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自己何时见过这样一个人。
照理来说,一般容貌能担得上是绝色二字的,三界之内,无论神仙还是妖魔,她决计都能将那人的生辰八字饮食爱好背的如数家珍。眼前这人,仍她想破脑袋却仍是没什么印象。
“这位是……?”
“夙夙!”怕夙倾涯一开口又是说出那日同流渊说的话,昔芜茶杯往桌上一放,以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模样回阴若萧道。
“夙夙?”阴若萧挑眉,看了一眼将目光从面无表情的夙倾涯脸上移开,看了看昔芜,转头看了看凤音。见后者微微冲她耸了耸肩,她知道,不但自己对这个名字无甚了解,凤音也不清楚这人的底细。
“这摘星楼的菜无论是食材还是做法都极为讲究。”凤音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醉的有些不省人事。抬手挽住桑青的胳膊,连打了好几几个酒嗝。阴若萧一直在陪凤音喝酒,此时亦是有点酒兴上头,趴在桌子上一面同凤音有一搭没一搭的傻笑,一面玩着酒壶上的盖子。
司命星君旁边坐着的那位帝君,方才一直缠着桑青划拳比酒,到最后还是将自己喝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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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也喝了点小酒,不过还算清醒,她有些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同青妓档溃骸澳阋鍪裁疵癜。彝宜邓怠!?br/
青嫉劬蛄烁鼍凄茫置嗣常逅久Φ酶雒ㄋ频摹g帱〖道:“做皇帝本座瞧着挺好。”
“好……”顿了顿,又有些茫然地问道:“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呀……谋朝篡位,内忧外患……”
“可是有后宫佳丽三千啊……”
“你……去死啊……”司命险恶地一把抽回自己的袖子,抬起手一掌就把喝醉酒的青嫉劬南铝说首印t扑杖嘧懦猿帕说亩亲悠说皆谧雷由虾呛侵毙Α?br/
那桃花酿,入口香甜馥郁,后劲却大,好在夙倾涯之前提醒昔芜,说如果她发酒疯的话就把她扔到护城河里头去。十一,昔芜这才蛮不甘愿的小口小口啜着眼前唯一的那杯。
夙倾涯睨了一眼昔芜,抬手将她眼前盯着发呆的空酒盏移开,问道:“清醒着?”
“尚可。”昔芜甩了甩脑袋,除了有些晕意外,意识到底还是清醒的。
“看来还是有些醉了。”夙倾涯轻声说了一句,起身冲昔芜递过一只手:“我带你出去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每天都有努力地码字~~~
第十五章:谁许浮生半日闲(四)
长安城的月色好与不好,在灯花阑珊的点缀下,都显得格外好看。昔芜搭在玉石桥的阑干上看远处灯火通明的寻常巷陌,半眯着眼睛,拢着被微风吹的有些打眼的刘海,很是惬意。
小狐狸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跳到昔芜旁边的阑干上,昔芜抬手准备捞它一把,一句:“小心,别掉下去。”将将说出口,小狐狸纵身一跃直接往湖里跳去。昔芜探出身子,‘噗通’没有听到,听到的是一声‘哐当’,原来夙倾涯不知何时找来一条小舟,立在船头,怀里正抱着那只白狐狸。
微抬头,他朝昔芜看来,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昔芜怔了怔,也忽而笑了,抬手撑在栏杆上便在几个路人的惊呼之下跳了下去,被夙倾涯抱了个满怀接了个正着。大概也是有些酒意上头的原因,昔芜拱着鼻子嗅了嗅,然后笑着从夙倾涯的怀抱中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说道:“嘻嘻,是出尘香!”
说完,脚下一歪,被夙倾涯抬手捞住。
昔芜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自个在矮桌边坐下,顺手捞过一旁的白毛狐狸,挠着它的毛问:“你们狐狸会不会游泳啊?”
夙倾涯接到:“把它扔水里不就知道了?”
