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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时,当着班上的所有同学说的。”讲到这里,充盈于身体的幸福感漫溢而出。

武大夫冷哧一声,一副斥责口吻,“这个臭小子!”

“那你喜欢他吗?”武大夫反问我,我羞赧地低下头。武大夫若有所悟,转移了话题,“小蓉,你想怎么惩罚他?”

“我为什么要惩罚他?”武大夫的问题让我颇为不解。

“算了,这已是对他的最大惩罚了。”武大夫语含玄机,“小蓉,有些真话听起来很假;有些假话听上去很真,体会感情要用心,否则很难辨出真伪。”

武大夫将糊里糊涂的我送出了医院,走前,我听到他自言自语:“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往往都衍生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武大夫的话搞得我莫名其妙,却让沉浸在最大幸福中的我同时感到一丝不安。难道说舞蹈今日的当众表白是假话?

下午献血,和系里的同学准时来到校医院。武大夫诚如我所想,抽血抽得双目放光,脸色微红,低哼着小曲,可见其兴奋程度。他那饿狼般的眼神吓坏了不少本来就是壮胆才来的同学。除了武大夫,还有一名年轻的小hushi,虽然看起来刚刚毕业,没什么经验,但在她那里排队抽血的人却比武大夫还要多些。我本想也排在hushi那列,但想及武大夫平时给予我的照顾,也只得礼貌地排在他那队。不过话说回来,武大夫抽血的技术很棒,有些女生的血管又细又滑,他还是能一针下去立即见血,干净利落地完成工作。

这时,小hushi正在给一名白净瘦小的男生抽血。她按了半天,最后犹豫了下,扎了进去,可却不见血流出,然后她就在肉皮下调整针的方向,东挑一下,西挑一下,可怜的男生就这么生生地晕倒了。我在边上看得眯起了眼,而有个女生只看看,便已晕针了。排在hushi的那队,眨眼间已所剩无几,全转到武大夫这边,只有当初因醉酒曾被送往校医院的同班几个男生岿然不动,个个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来他们是宁被抽死也再不愿遭武大夫荼毒了。

武大夫哎了一声,将那个已经昏过去的男生扶在座位上,换了个胳膊,继续放血。汗~而且他从这个男生身上抽的血,似乎比别人还要多出许多,看得其他同学倒抽凉气。眨眼间,又有很多同学回归到女hushi那队。没办法,一个是没人性的大夫,一个是没经验的hushi,大家也只能暗自叫苦。

武大夫叫我扶昏过去的男生去病床。我扶他躺下后,武大夫又示意我给他盖上床单,于是我只得顺手用白床单替他盖上脸!然后在胸口熟练地画了个十字,可怜的孩子,安息吧~

(后记:有几名学生自那日起,就不幸地晕针了!最倒霉的还是那个昏过去的男生,他的脸色此后越发惨白,曾经一次深夜走在胡同,如鬼般苍白的脸竟然把跳出来准备抢劫的歹徒吓得抱头鼠窜!此外,自助餐也由餐厅改为三食堂二楼,随时可去,无系别区分,使得那些被中文系金融系女生噱头哄骗来的献血志愿者顿足捶胸。而舞蹈并不担心,据他所说,明年自然会有下一届的物理新生前来上同一个当!他说这是自然界中雄性永远无法克服的缺陷!)

舞蹈的大胆表白,犹如上帝的福音,使我整日飘飘然,全然不理会此事已在学校引起悍然大波。晚上小余问我当众被表白是不是很感动?其实不仅仅是感动,而是一种满足,不过不是虚荣的满足,而是一种感情的极大满足。还有,便是那幸福突然降临的彷徨与震撼。范彩也替我感到高兴,唯有贾画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现在最好不要太开心,可能对你才比较好。”她的话让我的心头罩上一丝阴影。大概人太过幸福的时候,就会如此,开始有了从幸福云端跌落的担心和恐惧。

