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觉得这次给你施毒香的是什么人?”
“冯丰!他一直想坐门主之位。”
“他早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了。”她轻轻告诉他,“你之前明明告诉我,毒害你的人是个女子,而且在王府里。”
“那个女子正是照顾我的那个小婢,我以为是冯丰买通了她……这么说,有其他人要杀我?”独孤北冀的神情沉重起来。
“对,如若我告诉你想杀你的那个人是连绛霜,你相信吗?”
“连绛霜想杀我?”独孤北翼大吃一惊,俊脸上明显有受伤的痕迹,“她竟然要杀我?!”
“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要报仇?为冯丰的事?”映雪冷静再问。
“我不知道。”独孤北冀神情低靡,低声道:“也许有这个可能,可是她明明不是这样是女子,当年她被冯丰糟蹋,傻傻的跑到断命崖要跳下去,当时我去救她,她死都不肯抓紧我的手,只因当时崖边已经松掉了,她怕我也掉下去……如若她想杀我,那个时候就可以,何以要等到现在?”
映雪拧眉:“连绛霜被毁容了,x情大变也有可能。”但是她自己觉得这种可能x不大。
“当年我救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被毁容!”独孤北冀厉声确定,“那个时候冯丰悄悄将她掳上山,我根本不知晓,直到在崖边遇到了她,我才知道冯丰背着我做了大逆不道之事。随即我立即将连绛霜派在我身边,不准他动她一根头发,而后派人将她送到了连胤轩手里……”
“然后你就遭冰芝毒害了?这个派送的结果你并不知晓?”
“不,我知晓,我的人告诉我平安将连绛霜送回连胤轩手里,所以冰芝一怒之下对我痛下杀手。”这最后一句,他明显说得痛苦,也许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杀母之仇报不了痛杀哥哥?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妹妹杀他有另外的理由,但是他对外人难以启齿。
“那么,你如何知晓冰芝还活着?”映雪猛然想起另一番话来,“凤雷山的人说,冰芝早在你被毒害那一年不小心摔落崖底了,可是却寻不到她的尸体,她是继你出事之后陡然失踪的。”
“我听的出冰芝的足音。”独孤北翼平静道,望着屋顶,“五六岁的冰芝很喜欢大清早来我房里吵我起床,小脚一哒一哒的,非常有节奏。那种步子我听了两年,远远的我就能听得出来,而且她迈的步子比一般女子要大一些,故足音较沉……”
“可是你跟她分开了八年,八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呵呵,是啊,我跟她更开了八年,当我第一次见到十四岁的她,真的难以相信她就是冰芝,她生得水灵了,却变了活泼的x子,不再甜甜叫我哥哥,而是始终闷声不响,寻思自己的事。她回凤雷山的r子就对连绛霜的事比较上心,其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我唯一欣慰的是她走路的样子始终没变,一哒一哒的,很亲切。”
稍顿,他再道:“我在中毒香的前几r,迷迷糊糊曾听到过一次冰芝的足音,我以为是冰芝,闻到的却是连绛霜身上的气息,所以只能认为,冰芝可能在连绛霜身边或者在太妃娘娘身边做婢女。”
“那你有没有认为,也许现在这个连绛霜就是冰芝?她怕你认出她,只能杀你灭口,这是连绛霜杀你的唯一说得通的理由,如若是为报仇,冯丰早已死了,而你,反而对她有救命之恩,不是吗?”
“呵呵,连绛霜要杀我,不是为报仇,是为斩断我对她的情丝。”独孤北冀掀唇苦笑,自嘲道:“当年我救了她,却不小心爱上了她,她这样做是为了不让我对她有非分之想。”
这是什么理由!映雪不能理解他的思维,眉心紧锁,说不出话来。倒是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芷玉c了句嘴:“不能爱不接受便是,何以要取人x命!北冀门主你这个理由说不通!”
“冰芝喜爱莲、桂、梅三花捻碎在一起制作的香料?”映雪沉默片刻,终是再问。
“恩,她发上用的是这种香,但是她不会做香料。”
“呵,这香料毋须她亲自动手,她也可以在外面求得的……北翼门主,我最后想说的是,不管这个连绛霜是不是冰芝,只要连胤轩想留,我绝对不出声。”这个连绛霜从来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甚至都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实模样了。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玩什么。
她清晰记得在淮州小筑的那次,连绛霜将人皮面具泡在古瓶里,面具不好好放在盆里冰镇,反倒藏在瓶里,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张面皮见不得人,而且那次与她在大街上相遇太“凑巧”,她明明记得连绛霜是进了天山客栈的,而她也在往相反方向走,何以这么快“巧遇”?
