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夺过她的扫帚那一刻,他的右臂也因过度牵拉,导致肩环脱臼,岑寂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喀嚓”声!
“啊——呜——”覃七弦恐惧地大叫,立刻被毕聿一掌捂住嘴巴!
黑暗中,毕聿无比确定地分辨出熟悉的嗓音——
印象太深刻了,那种甜腻的嗓音在尖叫中如同玻璃纤维,越发富有韧性,任谁想忽略都是困难的事。不过,她的唇柔软至极,火烫的掌心像是沾了海水的棉絮,连肩膀脱臼的灼痛都减弱了不少。
“呜……呜……”
不要杀她!她有大好的未来,美丽浪漫的传说要谱写……覃七弦手舞足蹈地表示臣服。
关键时刻保命要紧,身价财产可以丢弃,只要留她不死,什么都好说。
毕聿忍着痛,对她张牙舞爪的举动深恶痛绝!
这女人空有一副好皮囊,骨子里却不干不净,半夜三更跑到男人的房间鬼鬼祟祟,究竟想做什么?勾引?偷盗?或者,是什么石破惊天的理由?
“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等着接受劳教吧。”他在她耳边阴森森地宣布。
什么?
覃七弦惊讶地瞪大眼,也被熟悉的音质触动,双手用力压住捂着自己的唇的大掌,单脚一个后踢,一只帆布鞋甩了出去,狠狠撞击到墙壁的开关上——
一时间,灯火通明!
对峙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浓重的呼吸萦绕在鼻尖,起伏的胸膛泄露了那难以消退的怒意。毕聿护住受伤的肩,径自把脱臼的地方接上,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如罩冰霜,冷汗从鬓角涔涔落下。
覃七弦目瞪口呆,望着面前上身光裸,下身围着浴巾的男人——不,确切一点说该是年轻的男生,眉眼间的阴郁遮掩不住青涩的年龄,只是深邃的眸子盛满了孤傲的琥珀色,湿漉漉的发丝在灯下呈现本质的暗褐,水滴晶莹,落在肌肉上溅开了小小的水花,性感万分。
“你……怎么是你……”
他对结结巴巴的她,回以嘲讽的怒视,“这是我要问的。”
“你在我家,而且大摇大摆穿成这个样子,我不能问谁能?”不可否认,她在乍见那起伏线条完美的男性身躯,是有一丝丝头晕目眩,一丝丝的口干舌燥。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眸,“别忘了,是你给我的钥匙!”别告诉他,折腾了大半天的房子其实是她的家!
“我给你的明明是二楼c座的钥匙!”覃七弦理直气壮地挺起腰板。她做了房东也有两年之久,不至于分不清每一户的钥匙吧!
“哼。”毕聿闷哼,对覃七弦的信心嗤之以鼻。肩膀的脱臼让他不能轻易动弹,同时更加不屑于示弱,即使钻心的痛楚席卷了全身,也不吱一声,默默忍着,嘴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会觊觎一个乱得像猪窝似的女人家?”
“你说我的家像猪窝?”覃七弦头脑失去冷静,面红耳赤地拎起剩下的一只鞋,愤怒地砸向他——男人中的豆腐渣,就算你是貌胜潘安又如何?肚子里都是稻草,满脑子都是废料,没有丝毫绅士风度,更别说对年长前辈的礼让!“z大应该以有你这种学生而感到无比羞辱!”
鞋子准确无误地砸中目标——
毕聿肩膀一歪,牵扯了伤口,面色惨白地倒退几步,靠着墙一阵剧烈喘息!
不……不会吧!他虚弱到她的一只鞋就能把他击退?覃七弦摊开双手,看了又看,仍不敢置信那强大的威力,自言自语:“我……好强……”
毕聿紧抿双唇,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吃人,“凶婆娘!”
“是你弱不禁风,不是我凶猛!”她叉着腰,摆出单掌开山的武打动作,打算为自己鼓鼓气,但是见他面色越来越差,嘴唇青紫得吓人,也有点犹豫,“喂,你别装死啊,我还没跟你算完账!”
毕聿无力地白她一眼,上前几步,打算打电话。
覃七弦手急眼快地一把抱住电话机,护在怀中,“你做什么?想叫帮手啊!”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坐以待毙。
这女人病得不清!
毕聿最后一次确信,按捺住熊熊怒火,一字一句说:“医院在哪里?”
医院?
上上下下打量他,覃七弦疑惑地眨眨眼,问道:“你……受伤了?”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宪法,恶意伤人的后果连我一个海外归来的人都听过,你不会不知道吧!”毕聿凝视她紧张过度而变猪肝的脸,心里畅快至极!该死的!活了二十年所说的话,都没有今天一天说得多!
这女人——够本事!
“‘海龟派’了不起啊!谁让你私闯民宅?”覃七弦被唬得一愣,气焰低了不少。她念的是旅游专业,对法律常识局限于高中的那一点,若是无意触犯了哪一条,也许……是她不懂所造成的过失?