晚上,回想着我和舞蹈从前的点点滴滴,已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仔细想来,我才是那率先表白的人,在迎新会上我便阴错阳差地向舞蹈表白了,嘿嘿~这一夜的梦里,我在天堂开怀大笑,地上铺满了翠绿色的菊花~

自信受创

次日,满面笑容地醒来,喜滋滋地去上学。早上的课,我不可避免地再度成为话题,虽然男生都不看好我,甚至夸张地认为舞蹈的人生会就此走向毁灭,但这些根本无法影响我的好心情。喜欢我的人又不是他们,他们讨厌我,又有什么重要?

晚上英语课,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难得一点不犯困,英语老师便叫我读课文。开开心心地读完,英语老师感叹道:“这里是laboratory,尤蓉,你能不能别念成lavatory啊?”

“恩?!”我没听明白,“您刚说的两个词不是发音一样的吗?”

英语老师的头颓然一垂,“一个是实验室,另个是厕所!你嘴总呲着念,当然读错了!”

小余替我解释道:“老师,她有天大的喜事,这么扬着嘴角呲着牙一整天了,嘴角肌肉组织估计已经僵硬坏死了!”

“girl’sfantasy?”英语老师有几分惊奇。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于是小声问范彩,她也摇摇头,贾画回答我说:“少女情怀。”

我奇怪地反问:“少女情怀不是girl’sbreast吗?”

英语老师脸色微变,赶紧说:“我们继续下边的课文……”看来他是彻底放弃我了!

英语老师下课后将我单独留下,偷偷塞给我本材料,“尤蓉,我相信以你的悟性和运气,不需要考什么英语一级二级了,简直浪费时间,直接考取四级好了!”

“谢谢您给予我的殷切厚望!”我接过材料塞进书包,诚挚地问:“您是不是不希望下学期再见到我了?”

英语老师深切地点了点头,感动地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学生。”

我万分认真地说:“我也是不想再上了。”于是,我们彼此紧握着对方的手,深深地为对方的体贴而感动……第一次,我和英语老师有了思想交集,不过却是在强烈要求彼此不再见面的想法上。

离开教室后,感觉英语学习的热情顿时高涨,于是决定去自习。在自习室巧遇正在埋首查字典的李冰,便过去打招呼:“复习英语呢?”

“看来你眼睛不瞎,问题出在说话不经过大脑上。”李冰头也没抬,便把我噎回去了。为了扳回些面子,我自鸣得意地说:“我打算这个学期就考四级,你呢?”

“恩,我顺便把tofel一起考了。”李冰还是埋首于牛津大字典,可他的一句话却将我打击得立即原地缩水,变得渺小。

李冰不时在字典上用彩笔标注,我这才发现他的字典竟用各色彩笔标画了很多。不是吧,大一就背牛津字典?我寒了一下,心悸地问:“你背到第几个字母了?”

李冰终于抬起头,不耐烦地瞄了我一眼,将字典合上,冷漠地说:“我背第二遍了!”说完,踩着七彩祥云而去。重创~人,做了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就会渐渐变成——神人!眼前消失的这位就正是~

一路上,我安慰自己,干嘛非同那些神人比呢,可纵然如此,还是很难修复自己那几近枯萎的自信心。(其实除了智商,其余同学都觉得你更神!)

想一想,我高考英语成绩还是满高的嘛,134分呢,不和李冰比,和别人比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里便又释怀了。一回寝室,我便急渴渴地问小余:“你高考英语多少分?”

“问这个干吗?我又没拿成奖学金。”

“到底多少分?”

“138!”比我还高4分,郁闷~没寻求成心理平衡,不过没关系,还剩下两人。

“范彩,你多少分?”

