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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光洁轻声的笑了出来,露出来的牙齿颗颗都像白珍珠,叶渟发现自己再也不可以得到这麽多好处,会遭天谴的!

「所以我想要跟我的啦啦队员们说的是……希望他们别用瞧不起的眼神去看你,不到最後,谁知道你可不可以胜任?」童光洁又说。

叶渟很想直接对童光洁承认自己真的无法胜任,她不知道这样一说会不会跟向童光洁说把她拉进啦啦队是造成她的困扰有同样杀伤力-虽然一个是实话、後者是谎话-不过还是先蒙住童光洁好了。

「我会尽我能力的。」叶渟回答。

童光洁挑起一边眉回答:「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跟我妈妈说的。」

「你很崇拜你的母亲吧?」

童光洁慢慢的收起笑容,然後说:「我们快点练习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压力可能会很大。」没关系、没关系的!多大的压力都来吧!只要童光洁在身边。「对了!我一直不知道怎麽开口……我了解有些女孩因为遗传的关系所以发量比较少必须戴假发,我觉得你的假发可以换一顶。」便勾了勾手示意叶渟跟著她走。

这一次听到自己心脏的爆炸声是比十三岁那年还要大声,叶渟现在才知道,当大家恶意去批评你的外表反而不用这麽生气或难过,因为就算你的鼻子没有很塌,他们还是会说你是无鼻女;最让人难过的莫过於童光洁以为她「真的」是戴假发,让她知道自己的头发原来比被恶意批评的还要更糟!

一个礼拜又过去,每天除了跑去上课、在啦啦队里被童光洁c个半死及晚上抽空去跑社区的叶渟,这个礼拜跑去上班的时间缩到两个小时又七分钟,但还是很糟糕。这个礼拜她还有相当重要的事得完成,那就是拿到童光洁的日记。

据贺薇雅提供的消息指出,童光洁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她曾经无意间向贺薇雅透露自己写了二十一本日记,比她的年纪还要多出三个数字。她才十八岁,写的字还比叶渟她爸多,这当然又是叶渟额外崇拜童光洁的其中一点。

当初是讨论如果可以,先拿走现在在写的上一本,又或者是一次拿过来,在一小时内全部看完又放回去。但叶渟觉得贺薇雅简直是刁难人,於是提出了乾脆影印不是更快的说法而让贺薇雅立刻点头答应。

但是问题来了,三更半夜潜进去童光洁的家把日记偷出来她上哪去影印?结果,贺薇雅说童光洁每个星期日早上都会早起去跑步,贺薇雅以前会跟她一起去,一跑就是两个小时,这时间绝对绰绰有馀。

但有馀又怎样!童光洁的父母都会在家!还有童光洁的外婆!

☆、第九回

贺薇雅是叫叶渟别担心,只要她的肥臀小心一点别撞到任何东西,童光洁的父母凌晨五点都还在睡。童爸八点半才要上班,童妈通常也是七点才起来准备早餐,这刚好也可以帮慢跑回家的童光洁倒杯牛n。

不过外婆……好像不一定。有时候贺薇雅会看见童光洁的外婆还在睡,但有时候她凌晨三点就醒来了。贺薇雅说她能帮忙的就是童光洁的外婆如果已经醒来了,她会想办法引开老***注意力。

叶渟戴著过滤x口罩挥了挥书与书之间的蜘蛛,明天就要实施这计画,她今天不可以让自己太累,因为她凌晨四点就要跑到童光洁的家,再以惊奇的速度从童光洁家跑到三百公尺远的影印店再跑回来。

她得训练自己爬上童光洁的房间,所以她这个礼拜回家都是千辛万苦的爬上自己的房间当做训练。第一天她不小心摔下来,幸好没大碍。贺薇雅在一旁教导她怎麽延著水管爬,所以到了最後,叶渟有比较顺利点。

「叶渟。」温一萍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让叶渟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看著温一萍。温一萍畏畏缩缩的端著装满饼乾的盘子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饼乾、喝杯茶?」

