺,经过桧木桌时,桌上的文件吸引方谨的注意。

走近一瞧,文件内容让他惊讶得合不拢嘴。

方谨,年二十五,一九七九年十月二日生于巴黎,其父方钧,为cornelius集团总裁;其母茱蒂?克莱尔,系cornelius集团前任总裁乔治?克莱尔爱女,一九七二年与方钧结婚。家中排行第二,其兄方骋现任cornelius集团总经理……

原来严启骅早就知道他是谁!

难怪在机场看见他老哥时,严启骅一眼就认出他;得知他身分时,也不见他有丝毫惊讶。?

如此想来,在机场的冷眼以待不就是存心整他的吗?

什么叫「道高一尺」?什么叫「魔高—丈」?他总算是明白了。

他这个「道」彻彻底底输给他那个「魔」!

甫走出浴室的严启骅擦拭着湿发走来,看见一尊拿着纸的雕像杵在桌边,没有太多的诧异。

「所以,收回你之前说我自惭形秽、你纡尊降贵的可笑论调吧。」严启骅嗤了一声说道,「我不吭声,只是纯粹不想理你。」

「什么?」还没消化完整件事情的方谨愣了一下,—时无法回神。

「你只有年轻、家世显赫这两点优于我,你以为这些就能让我自惭形秽?」严启骅轻声一哼,大有「不自量力」的嘲弄意味。?

方谨愕然。从小到大,他的家世始终是他让人妒羡的光环之一,没想到「cornelius集团龙头次子」这个身分,在爱人眼里g本什么也不是。

「你什么时候调查我的?」

「调查你的人不是我,是孟齐。」严启骅好心解惑道:「我不可能放任一个我不知道底细的人在身边,他也不可能让来历不明的人充当我的随身保镖。」

「这份调查报告来自孟齐?」这么详尽的报告,洋洋洒洒八页的a4纸张,详细到连他自己记不得的事也罗列在里头。

「没有他查不到的人。」严启骅轻描淡写地道。

「你是故意的吧?在机场故意装作刚知道我和骋是兄弟,还有瞪我的那一眼、不吭一声就换饭店——这些都是故意整我的对吧?」

「我是这种人吗?」严启骅不答反问。

是,你是!方谨心中一口咬定。

回想自己一整个下午的提心吊胆。

哦,他真像个笨蛋!

第十章

巴黎时装周的五光十色不亚于前一段时间在米兰举办的时装发表会,甚至带有互别苗头的意味,让华丽时尚的舞台暗中添加些许火药味。

创草夹带之前在米兰的好评来到巴黎,依然是东方时尚风狂吹下引人注目的焦点。

「启骅。」

闻声,站在会场最后方、紧临大门处的严启骅收回锁在舞台方向的目光,落向身侧,收入一袭倩影的黑眸瞬间闪过一抹讶异。?

「芊秀?」他的前妻、秋原服饰的董事长,也是创草的同业竞争对手之一。「你也来巴黎了?」

应对间,两人有默契地走出会场,停在灯光明亮的穿廊。?

身穿枣红色纱质长礼服,反衬出雪白肤色,优雅的东方美人菱唇轻扯淡笑,笑中苦多于乐。

「虽然没有机会参展,至少来观摩,看看你们凭什么能胜出,夺得米兰、巴黎两场发表会?」

「你观摩出什么心得了吗?」

「我身边缺少像你这样的人才。」定定看着他,何芊秀不明白他们的婚姻为什么最后会以离婚收场,而前夫竟然成为自己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他应该要帮她的不是吗?在她有心创业的时候帮助她才对,但他没有,坚持留在创草;而这也是他们签下离婚协议书、各分东西的肇因。

离婚二年,她还是想不透一件事。

明明,他们是因爱结合的夫妻,为什么最后会变成商场上的敌人?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大这个样子?」终于,悬宕在何芊秀心中长达三年的疑问忍不住逸出口。

