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第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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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普通的榴花。是以,墨子靖这话说得昔芜云里雾里,反而更加急躁。

“别一口一个妖孽的,明砂自修成|人形便同我一道待在琅邪山上,前几日方才随我来此长安。虽为妖身,却从不为恶,你凭什么……”

“就凭她是妖。”

及其简短的五个字,掷地有声。

第一章:一汀烟雨杏花寒(三)

昔芜怒极反笑,责问道:“为妖如何?为仙如何?为魔又如何?”冰冷的剑身贴着墨子靖的脖子,昔芜怒道:“你们天墉城教的难道尽是这些墨守成规毫无变通的死理吗?!”

墨子靖轻笑:“然也。”

这回,昔芜是当真生气了。

她自有记忆开始便没有杀过人,琅邪山上大多的妖怪,在七夜圣君的管辖与庇护下,更是不可能伤人。在昔芜的记忆里,便是自小就在琅邪山上长大。她只当自己是一朵榴花,便尊七夜圣君院子里的那颗榴树为母,敬那位每日给榴树浇水打理的老者为父。而琅邪山上大大小小的妖怪,便是昔芜的亲人。

更别说明砂自幻化成|人形起便跟着她,昔芜深吸一口气,美目半眯,隐约腾起些许肃杀之意。

她道:“明砂是我妹妹。”

墨子靖觉得好笑,他自幼修道,下山历练之时更是有感人情淡薄。是以昔芜所言,在他眼中无非都是些矫揉做作的戏码。

于是,墨子靖剑眉舒展,神色轻佻地看向一身舞衣明艳,尚来不及换下的昔芜道:“若姑娘与那鲤鱼精真是姐妹情深,子靖也不愿意多作恶人。只是那只鲤鱼被子靖收到了炼妖壶中。不巧,出山之前,师祖只教了子靖如何收妖,却没告诉子靖如何将这收进去的妖怪再给放出来。”

昔芜下巴一指,说的是那自墨子靖出现,便一言不发的执剑长老:“他也不知么?”

“炼妖壶几易其主,师尊又闭关多年,又怎会知晓?”带着浅浅笑意,墨子靖顿了顿又道:“若是姑娘有心相救,子靖便助姑娘去到这炼妖壶中,以朝夕之谊搏此一线生机,又有何妨?”

这话说的极为巧妙,昔芜哪里听不明白。明明是变着法儿地让昔芜自愿去赴炼妖壶送死,却说的像墨子靖卖给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

见昔芜沉默不语,墨子靖笑道:“姑娘可是怕了?”

昔芜昂首,眸中一片澄澈与傲然,她问道:“此话当真?”

“一言九鼎。”墨子靖道:“若成姑娘所愿,子靖断不会再有为难。”

昔芜道:“一言为定。”

墨子靖笑:“一言为定。”

墨子靖没有想到,昔芜当真会愿意去到那炼妖壶中。那日捉那只鲤鱼精的时候他便察觉,昔芜身上虽带有妖气,可使出的术法却是无比精纯。这种感觉,与他以往接触的妖魔鬼怪都不想象,也正是那一瞬的失神,昔芜方才得以突围。

没有丝毫恐惧与犹豫,待墨子靖念出咒法,昔芜便一脚踏进了阵法。只是临身影消散之前,将墨子靖看了一眼,这一眼无悲无喜却无端叫他心神微恍。

墨子靖收了炼妖壶,走到那男子面前,拱手,同样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礼。

“方才让师尊叨扰了。”

那端华隽秀的男子,双目微阖,未置一词。

墨子靖方才忆起,当那女子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走进炼妖壶中时,隔着光华,他在师尊的眼眸中分明看到刹那的动容。

他不禁试探问道:“师尊可是觉得子靖此番有所不妥?”

男子只道“子靖,你早已动了杀心。”

那男子拂袖离去,只余墨子靖仍在原地。

杀心么?

墨子靖不禁冷笑,怪只怪人妖殊途,路是她自己选的,又这么能怨到走这边来。

他方才也不过是给她的自寻死路寻了一个契机而已。

三千世界,三千幻影,若是死在梦中,倒也优待。墨子靖这样想着,不禁提起嘴角,对着眼前幽暗躬身一礼道:“恭送师尊。”

相传自不周山一战,原本的持有者赤水神女同炼妖壶一道不知所踪为三界难寻。而炼妖壶,不过是九黎壶分,身的统称。虽可降妖除魔,却也并非能同容纳苍穹的九黎壶一般,并为神器。

昔芜曾听七夜圣君所言,即便赤水神女神籍消散,九黎壶却必定人间尚存。

她运气向来不错,进这炼妖壶也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态。他记得七夜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炼妖壶分别有九个,起初分别在战神蚩尤座下九个大祭司手中。即是分身,那么自然而然与其主身九黎壶有着一定的关联。