小狐狸在昔芜怀里抖了两抖,昔芜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同小狐狸说:“不理他。”
夙倾涯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昔芜并未瞧见。忽然,他最近的笑意顿住,目光忽地变得凌厉,夙倾涯凤眸扫向一处,微微蹙眉。只来得及交代昔芜一句:“呆在这别动。”拂袖间已不见了踪影。
昔芜转头时,夙倾涯已经不在,她默默打了一个酒嗝。
夙倾涯感受到了上古魔兽的气息,七夜曾同他说过,冰海龙渊里的那些妖魔虽借了玄天殿来镇守,可终究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当初,天神夙夕以身为祭,才缔结成足矣镇压那些邪魔的封印,如今要彻底完成封印还需要一件法器作为阵眼。除却天神夙夕曾经执掌的封天印,也实在让人想不出更好的法器来。
“你认识昔芜,想必也应当知道,封天印的一部分碎片所在何处?”同他说完这句话,七夜便不再言语。
上古天神的寂灭,大多都是为了三界众生。而他与七夜皆为真神,是如今后古界地位最高的神,虽然看起来不问世事,可在妖界青檀山隐居的这么些年,妖界地脉里的那股幽刹之气,正是由他的心魂镇守。七夜也是一般,即便在琅邪山作威作福,可冰海龙渊里的封印,一直都是靠他以元神相护,才得以支持至今。
一股黑气穿过人群,有的人面上的笑意便忽然停住。街边与小贩还价的男子印堂之间黑气愈盛,双目也露出暴戾之气,而先前赔笑的小贩,如今也变的面目凶狠,上前一步揪着那客人的衣襟,直接动起手来。
夙倾涯掠身而过,斜瞟了一眼,周遭行人的愤怒,悲伤,甚至贪婪,全部表现在了脸上。他抬起左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抬手一挥,银光罩下,四周便安静了下来。发生争执的人也变得有些茫然,有的扶起对方,有的赔笑道歉。夙倾涯抬手间,掌心光华流转,他握住剑,抬手便直直朝街道上劈了下去。
诚然,他施了结界,凡人见不到他,也自然见不到被他一剑从地底下劈出来的魔兽。
那魔兽身形巨大,麒麟一样的身躯上却顶着三面人首。三张人嘴一张,发出的却是不男不女,不老不少的凄厉嚎叫。柱子一般粗的腿,每跑一步,地就跟着颤几颤,待它携着凄厉的风无比气势汹汹地朝夙倾涯这边过来时,夙倾涯剑都懒得用了,直接抬手迎面在空中一抓,便将那魔兽捏为齑粉。
夙倾涯身后的牌坊上,不知何时站了一名面带银质面具的男子,双手环胸,嘴角带着邪魅的笑意。
“真神的法术修为,果然不容小觑。”
夙倾涯淡笑,负手看向那人,道:“终于肯出关了,佐川?。”
于此同时,昔芜这边原本由夙倾涯法术控制的船只忽然顿住,昔芜身形猛地一摇晃,小狐狸从她怀里忽地窜了出来,落在甲板上。昔芜瞧见它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就像一只发火的猫,笑问道:“怎么了?”
狐狸却没同往常一般过来蹭她的手心,而是瞧着前方,眯着眼睛,浑身泛起白色的灵光。
“吃坏肚子了吗?”
狐狸这才鄙视地朝她投来一眼,那一眼颇是随了他主子夙倾涯的味道。便也是在这时,小狐狸的身形同它周身的白光一般暴涨开来,不一会儿竟变成了比老虎还要大两倍的身形。原来的一条尾巴,也变成了九尾,跟孔雀开屏一样。
船的位置本来就不大,小狐狸变成了大狐狸,昔芜就被挤到边上去了,她扒开小狐狸的大尾巴探出个头来,顺着小狐狸咬着尖尖牙的目光看向前方的水域,只见涟漪不再是缓缓荡开,而是一层一层向外推开,不仅是他们这艘小船,连附近的一条画舫也跟着摇晃起来。
水面竟然像是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起来。
昔芜打了个激灵,酒意一下就没了,她抱着小狐狸的一条尾巴,一面想着夙倾涯赶快回来,一面就看到那水的波动越来越大,最后似一个黑洞似的,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耳边传来一声声尖叫,昔芜回眼,看到那条画舫剧烈地摇晃起来,几个凡人站在甲板上,摇摇晃晃就快要掉下去。昔芜抬手捏了一个阵法丢了过去,将其稳住。转身回来时,已然有一人从那黑洞里头缓缓升腾了起来。
那人从水里头冒出来,别说衣服,连跟头发丝也没有湿。
难不成是水鬼?