“142。”

“……”感觉我的心灵和自信不是在恢复中,好象是在继续严重摧毁中。

于是,贾画便成为我最后的希望了,我迫切地转向她,她也读懂了我的表情,淡淡地说:“146。”

我不想活了,她们还特意搞等差数列来刺激我!老妈,还是您先知啊,在南开这样的学校,哪里有我张狂的余地,我这样的人就该默默地生活在某个犄角旮旯,最后再默默地毕业嘛!(你的张狂使于天性,无需自信,只需本能!)

我高声宣布:“我要这学期去考四级!”

“那我也去考考看吧。”范彩附和说。

小余也接上话茬,“明天大家一起去报名吧,系里很多男生也是打算这个学期考的,他们抱怨英语老师不是漂亮年轻的女老师,不想继续忍受了。”

贾画不冷不热地也跟了句,“没你,英语课也没什么意思,我也去好了。”恩?你这话什么意思?

全寝室难得在我的号召下,一个晚上都在研究英语老师发的复习资料,并制订了攻克四级的学习计划。晚上熄灯后,她们几人很快便进入梦乡。一个磨牙,一个梦话,一个打鼾,我则覆枕难眠。大概是今天我信心饱受创伤,不行,我要坚强,在心灵挫折中顽强地匍匐前进。我这样的人不需要自信,也能坚强地活下去!(众人点头~)

晴天霹雳

星期五早上,顶着个黑眼圈去上课,被同学们误认为因舞蹈之事过度激动而睡眠不足。上课前,喜忧参半地等待舞蹈进入教室,这种复杂的心情远远比其他同学的流言蜚语更让我感到难捱。这也是老妈所说的那种幸福的煎熬吧。

十点钟,舞蹈准时进入教室,在看到他脸上严重的淤青后,我原本雀跃的心情立即被心疼取代。舞蹈的伤看似不是新伤,谁将他打成这样的呢?会是武大夫吗?可又是为了什么?我目不转睛地望着舞蹈,他却不曾望向我,不知是怕同学的非议,还是怕影响上课?不过既然当众表白了,又怎会在意这些?一种被人抛弃的失落感渐渐盈起,并在心中一点点渗透。

一堂课眨眼间便过去了,宣布下课时,舞蹈合上讲义,转而直视我,饱含深情,却又夹杂着几分奇异的凝重,朗声说道:“我前天说,我喜欢尤蓉,是……真心的。”他神情极为专注,口气异常坚定,我顿时迷失心神。舞蹈的眼神此时倏然一黯,即而变得复杂,嗓音也转为低沉,带着几分不情愿地说:“但是,我喜欢她的那种感情,是……是兄妹之情!”

舞蹈的话象一记闪雷刺穿我的心,劈开一个裂口。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撕心痛苦,使我的心麻痹,失去知觉。我并未流泪,却感到入骨的悲伤,或许因为眼泪已流进了心,心好似被泪水浸透,凉凉的,紧紧的,渐渐地失去了热度,感觉。从温暖的天堂瞬间堕入冰冷的地狱,我身处异常的冰冷与黑暗中,遥望着天堂的温暖和明亮逐渐远去,因此冰冷愈为难以忍耐,这种感觉将我无情地淹没,我无法挣扎,亦无力哭泣……

展眼望去,凌乱的课堂,众说纷纭的大家,同情的,冷漠的,悲伤的,嘲讽的目光落于身上,使我浑身刺痛。舞蹈注视着我,眼神透着无尽的挣扎与深沉的痛苦,一字一顿地说:“其实……其实……”他言语艰涩,神情闪烁,最后仿佛用尽全部心力,才咬牙说出:“尤蓉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亲妹妹?!时间瞬间静止,世界苍白而空旷,身体轻盈,意识模糊,一切均离我远去……

睁开眼时,所见一片雪白,难道这里是天堂吗?就在我质疑之时,白色的世界中突然冒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武大夫?!这样的人也会在天堂吗?不可能~天堂如果都是武大夫这样的人,那还是地狱比较安全!

只听武大夫说:“小蓉,你醒啦。”他扯开将我围在中间的用白床单做的三面帐篷,解释说:“我特意给你搭的特护房,怎么样?有气氛吗?”

