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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为什么会难过。除了雪灵，除了上官慧，我应该没有在意的人才对，不管是谁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应该内心不会产生一丝的悲伤才对，可是……我……我啊……

日番谷姐姐。

我想你。

好想你。

“你也有失去的重要之人啊。”日番谷霞苦笑，把一个酒杯给了我：“难过就喝点酒，喝多了就会头疼，再多一点就会睡下，在梦里至少会和永远不会回来的人重逢。可恶的女人，说好了等我的，说好了要看着我成为世界最强的剑士，看着我拿下所有击剑项目所有剑道大赛的冠军，结果自己就跑去了遥远的世界。说好了要回到故土陪伴我的，最后果然还是我一个人的妄想吗。日番谷露，你真是……差劲，太差劲了……”

我看着手中的高脚杯，绯色的酒带着刺鼻的味道，平日里我是极度讨厌酒精的，此刻在暗色的情绪中我竟然萌生了就这么醉倒也不错的想法。最后七日，打赢了我们离开这世界回到天空之塔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旅程，打输了所有人死在这里，第十轮神之战争以米尔希的胜利告终。世界已经如此灰暗，为什么我还要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醉解千愁啊让我来……

真的好难喝。露姐姐，这杯酒，敬你。

我对虚空端起酒杯做出敬酒的姿态，将酒液洒在地板上。日番谷霞知道我失去了重要之人对我的反常举动也没有任何意见，在洒了一杯酒之后我斟满了第三杯酒小口喝着，酒精辛辣又古怪的味道在唇齿间漫开，疼痛自太阳穴笼罩整个头部，我轻轻捶打着脑袋，眼泪已经汹涌而出。

“这酒……好辣……”

“是啊，好辣。”

日番谷霞并未揭穿我拙劣的谎言，她摸了摸我的头苦笑，在我腰间的手臂顿了顿，终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搂住我的腰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她腿上。我看着这张和日番谷露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泪如泉涌，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

露姐姐……

第一百零六章虚假的纯洁

我已经失去了日番谷露和吕青橙，以后也会失去莉莉丝，失去上官慧，失去雪灵。这场看不到未来的游戏已经埋葬了地表世界，把我的希望一起埋葬进废墟中，曾经我只想和姐姐一起活下去，哪怕只是在遍布辐射尘的土地上多活一秒也行;之后我想要和雪灵一起在废土之中有更好的生活;再然后我希望能走过废土时代看到文明重新建立。我想要做末世的皇后，尽管一直都没有说出口，在我的心底确实是有那样的期望的。我希望可以看着雪灵在地表重新建立起人类的文明，将丧尸驱逐出去或者尽数歼灭，但那场意料之外的雪碾碎了我的希望。

毁灭纪以来，我们似乎一直都是在败退吧?和瘟疫之神那时候先不说，与海神之战那场最有希望获胜的战役也是堪堪惨胜。明知道废土时代人类军事力量有多孱弱的我仍然在固执地坚持着打倒所有神明目标一遍又一遍消耗着地表人族本就不多的战斗力，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去奢望遥远的救赎吗。

“不要哭。宝宝，不要哭，我想如果姐姐还在，也不希望看到你流泪的吧。”

“啊?你……”我吃了一惊，想要从她怀中脱离出去不料她把我搂的更紧：“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了你。我有一个姐姐，对我来说她是最重要的人，哪怕全世界和她分别放在天平的两侧我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她。姐姐她，想要做世界最强的剑士，和我的目标有所冲突，所以我们就约定了在将来的某一天，当我们两个都走上顶峰时就在秘密的决战地点来决定谁才是地表最强的剑士。我的姐姐，是个很强很强的剑士，比我要强得多，我一直为赢过姐姐努力着，一直都是在追赶着她的背影，希望有一天可以超越她，直到灾难的降临……我再也无法拥抱她再也无法碰触到她，所以……拜托，就算是让我在你身上看到她的虚影也好，不要动，让我抱着你，五分钟就好……”

她没有撒谎。我的能力可以倾听万物之声，感知读取一切地球形式生命的记忆，从她的记忆中我也确实读出了和日番谷露一起的那些过往。猛然想起了那时候日番谷露说起妹妹那种阴寒的表情和锋锐的目光，妹妹还活着，但宁愿她死了。能让日番谷露对她产生如此深重的怨恨，甚至怨到宁愿让妹妹去死，她究竟是做了什么?

入侵到更深层的记忆里，看到的竟是一片幽暗的紫色。说起来我们第一次遭遇紫色迷雾的时候就是日番谷露给我们做的解说，日番谷露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对紫色迷雾有所了解，我以为她是在城市废墟生活一段时间才知道紫色迷雾的危险，从没有想过紫雾不是刚刚出现的神明力量而是更早就已经出现的，在地表世界隐藏了数十年的凶险存在。紫雾可以把活物变成丧尸也可以让死去的生物重新站起来，在这些明面上的单纯战斗作用的锋芒之下，还掩藏着更加诡谲的能力。

露姐姐，虽然我一直都坚持着如果注定要辜负就不要说对不起，可是我还是……对不起，露姐姐，对不起……

也许是因为最脆弱的部分被我唤醒，日番谷霞哭得比我还凶，我终于止住了眼泪时她却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我只好搂着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把她的脸埋在我的胸间让她尽快安静下来。日番谷霞，我想要带你离开这龙王所创造的小世界，你的姐姐是在对抗智慧之神米尔希的战争中失去的，如果我可以把你带走，让你在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游戏中可以远离战火，是不是我至少可以说我对露姐姐算是有了一点帮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