昔芜这样想着。
那人头发披散下来,同身上裹着的破布衣衫似的,亦是在脖子上缠了一圈。昔芜盯着他那张脸看的时候,那人也正好睁开眼来看她,他的瞳孔异常的大,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睛,根本看不到眼白。看得昔芜一惊,往后缩了缩。
那人裂开嘴冲昔芜笑,那一笑,昔芜瞧见,那人的嘴巴当真是裂开的。从嘴角撕裂到耳后根,别提有多可怕了。
“没……想……到……在人间……第一个碰到的……竟然是个神仙……”他在笑,声音极尽嘶哑,说起话来也极其费力。他盯着自己跟盯一块肉似的,不难想到,他口中的这个神仙说的便是她自己。
对方一看便知道不是个善茬,昔芜一手抱着小狐狸,一手默默在袖中握紧了归晚剑的剑柄。
是以当那人如一阵风似的便掠到她身前时,除了小狐狸奔着庞大的身躯扑了过去,她亦是敏捷的与小狐狸反方向闪过,抬手一剑划了个剑招便掷了过去。
小狐狸同那男人撕扯的时间并不长,转眼便被那人一袖子甩子啊肚子上摔去老远,在地上滚了几圈便变回了原形,呜呜呜了半天也没能从地上再站起来。
昔芜只觉得周遭阴风四起,后背一阵凉意,眼前那人的背影忽然不见,她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就是一个转身,且在转身之际一剑就朝自己身后劈了过去。
湖面被劈了开来,激气两三余丈高的水花。那人身形极快,一张惨白到可怖的脸,就出现在昔芜身子后头。他笑的诡异,无论昔芜用怎样的姿势警惕地环顾四周,他的脑袋始终贴在她的肩膀上,而她却半分未曾察觉。就在他忽然长大了海大的碗般的血盆大口时,一道剑光从远处的石桥上重重朝他击来,使他不得不放开昔芜,匿去身形转而出现在昔芜面前她能够看到的地方。
昔芜提起剑,捏了个阵法就往那人刺去,却见那人咯咯咯地笑着,掠身直接朝另一个方向飞去。昔芜顺着那个方向,看到了桥柱子上一手持剑,一手并两指在眼前祭出咒法的流渊。
见到流渊昔芜忽的就放下心来,转身飞到小狐狸身边,来不及多想便捏了一个光圈将它罩起,一面减少它的痛苦,一面用法术替它疗伤。
流渊的剑术厉害,昔芜早前便是知道的,只是眼前这人,也不知什么来头,以流渊的法术修为,同他斗法竟然也慢慢显得吃力起来。眼看那人一道咒法便要击中流渊的左肩,昔芜飞身,抬手便扔了一个光刃过去,那人虽未躲避,却又在那半分迟疑之间,给了流渊一个瞬身的空挡。
剑光在流渊手中流转,极是晃眼。明明招招都是凌厉且致命的招式,却根本伤不了那人分毫。反观流渊,却显得越发吃力起来。
这种情况亦来不及多想,出于本能,在那人一个巨大的光球就要击中流渊时,昔芜抬手拢了一个结界。随着她手中的动作,周围也迅速被一层红色的光圈笼罩。脚下的湖面也荡漾出繁复的花样同咒文,是护心伏魔阵。
那人被这团光晕照的很不舒服,他凄厉地喊叫了一声,抬手便抡了几个光球砸向头顶半圆形的结界,昔芜闭着眼睛做最后的伽印,被这样的力道震到了心脉,胸口闷闷地痛着。她咬牙完成最后一个结印,再睁开眼时,眼中的神色却不同于往常。
流渊得了阵法里的护心结界,相当与得了一个防护罩,提着剑便再一次冲上去与,此时已变得烦躁的怪物缠斗起来。
每一招都因承借了伏魔阵的威力,杀伤力变得更为强大。
而这时,三界碑上,东华帝君名字下头原本空白的地方,隐隐泛出金色的光芒。显现出早在一千多年以前,消失的无隐无踪的一个名字。
花璟。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花璟放出来玩耍一小会了,我都快憋死了。后面更精彩,敬请期待。
第十五章:谁许浮生半日闲(五)
男人身形猛地向后退去,黑色的发在半空中肆意飞扬。却在他挥袖之间,仿佛变得有生命起来,一缕又一缕的长发如同一条又一条的毒蛇,张牙舞爪地朝流渊这边飞来。那些毒蛇一般的头发,被流渊用光刃斩断却再一次在空中凝聚成型,而那些断发则在水面上扭动起来,变成一条又一条行为诡谲的毒蛇。
流渊闪身反手一剑刺在男人左肩,那男子脑后所有的头发却露出毒牙便要往流渊身上缠去。流渊将手中的剑挑出,游龙一般流转身形,长剑染着寒光,挥刺间不得不被逼的在空中后退几步。而那些在湖面上游走的蛇,渐渐凝聚在一起,化为巨蟒。在他身后腾起身子,露出流动着黑气的毒牙,作势就要敲上流渊的天灵盖。一道丽影略过,反手间激荡起如利刃一般的红光,将那条巨蛇拦腰斩断。回袖如飘雪,左手捏成一个兰花,一瞬间将湖面全部冻住。
是昔芜。
她与流渊并肩,手中赫然握着一柄归晚剑。
她并没有看向流渊,而是嘴角扬起一个妖邪的弧度,笑得皎洁清冷。
“你……的神息……”那男自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额角,神色有些迷惘。是,眼前这名少女,她的神息与之前微弱的气息全然不同,就好似突然之间暴涨了一般。
“流渊,再见你时,你怎的得仍是这般狼狈?”昔芜轻笑一声,并未看他,而是缓缓开口道。
流渊看向她的神色,幽深中是难以抑制的,惊喜与哀恸参半。他知道,她是花璟,站在他身旁的,是神女花璟,却不再是他的花璟。
“紫极剑阵。”昔芜缓开口,目色如水。她在同他讲。
紫极剑阵是她与他幼时一同在蓬莱岛,受容兮上神点拨习得心法之后,便一道回了九重天。他不知花璟会使剑,正如她了解他而他却从未试着去了解过她一样。
流渊并不知道,花璟虽然一心想要嫁给他,却同那些妄图仰仗着其他男仙便不心于修行的女仙不一样。花璟想做的,是一个足矣能够站在他身旁,与他媲美的女子。那时她尚且觉得,只有这样才不算委屈了他。
是以,容兮上神教导的那些心法,她一直牢牢记着。且得了空挡,便会提剑在浅色涧那十里红如焰火的榴花林里舞剑,凤音常常笑她:“便是天地倾覆,也定轮不到你上阵杀敌,练的那么辛苦做什么?”