“太有气氛了,不过等我真死了,你再替我搭人造太平间也不迟。”我有气无力地说。原来刚刚是象狗血电视剧般的一场梦?虚惊一场?我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武大夫,我怎么上你这里来了?”我活动活动胳膊腿。

“你还叫我武大夫?!你是不是选择性失忆啊!”武大夫不安地扶着我。

难道说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生活!思及此,便感觉痛苦带着一股寒意席卷而来。武大夫突然抱住我,开怀地说:“小蓉,以后你就喊我大哥了!我可是盼了很多年,才终于有妹妹这么叫我呢!”他死掐着我的脸,催促道:“快叫!”

我被他掐得脸都横了,只得呲着牙喊他:“大哥!”

“这才乖!”武大夫满意地拍了拍我的头。

“那刚才?”我拉回话题。

“刚才啊,我刚巧在你们系溜达,见你昏倒了,就把你抬到医院来了。”武大夫一带而过。

“还真是巧啊?抬回来的?用什么抬的?”我瞄到边上的担架,质问武大夫。武大夫见无法隐瞒,故意说:“你不会不认识那东西吧?”武大夫指了指一旁的担架。

就说你是机器猫,你也不可能口袋里藏着担架四处溜达吧,而且还刚巧就在我们系,好象就等着我躺上来似的。大概我的表情太容易被人解读了,武大夫拿起担架,边拆边说:“不信是吧,你看!”说话间,已将担架折叠成可携带大小。晕~

我坐着不语,思绪杂乱无章。武大夫也不打扰我,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侧。几分钟过后,我稍微整理了下思绪,才开口问:““武……大哥,你抽血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去我家也是和我父母确认这件事的?”

“小蓉真聪明,不愧是我们家的人!”武大夫宠溺地揉着我的头发。我才不要和你们这三个bt兄弟是一家人呢!(众人:全家团圆,皆大欢喜,欢呼~bt终于被集体圈在一个有限地带了!)

“你不觉得我们的性格挺象吗?”我才没你那么bt!(众人摇头,象,很象,实在是太象了!)

“经历了这样刺激的事,你依然健在,换别人早就心脏麻痹了!”依然健在?!武大夫,您越来越象张奶奶了,边夸我边恶心我!

“以前老妈说我是捡来的,我还以为是戏言。”想到这里,沮丧万分,有种离开亲人的伤痛,好象身体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地扯离。

“当初你们为什么把我丢了?”我长得这么有特点,按说不太容易丢的啊!对吧,张奶奶!(张奶奶:不太对,你那么可爱漂亮,实在太危险了!)

“武二那时最疼你,”武大夫提及舞蹈时,我心猛然揪紧,眼圈立时红了。武大夫见状,忙转移话题:“过两天再和你讲。要不要先给咱妈打个电话?”

“不了,迟些我再打。”一时间,老妈也变得生分,不象从前那般可以吵架撒娇了。

“今天你一个人静静,明天一早我去宿舍接你。”之后,武大夫送我出了医院。没想到贾画已等候在医院门口,见我出来,默默地走到我身旁。

回到宿舍,小余和范彩都不在,桌上放着她们替我从食堂打好的饭菜。贾画收拾好书本,准备去自习。离开前,她在门口停住脚步,难得和煦地说:“我没什么话可以安慰你的。我想说的只有,你的人生大喜大悲,起起落落,但好过我们每日无波无澜地平静度过。等我们都老了,你所有经历过的痛苦那时都将沉淀为幸福,而我们其他人的回忆里,也一定都会有你!所以,伤心的时候,想想你获得的幸福吧。”贾画说完便离开了。