“电话!”毕聿压抑着半吼,太阳|穴鼓起。他保证:覃七弦若是个男人的话,一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凶什么凶?”覃七弦吓了一跳,眨巴眨巴大眼,不满地噘着嘴,如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咕哝,“医院就在不远的地方,根本没有必要打120!”
毕聿逼视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口:“你带路!”
覃七弦松了口气,精神同时又紧绷起来。他不是要讹诈勒索她吧!到医院当着其他人的面控诉她蓄意伤人,那就是跳进太平洋都洗刷不清!不过,这家伙的脸色和僵尸有一比,万一在她的屋里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一样麻烦啊!
终于在一次次思想斗争后,她握紧拳头,慷慨地说:“那……走吧!”
毕聿没有动地方,目光迥然地瞅着她。
“走啊,是你说去医院的,现在怕了?”她得意地扬扬眉,学生毕竟是学生,没有社会阅历,咋呼两下就被现实吓倒。
“我不想围着浴巾出去。”毕聿冷淡地说着。
覃七弦脸一下子红得跟蛇果不相伯仲。她忘了他刚从浴室出来,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浴巾,如果真的走出去,她的清誉啊……啊,好吧,她承认自己在外的名声早就被流言蜚语染花了,但是,没有人嫌弃多白一点吧!
“愣着干什么?”毕聿咬着牙,最后一次下通牒。
“啊?”
“把我的衣物都拿过来!”
“咦?你干吗扯我的丝巾!”她一个不留神,脖子上的长丝巾被夺走。
“笨蛋!”毕聿的肘部弯成直角,没受伤的手用丝巾将臂和肘托挂在颈上,然后冲着她喊,“来给我打结啊!”
覃七弦被他熟练的动作和一连串理所当然的“命令”指挥得乱了手脚。
天杀的臭小子,敢指挥她?哼!走着瞧!
第2章(1)
真折磨人啊——
凌晨三点多缩在医院过道的长条椅上,阴风阵阵,冷气逼人。
消毒水的味道让覃七弦反胃,不由得想起一些晦涩的回忆。她收拢双臂,静静坐在急诊室的外面,对护士怪异的眼神视若无睹。几年了?本以为记忆已经被深深埋藏,没想到还是在她最不经意的时候窜上脑海。
那个青涩的夏天,那段欢笑的岁月,恐怕今生今世都难以磨灭。
“小姐?”一位因为怀孕而肚子圆滚滚的少妇走近她。
“嗯,有事吗?”咽了口口水,她都不禁为这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担心,“你是不是要我帮忙?”
“不。”少妇手撑着后腰,对她的质疑报以温和的笑,“刚才我去打温水,在医院门口的附近拣到一串钥匙,别人都说不是他们的,看到你坐在这里,我才来问问。”说着,举起掌中握着的一串钥匙。
明晃晃的钥匙在灯下格外耀眼!覃七弦一掏自个儿夸张的卡通布袋,里面空无一物!她摸摸鼻头,费解不已,“哎?难不成是口袋太大掉了?”想想,又伸到更深的夹层,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天啊!我的宝贝钱包!”接着跳起来前后左右张望,就差连地板砖都掀起来检查!
“小姐,你怎么了?”少妇纳闷地瞅着她,呃,她也许好心添乱。这位小姐刚才静静的如一潭深水,可是经她的一番询问,整个人炸开了锅!
“钱……钱包不见啦。”她慌乱地说着,抓住少妇的手,哀号道,“我的好多证件都在里面装着呢!这下惨了!”
“小姐别着急。”见她如此痛苦,少妇也跟着紧张起来,“你再好好想想,之前都去过哪些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疏漏?”
“不会的!”她烦躁地抓抓头发,百思不得其解,“从家里到医院,我跟本没有去别的地方啊!”除了——刚才有几个喝醉酒的人,在大街上摇摇摆摆耍酒疯,差点撞到毕聿那只受伤的肩膀,她上前挡了一下而已。难不成说,那一撞就被扒走了钱包?再一翻,果然布袋最底层被划开了一道将近五公分的口子!
啊——
她无力地瘫软在长条椅上,仰望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无限悲哀。
“那个,小姐。”少妇拎着钥匙串,同情地说,“是你的钥匙吧,先把它收好。”
“呜……谢谢……”覃七弦捶捶脑袋,接过“失物”看了看,不错,是刚才进医院的大门前,毕聿还她的那串自家的公寓钥匙。
真倒霉!早晨,为上次旅行团前往九寨沟游客走失事件,她被老板叫去办公室狠狠训斥一顿,险些扣了今天下午发的薪水;接着连续几小时赶制了一面超大旗帜,希望以后她带队的标志可以明显些;晚上一开会,老板说个不停,延迟到深夜才结束;回去的路上发现钥匙没带,等想方设法勾到钥匙进了门,屋子又被人大大咧咧地占据——没错,她是糊涂了,未老先衰地把家拱手送人!
