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了,不会让王爷打你的。”云鹤又说道。
“父王本来就不会打我,这个还用他?”这两兄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云鹤哪里听得进她的话,不停在书桌上翻着,照这个架势,不找到他是不会罢休的。贺兰只得说道:“你身后画架的第三层,第四个格子上。”
他转身翻了几下,就找到了,兴奋的说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贺兰没好气的说:“你不是最讨厌王涵书吗?要他的画做什么?”
“书院里,新转来一个同学就喜欢王涵书的墨宝,和我打赌,如果我有他的画,输我二两银子,为了二两零花钱,我当然就来你这里寻画了。”
贺兰提起毛茸茸的枕头扔过去,喊道:“卑鄙。”
“这就卑鄙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房间里闭门思过吧!画我先拿走了,用完了还你。”然后他又从窗户跳了出去。贺兰心里暗骂:没人性的东西。
晚膳,洛天泽没有回来。贺兰吃过饭就回了房间,无聊的翻了几本书。小憩的一会,醒来他还是没有回来,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小声说道:“郡主,王爷回来了。”贺兰立即爬了起来,灰溜溜的向父王书房而来。洛天泽没在,应该还在前厅用膳,贺兰溜进了书房。哎,平时都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没想到今天却是灰溜溜进来。
侍女端了了一壶茶进来,见贺兰在,也沏上一杯,贺兰喝了一口,“呸”就吐了出去,大骂道:“这是什么茶啊?这么苦!”侍女小心的回答道:“莲子茶,有清心之效。”贺兰皱了皱眉头,放下杯子,侍女转身退下了。
洛天泽的书桌上杂乱的堆着各种文书,贺兰顺手拿起一本:“静阑存粮告急!”又拿起一本:“静阑边境驻军军费。”又是一本:“库府调度。”又是一本:“王府支出名录。”……
一本一本都与钱有关……
洛天泽走进了书房,贺兰连忙扔掉手里的文书,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
“你都看见了?”他问道。“看见什么了?”“不用装了,当然是那些文书。”他坐在太师椅上,解释的说道。
贺兰不得不点点头,说道:“都看见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他问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还是小孩子呢?”贺兰推卸责任的说道。
“午饭的时候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
“可我也没提这件事啊?”
洛天泽被她转的有点生气了,说道:“你不要跟我绕圈子了,你非要我跟你生气不可吗?非让我把你在书院里那些淘气的事情都抖搂出来吗?”一听这话,贺兰立刻如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小声说道:“主意有一个,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收税?”他反问,贺兰摇摇头,“那是什么?”他又问。
“让那些有钱的商户出钱,因为战争没有打到城中,他们没有多大的损失,而且多年的经营,他们个个都财大气粗。”贺兰怕他再火,不得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个想法,我也想过,可我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开口和他们要钱?”洛天泽摇摇头。
“钱,他们是必须出的。但可以不用我们王府的名义。”贺兰解释说。
“这话怎么讲?”洛天泽一个机灵。
“可以由郡守大人起,以静阑郡人民的名义,让他们出钱支持静阑郡的建设。”阴险,真阴险。
洛天泽微笑的点了点头,贺兰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但洛天泽又问道:“如果不捐怎么办?”
“准备几个托,有人带头捐自然就捐了。”贺兰想了想说道。
“龙家保证一定会捐吗?”洛天泽一针见血的问道。
龙家?贺兰偷眼看了看她的父王,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龙家应该会捐的。”贺兰痛苦的说。
“不要捐太少了。”听这话,他是要把她卖给龙家啊!看来他比她还要阴险百倍,上梁不正下梁歪。心里想着,嘴上却恭敬的说道:“是的,我会和龙爷爷打招呼的。”洛天泽啊!为了钱,女儿都不要了。
“你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好自为之吧!不要闹得太过份了。”贺兰点点头,溜出书房,对着长空明月,心中长叹:洛天泽是个狐狸啊!