「我想这与你千里迢迢来到巴黎的目的没有关系吧,芊秀。」

「我真的想知道,」迟疑了一会儿,她抖着声音问出自己逃避已久的问题:「你不爱我了,是吗?」

「三年前要求离婚的人是你。」严启骅提醒她。

「那是因为你坚持留住创草,不愿意帮我经营秋原。」

「所以你才会想要利用离婚威胁我,逼我在婚姻和创草之间选择一个:连带的,也利用这件事测试我对你的感情。」

这些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肯定到让听者双颊赧红。-

「我气不过。」何芊秀坦诚。「我气不过陈少白在你眼里比我还重要。」

「我有我的计画和考量,只是没想到你会提出离婚作为威胁的手段。」这点让严启骅彻底寒了心。「感情禁不起测试,尤其是在已经出现问题的时候。」

「难道那时候的你已经不爱我?」

「不,而是我发现我们渐行渐远,我们的生活找不到一点共通处,甚至经常因为公事吵架。我们是夫妻,却也是生意上的对手,对于这样矛盾的角色,我们谁也没有处理好,离婚是必然的结果。」

「我们可以不必离婚的,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帮我。」

「事实是我们『已经』离婚了。」严启骅苦笑,「时间是不会回头的,做过的事也是。」

「所以,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不管是事业上或是感情上?」

「我希望今后我们是良x竞争的对手。」

良x竞争?「你都知道了?」过去她雇请商业间谍企图窃取设计图,派人跟踪他,干扰他行程等等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严启骅只是淡淡一笑,无法说明她雇用方谨监视自己,却让自己的人生面临重大改变这件事。

她始终介怀的前夫和她雇用的人正在交往中——他想她是不会乐意得知这项消息的。

「你更讨厌我了,对吧?」

「无所谓讨厌与否,只是那些手法最后伤得最重的还是自己,少用为妙。」严启骅衷心建议。

何芊秀苦笑。「你就是这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这样不愠不火到几近冷淡的态度,让人m不透你的想法。」就因为这样,她才会想到最糟糕的方法——利用离婚来测试他对自己的感情。

这一测,断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受惩罚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我期待明年。」严启骅突然开口:「不管是在纽约,东京、伦敦,还是米兰、巴黎的时装周里看见秋原服饰登上世界级的舞台。」

何芊秀闭了闭眼,在短暂的时间里收拾所有失落的情绪: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副女强人的态势。

「我会的,绝对不让你们创草专美于前。」?

「我拭目以待。」严启骅知道她一向禁不起激,好强的个x无人能出其右。

「我等一下和时装协会会长有约,先走了。」何芊秀的语气里充满了逞强与不服输。?

严启骅也由得她去,颔首。「不迗。」

待倩影离开视线,严启骅转身,打算进后台看看状况。

才走没几步,一股猝不及防的强大拉力将他迅速拉进最近的男用洗手间,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便跟着对方一起被关进个人使用室。

砰!厕门落锁,一张凶神恶煞,外加彩妆卸到—半、狰拧难看的脸部特写近在眼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再度充当沙漠之星的模特儿,刚在台上搔首弄姿时,意外瞥见爱人和一个女人离开会场的方谨是也。

「那女人是何芊秀对吧?她什么时候来巴黎的?她是追着你来的呜?是跟你约好的吗?她找你做什么?你跟她谈了什么?她是不是要来找你再续前缘?你是不是想跟她重新再过你们鹣鲽情深的夫妻生活?是不是?」

一开始没认出人,他只当自己的爱人在跟同行交谈,也不觉得有什么;一直到走进后台,化妆师帮他卸妆的时候,他才想起那女人的身分,吓得他也不管脸上的妆未卸完,身上的衣服未换,便急忙杀出场外。

幸好,他的爱人没跟何芊秀一起离开。

面对他的气急败坏,严启骅冷静得像一个没事的人。?

事实上,他的确没事好做,方谨什么都问了,但净是些不值得自己花心思回答的废话。

得不到回应,方谨生气地人吼:「不说话是默认吗?你说啊!」?