覃七弦的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双狭长的眼眸,以及冷傲地奚落……
“惟眉,你怎么不出声就出来了?”一个略带焦急的男子嗓音响起。
少妇转过头,向急切朝自己奔来的男人笑了笑,“看你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睡一会儿,我不想打扰你啊。反正是提一壶热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现在行动不便,不要到处乱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男人严肃地说,眼中的紧张与深情无可比拟,轻轻搂住她的身体,疼惜备至。
“好了,你又开始念经,早知道我就让小战来陪护,免得你草木皆兵!”少妇嘴里埋怨着丈夫,眼底眉梢却透着幸福的笑意。
“二弟得用功念书,我不准他来!”男人接过妻子手里的暖水壶,一抬头,正好和瞅着他们发呆的覃七弦打个照面,“这位小姐……”
少妇叹息道:“老公,这位小姐被人扒了钱包,我刚才拣到她的钥匙。”
“被扒了?”男人皱皱眉,见她失魂落魄的沮丧模样,不禁对妻子说,“她是不是来医院看病的病人?”难怪这个时候仍不走,一直待在医院,想必是拿不出钱缴费吧。
“是的话,你是否又准备大发善心了?”少妇笑呵呵地问。
男人帮妻子理了理发丝,浅笑着说:“你总是最了解我的人。”
“烂好人,你知道我从不忍心拒绝你的要求。”少妇亲昵地靠在他怀中。
那副两情缱绻、你侬我侬的画面在覃七弦眼中格外刺目。她低下头,觉得鼻子眼睛都酸涩得难受,甚至呼吸也变沉了。那个时候……记得那个时候也曾经有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在默默呵护着她,只是她不懂得什么叫内敛,硬是把含蓄当作了空气,与唾手可得的幸福失之交臂。后悔吗?也许是有一点遗憾?也许……只是也许……
“覃七弦!”
从急诊室走出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左顾右盼,在找寻她的影子。
覃七弦揉揉眼睛,应了个“嗯”字,朝对面的夫妻二人颔首,就朝医生走去。
少妇轻柔地说:“有我们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覃七弦犹豫一下,终究是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她才不会接受陌生人的帮助,虽然,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不过——哪个坏人的脸上会标明着“我是坏人”四个字?没办法!她先天、后天都注定是个极度偏见的女人,一直认为世上不存在所谓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也一直认为除了变化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更是坚信自己绝对没有值得别人喜欢的理由……故此,顺利排除所有可能。
覃七弦是个狐媚子!
背地不知多少人都这样讲,她怎么可能毫无洞察?那些表面上和你嘻嘻哈哈、称兄道弟的同事、朋友、邻居、甚至客户,一转身像变戏法似的,立即施展巧如舌桀的本领,见人就说她覃大情圣的风流史。
习惯了……都不怪了……
所以她和谁都能神侃打哈哈,也和谁都不打过深的交道。
急诊室值班的医生见到她,笑眯眯等着美女的感谢:“小姐,和你同来的那位先生是肩肘脱臼,我已经进行推拿复位了,你不去看看?”
“哦。”她的反应十分冷淡。
医生没注意到什么不对,还以为小女人紧张,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这几天不做剧烈运动,很快好。呵呵,年轻人身强体壮,偶尔休息一下也不错。”
“谁担心他?”
覃七弦听得莫名其妙,推门进去,见毕聿闲适地斜倚着病床的枕头,运动衫的外衣斜披肩头,一双修长的腿搭在床沿,轻压着节奏打拍子。那张令人屏息的俊脸看到她,仍挂着似有若无的嘲讽。
她恼怒道:“喂,剩口气的就走人。”
毕聿琥珀色的眼眸转了转,嘴角一扯,“你不付钱就走,想当霸王?”
“付什么钱?”覃七弦一听和“钱”有关的字眼就万分激动,下意识握紧拳头,“你治病关我什么事?”
“令我脱臼的人。”毕聿一字一字地诉说,“难辞其咎。”
“你勒索我?”她眯着眼,双臂叉腰。
“嗯哼。”
嗯哼?算什么狗屁回答?
她“啪”地一捶门,毫不客气地说:“有没有搞错?就算我弄反了住房的钥匙,你也不看看摆设就轻易住下,难道就没一点责任?”
想把责任都推脱出来,没门、没窗户、连缝她也不留!
外科医生在旁边当观众,本来笑呵呵,但越听下去越不对劲,按捺不住问:“呃……请问你们谁去先把费用缴一下。”值夜班啊,熬一夜就是为了那一点点加班费,如果这个都没着落,他拿什么养家糊口?
“她(他)!”一对年轻男女异口同声地进行合奏。
医生左右瞅瞅,莞尔地对毕聿挤眉弄眼,“哎哟,小伙子应该大方点才能留住女孩子的心啊!”现在的年轻人啊,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能吵翻天,真是不懂得弘扬中华民族传统的美德——谦让!
“医生。”毕聿勾了勾手,“你会对害你不浅的人多大方?”
“当然不……”反射地答了半句,医生及时收口,努力维持医者父母心的形象,“不能随随便便地伤人。”
很好,等于没答。
覃七弦笑容如花,得意地接着毕聿的问题提出疑问:“医生啊,你会不会对一个半夜三更出现在你家的陌生人把酒言欢?”
“当然不!”医生终于抓到义正词严地表态机会,“我肯定叫警察!”好奇不已地摸摸下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还有……钱由谁去支付?”
“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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