没过几天,郡守府宴请了静阑所有有实力的商户人家,贺兰的那群朋友们的家长,当然是悉数到齐。
龙家当然也不厚众望,张口就是八万两。贺兰心里暗自心疼,因为龙爷爷说过:如果她嫁给亦辰,龙家所有的财产都是她的。花自己的钱,当然有心痛的感觉。
晚宴时,贺兰又安排了王府全副武装的侍卫站在郡守府前做接待,软的不行来硬的,先在气势上给那群有钱的家伙施压,不拿钱就别想出去。而贺兰则一直躲在郡守府后庭和王涵书下棋,九宫棋。贺兰还威胁他不许将他们见面的事情说出去。
事情如预料的一般,那群人听说让他们捐银子比要他们命都难受。可门外晃来晃去全副武装的士兵可不是好惹的,而且几个托在里面激昂的支持静阑的战后重建,那群人心一横,不得不各个解囊相助,打碎了牙也会往肚子里放的。
王涵书一边下着棋,一边不停的问道:“办法行得通吗?如果他们死活不拿银子,我们也不能抢吧!”
贺兰一边摆放着棋子,一边悠闲自得的说道:“公子,放心吧!”
王涵书突然低下头说道:“你知道朝廷为什么不给我们拨银子吗?”
贺兰抬头看了看他,不解的说道:“不是因为凤久坡之役,静阑惨败吗?”
他摇了摇头:“如果是惨败,朝廷就应该更多的给我们拨银子了,用于战后的重建工事!”
是啊!都已经惨败,就更应该侧重了。可为什么朝廷就不拿一个钱呢?难道是?贺兰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
涵书又下了一个白子,说道:“你猜到了吧!我也认为可能是国库都没有钱了!”
“可父王从来都没有说过啊?”贺兰诧异的说道。
“明年春天我就去京城了。”王涵书的话锋一转。
“去京城?去京城干什么呢?”
“参加国考,还有华非语他们也要去。”王涵书解释道。
贺兰点点头,这是官家,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都要走的道路。通过了国考就可以成为国家政府的官员。
“等我们到了京城,我想就可以了解更多朝廷的事情。郡主,这些事情其实不是你应该参与的,特别像今天这种事情,而且你还这么年幼,我真的猜不到王爷怎么就放心你呢?”
贺兰找了一个空位放了一个黑子,反唇相讥道:“你看不起我吗?”
“没有看不起,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女孩子总觉得是另类。”
“可你是知道的,我父王没有儿子。我不分担,还有谁能和他担起皇族的重担?”
王涵书笑着问道:“这些道貌岸然的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枉水帝国祖训。”贺兰回答道,“帝国的祖训说,身为皇族就要有为国家奉献的精神,就要为国家的展不懈的努力。”
王涵书夸奖的说道:“看来你做到了。”
贺兰摇摇头,说道:“还差很远。”
王涵书好像还要说什么,却把话咽了下去,坐正了身体,却又郑重的说道:“等你长大了,我希望可以成为你事业上的左膀右臂。”
第三十一章白银万两
贺兰诧异的望着王涵书,然后呵呵的笑道:“王公子,你说笑了吧!我一个女孩子能干什么大事,到了十七八岁,父王可能就把我嫁了。倒时嫁为人妇,不就是和普通人家的小姐一样。”
他低声细语道:“王爷怎么能把你嫁出去的,你是郡主,就算要嫁人,也是男家入赘到王府。”然后他抬头笑眯眯的说道,“你希望是谁?亦辰吗?”
贺兰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没到十二岁呢!说那么远的事情做什么?”
王涵书倒是眉开眼笑:“郡主,亦辰是没有资格娶你的,就算五六年后,你还喜欢他,他也没有资格娶你。”
贺兰知道真是实话,还是心有不甘的反问道:“那你就有资格娶我了?”