叶渟不相信这是温一萍,但当她听到温一萍又补充一句不可以坐在店门口吃,会引来书本们吃醋而深信这就是温一萍没有错。

她随著温一萍走进去後面的客厅,跟温一萍一起坐在小圆桌上面对面时,温一萍没有说,叶渟就不敢开动。

直到温一萍帮她跟自己倒了杯茶,开口说可以吃,叶渟才拿起了一片饼乾咬一口,惊讶的说:「这好好吃!」

温一萍得意的掩嘴笑,马上又止住笑容-她说笑太久会很容易发生窒息的意外-看著叶渟说:「这是我自己做的。」

「哇唔!也许你该卖饼乾。」

「在我才二十几岁时,我的确卖过饼乾。」

「然後呢?应该很多人喜欢吃吧?」

「噢!别说很多人喜欢吃,我就是这样认识到我先生。他爱死我的饼乾,常会带我的饼乾送给他弟弟的家人吃,他侄女爱到无可自拔。」

叶渟又拿起了一片咬一口问:「那为什麽不继续做?」

温一萍的脸上只是抹过一道暗光,挥乱手又抓抓额头要说不说的回答:「一场火灾夺去了我先生跟店。」

「噢……对不起……」温一萍只是弯起两边嘴角摇摇头,叶渟不想乱猜,但这可能是温一萍变得神经兮兮的主因。「你可以教我怎麽做吗?」

温一萍睁大双眼小声问:「你想学?」

「嗯……我是说,我没有想要拿来干嘛,我只是……想亲手做些饼乾送给我……我崇拜的人。」

温一萍眯起眼睛弯起更大的微笑问:「喜欢的人?」

「嗯……但是你千万不可以说出去,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噢唔!」温一萍立刻把食指搁在唇前说:「我绝对不会说的,连写在日记上都不会!」叶渟才安心了一下,吃了第三片饼乾。「我可以教你,但你也要保证不把我的秘诀流传到其他饼乾店的手中。」

「噢唔!把我打到死,我也不会说的。」

一个女孩跟一个女人互相一视而笑了出来,叶渟发现到温一萍原来没有这麽糟吗!她顿时替自己当初对温一萍的印象不是很好感到抱歉,因为她这个样子,不就跟其他人对待她一样的对待温一萍吗?

只是当温一萍说茶别喝到底,那些茶渣会囤积在胃里长出g植入胃壁时,叶渟还是忍不住大翻一个白眼觉得这女人真是够了!

隔天的凌晨四点,叶渟穿好了鞋子,在家门口原地跑了几分钟暖身,便抬起头看著贺薇雅。贺薇雅朝她点点头就像是赛跑开始鸣的枪,叶渟拔腿跑向童光洁的家了。

童光洁的家离叶渟的家比温一萍再近一点,叶渟可以说是拼了老命赶在五点半跑到童光洁的家,休息了十五分钟才有力气爬上去童光洁的房间。

当她吃力的翻过去童光洁的窗户,站起身来环视童光洁的房间时,她以为自己来到天堂了。

童光洁的房间很整齐,叶渟以为会很花俏,然而童光洁的房间有著某种不符合十八岁少女的风格。她的房间几乎都是白、黑、灰相织而成的。她铺著深黑色的毛茸茸地毯,整组床都是铁灰色,一旁有一张白沙发跟黑色玻璃桌。

她以为童光洁喜欢粉红色或者再鲜豔一点的,原来并没有。叶渟跪在童光洁的床边闻著床上的香味,她都快要像变态男生一样想像著这味道是童光洁的身体而兴奋到翻起了白眼。

她很想跑进去童光洁房间里附设的浴室拿起牙刷嗅一嗅、舔一舔-但那真的会太超过了。

她按照贺薇雅的指示打开童光洁书桌最底下的大抽屉,果然看见二十一本日记整整齐齐还按照年份的陈列在里头。叶渟将这二十一本日记放进包包里,已经六点了,她要快点火速赶到影印店,再赶回来又赶回家。

当她突然听见脚步声靠过来时,叶渟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嘴边的看著门口听见童光洁的外婆从门外传来问:「亲爱的,是你吗?」便转动手把了。

贺薇雅立刻吹出了一团雾气遮住老***双眼,叶渟牙齿一直颤抖的看著老nn就站在她前面,但老nn却没有看见她。童光洁的外婆想著是自己听错了,於是又关上门走掉,叶渟松了好大一口气,赶紧从窗户爬出去,直奔影印店。