贾画的话如暖流般流入心间。也许比别人拥有更多的幸福,就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痛苦。是的,此时没人可以安慰我,我只要一个能独自哭泣的地方。想起舞蹈的当众表白和今天兄妹关系的宣布,我蓄积的情感骤然爆发,眼泪奔涌而出。我大喊着“舞蹈,我恨你!”便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昏天黑地地哭了不知多久,只觉得所有的委屈想起来已不再让我流泪,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与眼泪随之而去。我努力想将前几日从自己的年历中删除,但是我做不到。泪水可以冲刷痛苦,却无法洗去记忆。曾获得的那一瞬间幸福,即使只是海市蜃楼,即使只是昙花一现,却足以让我感动一辈子。

平静过后的我给老妈打了电话。“老妈,武大夫和我说了,我是他们家的女儿,只是一不小心跑错门,被你养着了。”

“你知道啦?我骗吃骗喝把你拉扯那么大,也不容易着呢,(好象你也就骗了骗老爸吧。)就光喂你米,这么多年,也喂了一粮仓那么多了。细算下来,都够赈一个省的灾粮了!(我好象还没那么能吃,否则估计你早把我掐死了!)我又把你教得那么好,(教得还不错,就是据其他人说,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又把你养得那么水灵,(张奶奶也这么说~)……生母没有养母大!以后你也要好好孝顺我!”老妈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才止住。

“老妈,我知道。”我难得听话地应着。电话那边一阵沉默,随后老妈说:“尤蓉,你还是好好陪你亲妈吧。我身体比她好多了,而且还有你老爸奴役。”

“老妈,我明早去见他们。”

“恩,记得做事多想想,别把你亲妈气到。”老妈顿了下,突然问:“你喜欢武老师吗?”

“我讨厌他!”我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还能去讨厌他,不错!女儿,有很多人没你幸福,没你活得这么简单通透!”老妈大概在电话那边听到了我哽咽的低泣,叹了口气,“女儿,眼泪将教会你什么是爱。所以,别太恨他,免得今后后悔!”老妈语重心长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晚上,我已恢复常态,至少表面上如此,但心也许碎了,因为每当想起舞蹈,心便会火烧般灼痛,仿佛已有了一道难以愈合的裂口。很早我便上了床,看着窗台上那仍未凋谢的翠菊不免羡慕,和它相比,我的爱情三天便已枯萎。短暂到,此时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未散去的爱情味道。很怀念前两日的幸福天堂,可现在想来,才发觉,那不是真正的天堂,真正的天堂里住着两个有情人,而我的天堂,其实,只有我,孤独一人。这一夜,我平生第一次,在睡梦中落泪了~

初到新家

从此他们一家人一起过上了集体的bt生活,生活乐无忧啊,乐无忧!(后记:国家特拨一郊外别墅给他们家,实乃其他邻居上书请愿的结果!)(以上结局为认为本文垃圾无法继续再读的大人友情贡献!)

文章解疑:那他们的感情怎么办了?难道真的是luanlun兄妹?难道……?

文章解答:bt的想法和行为,我们一般人怎么理解。我们只知道,在bt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和想不通的事,除了“他们怎么觉得我bt呢?我多正常啊?”这个问题会陪伴他们一生。此外,关于扣题的“禽兽行径”,大家可以由此自行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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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早,武大夫接我去他家,我带上了舞蹈和武大夫送的那两盆花。路上,他讲解我的身世背景,“你是我们的幺妹,武二小时最疼你,常背着你四处玩。你三岁那年,全家到青岛旅游,武二带你去海滩,可在他去买饮料时,将你丢了。全家人遍寻不获,最后武二只找回你的一只鞋,说是一个与你年龄相仿的小姑娘给他的,据那个小姑娘说你被个男人带走了。”

“不会这男人就是我老爸吧?”

“那倒不是!(还好,就老爸那样,怎么看也不象骗子,象被骗的!)后来人贩子阴错阳差又将你贩卖回天津,咱妈因流产无法再孕,伤心之际就买了你!”md,原来我还是个赃物来着的,而且还是反销的!

