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很开心外带比手画脚,一副天知地明的模样滔滔不绝,让听者越听越模糊,整个精神疲惫不堪,完全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东方人理所当然的常识西方人不见得能完全吸收,只会搞得他们头昏脑胀,不知所云,似懂非懂的耳朵直打鼓,轰隆隆地。
“等一下,你的重点在哪里?”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明白面包屑的用处。
咦,她说得很详尽呀!难道要她重复一次?“你听不懂?”
“呃!我想我对东方的文化了解得不够彻底,如果能简单点……”他现在知道兄长问他后不后悔的理由了。
一个问题衍生出无数答案,但没有一个是他所要的。
自认为解释得很简要的蓝喜儿不太了解他到底要什么,求知的眼神直落入丈夫金棕色的眼眸。
“你只要告诉他面包屑的用处,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
“早说嘛!害我差点把一本易经搬出来辅助说明。”口好渴,来点葡萄汁吧!
“易经?”是一种经书吗?
一抹诡谲闪过卡维尔眼中,他一言不发的看著妻子端起他的酒杯牛饮,淡淡的笑意很小心地藏在嘴角,拿起表计算时间。
十、九、八、七、六……
“五行是五个边,八卦排在中间……呃!我的头怎么好晕?”奇怪,天花板动得好厉害。
是地震吗?
“直接跳到结尾。”伸手一托,卡维尔轻扶著妻子不让她倾斜。
哇!好多小蜜蜂在跳彩带舞。“蚂……蚂蚁……或然率……好……只蚂蚁……”
一声不响地头歪向一边,只觉得头很重的蓝喜儿将全身的重量交给丈夫,留下未解的谜团盖上眼皮,呼吸中有著浓浓的葡萄酒香味。
她,喝醉了。
就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之下。
“这是你老婆的阴谋吗?”很不是味道的杰洛有再度被耍的感觉。
“不,她只是酒量浅。”醉了也好,省得沦为审判台上的罪人。他承认自己很坏心,故意不告诉发誓戒酒的她,那是一杯“酒”而非气泡饮料。
杰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你在开玩笑吧?那杯葡萄酒的酒精浓度比香槟还淡,而且加了不少冰块。”
根本稀释得近乎白开水,对于钟情烈酒的他而言毫无味道。
“她不喝香槟。”一样一杯醉。
不会吧!“那最终的答案呢?”
“等她睡醒了再说。”终会知道。
没用到什么餐的卡维尔推开椅子,抱起醉茫茫的妻子,眼神温柔地当她是珍宝小心呵护,低声说一句抱歉离开餐桌,态度从容。
本该是剑拔弩张的火爆对峙,谁知火药尚未点燃已平静落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面面相觑,好像做了一件傻事似,马威没下成却留著一肚子疑问。
葛丽丝高雅的眉头微皱,她实在没想到积了好些天的怨怼居然无从宣泄。
为什么明明占上风的她有种无力感,内心隐约有股嘲讽的声音在取笑她,不管输或赢,她永远是站在高处的人,孤寂而冷清。
“母亲,你最好承认她是麦提斯家族一员,因为不论是我或卡维尔,我们都想独占她。”
第五章
“啊——”
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云霄,从伦敦市区一幢华宅传出,尖锐而充满愤怒,似要与世界一同毁灭般。
昏黄的灯光下有张蜡黄的脸出现在镂花妆台镜中,脂粉未擦的憔悴令人见了心惊,深陷的眼眶足见她有多日未休息了。
曾经她是美丽的,艳冠伦敦社交圈,可是那个誓言娶她的男人却负了她。
暗夜里的眼泪夺去她的光彩,星星般碎掉的心拼凑不齐,爱在一夜之间整个支离。
不甘心呐!