二十一本日记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印完的,当叶渟又跑回童光洁家时,竟然已经七点半了!谁叫她跑步仍然慢得可以!但是她也无法提早,因为童光洁再怎麽早也是五点才会出门。

叶渟躲在外围观察童光洁一家人,包括童光洁都坐在餐桌前,但她只喝一杯牛n。那杯牛n只剩半杯,也就是说叶渟进去童光洁的房间再出来只剩下半杯牛n的时间,希望童光洁因为要回答妈妈更多的问题而拖延到回房的时间。

叶渟这次可以说是身手矫健的跳到童光洁房间,急忙把童光洁的日记也整齐摆回去。谁知道她却听到童光洁边上楼梯边懊恼的说:「你g本就不了解我!」

叶渟几乎可以听到末日敲钟的声音了,她吓的匆忙往窗外跑过去,在童光洁开门的那一煞那滑下了水管跌至地面。她揉著屁股撑起上半身,又看见童光洁走到窗边要将窗户关上,叶渟赶紧往旁边滚过去。

童光洁发现到一点点小动静,将头探出去看楼下的院子-她没有看到叶渟面朝下的滚进矮树丛里,所以把身子缩回来将窗户关好了。

『我的妈啊!』叶渟在心里大喊出来,又滚了半圈翻转过来起身吐掉嘴巴里的土跟几只蚂蚁或昆虫,连滚带爬的回自己家了。

一奔回家,叶渟马上刷牙、漱口,没有看错的话,她刚刚吐掉土的口水里有一只小螳螂。

最後她瘫在自己的床上,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那是一只螳螂,只是一片叶子-又长又细的叶子。等她不再感到反胃的起身,便从包包里拿出了小册子画掉第二件事,然後随手拿了童光洁十一岁那年写下的日记。

叶渟看书的速度相当慢,虽然童光洁的字就跟她的房间及牙齿一样工整,而且字迹相当漂亮,每一竖一勾都像是会飞扬的文字。但是叶渟才看了一个月的份,就已经是下午三点的时候了。

她m著影印纸,虽然这已经不太算是童光洁的真迹,但m著她写下的字好像可以顺便触碰到童光洁那双白晰嫩滑的纤细手指头。当她看见童光洁在日记里透露她很喜欢听流行歌曲的哪几首歌时,叶渟觉得自己好接近童光洁。

不过她看到这里就不敢再看下去了,除了要等贺薇雅来-否则贺薇雅一定有很破烂的理由说她凭什麽看而责怪她-她发现自己再看更多而越了解童光洁会出事的!

她现在已经懂得怎麽成功潜入童光洁的房间,难保下一次她可以保持理智叫自己千万不可以三更半夜爬进去迷奸童光洁。

她发现到童光洁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并不像其他美女一样自以为是。她就跟普通女孩一样,看到可爱的小猫或小狗会去mm它,喜欢抱著娃娃一起睡。她一样有崇拜的偶像,一样喜欢看看肥皂剧。

但是她不能看肥皂剧,她妈妈不准,崇拜她的人会很失望-重点是没人会跟她讨论。她想要看一下飞天小女警也不能,叶渟知道贺薇雅也不会看飞天小女警。

她小时候想要养毛毛虫,可是她妈妈却说毛毛虫不是淑女在养的东西!她想要多吃一点r,她妈妈只准她多吃红萝卜条。她想过要刺青,可是她妈妈发现一定会过世。

她想要坐在b球的观众席上跟大家一起替自己喜欢的球队大喊加油,脸上涂著属於球队的颜色,可是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会陪她做这种事。

叶渟这才发现,童光洁竟然过得比她孤独!?天啊!这还有道理吗?大家围绕著她都跟叶渟一样想吸到童光洁吐出的迷幻香味,但这些人这麽做,原来都只是吸走了童光洁的空气让童光洁几乎要窒息了。

叶渟没想过自己看一个人的日记可以看到哭-而且还是因为童光洁也想跟同学一起走去上课,却都要被妈妈强迫开车接送;童光洁希望自己的生日礼物是收到一台脚踏车,她妈妈却买了gucci包包给她而害得叶渟哭了。