“我说大哥,你们把我丢了,就随便找几下就不继续找啦!是不是特意跑到青岛就为了把我撇了的?”武大夫生气地拍了下我的头,“怎么可能?之后我们在青岛找了近半年,又托人找了很久,谁想你早被运回天津了。妈本来就体弱多病,自此身体状况越发不好,而爸则在半年前过世。”妈妈身体一直虚弱,结果爸爸去世了?看来我们真是一家,讲话的逻辑都差不多。

“直到上次给你检查,看到你脖子处有块小胎记,才怀疑你就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妹妹!幸好胎记是在脖子上,这要是长屁股上了,我们今生算是无缘再相认了!”武大夫擦了擦眼睛,不过我却看不到眼泪。

我的人生好传奇啊~请大家以后就叫我陆小凤!

印象中,我小时确实去过海滩,记忆很模糊,不过还是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

“武二在新开湖捞的那只鞋,就是当年你走失时要回的那只。”怪不得当初舞蹈说那只鞋子对他意义重大呢!这么说来,不知舞蹈当时钓鞋的心情是怎样的,我替他打捞上那只鞋子时他的心情又是如何?

“武二在英国毕业后就回国照顾父母,半年前,父亲去世,我也辞退了英国的工作归国照顾母亲,却对她的病况束手无策,她已是癌症晚期。不过现在找回你,或许会缓解她的病情。”

已故父亲原是大学教授,故而新家距大学并不远,走不久便到了。远远见到舞蹈和张文等候在楼口,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苦大仇深。张文一看就是被逼而来,而舞蹈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按说他该是高兴地来迎接我这个他最“爱”的妹妹的!难道说他也不希望我是他妹妹?

走至跟前,武大夫向我重新介绍舞蹈:“他是你二哥!”我心猛然抽痛,垂头不语,舞蹈率先说道:“你还是继续叫我舞蹈吧。”武大夫凌厉地挑了舞蹈一眼,舞蹈也不客气地回视,毫不掩饰彼此间对峙的紧张气氛。看来他们兄弟俩在家中感情不合啊!果然是一山不能容两兽!

“喂,还有我呢?”张文愤然上前,自报家门:“我是你三哥!”

我白了他一眼,侧扭过头,不理他,气得他冽着嘴直瞪我。武大夫解围说:“反正你们俩岁数也差不多,不愿意喊三哥就直接喊他张文吧。”

我立即乖巧地跟着喊:“张文,你好!”张文指着舞蹈,极其不满地抱怨:“你多少还喊他导师,到我怎么就连名带姓直接叫了啊!”

“你已经不再是我的老师了。”我一语刺中张文的痛处。他深吸一口气,愤恨地盯着我,“什么岁数差不多,我比你大上好几岁呢。”看来他非要在称呼上逞强,满足他的心理。我无奈地摊了摊手,用老成的口气说:“哎,真是孩子气!”张文被我气得直喘粗气,眼见就要憋不住动手了,这时候武大夫拍了拍张文的肩膀,“算了,反正你长得年轻,显不出岁数,再说了,小蓉来了,你最为受益,不是吗?”张文立时噤声,哼了声,转身先上了楼。咦?张文有什么把柄在武大夫手里吗?我来对张文又有什么好处?他们三兄弟的气氛真是诡异!

一进楼道,就见张文搀扶着一位中年妇女在门口迎接。这位妇女体形高挑偏瘦,相貌清秀娴雅,面色略显苍白,气质高雅而忧郁,年轻时定是美女。这应该就是我的生母,不过怎么看都与自己毫无相象之处,大概是相貌相去甚远,以至我竟毫无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妇人望眼欲穿的神情,在见到我的那刻刹时化为老泪纵横,她异常激动,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怜惜地凝视着我,随即将我紧拥入怀,啜泣着说:“女儿,我的宝贝女儿!妈天天做梦都在想你,没想到死前还能再见到你!”武妈妈的热泪滑过我的肌肤,我却对她的怀抱感到既陌生又不适,不免心怀歉意。我身体僵硬,有些无措。武大夫上前搀扶住武妈妈,“妈,小蓉从今天便回来了,坐着慢慢说。”武大夫扶武妈妈走去沙发,而武妈妈的另只手却一直牢牢地握着我,一刻也不肯放开。

