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嘴角一痛,崔荷转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敢打我!好大的胆子。”她粗鲁地揪住傅宁的衣襟,将他掼在地上。刚才的碎茶壶片没有收走,有一块散在游廊上,将傅宁的手划了一道老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不过他顾不得这些,他看到玉簪被女人愤怒向着廊柱掷过去,他连忙扑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玉簪在他眼前碎成两节,一节还飞到一楼去了。
“肖……菡……”傅宁跪坐在地上,带血的双手拾起另一节,捧在胸口,眼泪此刻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下来,浥湿了松散的衣襟,韵染了地板。
他佝偻着,颤抖着,留给崔荷一个纤细脆弱的背影。一头长发散开无神地垂在游廊木质地板上,在廊柱烛光下,人们看得很清楚,那一头长发并不像她们一样是健康的油黑,而是一种病气的褐灰。
傅宁哭得无声无息,却让在场的人都为他动容,所有人都围着他,连一楼的人都停止了活动,注视着楼上这一幕,包括崔荷。
傅宁无声悲泣的样子莫名地像在她心里刺了一针,锐利的疼。她不再觉得这是傅宁的伎俩伪装,她甚至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自己过分了。
没过多久,傅宁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擦了下眼泪,向崔荷的这边转过身来。他不知道,他抹了自己半边脸的血。
“我……”崔荷无意识地走了过去。
傅宁抬头看着崔荷,崔荷很高,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你叫什么?”
“崔荷……”
“很好,我以后不会再找到你崔家的家业做事,你也别再与我纠缠。”
傅宁从她身侧一跛一跛地走过,他的一只脚在刚才已经被烫伤。
“我真后悔那天将你捡回去!”
看着男人艰难地步下木梯,被崔荷遗忘的细节开始在她脑海里浮现,她还记得那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除了头发和大氅,其它一切如旧,玉玦和银钱都还在怀里,身边躺的是一个小女孩,居室简陋,而这个男人是在椅子上将就了一夜。
只是清醒之前的事她确实不记得了,她甚至有些怀疑那个吻痕是自己酒醉的时候干的,她迷恋男人身上的味道。
傅宁步下木梯,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在一楼伏身摸索寻找,他在寻找玉簪上掉落的一节。
崔荷吩咐弦安居里的其他人一起寻找,傅宁抬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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