叶渟拭去泪水,尽管自己的孤单和童光洁不太一样,但寂寞没有两样。如果童光洁多了一条chu神经,也许感伤就不会这麽重了。

她先将日记摆一边,等晚一点的时候贺薇雅来再一起阅读。她拿出了小册子想著要先完成什麽条件,觉得自己好像是贺薇雅的助理。

她又打了一通电话到沙龙店,未来一个月一样没有空缺,也不能订到两个月後。於是叶渟放下电话,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大箱子翻开,里头有一台旧旧的单眼相机。这是她父亲用到不想用而转手给她的,还收了她三千块。

叶渟靠在窗户前望著远方,她实在不晓得贺薇雅要求的力与美是什麽,於是她先按照自己的想法拍了远方的山脉跟天空。她没想过要当一个摄影师,而她爸爸其实就是一个摄影师。

只是她爸爸靠这个赚不多钱,只能当做业馀玩玩,跑去当工人。当她想到贺薇雅的专题时,她才想起自己怎麽还没想这麽远。虽然说真的,她很崇拜美女们没错,但她也真够讨厌那些漂亮女孩了。可是贺薇雅似乎不太一样,她是个懂得替自己未来著想的漂亮女孩。

叶渟发现到自己还输给这样的美女一点便是-她也没想过要替自己做点什麽,而那些女孩至少还会想著为自己招来人气而做点丰x或开眼头的事。

她可以鄙视那些没大脑的美女,因为那些人肤浅、没水准,只会以外表来定一个人的价值,但叶渟也没有认真思考过该靠实力去争取些什麽。

其实她比那些女孩要再细心,头脑也清楚一点,为什麽她却无法靠自己的优点做点大事?那些女孩是可以靠五官跟x部还有屁股来找到一份工作没有错,收入或许也可观;不过叶渟如果肯发挥自己的实力,就算她不能靠外型取胜,不代表她不会有个工作,而且收入搞不好会更好。

叶渟这才又明白一件事-人是会老的、r是会垮的、屁股是会摊的、x部也会坠的。那些人笑她也不可能笑一辈子,因为不到最後,谁知道哪一个比较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叶渟想著自己只要现在肯努力一点,就算她丑一辈子又如何?等到她老了,那些漂亮女孩也老了,叶渟会过得比他们还好!至少她请得起佣人,那些女孩老了只能去帮佣。

当然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做。叶渟认为自己都肯做这九大烂事了,还有什麽苦不可以熬过去的?

她坐到书桌前翻开了自己的教科书,其实她的功课不错,但之前她羡慕那些女孩们总是可以窝在一起讨论功课,好像读书变得很简单。她却因为没有人陪,而对读书了无兴趣。

现在她又从中明白了一件事-每个人都还是得靠自己,不管是有钱人、穷人、俊男美女或者是丑男丑女都一样。

也许这是上帝最公平的地方,或许还是有许多人可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至少大部分的人都跟她一样。

反正她都已经不引人注意将近十八年了,她似乎也该要接受这项事实了。如果没有人注意她,搞不好她要做些什麽事引起人注意。也许她就是因为什麽都不做,才没有人会看见她的内在美。

当然这需要很多的勇气跟毅力,因为她明白学校那堆人光是看到她就自动打马赛克了,没有人有多大的铁胃一直看著她的脸而不吐的。

晚上的时候贺薇雅出现了,她看见叶渟看书到晚上,便坐在抬灯上问:「你不想看光洁的日记吗?」

「我觉得看别人日记是相当失礼的一种行为,但你是死人所以没有关系。」叶渟回答。

「你少唬烂了。」

「唉!好啦!我等你很久了,我得跟你承认自己有看一点点,但我怕看太多会被你念。」

贺薇雅没有表情,只是以命令的口气说:「我想先看看她十一岁时的日记。」

可真巧和叶渟一样都先看了这本,可能两人都下意识的认为十岁以前没什麽好看的,不过叶渟还是会把童光洁十岁以前的日记全看完-等贺薇雅说可以的时候。

叶渟将童光洁的十一岁日记拿出来翻阅,不过前面她看过了,她只是等贺薇雅看完。贺薇雅看书速度倒是挺快的,叶渟花了将近快六个小时的时间才看完一个月,贺薇雅竟然只花了一个小时。

难怪贺薇雅总说叶渟很爱浪费时间,已看书速度来论的话,贺薇雅就多了五个小时来做其他更多事了。

叶渟这才又发现到一件事-当那些女孩都把生命及时间浪费在讨论男人跟假睫毛上时,她不也是把时间浪费在发呆、游荡?