在沙发坐下后,武妈妈稍稍平复了情绪,她伸出手想摸我的脸,却被我本能地闪开。她神情黯淡,眼神透着难言的悲伤,颤巍巍地缓缓缩回手。我顿时心生内疚。这时,舞蹈拿来一条毯子替武妈妈盖上腿,又将靠背垫给武妈妈垫好,然后用力地刮了下我的鼻子,调侃我道:“都是一家人了,还害羞!”

武大夫也凑过来,捏住我的脸,笑嘻嘻地向武妈妈展示,“妈,你摸摸,她的脸还是象小时那样胖嘟嘟的,很好捏!”武大夫下手很用力,估计我的脸都被他捏红了。武妈妈拍掉武大夫的手,心疼地望着被武大夫捏疼的地方,反复给我揉着,嗔怪道:“你们两个坏小子!还是象小时一样,一个死爱刮她的鼻子,一个死爱捏她的脸。你看看,鼻子都不挺了。”

舞蹈哼了一声,低声嘀咕:“她天然形成的,与我们后天残害并无关联!”死禽兽,你的嘴还是这么毒!我不服气地替自己申辩:“其实,我小的时候鼻子很挺的,问题是……后来就再没长过!”反正我至少挺过!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胸,想想我也真悲哀,难道身上就没能挺起来的地方吗?能安慰自己的只有,幸好身为女人,否则还会有更令我痛苦的事情,那就是——阳痿!

武妈妈见张文坐在最远处,对我并不友好,怕我介怀,忙解释:“小三和你都是随我姓张,生小三时我就很想要女儿了,便把他当做女儿养,直到生下你,他才换回男装。所以你们两人感情不好,也是我的缘故。你别怪妈妈!”

“妈,这当然不能怪你,他们关系不好,是因为小时张三穿裙子比妹妹还要漂……”被揭了短的张文一下扑过去,按住舞蹈的嘴,截住了他下面的话。

“妈,别提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张文拦住话题。哈,张文,你竟然穿裙子,嘿嘿~我要去写小报!老实交代,那个女歌手是不是你?

“好,不提这些事了。小蓉,你这些年过得好吗?都是怎么过的?”武妈妈殷殷期盼的眼神,给我很大的压力,感觉如果我稍微有受委屈的话,一定会伤透了她的心。

“我过得很好,养父母也很疼我。不过遇到武老师后,我就过得不太好了!”我冽了舞蹈一眼。

张文这时凑上来,对我说:“我一直也过得挺好,不过遇到你以后,我就过得不太好了!”

“反正我们家又不光靠你一个人传宗接代!”我不服气地囔囔。

“你~”张文还想再说,结果却被武大夫单手给拽走了,“张三去做中饭!”唉,张文好像没什么地位啊!

由于我想不起与这个家有关的任何记忆,武妈妈便叫舞蹈拿来像册。翻开相册,不禁暗自感叹,舞蹈和武大夫小时的照片好可爱啊,都是白净净的小男生,气质也很相近,文质彬彬的,不过武大夫早早便戴上个小眼镜。小时的张文更是可人,长相比女孩还要甜美。而我的照片年龄都很小,纵然如此,也能看出是个清秀的小姑娘,和原来家中那些据说是搞来的假照片不尽相同,更与现在的我大相径庭!像册中最多的是我和舞蹈的合影,照片上的我们露着绚烂的笑容。大概诚如武大夫所言,小时候舞蹈最疼我吧。而武大夫的照片大多是与花草树木还有小动物或者奇怪爬虫类的合影,他自小便与众不同,bt本质初露倪端,三岁看到老,在他身上真是应验。翻到舞蹈和我的合影时,我不经意地偷睨向舞蹈,却和他的视线意外相遇,他的眼神异常温柔,让我又恨又喜,真希望此时他眼中的是他的学生尤蓉,而非他的妹妹尤蓉。