而恰巧就这种关联,便是破除炼妖壶迷阵之法。

琅邪山上多半的妖怪,体内都被七夜种下了一种蛊虫。起初的目的便是约束,好教他们别去伤人。昔芜自记事以来,便同七夜交好,是以,七夜也曾私下向她再三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在她体内种下这种奇怪的小虫子。

而昔芜找到明砂,也正是凭着明砂体内的子蛊,与自己手中握着的困有母蛊的金铃。待昔芜找到明砂的时候,本就法术浅薄的明砂,早已被着炼妖壶的法力打回半个原形。露出金红的鱼尾,病怏怏的蜷缩在湿冷的地上。

见昔芜从迷雾中走来,明砂似乎是冷笑了一声,目光沉静地盯着昔芜坠了珍珠的裙摆。喃喃自语道:“方才被我识破幻术,现下又变成昔姐姐的模样来骗我么?”

昔芜在明砂身边坐下,让她将头枕在她的腿上。昔芜用苍白的手掌覆在明砂胸口,将自身一部分的灵力渡到明砂体内。

昔芜的灵力阻挡了明砂妖气的流逝,也褪去了明砂脸颊上显出的鳞片。

“昔姐姐……?”知道是昔芜,明砂微微笑了。安心的闭起眼睛,如同往常同昔芜撒娇一般,她小声道:“明砂记得昔姐姐身上的香味。”

虽然明砂极力掩饰,可说出的话还是带了哭腔,甚至还有泪珠从她眼中缓落,打湿了昔芜粉色的纱衣。

她道:“那群臭道士竟然把昔姐姐也给抓进来了么?”

昔芜空出的那只手,替明砂理了理散开的头发。她摇摇头,说:“不是,姐姐来带你回家。”

“家?”明砂重复了这个字,她对昔芜道:“昔姐姐你知道吗?方才明砂见到了自己的爹娘。”

昔芜的手指顿了顿,不久又微笑着问道:“他们还好么?”

明砂点头,道:“虽然明明知道那些景象不过是炼妖壶造就出来的幻象,可是……可是我还是很高兴,爹和娘也很高兴。”

明砂的父亲是东海皇族的一条角龙,而母亲却只是王府后院荷花池里一尾供人观赏的锦鲤。大旱的那一年,圣上贴皇榜寻天下异士求雨。那条角龙幻成|人形相助,便是故事的开端。

这些故事,昔芜也是闲暇时偶然听初一说起。

只是昔芜对那些情爱纠葛,向来不甚在意,便也没有提起兴致去听,到是旁边的雀精与刺猬怪哭红了眼睛。

后来她便被七夜圣君叫走了,至于故事的结局,她也是后来听穿山甲说起的。

用十五的话来说,便是身份的悬殊,造就了悲剧的开始。

东海乃是四海之首,自是不同意这件婚事。角龙带鱼娘出逃,几番回合下来,还是被族长带回东海,囚困于冰海龙渊思过。鱼娘自知在劫难逃,便抱着方才出世不久的明砂来到琅邪山,求七夜收留。留下明砂后,大抵是不想连累整个琅邪山,她便独自离去。不久之后有妖怪传来消息,道鱼娘早已被东海水族所擒,剖了内丹投入化妖池了。

此时的明砂也不过是一颗龙蛋,身形却又比一般龙蛋要的多。

那时昔芜瞅着七夜手中的这颗蛋,还开玩笑似的说道:“你说是角龙,我说是锦鲤。圣君,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明砂抬手覆住了昔芜冰冷的手,想起方才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她笑着对昔芜说道:“至少在明砂心里,他们还是幸福的。”

“嗯。”昔芜应了一声,彼时明砂显露的鱼尾也重新变回了双腿。她喂给明砂一粒回养气血的药丸,便扶着她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环顾四周,昔芜将目光定与一处。转头看了看明砂道:“伏羲八卦我虽学的不精,可面对此阵倒还是有迹可循。”

此时明砂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看着昔芜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昔姐姐方才难道就没有看到些什么吗?”