给了承诺又狠心剥夺的痛她承受不起,她怎能允许心爱的男人一手撕裂她的心。他必须还给她一颗心。
“把我的心还来,把我的心还来,你不能负我……吾爱……”
美丽的长发红似火焰,湛蓝的瞳眸中布满怨恨,她左手拿著牛排刀切著,右手拎起一颗血淋淋犹在跳动的心脏放在嘴边一咬。
爱让她疯狂了。
没人发现暗黑的星空下,有位满身是血的女子正生吃人心,一口一口地咬著。
镜子里照出一具赤裸的男尸,双眼未闭的躺在大床上张开双臂,惊慌的神色停留在最后一刻,像要填补胸口的窟窿般想抢回他的心。
生于激|情,死于极乐。
“你负了我……呵……你负了我……呵……我不会原谅……绝不原谅……这是我的幸福……”
向外裂开的镜面狰狞了女子的脸,她狂笑著抚摸依然诱人的身体,温热的鲜血由嘴角流出——
此时隔洋的曼哈顿也有一个由睡梦中惊醒的女人。
“怎么了,怎么了,我在你身边,不用怕,不用怕,我在这里。”
一室的幽暗在瞬间大放光明,温文儒雅的男子轻拍妻子的背,以一贯的温情赶走她的梦魇,体贴地拂去她因汗湿而贴额的细发。
他的深情二十年如一日,完全无私地奉献给他怀里的女人,即使他不是她最爱的男人。
守护她是他一生最大的心愿,纵使所有人都取笑他痴傻有余仍不后悔,真爱难寻,他知道自己已获得今世的良缘。
“天执,别离开我……”浑身发著抖的蓝翎心有余悸的抱住丈夫,惊慌得有如小女孩不肯放手。
“放心,我一辈子都会守著你,直到我变成发疏牙掉的糟老头为止。”他自我解嘲的安抚妻子。
“我作了一个梦……”有说不出的恐怖,一地的鲜血浸著她的双足。
魏天执没有半点怨言地轻抚蓝翎冰冷的脸颊,“又梦见他了?”
虽然并非她的最爱,但是他能体谅她失去挚爱的痛苦,那种刻骨铭心他绝不愿去承受。
只是苦了妻子,被留下来的人永远是最伤心的,无止境的恶梦会一直追著她,地老天荒不肯断绝,因为爱太伤人。
所以他敬佩她的勇气,敢走出旧日创痛再爱一回,给了他爱她的机会。
“不是,我梦见喜儿了。”一想起梦中的情景,她不由得打个冷颤。
“喜儿!?”难掩的讶色浮现脸上,他怎么也没料到和她有关。
“我看见她满身的血,美丽的白纱礼服染成一片鲜红……”她越说越心慌地紧捉丈夫的手,那股血腥味似乎仍闻得到。
血的气味。
“嘘!梦是相反地,喜儿是个有福气的女孩,她不会有事的。”口头上轻哄著,可他的心头却是沉重无比。
有些事不能不信邪。
来自南方小岛的妻子天生有种预知能力,时灵时虚地出现在睡梦中,让她也半信半疑地以为是心理因素,被他以恶梦搪塞过。
像儿子车祸那件事她就事先预告过,但为免她把责任揽上身自责不已,一家人商量谎称是打球受伤的,自始至终不敢告诉她骨折的手臂是车祸所致。
爱她,所以隐瞒她,愿她不再遭遇任何伤痛,她这一生背负的苦已经够多了,没人还要把伤害加诸在她身上。
“可是那血的味道好真实,仿佛我就站在她身边却来不及拉她一把。”血飞溅到她眼中,止不住的泪是红的。
“你想多了,小翎,叫你别看恐怖片偏不听,一连看了三部片子难怪睡不安稳。”魏天执轻斥著,化解了她心底恐惧。
有时候她比小孩子还任性,偏偏他总是无法苛责她的纵容著,过度宠溺地想把全世界都给她。
“我只看了两部半,最后一部片子被你打断了。”蓝翎不免要抗议一下,害她老挂记未完的剧情。
谁才是开膛手?