打量眼前患得患失到几乎疯抂的方谨,严启骅皱起眉头,冷声道:「早知如此,我刚才应该跟芊秀一起离开才对。」省得面对这个老是东想西想,想到最后像只喷火龙四处吐焰伤人的小鬼,

「你怎么可以跟她离开丢下我?」慢着!满腹怒火的方谨突然顿住,看样子是认清眼前的状况,理智回笼了。

爱人没有选择跟前妻一起离开,自然没有什么再续前缘的浑事发生,而一分钟前,爱人又说「早知如此,我刚才应该跟芊秀一起离开才对」。

现实是,他没有离开,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双手握住的是爱人的肩膀,他真真实实地站在这里。

不管何芊秀说了什么,又或者真的抱着想和爱人再续前缘的念头而来,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苦追的爱人就近在眼前。

所以结论——?

「我留下来,是要监督现场。」哪次的发表会他没留到最后?这白痴!

哦!方谨暗惊。

从他降温的口气不难听出其中隐含的火气,糟糕!又惹火他了。

「我不是故意的。」为免今晚被赶下床,方谨先自首认罪。「原谅我,虽然知道你爱我,但我还是觉得不安。」

不安?这个字眼会出现在方谨身上?严启骅不信。

「别不相信,我是真的不安。」明知道承认太过在乎严启骅反而会让他乘机压榨自己,但他就是情不自禁,就是克制不了白己。「如果你像其他人一样会被我的家世、我的身分吸引就好了;至少我可以知道用什么东西吸引你,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但你不在乎,甚至不希罕我的身分地位,仔细想想,我身上g本没有足以吸引你的地方……」

头一回听他说出这么没自信的话,严启骅想不惊讶都难。

那个一向自视甚高、狂傲不羁的男人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不希罕你的身分地位,事实上我还想利用你好让创草进驻cornelius集团的百货专柜。」严启骅提醒他。

「你早就算准我老哥有意招揽创草进驻,这能算是利用吗?」当他是三岁小孩那么好哄啊!「你这么说是故意气我老头的,因为他先前失礼的行为,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气他、给他一个教训。」?

能说中他的心思,有进步。严启骅抿紧的唇瓣松了松,微扬起些许弧度。

「我真的很不安,因为你什么都有——身分、地位、成就,事业,一切都是你自己胼手胝足得来的,而我一切还在起步中,远远落后你一大截,这段差距我怎么样也无法追上;再加上你有过一段婚姻,原本只爱女人,是因为遇上我才——哦,痛!」干嘛捏他鼻子!

粉底未免打得太厚了?严启骅看看因为捏他鼻子而沾上蜜粉的手指,伸长手抽了张卫生纸,边擦拭边道:「当初那个气焰嚣张,说自己是同x恋,我也非得是同x恋的方谨到哪儿去了?」咚!擦拭手指的卫生纸被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多愁善感这东西不适合你,伤春悲秋也不是你做得来的事,还是尽早丢掉比较好。」

方谨先是露出困惑的表情,两分钟过后才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想那么多,也不必觉得不安,因为你爱我,不会离开我,也不会变心,是不是这样?」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类似这样的话,方谨是怎么得到这种结论的?严启骅蹙眉。

正想要开口警告他不要扩大解释时,方谨那死皮赖脸的烂德行再度复活,先行抢话。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爱我!」他用力抱紧、牢牢抱紧、死命抱紧爱人,这辈子,休想他放手!「我就说嘛,你不可能不爱我的,我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这么潇洒,你没有道理不爱我。虽然这个地点不怎么浪漫,但是亲爱的,来个誓言之吻吧?让马桶为我们永志不渝的爱情作见证。」

砰!

回应他满腔爱语的是爱人—记拳头,和一句冷冷的……「白痴。」

「打是情,骂是爱。」方谨贼笑。「你刚打我,现在又骂我——你竟然这么爱我!」真是太感动了。

「混帐……」冰冷的语气已弱,只剩无可奈何的喟叹。

严启骅凝视眼前卸妆卸到一半,乱七八糟的脸孔。

这是爱情吗?他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他从没想过在自己三十七岁,生涯规划大致底定的时候,还会遇上方谨,进而改变自己既定的生活。?

这算是爱情吗?他再次扪心自问。

想了许久,还是不得其解。

唯一清楚的是——有方谨在的生活还挺有趣的。

就算是爱吧,他无意识地扬起一抹微笑,

眼尖的方谨见状,立刻俯向他,吻住那抹得来不易的笑。

严启骅没有抵抗,甚至给于同等热情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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