昔芜微怔,随即摇头道:“没有。”

明砂仍是一脸不解,炼妖壶里的三千世界,她之前便是听说过的了。爱恨嗔痴,所见幻象大多都是心底衍生的执念,或多或少,或善或恶。

第一章:一汀烟雨杏花寒(四)

“怎么昔姐姐……”

神色顿了顿,昔芜勾起嘴角,方才说道:“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心吧。”

昔芜没有心,从某一方面来说,她理应是个死人了。只是她本不是凡人,即便是没有了胸膛里的这颗心,照样还是能吃能睡。

初醒之时,她总是会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加上没有了之前的记忆,这种感觉便演变的更加难受。后来还是七夜圣君从他那满是宝贝的金屋子里,寻了一个压箱底的宝贝,一件七彩玲珑的宝石物件,放在她原本心房的位置,才将将好受了些。

不过她心上老觉得空虚的毛病倒是好受了,七夜圣君却是肉疼了许久都不见好。

昔芜没有心,这是琅邪山所有妖怪都知道的事情。

之前白虎精给他家娇滴滴的人间来的小娘子介绍昔芜时,便是这样说道:“娘子,你瞅,这就是那个心里面嵌了一颗石头的昔芜,我常跟你提起的空心妖怪!”

白虎精是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这句话于昔芜来说不过是耳旁风,听过就过了,倒也没想去计较什么。倒是七夜,下令将白虎拖到暗室,关了他一个月的禁闭。

此后,在琅邪山,便再也无人敢提起昔芜无心的这件事情了。

今日昔芜主动说起来,虽言语平淡,可明砂却感觉微微有些怅然。她迈着步子随昔芜走着,几乎是盯着自己的鞋面,她才缓缓说道:“其实没有心也挺好的,不会难过,不会有执念,自然也不会有失落。”

昔芜笑,不置可否。

也不知在这迷蒙的世界中走了多久,前方忽然有了人声,明砂似乎还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杏花香。

一双人影嬉笑着与她们嬉笑而过。

明砂不禁握紧了昔芜的手臂,有些慌张道:“昔姐姐,这可又是进了幻境?”

昔芜摇摇头:“应当不是。”

她牵着明砂继续往前走着,周围也变得吵闹起来,听声音和说话的内容,大抵是一个市集。不一会儿,迷雾渐渐散开,露出一条热闹宽敞的街道。

距离最近的小摊上放着许多做功精致的雕花铜器,旁边是一家熟食铺,若仔细看还能看见角落里那一只挂在铁钩上的人手。

这地方昔芜来过。

在琅邪山的日子,在七夜的督促下,昔芜随着初一十五学了不少东西。剑术咒法,奇门遁甲,星象祸福,多有涉猎。

昔芜直觉觉得,这地方的一草一木决计不是幻境,可她无心,并不代表明砂不会生了魔障。她不敢带着明砂去冒这个险,不动声色拿出一截沉香,施法在袖中点燃。十五告诉她的,若是辨别幻境,这便是最好的法子。

沉香燃了许久,最后化为灰白色的碎屑。再看周围的景致,并不变化。

确定之后,昔芜望着不远处一家铺子,若有所思地对明砂说道:“这里是*镇。”

三界,四海,五行,*,八荒,九州。

顾名思义,*镇纵八荒四海,合三界五行。仙神,妖魔,鬼怪,鱼龙混杂。

昔芜不晓得*镇是如何与炼妖壶相通的,不过既然她们来到了*镇,想必已经出了那炼妖壶,再回琅邪山便不是难事。

明砂很是高兴,睁大了眼睛盯着昔芜,喜上眉梢地问道:“我们可是出来了?”

“嗯,出来了。”

“那可得马上赶回琅邪山去,这一次我们偷跑出来,七夜圣君定不会责怪昔姐姐。倒是明砂,铁定要被二护法骂了。”明砂说的有些焦急,又有些委屈,嘟起嘴道:“要不是那些臭道士突然跑出来,明砂现在早就在荷塘里听莲花姐姐讲故事了?!”

“十五他要是敢说你,你便来找我。”昔芜笑了笑,抬手捏了捏明砂的脸,像哄小孩子般问道:“姐姐回去给你做榴花糖吃,好不好?”

明砂本就是小孩子心性,再加上昔芜做的糕点,在她的记忆里是谁都比不上的,应了一声好,便笑逐颜开了。

*镇中,有一家酒肆,唤作轻尝浅酌,远近驰名。

老板是个模样俊秀的男子,言语之间颇有些阴柔之气。善工笔,喜诗词,从不束发,一袭墨衣。

他说他没有名字,昔芜便随七夜喊他一声墨先生。原是七夜叫着顺口,久而久之这个称呼倒在三界传开了。

酒肆里的酒,不单单只是名贵。这间酒肆很奇怪,千百年来买卖的美酒,仅有三种。

醉生梦死,这种酒被旁者说是极乐酒。只此一饮,你想要看见什么,便能梦见什么。换句话来说,这种酒在某一方面很大的满足了饮酒之人的欲,贪欲,爱欲,利欲,醉生梦死,无所不能。

