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躺在他怀里蜷缩着身子,闭上眼,没有说话。
她感觉心里很乱。
莫待无风空待望第二十一章
王府的南苑,萧阑歆抚着隆起的肚皮一直在室内走来走去,惶恐不安。她打丝竹去多罗王多罗苍铭那好大一会儿了,却始终不见那丫头回来。
在室内来来回回踱了几趟,素手一抓,抓起一个精致的小茶杯扔在墙上,“气死我了,宇文那老家伙竟然丢下本公主落荒而逃,这算怎么回事,皇帝哥哥派来的那二十万大军不是来保护本公主的吗?他倒好,拿着j毛当令箭,二十万大军全部覆灭在他的野心之下……”
“公主,公主!”门外传来丝竹急急切切的声音,打断萧阑歆的怨怼,“公主,多罗王那边有回应了,这是他给公主的信。”只见那小丫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她。
“总算有回应了。”她连忙接过,两眼放光,却提防的朝旁边的几个丫鬟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
“是。”几个丫鬟垂着首,鱼贯退下。
萧阑歆这才放心大胆的拆开薄信,瞧了瞧,念出信上的那牌子:“孤王只能保证在苍月打进天景之时保你一命。”
“混蛋!”萧阑歆气结,一把将那张薄薄的心之撕成一片片,撒的到处都是:“他以为本公主是在求他吗?本公主只是在与他合作,各谋其利,他以为他是谁!”
“公主!”旁边的丝竹见主子动怒了,不得不掺萧阑歆坐下,劝道:“公主消消气,千万不能动了胎气,您瞧太妃娘娘现在不是经常给公主送些补品么?这说明太妃娘娘在接受这个孩子,还有连绛霜那边……”
萧阑歆眸光一闪,抬起头:“我怎么差点忘了这个!有姨母和连绛霜在,我还在这担心什么呢,我早说过要慢慢来,不从连胤轩身上下手,要从他旁边的人身上循序渐进。”
“恩,公主这样想就对了,我们不要急着找那多罗王,他毕竟是外人,那样只会贬低了我们的身份。”
“好,快给我准备盏冰糖梨汤,我现在要给姨母送过去!”
“恩!”丝竹满意的轻声应答,连忙小碎步出去准备梨汤了。只要公主不任x冲动,她们就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活命,主子总算想明白了!
半刻,两人端着碗冰糖梨汤来向西居的太妃娘娘请安了。太妃娘娘刚起,外褂没穿,只穿了白s的中衣依在梳妆台旁咳嗽,苏嬷嬷端着盛满清水的铜盆走进来。
萧阑歆对宁太妃欠身问安,道:“阑歆刚住了盏止咳清火的冰糖梨汤,来问候姨母。”
宁太妃还在咳,换了带血的帕子,捂着另一条苏嬷嬷送过来的g净帕子抬眼看她,“搁下吧,辛苦公主了。”
见此,萧阑歆笑开了花,忙示意丝竹将梨汤放了,朝太妃娘娘走过来,“姨母,阑歆听说胤轩要回来了,可是真的?”
“恩。”太妃娘娘淡淡回应,脸蛋苍白,“今r回卞州,最近他比较忙。”
“只要他平安归来就好,我和孩子都盼着他。”
宁太妃眉一蹙,看着这个一脸娇羞的女子:“想必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现在战火已起,各州s乱,胤轩也无辜背上了勾引外族恣意造反的罪名,你留在这里,哀家可不能保证保你公主的千金之躯。”
“姨母!”萧阑歆不依的嗔怪,轻轻握住宁太妃的手摇晃撒娇:“现在阑歆怀了胤轩的孩子,从此生是胤轩的人,死是胤轩的魂,恁又何以将阑歆往外推?阑歆一直以为咱们是一家人。”
“小姐?”一听这话,苏嬷嬷立即不悦了,忙俯身在太妃娘娘耳边嘀咕,“这孩子,没准不是王爷的,小姐您别……”
“尹儿别乱说!”宁太妃厉声呵止她,瞧了瞧萧阑歆,道:“在宫里派人来接你前,你就住在王府好好养胎吧。不过哀家得提醒你一句,无风不起浪,虫蝇不叮无缝的蛋,多行无礼,必祸及自身。”
“姨母,阑歆定谨记于心。”
“那就好,好生养胎。”
“恩。”
两人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陡然有个外屋的小丫头跑进来轻声报告道:“太妃娘娘,王爷带着王妃娘娘回府了,现在已到王府门口。”
“可回来了!”宁太妃一听这话立即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快随哀家去看看,这个轩儿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姨母,胤轩将王嫂带回来是好事,王嫂这次畏罪潜逃是很难服众口不安人心,她回来了,也算是对众人有个j代!”