现在想来,只觉当时她的行踪尽在连绛霜的掌握。也许连绛霜早已将连胤轩在淮州的行踪摸了个透彻,而刚好需要一个理由出现在连胤轩面前,故找上了她。
她又记起冯丰在临死前曾说过的话,他说那个臭婆娘既然能下手杀她的亲哥哥,也必定能杀他……那么,这个臭婆娘是冰芝无疑了。从她嫁过来起,所有关于北冀的事都是冰芝指使冯丰惹出来的,而这个冰芝将王府的行踪摸得透彻,连他们从凤雷山山脚经过的路线也知晓!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连绛霜跟冰芝是同一个人,也许真正的连绛霜已经让冰芝给杀了,冰芝取而代之,而后戴着那张见不得人的面皮出去与冯丰的人碰面……这样,冰芝陡然出现在凤雷山,而后又闹失踪,她经常被冯丰的人追杀,回卞州的路线被泄露,连绛霜经常戴人皮面具不露真面目……这些事似乎就解释的通了。
这个冰芝,不仅要连绛霜死,也要她死!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连胤轩与连绛霜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是不是真的连绛霜,他自己应该清楚。但是他似乎没有一点怀疑连绛霜的意思,每次出事,都是她错连绛霜对。
想到这里,她的心扎疼了一下。
也许对这个男人来说,他喜欢的正是这个冰芝了,也许他知道所有的秘密,却故意不揭破呢。那么她是不是多事了?
但是,但是。
他为什么要借肩膀给她哭,为什么要为她断臂放走宇文祁都,为什么要给她偶尔的柔情,为什么?
“也许你是对的,也许冰芝果真从一开始就想杀连绛霜,毕竟那分开的八年,我对她一无所知。只知她在有钱人家家里做丫鬟,服侍小姐,那年是冯丰寻得了她,两人的情谊比我这个哥哥还要好……那时我总觉得她陡然出现在凤雷山是有目的的,且跟绛霜被冯丰抓来的时间太巧合,当时我不太敢往这方面想,直到她在菜里掺了毒让我吃下,并将我关入冯丰的那个密室……”独孤北冀眸一暗,终于不再自欺欺人。
这些疑点始终存在他的心间,其实他没告知映雪,冰芝在将他关入密室时说了一句话,那就是——杀连绛霜不是替母报仇,而是要得到一个只能让她仰望的男人。
这一句话,让他差点死不瞑目。
莫待无风空待望第三十二章
碧雪园失火事件,连绛霜一口咬定是屋子里的小婢在熏蚊虫时不小心打翻了夜灯,致使西域进贡来的华贵地毯瞬息起火,烧上布帷,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她这样坚持,映雪也不好再说什么,让她在东漓的右偏居住了,将碧雪园重新粉刷布置一番。而北冀那边,为了以防不测,她多派了些侍卫守在那里,除了她和母妃,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
连绛霜自然是有意见,连胤轩走的几r后便找上了门。
“苏映雪,你是打算将你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么?”
映雪正在与帐房的先生查账给各园发月饷,听她这样一囔,黛眉一蹙,让帐房先生先退了出去。
“什么本事?”她阖上账本,起身。
“别给我明知故问!”连绛霜气得脸s发青,“啪”的一声将书桌上的笔筒扫落下去,发泄她的怒气,“你有什么权利不准我去看望北冀门主?!”
面对她的怒气,映雪淡淡看地上的笔筒一眼,道:“原来妹妹是为这事……呵,我正要让人去给妹妹说说,北冀门主初醒身子大恙,不适宜太多的打扰。且发生了上次毒香的事,我们王府更要加倍防守……”
“是谁给你这个权利?”连绛霜似乎开始沉不住气了,瞥瞥桌子上的那堆账簿,冷着脸嗤之以鼻,“要知道你现在只是个挂名王妃,除了绿雪园,你哪儿呀管不了!”
“妹妹!”映雪微抬眉梢,冷静自持:“王爷离府,姐姐身为景亲王府的王妃,理应打点府里的一切……而这些账簿都是王爷离府前让管家送过来的,再三嘱托照应,妹妹你说姐姐不该打理吗?”
“你!果然是胤轩让你管这些的?”连绛霜眯眸,暗暗大吃一惊。
映雪没应声,冷冷看她一眼,让丫鬟收拾一地的残局,“妹妹来此,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找姐姐叙叙吗!”连绛霜冷睨她一眼,明显是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的,立即脸s微变带着婢女往外走,低声啐骂,“胤轩在做什么?!他明明答应让我管理王府内务的……我去找母妃……真该死……”
走到门口,忽又回头补上一句:“苏映雪,我绝对不会让你太逍遥的!你等着!”眸中y冷,不忘丢下狠话,这才大步离去。
恰逢月筝来了这里,刚进门便与连绛霜打了个照面,正要开口说话,硬是无辜被那反常的女人一把推开,差点跌倒在旁边的花地里。
“今天吃错药了吗?”月筝稳住身子,朝那行s匆匆的背影皱眉。
“月筝主子,她的确吃错药了。”正在廊下给子母果浇水的芷玉笑得乐不可支,答道:“她不服气王爷将王府的内务j由小姐打理,正急匆匆跑去找太妃娘娘做主呢。这个女人活该,谁让她自作聪明的,现在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吧。”
“恩。”月筝将芷玉的话听进去了,重回正题,“姐姐在吗?”