大多人来到轻尝浅酌,一掷千金,为的,便是一场醉生梦死。

是以,余下两种酒,却鲜少有人问津。一是前尘如梦,醉梦三生。二是素昧平生,忘尽前尘。

正好,再过几日便是七夜圣君的生辰。既然来到*镇,自然要去那轻尝浅酌。

带着明砂进到店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整齐挂着一幅又一幅的,那出自墨先生之手的墨宝。比起酒肆,倒显得更像是一间画斋。

许久不曾见过的墨先生,依旧是一袭墨衣,长发披散,模样倦懒地倚在那张紫檀木的贵妃塌上。

察觉到昔芜二人的到来,墨先生狭长的凤眼微微抬了抬,笑道:“花姑娘,好久不见。”

明砂心中难免腹诽了句:“登徒子。”

“墨先生近来可是清闲?”昔芜寻了个位子坐下,抬眼打量着屏风上那一树寒梅。

墨衣男子方才坐起身来,招手在昔芜与明砂面前置上一杯新茶。他道:“七公子未曾来扰,在下自然清闲。”

这七公子,说的自然便是七夜。

墨衣男子问道:“花姑娘可是来替那小子讨酒喝的?”

这会明砂忍不住了,他等了一眼眼前模样秀丽的男子跺脚道:“瞧你一口一个花姑娘的,昔姐姐是昔姑娘!是昔姑娘!”

说罢她嘟嘴往昔芜那儿看了一眼道:“说得昔姐姐同花楼里面的姑娘似的。”

听闻这话,墨先生不怒反笑,瞧着明砂对昔芜道:“这小丫头真有意思?你从哪儿捡来的?”言罢,又拿下巴指着昔芜对明砂道:“你说她是昔姑娘,我说她是花姑娘,你倒是问问你姐姐,她可介意否?”

明砂瞪着墨先生不说话,昔芜淡笑道:“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昔芜这种性格,墨先生极为喜欢。当下便将两坛醉生梦死扔到明砂怀里,也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扇子。一边轻摇一边看着昔芜对明砂说道:“回去告诉七夜那个臭小子:这两坛酒是你爷爷我看在花姑娘的面子上赏给他的。下次若没有明珠千斛,爷爷我大门都不会让他进!”

约莫只是玩笑话,倒把怀抱两只酒坛子的明砂吓的不轻。她心下还想,这怪人什么来头,竟然敢这样同七夜圣君说话?

临出门前,墨先生又塞给昔芜一只青花质地的白瓷瓶子,并告诉昔芜这酒比起醉生梦死更为芳醇,只是旁者不懂得去欣赏罢了。

问了名字,方才知道是小半瓶前尘如梦。

昔芜谢过,便带着明砂穿过结界去了人间。

临出琅邪山前,明砂便写好了自己的购物清单。扬州的凤梨酥,通许的波浪鼓,长安张记铺子的牛肉干,以及朱雀小巷的水晶煎包。

正是雨季江南,昔芜一手撑着伞,一首提着凤梨酥,跟着兴高采烈的明砂进了一家清心茶坊。

明砂提议要给初一买些人间的新茶,好让初一抽空能够帮她也画张人皮。檐下,有几个老妪坐在一起,脚边放着一篮子的杏花。

昔芜抬头,意外地看到了一抹清逸孤尘的身影。见明砂仍在拉着掌柜询价,她便自己上了二楼。

那坐在窗前,阖目品茗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晚遇见的执剑长老。

昔芜笑着走过去,将方才从那几名老妪那儿以一锭金子买来的几朵杏花,置于案前。

昔芜道:“长老将那*镇与炼妖壶的结局相连,这事儿您那个叫墨子靖的徒弟知道么?”

他抬眼望她,淡笑道:“姑娘是如何得知?”

“我记得你的香味。”说话间,昔芜将男子腰际系着的锦囊望了一眼方才浅笑道:“是榴花香。”

昔芜道:“这锦囊好生别致。”

男子眸子是一闪而过才错愕。

第一章:一汀烟雨杏花寒(五)

骨节分明的手指,苍白而又袖长。轻轻抚过那只做工蹩脚的锦囊,他反问道:“你说它别致?”

“很少有人用榴花来填制香囊的。”仔细看那个香囊,绣法虽然难免显得有些拙略,但是一针一线却看得出所绣之人下足的心思。

“榴花的香味很浅,锦囊里的花瓣应是很久未曾换过了吧。”

叹息声细不可闻,细细想来,应当也有几千年未曾换过了。他终究还是应了一声:“是啊。”

她微微昂首,笑靥如花,算是正是做自我介绍,她道:“昔芜。”

男子轻笑,抬眼静静看她。他到:“离渊。”

那一瞬,风吹起落花,也吹动了他二人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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