萧阑歆笑意盈盈,边掺着宁太妃往前殿走,边扇耳边风,脸上y霾尽散换上春风得意。
“阑歆公主!”宁太妃让她的话弄得脸s不太好,啐了句:“你只管养胎便是,不必理会其他事!”
“噢。”萧阑歆碰了钉子,嘴一撇,果然不敢吱声,但心里却欢喜得紧。
到了前殿,府里的嬷嬷在掺映雪下马车,连胤轩在指挥家奴从另一辆马车里抬出昏迷中的独孤北翼,并让人火速准备了间客房。
奇的是,这次连绛霜没有及时出来迎接他,哪儿都没有她的身影。他剑眉微皱,问道:“三小姐哪去了?”
“三小姐刚刚还说来接王爷的,估计是在房里打扮。”一个小婢低声道,垂着头,不敢看主子。
“那就让她不要出来了,本王马上回东漓。”
“是的,王爷。”小婢连忙撩了裙角转身跑去了。
这个时候,太妃娘娘和萧阑歆也从后殿转出来了,连胤轩对此现象很吃惊,冷冷瞧了萧阑歆一眼,看向母妃:“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应该让儿臣去您房里给您请安才是。”
“胤轩,姨母是担心你。”萧阑歆在旁边乐不可支的c嘴,努努嘴指向他的后面,“还有王嫂。”
连胤轩冷冷盯着她,非常不悦。
“轩儿。”宁太妃上前一步没有再让这个女人说话,道:“母妃想跟你说件事。”并抓了儿子的大掌搁在手里,紧紧握着。
“什么事,母妃?”连胤轩覆上右掌包裹上母妃的小手,声音温和。
“去母妃的西居吧。”宁太妃的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开后,就一直盯在连胤轩身后的映雪身上,见映雪对她欠身问安,她也只是淡淡一笑,签了儿子的手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你带回来的人是谁?”
“独孤北冀。”
“什么?”她诧异的回头,脸上十分焦急:“轩儿你是要引狼入室吗你可否还记得北冀的人一直想抓霜儿?!”
“儿臣知道,一切原由待会详尽告知母妃。”连胤轩轻声安慰她。
“好。”
萧阑歆自然知趣的没有跟过去,望了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一会,转过头来叫住正要走向后殿的映雪:“王嫂,你可是要去东漓?”