“在的,刚刚被那疯女人闹了一顿,正在整理呢。”
“好。”月筝这才撩开帘子走进去,看到映雪正拖着受伤的脚在往书桌后走。
“姐姐。”她朝那纤细素雅背影唤了声。
“原来是妹妹来了。”映雪不得不又走回香榻旁,请月筝入座,“芷玉,沏壶花茶来。”
“嗳。”芷玉在外面高高兴兴的答。
月筝轻轻一笑,在对面坐下,“姐姐,刚才发生了何事?连绛霜兴师问罪来了吗?”
映雪抿唇不语,喜怒不形于s,明显是没被连绛霜刚才那一闹影响情绪。其实对她来说,她是早已料到这一出的。
她道:“妹妹可知连绛霜平r喜欢用什么味道的香料?”
“香料?”月筝偏头想了想,“我嫁给王爷的那一年。绛霜曾送给我一个她自己亲自绣制的香囊,是莲香,很淡的那种。”
“不是莲桂梅混合的香料吗?”
“不是。”月筝否定得坚决,“我可以确定的莲香,要不我让人取来给姐姐瞧瞧吧……可能由于年岁久远,香味散去了一些。”说着,果真打发风娇去她房里取香袋。
“妹妹嫁进来几年了?”
“一年。我是姐姐来这里的前一年嫁给王爷的,但是我在王府里生活了六年。”
“这么说妹妹和连绛霜一同入的王府?”
“恩,我比她先来几个月,但也差不了多少。其实绛霜一直不大会绣花,却不知为什么在经历那样的事后,陡然变得针脚缜密,绣功精湛,倒像她以前的那个贴身婢女的绣法。”
“也许是千蓉代为绣制。”映雪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姐姐,我说的不是千蓉,是那个喝鹤顶红自尽的宛儿,那个小婢已经服毒自杀了。”
“宛儿姐姐?”取了香袋回来的风娇甫踏进门刚好听到这句,硬是被吓了一跳,“主子,宛儿姐姐怎么了?”
“我们在说她的绣功。”月筝笑道,没有斥责她的c嘴,接过她手中的香袋给映雪递过去,“姐姐你闻闻那香味,再瞧瞧那针脚吧。”
“好。”映雪轻轻将那香袋放在鼻间闻了闻,蹙眉,再瞧一眼那针脚,将香袋搁在桌子上,“这香袋中掺了很少的梅香,所以才让这香味持久到现在,却由于量少让莲香压过了那梅香。至于这针脚,确实很不错。”
“王妃娘娘。”风娇怯怯打断了她,低垂着头,“奴婢想说两句。”
映雪淡淡一笑:“你说。”
“奴婢……”风娇依旧垂着头,不敢看她,不知是为以前的另择主子胆怯,还是真收敛了x子,只听得她嚅嗫道:“奴婢以前和宛儿姐姐为香袋的事打过架,当时奴婢,水媚,宛儿同为三小姐屋子里的丫头,宛儿负责内屋,奴婢和水媚负责外屋。”
映雪静静听着。
“奴婢记得三小姐在出事前的确不大精通刺绣,针脚不太好看,故三小姐经常让宛儿代为刺绣,则让奴婢和水媚去塘里摘莲花。新鲜莲花晒g捻碎后装在香袋里,放在枕边和衣箱里,从不送人。”
“从不送人?为何送了我?”月筝立即不解。
“这一点奴婢也不大明白,三小姐生x直爽英姿,不善女红却爱骑s,让宛儿代为刺绣,是不想让太妃娘娘对她失望……不送人,是因让人代绣的东西送出去没有诚意,而且她独爱莲香,一r不闻她睡得不安稳……可是宛儿却喜欢将莲桂梅三花掺杂放入香袋,小姐赐她的香袋,她都爱塞入这三花,有时不想用浓香就省去桂子,总之就是喜欢杂香……那个时候,奴婢和她睡同一间下人房,有天夜里因实在受不了她放在床底下的香料,冲动之下一口气将她藏在床底的瓶瓶罐罐全扔出去了,她回来后就和奴婢打了一架……”
“所以你才那么怕她y魂不散?”映雪轻道,突然想起初嫁王府时在竹清园的那段r子,“她为什么藏那么多香料在床底?”