他佯装恼她的沉下脸。“瞧你好意思争辩,老是不知节制,罚你三个月不准看恐怖片。”
“啊!怎么可以……”她的日子会很无聊。
“老婆,你想让外人知道你胆小如鼠?”他故意激她好转移她的恐惧。
“我的胆子才不小……”她说到一半,眼神突然变黯。“你想喜儿真的没事吗?但是迷离岛的诅咒怕会成真。”尤其是她继承了那座岛。
“你又来了,现在它不叫迷离岛,你要改口唤爱情岛,小俩口的甜蜜可是羡煞人,哪有什么诅咒不诅咒。”也亏那英国小子的用心。
起初他看那小子挺不顺眼的,居然没知会女方家属就把人给娶走,一脸冷冰冰的不像会善待女儿的模样,让他大为反感。
不过日久见人心,看久了也看出他的优点,感情内敛的人不善于言词,但由一些小动作能看出他的细心。
譬如果决的将不祥的迷离岛更名为喜气的爱情岛,以行动断绝恶意的流传,让蓝家的诅咒从此消失,不再困在莫须有的恐惧中。
只是妻子忘不掉过去的阴影,老以为诅咒随时都在,无法可解,唯有逃离它才是正途。
“我的心就是定不下来,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了。”她的心很不安。
他拥著她躺下。“你呀!多睡一点才不会胡思乱想,枕头垫高点,一觉到天明。”
“我睡不著,一想到刚才的梦我就害怕的手脚发冷,担心女儿会不会出事。”从小到大都让她操心,她常怕养不大她。
“没事的,没事的,你体质虚又不肯多吃些营养的食物,难免气血不顺手脚冷,我搓搓就暖了。”明天非逼她喝光一锅鸡汤不成。
魏天执的温柔让蓝翎感到窝心,她常感谢老天对她的慈悲,在夺走她心爱男子之后又赐给她新的爱情,叫她不致终日以泪洗面,孤老一生。
初恋让她难以忘怀,伤感至今,但是对丈夫的感情是细水长流,一点一滴累积成湖泊,修补她受创的心再度愈合。
虽然没有激|情狂爱,温馨和谐的家庭才是她所要,她永远也不会放弃这个家,放弃爱她的丈夫,因为她一样深爱著他们。
儿女的贴心,丈夫的宠爱,她还有何求呢?
“天执,能遇到你真好。”蓝翎由衷地说出心底话。
他亲吻了她额头一下。“傻瓜,是我运气好才蒙你所爱,捡到个大便宜。”
“是喔!捡了大的还附送个小丫头,我看你亏大了。”怎么算都不划算。
“不,我有先见之明,瞧她给我带个富有的女婿回来,将来咱们落魄了不愁没人好投靠。”喜儿是个宝,他从不认为她是负担。
相反地她是小红娘,帮了他不少忙,人小鬼大地从旁出主意,才让他拐到老婆,居功甚伟。
她笑得有点感伤。“想当年她才一丁点大,一转眼都嫁人了,叫人好不舍呀!”
“不舍再生一个,也许我们还能够多个宝贝。”魏天执一脸笑意地伸出手解开妻子的睡衣。
“羞不羞呀!都几岁的人了。”哪能生得出来,一生完老三就结扎了。
“老夫老妻才更应该恩爱,证明我宝刀未老。”他可不承认老了。
半推半就的蓝翎笑著要说:别闹了。两个杀风景的身影急惊风似的推门而入,眼睛没睁亮就大声嚷嚷。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老爸死了……”
哎呀!谁拿拖鞋扔他?
“你说谁死了呀!儿子。”他活得好好敢咒他死,简直是大逆不道。
搞不清楚状况穷紧张的魏天乐吃痛地抚揉前额。“爸,你要谋杀儿子不成,我可是你的独子耶!”