映雪的确是要回东漓,身子一顿,回过头:“阑歆妹妹有何指教?”面上不冷不热,冷冷淡淡的。
“噢,阑歆是想告知王嫂,你的寝居不在东漓了。在王嫂逃出地牢外出散心的那段时r,母妃以为王嫂从此不再回来,已遣了人将王嫂的东西搬到绿雪园,呵呵,所以阑歆好心的提醒王嫂不要走错了房间。”
“多谢提醒!”听罢,映雪反倒面容沉定,看了凉凉看笑话的公主一眼,继续往东漓方向走。
“喂,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萧阑歆在身后大叫。
映雪不理她,走回自己曾经的偏居。
在偏居里,她的东西果然不见了,梳妆台和衣箱衣柜里均是空空如也,连她绣架上绣到一半的绣布也被扔了,只有书架上还摆着她的书。
她冷冷自笑,转身走出了这个地方。
却没想到的是,月筝在她去绿雪园的路上亲自来接她,见到她的时候,激动得想跑上前来抱住她。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月筝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
那眼眶里,闪着真切的泪花。
她微微一笑,轻道:“我回来了。”
“恩。”月筝紧紧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月筝陪姐姐去绿雪园,姐姐你知道吗?绿雪园与月落园是隔壁,只隔了一道墙,姐姐,我们以后是邻居了。”
“恩,好。”她默默走在月筝的旁边,安静的听着。
月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妹妹不是要揭姐姐伤疤的意思,姐姐不要伤心……听说让姐姐搬出东漓,是绛霜小姐在母妃面前提及上次有人毒害王爷之事,母妃听了才下这样的决定。但是王爷是明事理的人,他不会让姐姐无缘无故搬出东漓的,等他查清使毒的真正凶手,定能还姐姐一个清白。”
映雪笑望着她,淡道:“我本无意住在东漓,搬出来很好,妹妹无须自责。”
“那就好,那姐姐我们快去绿雪园吧,前几r妹妹已让人整理好了姐姐的房间。”
“恩。”
走到绿雪园,映雪让房里的摆设弄得瞠目结舌。只见这里的桌椅床柜摆设跟东漓左偏居的一样,衣柜衣箱摆放方向,床上的流苏,梳妆台上的饰物,还将那副她为她画的画像挂在了墙壁上。
“姐姐,喜欢吗?这都是妹妹照着东漓的摆设来的,猜是姐姐的喜好。”
映雪走到那副画像前,用指抚上那眉心的一朵拇指甲大小血莲,轻道:“我很喜欢,谢谢妹妹。”
“姐姐可否怪罪妹妹私自动了姐姐的东西?妹妹一时心切,管不住心头的那份雀跃,就想着给姐姐一个惊喜。”
映雪转过身子,瞧着这个女子:“妹妹可知芷玉和沥安哪去了?”她说过没什么怪不怪罪的,月筝的心思,她懂。
“他们在绛霜小姐房里。”
映雪脸s大变,立即折身往外走。
“姐姐你去哪里?”
“找连绛霜。”
她小碎步走回了东漓主居,远远的便听到沥安在哭,哭喊着要芷玉。连绛霜的丫鬟千蓉在旁边没好气的吼,似是用尽了耐x,要打人。
“住手!”她吼住了那沥安小脸落下去的那一巴掌,冷冷瞪着千蓉,“做什么打他?”
“他爱哭,哭了几个时辰了,不肯还小姐的清净!”
这才瞧得连绛霜在内室梳妆打扮,纤细的脖子上裹了一圈纱布,正撩开珠帘子要笑不笑瞧着她:“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来接芷玉和沥安,芷玉呢?”她抱着哭鼻子的沥安,在屋子里搜寻芷玉的身影,却没有。
连绛霜从那串她熟悉的珠帘子后走出来,将她从头到脚巡视了个透彻,笑道:“姐姐这一趟风雷山之行总算是有惊无险,妹妹该为姐姐洗洗晦气才好,不如就先在妹妹这坐会,妹妹让人弄两个小菜,我们姐妹俩喝几杯可好?”
“改r吧,姐姐今r有些劳累,他r再找妹妹喝几杯。请问妹妹,芷玉去了哪里?”
“哦,芷玉啊。”连绛霜撩撩过长的裙摆,风情万种在软榻上坐了,玩着手腕上戴着的碧绿手镯,“芷玉那丫头昨r乱说话得罪了人,妹妹我替姐姐罚罚她,让她去洗猪栅子去了,呵呵。”
映雪的脸立即黑了,“芷玉是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教!还有,是谁让芷玉来你房里伺候的,经过我允许了吗?”