她惊觉自己跟那些女孩竟然只有一线之隔而已,原来他们并没有这麽远,因为他们同样都在做些浪费光y的事。这或许又是贺薇雅再更不一样的地方,难怪叶渟可以这麽简单的就被这只死鬼说服。

作家的话:

这是2011年写完的

当初写的时候总是让我想到丑女贝蒂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这套影集

非常有趣的一套作品

至少那是第一部我有耐心一次看完的影片哈哈

☆、第十回

等到他们看到快完结时,两人同时发现到童光洁在十一岁时发生的一件小秘密。这个秘密太过於秘密了,让叶渟看完後忍不住睁大双眼看著贺薇雅,而贺薇雅似乎也有点惊讶会看到这件事。

这几天都梦到萝拉·怀特,虽然她在去年曾经嘲笑过我患了肌r萎缩症,但如果不是她这样激我,也许我的钢琴比赛也不会得到第二名。当然这另一方面也是要感激我的母亲在一旁鼓励我,才会让我振作起来。

但是事实却更是让人感到难以接受,当我得到第二名的时候,我的母亲相当无法谅解。她是个鼓励我的人,却没有办法原谅我输给了怀特。她认为我还是受到影响,可是她g本没有想过我是多麽不适合弹钢琴。

结果跑来跟我说声恭喜的竟然是萝拉·怀特,她认为我进步神速,看来我的肌r萎缩症已经完全治疗好了。那个第二名让我又喜又悲,於是当怀特这样替我恭喜时,我在她面前哭出来了。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吧?从小我都不敢哭,因为母亲一定会跟我说:『哭有什麽用?童光洁,哭,是软弱、是丑陋、是失败者。』但我只是个普通女孩,却生长在不是很普通的家庭,我已经失去了很多,连哭都不是我可以做的。

我会在怀特面前哭,是因为我不了解,为什麽那个温柔鼓励我的人才是真正在乎我输赢的人;而另一个处处在跟我较劲的人,竟然才是真正关心我的感受的人。我不懂这两者的差异为何会如此之大,我吓到怀特了。

她安慰了我好久,听著我咽咽呜呜的跟她说我哭的原因,她只是跟我说了一句她父亲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只有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才可以十全十美。』

我惦记住这句话,但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对她已经有著崇仰的心了。我们变成了好朋友,母亲对她仍有些敌意,认为是她害得我失误得到第二名。所以我们虽然这麽好,却几乎从没有去过对方的家。

上个礼拜从她的口中得知她跟家人即将要搬到远方了,我好难过!非常难过!她是我的至亲至友,至少她在我面前从来不伪装。我喜欢她的洒脱、我喜欢她不会跟其他同学一样把我捧高在手心上、我喜欢她不会像我母亲一样要求我每一件事都要做得完美。

我喜欢她说看到我穿家居服的样子、也喜欢她看到了我的心。她跟很多人最不一样的地方是-今天如果我变丑了,她还是会继续当我的朋友,关心我、照顾我。

知道她要离开我了,我睡不好,一入睡又会梦到她被父母接走了。我好想对她说:『我好喜欢你,求求你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但我知道不行,她跟我一样都只有十一岁,她得在父母身边。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孩,但或许我该高兴自己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朋友。

叶渟心跳得好快,虽然这篇日记并没有透露出更多的感情,可是她跟贺薇雅都很明显闻到淡淡的超乎友谊情怀。

贺薇雅只是沉默,然後突然开口说:「难怪我要介绍男孩子给她,她都不要;问她喜欢什麽类型的男孩子,她也跟我说目前不想谈感情。原来……她一直喜欢著这个叫萝拉·怀特的女孩。」

「又或者是在寻找像萝拉·怀特这样的女孩。」叶渟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抬起头看著贺薇雅。「第一天我进去啦啦队里时,童同学提起过这女孩。」叶渟便大概叙述了这件事。