昔芜将剑反折在眼前,留给凤音一个好看的侧脸,她看着剑刃上承载的那一片火红的花瓣,终是浅笑未答。
他二人将手中长剑皆是朝空中一抛,双手屈起中指与无名指交叠在身前,紫极剑阵分为九重,在花璟尚未昔芜时,用来对付红姬的,是第一重。那时,她只是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这个阵法,便用了它。事后也只当是初一或是七夜哪一日心情好,拖着她练的剑术。
绯红,浅蓝,两道光影交错,缠绕上主人的佩剑。昔芜抬手,将右手的伽印与流渊伸过来的伽印相扣。霎那,他们脚下那片被昔芜方才冰封住的湖水,便显现出光影交错的一个巨大的圆形剑阵。
那条巨蟒,还扭动着残肢在冰层底下撞击着,企图冲破桎梏。
就在男人双手聚满了黑气,流渊同昔芜的身影忽然变得不真切起来。在黑气被男人直直击向他二人面门时,他二人身形忽得一变,消失在了原地。男人的术法同昔芜布下的结界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此间天地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流渊同昔芜的身形在男人身后凝聚,却在男人回过头时,又再一次消失不见。
流渊抬剑指天,衣袂翻飞,周身是昔芜布下的巨大屏障。昔芜的身形在男人身后由偏偏榴花花瓣凝聚,归晚剑横在她胸前,她并两指抚过。眸色之中,是少有的张扬与妩媚。
九天雷息被流渊手中的长剑牵引,化作一道幽紫色的光柱。昔芜手中归晚剑光芒大盛,同样也是九天雷息一般的幽紫。
此间一方天地的苍穹之上,万刃长剑如石子投入湖面一般,在昔芜布下的结界上荡起涟漪,如明月高悬,布满结界上方的天穹。
流渊一剑承霜斩下的同时,昔芜亦是转身带动巨大的光影,将归晚剑刺了出去,刹那间,无数光影凝成的利剑,如离弦之箭一般,铺天盖地朝那男子攻去。光影交错,兵刃之声不绝于耳,此间天地亮如白昼。昔芜飞身到流渊身边,抬剑一指,足下的冰湖蓦地碎裂,迸发出十丈余高的浪头,随着昔芜的动作凝聚成五条冰龙,呼啸间便朝那人攻去。
那人周身被黑气缭绕拢成一个结界,万千柄紫极剑影,全在撞上那层结界时犹如撞到了实体一般一一迸碎。
流渊蹙眉,提着大荒剑便冲了过去,一剑直直劈向那男子面门,却被抬手用两指夹住,动弹不得。
流渊左手成诀,抬手便要去点那人的天灵盖,却被那人捏着大荒剑的两指微微使力。将大荒剑的剑身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昔芜提剑从那人身后刺来,那人眯起眼睛,腕间一动,便提着半空中的流渊转身往昔芜身处之地甩了过去。撞向昔芜的那一刻,流渊伸手揽过了她的腰间,抱着她在空中连转了几个圈,方才缓冲了力道。
然而昔芜握着归晚剑的手却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她在流渊怀中抬眼,看向他此刻焦虑看向她却仍然温柔的眼眸。
昔芜颤抖地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身形平稳之后,流渊放开他,皱了皱眉头提着剑挽起一个剑花便再一次回身与那人缠斗起来。
昔芜握着归晚剑的手却变得苍白,露出消瘦的骨节,归晚剑上的血,一滴一滴滑落,滴到湖面融开。
大荒剑在流渊手中流转,光影变幻,流渊将剑抛向空中,双手结印不断变幻。平地风起,一袭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大荒剑在他眼前化作数柄,依次将他包围。手中伽印顿了一顿,流渊蓦地睁开双眼,厉声喝了咒决的最后一个字,便抬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大荒剑便又于他手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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