“呵呵,瞧姐姐这是在说什么话,说得好似妹妹硬将芷玉抢过来似的,姐姐要知道这可是母妃的安排,妹妹不得不从。”连绛霜冷冷盯着映雪笑,很无辜的眨眼,“现在姐姐回来了,妹妹将这一大一小还给姐姐便是,姐姐何苦动怒呢,呵呵,千蓉,去将芷玉叫回来,就说她的主子来了。”
“是的,小姐。”狗仗人势的千蓉望映雪一眼,带着胜利的笑靥领命而去。
稍后,芷玉便被带回来了,沾了一身的馊水和猪屎,被挡在门外不准进来。
“芷玉!”映雪眸中急切,立即牵着小沥安朝门外走,却让连绛霜叫住了,只听得他又凉凉道:“姐姐,你带芷玉走可以,但是这个小少爷必须留下。母妃那边说了,这个小少爷从此由妹妹我代养,不需姐姐再c劳。”
映雪大吃一惊,回眸:“沥安为什么要由你代养?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在这里吗?”
“那妹妹可就不知道了,反正这是母妃的意思,妹妹只是依命行事,呵呵,而且妹妹对这个小少爷也喜爱得紧,姐姐尽管放心去。”
她放心才怪!映雪眉一蹙,牵着沥安的小手不肯放,一把抱了他往外走:“我去找母妃。”
“千蓉,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拦下她!”连绛霜尖锐的声音立即在身后响起,叫唤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硬是拦着她不准出去,“姐姐若再不放下小少爷,那别怪妹妹不客气了!”
“我去找母妃,让她收回成命!”映雪的心头隐隐有股怒火在烧。
“不行,有本事你先说服了母妃,再来找我要人!来人啊,拉开她!”连绛霜云袖一挥,唇角冷冷勾起。
霎时,以千蓉为首的一大帮子丫鬟朝映雪近过来,拉的拉她的手,拽的拽她的脚,硬是狠狠从她手中抢过了嚎啕大哭的小沥安。
连绛霜一接过去便毫不留情一巴掌朝小家伙挂满泪珠的脸蛋打下去,吼道:“哭什么哭!再哭我割了你的舌头!”
小沥安果然被吓得哭声戛然而止在喉咙,只能淌着泪珠抽抽噎噎,求救的看向门边的映雪和芷玉。
“连绛霜!”映雪气炸了,在几个丫鬟的钳制中拼命挣扎,“放开沥安,不许打他!”
“呵呵。”连绛霜将被吓傻的小沥安放到地上,拖着过长的浅绿裙摆走到映雪面前,冷眸微眯:“姐姐你现在没有权利管我怎么做,他现在归我管教,我想打他就打他。还有,你现在只是个挂名王妃,你犯了错,妹妹我同样有权利对你这样!”
“啪!”话音落,一道响亮的耳刮子在屋子里清清脆脆响起。
“小姐!”芷玉的尖叫声冲破屋顶。
只见连绛霜素白的掌又朝映雪的右脸挥下,“啪!”扎扎实实的五指印骤然出现在那片凝白如玉上。
映雪的脸被打偏了,松松挽起的斜云散落,披落在肩头。她唇角带血,转过脸来冷眼瞪着连绛霜:“你在报复我!”
“对!”连绛霜痛痛快快的答,下巴抬得高高的,“谁叫你勾引胤轩!现在他碰你一次,我就整你一次,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映雪没有在千蓉的手中挣扎,冷冷回望眸中y冷的连绛霜:“即便我不争,你也容我不得?”
“不。”连绛霜掀唇冷笑,用指去拭映雪唇角流下的那条血痕,一脸寒霜,“要怪,就怪你偏偏生了这张脸蛋。”
她的指攀爬到映雪的额上,拨开那片刘海,“亚父说得没错,胤轩以后会爱上另一个女人,一个额带莲花胎记的女人。你瞧,这朵莲花变小了,小到只有拇指大小,它在告诉我,已是留你不得!”