“没有,但比他能强一点点。”王涵书说的是实话,大画家,朝廷正二品大员的孙子,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枉水帝国一直是很注意门户出身的。除非你功高位显,要么你很难娶到皇族的公主,郡主。
帝国皇族人丁凋零,能被封为公主和郡主的女子,一朝也没几人,不会出现那位皇帝王爷有女二十的磅礴场面。而且更是绝对是不会愁嫁的。
贺兰和王涵书正谈到这里,在前厅观察的大头突然跑来,兴奋的说道:“捐了,捐了,来的那些大户都捐了。”
贺兰微笑着问道:“都捐了多少?”
大头掰着手指说道:“静阑富陈家八万两,然后龙家也是八万两……”贺兰抬头看着王涵书。
“还有开药铺的聂家六万两……”
“聂家?聂家我知道没听过呢?”贺兰向大头问道。
“郡主不知,这聂家可是静阑老户,世代都在静阑开药店,开医馆行医,家底雄厚,他家捐了六万两我倒觉得少了,怎么也应该和陈家龙家一样,捐八万两。”
贺兰微微一笑,将一枚棋子又放入盘中,“捐多捐少,那是人家的心意,何必强求呢?”逼着人家出血,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金家也是六万两,还有米家五万两,方家三万两,吴家三万两……”
“怎么都是我朋友那几家?”贺兰问道。
“其他的我怕郡主不知道,后面在说。”贺兰点头,大头接着说道:“春老板捐了六万两……”
“春老板?这个春老板又是哪位?张口就是如此大的手笔?”贺兰又在格子里放入了一颗黑棋。
“春老板,是静阑最大的两家妓院,春香楼和春芳阁的老板,大家因此称呼她为春老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一下子就六万两,我要是有六万两……”
“大头!”王涵书嫌大头说起来没完没了,怒声呵斥道。
“没事,说吧!”贺兰和颜悦色。
大头见郡主态度温和,也壮着胆子说起来:“郡主,我要是有六万两,我就买一大块地,打出来粮食捐了。”贺兰被逗的呵呵直笑,王涵书却只是陪笑了两下。
“还有开酒楼的黄家,捐了二万两,对,还有在城外开矿的程家六万两,当铺的魏家捐了五万两,剩下的我就记不住了……但一共能有六十多万两。”贺兰点头,道:“不错,应该够了,大头你去转告府库,明天就挨家收银子,然后上报到王府,统一调用,少了一两……”贺兰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他自然会明白她什么意思。
贺兰将最后一枚棋子排到了棋盘中,然后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王公子,转告你家爷爷,辛苦他了。”然后她顺着郡守府的后院从后门离开。
王涵书愣愣的看着棋盘,不明所以,他知道她不会下棋,但却认认真真的摆了一个晚上的棋子,他站起身坐到了她的位置,终于明白的原因。因为贺兰在棋盘上摆了一个“捐”字,她洛贺兰是不会完不成五十万两的任务的。
走出郡守府的后门,云渊站在哪里,不停的踱步,见贺兰出来,停住了脚步。自从十一月十一日之后,他们就没有说过话。她立在门前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两个人愣在哪里,谁也不想先开口。贺兰抬头看了看天空失了一块的月亮,没有在与他对峙下去,转身上了马车。
接近六十万两的白银“哗啦啦”的流进了府库,整个静阑顿时有了精神,废弃的沿边境的堡垒,流离失所的百姓,空虚的粮仓……趁着农闲的季节所有可以运作的工事都重新运作起来。洛天泽那张沉郁了很久的脸,终于拨开云雾见晴天。
他拉着她的手漫步到静阑的城墙上,和两年前初到静阑时,是那么的相似。只是她又长高了,而他则衰老。她站在他的身边依旧望着北方,初冬的风吹来,天地浑然一色,看不见遥远的边界。他们一起经历了欢乐,也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他也更加的成熟稳健,两只锐利的眼睛看穿一切。
她笑着看着他,指着北方的天空说道:“父王,北方就如一个巨大的敌人,让我们心有所惧,不敢怠慢。但我们应该还有一个更强大的敌人,隐藏到暗处蠢蠢欲动的窥视着我们。”
洛天泽笑了,抱起她放在城墙上,让她可以更高更远的去遥望远方。“贺兰,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恰恰是我们自己。”
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在回避。那些所谓的联系,所谓亲兄弟的情谊牵绊了他太多。她和他不一样,她的人生的牵绊只有他,而他总是在迷惑自己,总是在回味着帝国曾经的繁华。
城墙下,一只风筝随着风飞了起来。洛天泽指着给她看:“贺兰,你看它有多美!”贺兰望着它,轻语道:“风筝,风筝,你断了线要飞向何处?”