贺薇雅又只是沉默,随口说:「看来她是在鼓励你。」

「噢天啊……」叶渟感动的看著童光洁的日记说:「她要是再继续这样,我怕我自己会爱……」

「爱什麽?」贺薇雅眯起眼睛问。

「爱人爱己。」

「嗯……光洁的确是拥有爱人又爱己的情c。」

两个女孩突然都没有说话,各自想著其他事。过了十几分钟,叶渟才问:「你还想知道她什麽吗?而我可以做什麽?你是要我去找出萝拉·怀特给她吗?」

「凭你的技术是连一支掉到桌下的笔都找不到的,翻翻她去年的日记。」贺薇雅回答。

叶渟拿出了童光洁去年写的日记,前面大多是写啦啦队跟课业上的事,还有偶尔会写几篇想念怀特的内容。叶渟发现到童光洁喜欢毛茸茸的黑色东西,比如围巾。

不过最多写的是她跟贺薇雅相处以及她其实很受不了啦啦队成员的作风跟她绝对不敢说的母亲的坏话。童光洁似乎认为自己的母亲变本加厉,除了要求她的行为举止要更贴近高雅以外,半句chu话都不能讲。

而且她的衣服只要不小心沾到酱汁,她的母亲会立刻叫她换一件。当然如果要出门又更严谨了,搞得童光洁到最後如果是出席与亲戚们的晚餐,她乾脆就不太吃东西,空腹忍住回家偷偷躲在房间里吃饼乾。

她的母亲对她的身材要求更多,总是让童光洁喘不过气来。但是童光洁的这本日记写到她的兴趣,其实她想要写作,可是她的母亲已经安排好她以後就是进入哪间大学,出社会就是做哪个非常有前途的工作。

她的母亲是不介意她看书,可是别让她母亲看到她在写书。她的房间不可以一整天都反锁,方便她的母亲偶尔上楼查探。

最後她写到了跟贺薇雅的事,让贺薇雅跟叶渟又睁大了双眼,屏住呼吸的一口气看完这篇内容。

薇雅可以说是我这麽多年来又遇到的好朋友,虽然一开始我不喜欢她跟其他女孩一样总是自命清高的样子,但她竟然是跟怀特一样拥有真心的女孩子。

薇雅是个多才多艺、聪明优雅的女孩子。或许她讲话比怀特还要犀利,可是她的出发点绝对比谁都还要是为你好。

她很关心我,我也很关心她。我希望她可以快点找到心仪的男孩子,不要让那些男孩子靠近她都只是抱著吃豆腐的心态。有时候我其实很想跟她说与其让那些男孩如此不懂得珍惜你,不如让我来珍惜你好吗?

可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接受我的。她不是因为讨厌我,她只是想要跟一个她也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我也想过,这样的她才会快乐,而薇雅也不是愚笨的女孩,她知道那些男孩存什麽心态。

我总是会在薇雅身上看见怀特的影子,但我却无法像在怀特面前一样坦然的面对薇雅。我知道当我对她像对怀特一样时,那我会更加不能离开她。我知道她就跟怀特一样,永远不会是我的。

怀特是因为家庭关系所以得离开我,薇雅会因为喜欢的类型而拒绝我的。与其这样,我还是宁可与她保持微距。她曾经问过我:『我们是这麽好的朋友,为什麽你有很多话仍然不跟我说?』

我没有回答,但薇雅,我想跟你说的是:『因为我很喜欢你,深深的喜欢你。我不想因为自己对你产生的感情而让友情生变。一但我依赖上你以後,我怕我会变得很可怕,会变得再也不是你认识的童光洁。你问过我为什麽不会跟一般女孩一样对爱情有著憧憬?我没有办法跟你说-是因为我憧憬的是你。』

叶渟跟贺薇雅的表情都像是要哭了,但是触碰到两个人的哭点是完全不一样的。叶渟的是-老天的天啊!贺薇雅才是她最大的情敌!童光洁喜欢她喜欢到要死不活了!

