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替白棠盖好被子,起身出了闺房,只是她往院里一望,却见秋景铄坐在凤梧桐树下哼哼着小调,看架势是在等她。
自从弓馆扇了他俩耳光后,她本以为这冲脾气弟弟会有所收敛,哪料这小子反倒时常在她眼底晃荡。
秋颜宁瞥了一眼,也不与他搭话,心想对付那水祟所需之物。她也不是极端之人,若能度化最好不过。
据兑昌君所言,如今的修士多是将其除去又或炼化为除之所用,但此法违背修行本心,强行除祟戾气附着,戾气越重越不利修行,后果也可想而知。
但要是不能度化——
她也不介意除了它。今日若是她念咒使力,换作寻常人,想必是要一命呜呼,与那鬼祟做伴了。
“大姐近日不是能说会道么?”身后秋景铄跟上来,嘴中冷呵呵笑道:“怎么,今日又哑了?”
“景铄想我说什么?”秋颜宁收神,边走边道。
她忽然回首,莞尔一笑,反问道:“难不成说:好弟弟哟,你可真黏姐姐?”
秋景铄“噫”了一声,头皮发麻,险些吓得退后几步,啐道:“秋颜宁!脑子进水就要吃药,你跑出来吓唬人做甚么?”
秋颜宁不以为然,念叨道:“是了,是了,脑子进水了。你招惹我这脑子进水之人岂不是脑中长坑,病得更重。”
“我病?”秋景铄提高声,表情难以置信。
“难到不是?”
平视与她身高相等的少年郎,她突然发觉这小子与白棠有许多相似之处,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逗弄小孩很是有趣。当初她可是时长被秋景铄这小混账气哭,可回头再看……模样实在有些可笑,三言两语就叫他们气得跳脚。
但白棠可比这小子谈话暖心多了,女儿家还真不愧是暖心壶。
如此一想,秋颜宁不免更嫌秋景铄这厮了。
她狠拍了下秋景铄的脑袋瓜子,说道:“怎么小小年纪耳朵就不好使了,回头我让膳房熬些汤送你院里。”
说完便加快步伐,也不等秋景铄反驳,可走至半路又怔在原地了。
秋颜宁敛笑,那东西虽在水中作怪却未必是水鬼,连心湖境内除三年前那悬案以外,不曾听闻有人溺水或死在那处。
那人皮肉分解上千,七零八落的,人挂在亭中,可肉却在水中。此事三年未得进展,又没有可以辨认的衣物饰件,收尸后一直不曾有人认领,想必怨气极重,再加今日又是清元节。
鬼魂赦免,阴间开门故此得以入阳世,若是除了它,那便坏了规矩,定引来更多麻烦。
但她二人这些日子来来回回一直相安无事,可偏偏却在就在今日却出了事故,它是要作祟伤人,还是另有隐情?
秋颜宁凝眉,莫名觉得此事有些耳熟,却又说不上来。毕竟时隔二十几年,也只是有所耳闻,此事她早已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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