回到王府,贺兰去找云渊。他秀美的脸上多了几丝难以言语的沧桑,好似一夜之间经历了无数的坎坷。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对他关心真的太少了。
贺兰坐在云渊的床上,小心的问道:“你一直在剑兰山练兵吧?”他低声答了一声,“大约有多少兵力?”他抬头锐利的眼睛出多疑的光芒,反诘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从涵书与她提起国库空虚的事情,她又联系起父王被扣京城长达四个月之久的事实。就开始猜想,京城有不利的因素让她觉得恐惧。贺兰认真的说道:“我想知道!”
云渊安静的坐了下来,“士兵九百八十一人,将领和后勤人员,总计有一千二百人。”
贺兰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国王军配置竟然连一半都没有达到.”
云渊接着说道:“兵不在多,在于精。”
“如果一对一对抗大荒军,你能保证胜利吗?”云渊被她一问,脸刷的一下就红到脖子根。贺兰无奈的摇摇头,这点兵力什么也干不了。可刚结束战争不久,想要恢复,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贺兰又低着头说道:“让你费心了。”云渊像是明白了一些,然后说道:“我已经努力恢复国王军的战斗力了,不问出身背景,只要效忠王爷即可。优良重点培养,待明年春耕之后,再吸收士兵时,他们就都可以成为将领。”
贺兰站起身,轻声说道:“谢谢你。”然后离开。
父王他生在皇宫,长在皇宫,见多了尔虞我诈,可为何还是如此软弱呢?随遇而安、不知反抗的性格,毁了他的一生,也毁了母亲的一生,更毁了她所有的生活。父王,父王,你为何没有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气概?而单单柔弱的像水,温情的如风。这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偏偏为何还要生在帝王家呢?
第三十二章阴谋
第二天放学,贺兰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这些东西虽然是孩子的破烂,但贺兰的破烂怎么也能值千八百两!各种金银饰、饰物就满满的一大盒子,各种名家书画、瓷器、玉器数不胜数,贺兰想把它们都卖掉。可转念一想,如果都卖掉,父王是不会饶了她的!
只得从饰里挑出一小盒不喜欢的包好,去找金萧。金萧见贺兰很是奇怪,因为贺兰从来没有独自来过金家。金家虽是大户,但金家掌权的是金萧的伯父,总来打扰自是不好。贺兰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将盒子递给金萧,问道:“你看看里面的东西能值多少钱?”金萧打开一看,说道:“我不是很明白这些,但我看这些能值二三百两。”
贺兰说:“卖了。”他一愣笑呵呵的问道:“郡主,你没有开玩笑吧?你家还用你卖东西?”贺兰不想多解释,只得说道:“我想换点银两,又不想跟父王要。”
金萧笑呵呵的说:“可你的东西……”见他要推脱,贺兰愤愤的说道:“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怎能不帮?你等一会,我让我娘把这些东西拿到前厅换成银两,一会就回来。”他转身就走了。没过一会,他就拿了几张银票回来,“这是三百两。你点点,我娘说有几样还估不出价值,先给你这些,少了再补给你。贺兰接过银票,数了数,正好三百两。金萧又说道:“都是龙家的银票,你兑换时还能方便点,本来要给你拿现银的,可三百两怕你拿不动,还是银票方便点。”贺兰万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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