贺薇雅的不用多说,她当然是因为了解到自己好朋友的内心话而感到一丝的愧疚。贺薇雅直盯著日记上童光洁跟她说的每一个字,跟叶渟一样都没有再说话了。

隔天叶渟跑到学校时,把这天命为「比平常还要更想死在中庭」的日子。除了又是喘不过气的早晨以外,想到她现在帮著自己的情敌做事,她觉得自己是再伟大不过的人了。

那个贺薇雅曾经以这麽卑劣的言语拒绝她的表白,然後活著的时候跟大家一样把她当过街老鼠一样喊打,死了以後还把她的命拿来玩。

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暧昧」还比较好受,但是亲眼看到或亲耳听到喜欢的人「爱的」是别人那才叫轰天雷。叶渟无法克制自己的回想过去那几年看见贺薇雅与童光洁走在一起的画面,当时她还觉得这两个女孩走在一起简直是鬼才之作-现在她回想起来只认为那画面是鬼作。

想到当时童光洁走在贺薇雅身边时是以爱慕的眼光去看著贺薇雅、牵住贺薇雅的手时是别有情愫时,叶渟都快疯了。

这感觉就好像捉奸在床一样,让人又气又恼又悲又伤。

这时候的叶渟恨不得晚上就跑去杨敏瑞家砍掉树,没有什麽原因,纯粹发泄也顺便完成贺薇雅的条件,好快一点赶走这个大劲敌上天堂或下地狱!

这种心情是再复杂不过的了,比当初误会了广秀岚喜欢童光洁还要更交错纠结。叶渟曾经喜欢过贺薇雅,而她现在喜欢的童光洁却暗恋著贺薇雅。叶渟画出了一张三角关系图而从中发现到-她离童光洁越来越远,甚至连贺薇雅的「过去」都不算。

那三张图中的自己好像是存在第四度空间,不然就是多馀的。她就像是地球上突然多出的一个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出现在这边而惊恐的一直跑,结果被一车撞死又消失不见。

她想起那个对她怒吼叫她离九大行星远一点的同学,叶渟现在还真的比较想靠近黑洞。她就让那洞吸走吧!把她吸到哪都无所谓,最好把她吸乾消化,变成一坨屎排泄出来再让滚粪虫滚去。

她是没看过怀特,但如果跟贺薇雅比,光是那两颗n头都比不过。也许童光洁会看到叶渟的内在美,但也要先度过叶渟的外在。她害怕童光洁的视线一落在自己的五官时,那视线就立刻死在叶渟脸上而渗透不过去皮下组织了。

也许童光洁不会这样,但也许会,谁知道?

想到这里,叶渟突然提起了些微的j神抬起头来看著自己交盘在桌上的手臂-对啊!谁知道?

她似乎也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虽然她对自己太有信心可能会被说是丑人多作怪,但是她怎麽可以去定论童光洁?她发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不也是因为她老是认为别人肯定会怎样看她而畏缩起来吗?

虽然这些人的确是明目张胆的评头论足她,那她怎麽可以这样去对待童光洁?她不该把童光洁与其他卑劣的人划上等号才对。

她也想过在课堂上发表意见,但她只要想到其他同学会嘘她,便因此而放下了手。搞不好哪一次她举起手说了什麽,老师会对她另眼相看呢!

叶渟又领悟到一件事,在结果还没出炉前,都极有可能改变。虽然贺薇雅跟怀特在童光洁的心目中占了许多的位置,可是谁知道叶渟会不会也是其中一个?她什麽都不做,只一昧的认为童光洁一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就算真的会这样,那她也要看见或听见童光洁这样对她才可以下结论,否则这不是另一种对童光洁的误会吗?

这样想是好过了一点,但对於童光洁看贺薇雅的眼神可能存在暧昧的画面仍让叶渟挥之不去。她还是讨厌贺薇雅占据了童光洁的一部份,可是,叶渟不会放弃继续喜欢童光洁的。

「好了!」童光洁拍了拍手,满头大汗的说:「休息一下!」便看著叶渟说:「你不能休息。」

讲这句话的如果是别人,叶渟会翻她白眼。可是说的是童光洁,所以叶渟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点头。

其他女孩看见叶渟的微笑都纷纷做了吐舌头反胃的表情,童光洁走到叶渟面前矫正叶渟一些姿势。当她把手放在叶渟的腰上,轻拍了几下叶渟的屁股要她别这麽僵硬时,叶渟吓的跳了一下身子,紧张的转过身後退一步脸红看著童光洁。

「怎麽了吗?」童光洁疑惑的问。

「噢……没事,只是我的屁股上长了一颗烂痘痘,你这样拍……有点痛。」叶渟越说脸越红,她责备自己为什麽要说自己屁股长烂痘,让她的形象又更恶烂了!