“我银针上的毒是你下的?”映雪心头一紧。
“当然不是。”连绛霜放下拨开她刘海的手,改为捏住她的下巴冷笑:“我才没那么蠢做这样的事!如若我真想让你死,只会慢慢折磨你鞭挞你,而不是一刀痛快的解决你。”
映雪心头冷寒,说不出话来。连绛霜的狠毒,她不是第一次见识,缺超乎想象。
连绛霜又冷笑道:“呵呵,你就慢慢等我怎么折磨你吧,多事的女人!”
“放过芷玉和沥安!”映雪水眸微冷。
“可能吗!”连绛霜笑得更冷,示意身后的丫鬟将映雪放开了,挑衅道:“苏映雪你说对了,不管你有没有心与我争,我都容你不得,因为从你嫁给胤轩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只有死路一条!还有,你现在在府中连最下等的婢女都不如,我看你怎么与我斗!”
“小姐,不要理这个疯婆子!”芷玉在外面叫喊,“她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越是退让,她越是得寸进尺!小姐,不要对她让步!”
“给我掌嘴!”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芷玉和沥安?”
“呵。”连绛霜满意的听着外头芷玉被掌嘴说不出话,挑眉笑看着映雪:“你现在都自身难保,就别妄想保住他们,我告诉你,你们三个,一个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要将你们慢慢玩死,才泄我心头之恨……”
“你!”
那边,千蓉带着报复的快感将芷玉掌得满脸是血,双脸肿得似馒头,正海布泄恨的扯掉芷玉的耳环,弄得那耳珠子鲜血直流,陡见得廊下有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朝这边走来,这才吓了一大跳冲进屋里:“小姐,王爷往这边来了,已经在廊下了,怎么办?”
连绛霜脸s微变,却不急不忙拔下头上的珠花,弄乱长发,然后猛地将额头撞向桌子的一角,赶在男人踏进门来的那一刻,楚楚可怜躺在了地上。
“绛霜!”刚进门的连胤轩脸s大变冲进来,单膝跪地抱起那软软的身子,“怎么回事?”
那一眼,自是望向双颊微肿的映雪。
映雪的心被那一眼扎了下,心头有种酸涩在蔓延,却望着男人,没有出声。
千蓉立即在旁边哭开了,可怜兮兮道:“刚才王妃娘娘二话不说一冲进来就抢小少爷,说小姐虐待了小少爷,要找太妃娘娘告状……呜,可怜的小姐被那粗蛮的芷玉一推,撞在了桌角上……”
连胤轩剑眉一皱,抱起昏过去的绛霜往内室走,明显是将千蓉的话听进去了,吼道:“快去找大夫!”
“哦,是,王爷!”千蓉戏演完了,用袖子一抹泪珠子,功成身退。在门口,又恶狠狠瞪了芷玉一眼才奉命去为主子找大夫。
“小姐!”芷玉满嘴是血,捂着脸跌跌撞撞朝映雪扑过来,躺在她怀里哭得语无伦次:“小姐,我们走吧,这里呆不下去了,呜……”
映雪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从内心深处迸发出的畏惧,心被撕裂般的痛。
她何尝不想走,又何尝想与这连绛霜争,可是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想置她于死地!不惹她,她却时时针锋相对咄咄人,伤及她的亲人,不曾退过一分一毫。
她死不足惜,却不忍让芷玉和沥安陪她受苦受伤。想逃,却有个人紧紧抓着她不放。
此刻,这个人在为那个人疗伤,用尽他最大的嗓音朝她吼:“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你不是懂医吗,还不来给绛霜看看伤势,该死的!”
最后那声“该死的”,几乎掀了屋顶。
她放开瑟瑟发抖的芷玉静静走进去,看到男人怒目铮铮瞪着她,牙关咬得“咯咯”响,在极尽隐忍。而床上的女人,额头的鲜血汩汩不止,染红男人的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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