将来要为他送终的。
“你不知道咱们家重女轻男吗?儿子根本不值钱。”养大了是老婆的。
“对嘛、对嘛!赔钱的儿子往旁边站,让我瞧瞧老妈有没有事。”他们家女儿最大。
十三岁的魏无忧和她娃娃脸的大姐正好相反,心智未成熟个子已抽得相当高,足足比她大姐高十公分,丰满的上围看不出她还是个未成年少女。
而且她打小就是小美人,附近的疯狗……是小男生一窝蜂的追求她,小小年纪已交过五个小男朋友,牵手、亲吻算是小事,不过她还没献出她的童贞。
“嗳!你别推我,长幼有序。”真是没礼貌的小鬼,下回不掩护她出门约会。
“我哪有推你,我是请你让路。”她打死不承认自己使用暴力。
爱耍赖。“妈……你比较公平来评评理,看看是谁的错。”
但笑不语的蓝翎温柔地看著眼前一双儿女,想著不久后他们也会像蓝喜儿一样离巢远走了。
一想到大女儿她的心情就开朗不起来,可怕的梦境仍叫她难以释怀,记忆犹新地折磨一位母亲的心,眉头难开展地堆成小丘。
“你是说爸爸不公平咯!”
这两个孩子出现的真不是时候,让英雄气短。
他已经要提枪上阵,偏被他们给破坏……
“本来就是嘛!爸一向不尊重家里的少数民族,不像不偏袒任何人的妈……啊!妈的脸色好白。”是不是生病了?
一听见儿子的大喊,魏天执连忙低下头瞧瞧妻子。“又想起那个梦了?”
她苦笑的点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爸,妈作了恶梦才尖叫对不对?”害他以为老爸断气了,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鞋都没来得及穿。
“吵醒你们了。”来得还真快。
“妈作了什么梦?”整个屋子都听得见她的叫声。
“小孩子别过问大人的事,早一点去睡觉不要再玩电脑,待会我会去查房。”他们做什么事他都一清二楚。
噢喔!被发觉了。“人家只是关心嘛!我们只有一个妈耶!”
“你们认为我有几个老婆?”当他会虐待他们母亲不成?
“但……”就是不太放心。
强打起精神的蓝翎笑著要儿女靠近,一人给他们一个睡前吻。“去睡吧!妈没事了。”
“嗯!妈晚安。”
“晚安。”
两个孩子相继离去,蓝翎的笑容随即垮下,取而代之是眉间升上的烦忧。
“睡吧!老婆,真要不安心我叫个人过去瞧瞧,喜儿的丈夫会保护她的,如我对你一般。”至死不渝。
“天执……”眼眶微红,蓝翎再一次为丈夫的深情而感动。
“幸福的女人是不能落泪,那会显得做丈夫的我很无能。”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魏天执以吻代替安慰。
“我今天有没有说过我爱你?”是的,她不该哭,喜儿的父亲在天上看见会取笑她爱哭。
“有,我也爱你。”爱语不嫌多,他一天比一天更爱她。
“太幸福会不会遭嫉……”她无法不为女儿担心。
食指点住她的唇,魏天执满脸宠爱的说:“看来你真的太闲了,咱们再生一个吧!”不待她回答,温暖的十指已朝她展开攻击,探向最柔软的部位……
早秋的曼哈顿也有春天。
爱在凌晨时分。
“哎哟!谁这么没公德心,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杵根柱子。”
蓝喜儿揉著撞到硬物的额头,眼一眯地看不清面前的事物,她只知一大清早被人挖起来骑马的感受非常不好,磨破皮的大腿内侧还隐隐作疼呢。
谁规定早上空气新鲜一定要骑马,早起的虫儿容易被鸟吃,而她正应验了这一句。
没良心的老公自己不睡还不准别人睡,他以为世上有几个拿破仑呀!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就能当上法国总统,起码再给她四个小时。
哈!好困哦!
这会儿他倒放她鸽子,一处理公事就忘了老婆的存在,一头撞进公文中不管她死活,真当她人缘好到人见人爱吗?
早说他那个妈是巫婆,居然使小人招式不给她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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