然而童光洁只是露出微笑说:「你最近睡不好吗?」

「呃……」其实睡得还算不错,每天跑步让她快要往生了。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叶渟噘了噘唇,她很高兴童光洁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听到她这麽说是吐口水在她身上。叶渟继续练习,童光洁突然先离开,叶渟开始感觉到周遭有人蠢蠢欲动了。

「小杂种!」又是那个当初和广秀岚把垃圾丢在叶渟身上,笑最大声的女孩。「我劝你最好自己提出要退出啦啦队!」

叶渟不敢相信自己还真的猜中了这个情节,难道这些人都不会换点新梗吗?红发女孩也搭腔著说:「然後你得跟光洁说你压力太大所以想退出!」叶渟已经懒得理他们了,这种话似乎听过第二遍-第一遍是她预测到的。

「不要以为光洁亲自教导你又让你加入是因为她喜欢你或看重你,我告诉你,她只是同情你!」另一个d女孩说-她绝对有d罩杯。

「你不要滥用光洁的同情,毁了她想赢得比赛的梦想!」f女孩说-她光是目测就有f罩杯,叶渟怀疑她g本是用垫的。

「如果这一次的比赛输了,问题绝对就是出现在你身上!」又一个d女孩说,叶渟多加一个d叫她dd女孩。

「叶渟!你还有一天的时间提出离开啦啦队,两天的时间投河自尽,永远、永远的时间在地狱受刑!所以你想清楚,哪一个对你比较有利!」大笑女孩说。

没有半个对她有利,说穿了不就是要她去死这麽简单而已?好像她死了,他们也不会希望她多好过。

「天啊!我们输定了!」另一个女孩突然大哭出来。「因为我们有叶渟!」

「我们对不起历代的啦啦队队员!啦啦队即将在这一年走上历史了!」另一个女孩也跟著夸张的说。

「永远都不会有啦啦队……我们永远都别想要替自己拿到冠军了!输定了、输定了!」红发女孩说,她可真会哭。

叶渟听了很烦,她已经不太会因为这些话感到难过了,毕竟这种话她都听好几年了,依然没有什麽改变。

在她十岁那年,同学还说世界上蹦出了叶渟会让人类走上历史咧!那时候她是哭得很惨,可是她现在已经麻木了,而且人类在这十八年来还逐日渐增。

「不然你们是都没输过吗?」叶渟脱口而出,全部女孩倒抽了好大一口气,嘴巴都夸张的成圆形瞪大双眼看著叶渟。

「果然是衰鬼!一直把输挂在嘴巴上唱衰我们,真的就是想破坏我们的团队!」f女孩说。

「我要跟我父亲说!我要跟他说我们学校有一个破坏地球氧气罩的人!」dd女孩指著叶渟,尖酸刻薄的说。「他跟校长是朋友!」叶渟偷翻了一个白眼,这女孩的父亲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可以把臭氧层讲成氧气罩,那她父亲真的该来见见校长了。

况且校长都马说每个人是他的朋友,学生就是他的孩子,但他怎麽从来没发现自己其中一个孩子现在遇到什麽困境?

叶渟不想理这些女孩,只是迳自走远一点继续练习,其他女孩看了更是生气,大笑女孩走过去用力推了叶渟一把喊著:「不要再跳了!你像个地板有电直跳脚的丑八怪!」

叶渟马上不稳跌倒,眼镜掉下还滑远她几呎,她不安的m著地板寻找眼镜,却看见红发女孩的脚就搁在她眼镜上。

叶渟抬头一看-她看的相当模糊,但她总觉得自己看到一个有著长长獠牙的男人、头上长角的黑色怪物冷眼看著她,脚还慢慢的往下压。

叶渟同时听到眼镜碎掉跟脑神经断掉的声音,接著就是全部女孩大笑的刺耳声。她捡起被踩碎一边的眼镜,镜架都歪掉了,便坐在地上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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