“她背着小姐在偷偷提炼香料。”风娇老老实实回答,双腿吓得有些哆嗦,“那些香料很难闻的。而且黑不溜秋,很招虫蚁……奴婢……奴婢怕……”
“怕什么?”映雪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子吓成这样。
“怕她找上奴婢,王妃娘娘您知道吗?北冀门主房里的那种香气,正是宛儿当年背着小姐偷偷炼出来的,奴婢记得这香,是因为这香气很难闻,而且总是让奴婢昏昏欲睡……而那年宛儿确确实实喝了鹤顶红在小姐的床榻上七窍流血而死……”
“所以你觉得是她的魂魄找上门来了?”月筝的心跟着风娇的话抽搐起来,难不成真的有这鬼神只说呀!
“恩!”风娇头颅垂得更低,缩着身子,“会制这种香的人,只有宛儿一个人。”
“宛儿?”听罢,映雪反倒豁然开朗了,道:“宛儿是继连绛霜出事后随即自杀的对吗?而且连绛霜被救回来后,重新换了婢女千蓉服侍?”
“恩!三小姐被救回来后,曾经有一度关在房里不肯出门,之后就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很少回府。王妃娘娘,是否要请法师来府里做场法事?奴婢怕……”
“不需要请法师,只需去个地方。”映雪淡道,站起身。
“姐姐,我们去哪里?”月筝连忙跟着起身。
“先去碧雪园。”
失火后的碧雪园已经整理出来了。
映雪让芷玉掺着,轻轻往里走。突发奇想来这里,是因连胤轩在从火中救出连绛霜后的表情太奇怪了,他没有呆在连绛霜身边好好安抚她,反倒是走到主居,给了她一个很奇怪的拥抱。
直到现在,她一直觉得他有话对她说,似是受了某种很沉重的打击,想找个人安慰。
呵,如若这场火跟连绛霜有关,那么他确实是没有勇气是查的,所以他只有扔给她。是这样吗?
而他走的那一夜,突然很信任的将王府j给了她,一切由她打理,却不是j给连绛霜,说实话,他这样的举动让她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连绛霜的身份太不清不白,与他的关系又最为亲密,所以她好担心他又是让她为连绛霜代为受罪。
如若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她要不要抓出这个假连绛霜?
碧雪园被烧的并不惨重,换上了布帷,将雪白墙壁再刷了一遍,换掉了屋子里所有的褥子桌布,一切如新。
“姐姐,这里什么也没有。”月筝在巡视了屋子一圈后,静静出声。
“主子,您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风娇却在吸着鼻子,朝某一处走过去。
“什么香味?”月筝也嗅吸,好奇跟上。
映雪则示意芷玉去将屋子里的窗子全部关上,阻止外头的风再吹进来。
月筝这才闻到那若有似无的香味,叫道:“这不是北翼门主房里的那种毒香吗?即便让浓烟熏过了,竟也还存在,为何她的房里也有这香味?”
难道这场大火不是失手,而是蓄意人为?映雪闻着那淡淡的毒香,想去萧阑歆那r在桂树下的话,连绛霜和萧阑歆联手毒害北翼,她的房里有这香气也不为过。
只是,这次是连绛霜失算么?浓浓大烟那般熏也不能彻底散去这味儿,反倒让她倍受“瞩目”了。
打开窗子,那股淡淡的香气化为若有似无,不仔细闻,怕是问不出来,而且假以时r怕是能随风彻底淡去。
难道连胤轩在那一r也闻到了这香气?可能吗?那他为什么没反应?
走到门口,她想着要不要去一趟萧阑歆住的南苑。此刻,她的袖子里装着连胤轩给她的一支利钗,那是那夜萧阑歆打算取她x命的发钗,是他准备用来找出凶手的线索。
他说他知晓那夜是谁追杀她,呵,原来是拾了这支发钗,那么萧阑歆现在怕是成了惊弓之鸟吧。
但是北冀的反应很奇怪,似乎是不大想找出这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凶手的,毕竟,那个人是他的亲妹妹。
但是这两个女人也想将她一并除去。
想到这里,她朝南苑方向踏出了一步。却也只是刚踏出一步,便见萧阑歆的婢女丝竹带着个大夫急匆匆往南苑赶,随即又见太妃娘娘也让人掺着赶过来了。
“既然来了,你们也去看看她吧。”宁太妃如此道,瞧了映雪一眼,让苏么么掺着往南苑走。
“发生了什么事?”月筝拉住一个经过的小婢。
小婢道:“阑歆公主动了胎气,听说是三小姐推的她。”
“连绛霜推她?”月筝大吃一惊,瞧向映雪,“姐姐,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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