疑心重重

“武妈妈……”我话未说完,便见武妈妈的眼中已涌现出深深的悲哀,武大夫赶忙安慰她:“小蓉刚来,一时还没适应改口,不过这孩子适应能力特别强!”武大夫用眼神示意舞蹈。舞蹈接到武大夫的信号后,将我拉离武妈妈,对我耳语道:“咱妈说,以后你的生活就拜托我们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学费生活费全要这边出了!而钱则是按照喊妈妈的亲切程度给!”舞蹈话音刚落,我立即转身,露出一个大笑脸,扑到武妈妈的怀里,饱含深情地喊:“妈妈!”以老妈的性格,绝对不会再给我一毛钱的,更别指望老爸那抢劫歹徒都会可怜地倒找他几角的私房钱了!

武妈妈将我揽入怀中,欣慰地轻拍着我的背。舞蹈则在她身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比画了下我得到10元奖金。哎,我一头栽到了禽兽窝里,在禽兽之家的前途堪忧啊!(其实你也是禽兽学生!)

武大夫拿来相机,全家人一起照了张合影。照好后,我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在相片中很是突兀。“妈,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我不太象你呢?可大哥他们都挺象你的啊!”

武大夫接过话,“男孩象妈妈,女孩象爸爸。”说着,翻出像册最后一页有全家福的照片,我才得见过世生父的相貌。拿来亲爸的照片一看,别说,还真是差不多,而且他也有些歇顶,看来我们丑得很国际化!

“怪不得,我在相片中与妈妈和哥哥们不协调呢。”我不免沮丧。

舞蹈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你现在代替了爸爸的位置!”

“真的吗?”我打起精神,面露喜色,没想到我在这个家中竟与过世的爸爸一样重要。

“真的!”舞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和爸爸一样,都和我们母子长得不协调!”

倒~原来是这么个代替了爸爸的位置啊!死禽兽,我白了他一眼。武妈妈仔细端详我的相貌,最后得出结论:“其实就是鼻子太瘪了,如果鼻子挺些,一定会好看的!”

武大夫对武妈妈说:“我已经请英国同学过年时来天津了,到时候帮小蓉把鼻子隆起来。”竟然已暗中安排给我整容了?我说那天在老妈那里神神秘秘的呢,原来是这件事。不过不失为一桩喜事!

中午,我们全家初次一起吃饭。张文做的菜清淡且可口,估计他一定是常年下厨。武妈妈很照顾我,总是给我夹菜,那架势好象要把十几年没照顾我的全部补上。张文刚将最后一个(又鸟)大腿夹到自己碗中,就被武妈妈从他碗里又夹出来给我了,气得张文干瞪眼。而我不太爱吃(又鸟)大腿,于是转让给武大夫。武大夫炫耀地看向舞蹈,可刚要吃,身体却猛然一晃,(又鸟)大腿便掉在了桌上。舞蹈眼疾手快地夹起,本想放在自己的碗里,犹豫了下,扔回了张文的碗里,还气人地说:“掉桌子上了,还是你吃吧!”(又鸟)腿转了一圈,脏了,又回到张文的碗中。张文脸红得象要喷血三升。武大夫笑着望了下舞蹈,又同情地看了眼张文,拿来一个脸盆,放在张文跟前,“吐这里!”

昏~都拿脸盆出来接血了。不过,张文没吐出血来,只是恨恨地将(又鸟)大腿的骨头吐在了脸盆里。一顿饭就这样在奇异的气氛下结束。

饭后不久,武妈妈便显疲态,于是在舞蹈的搀扶下去休息了。看来她的健康状况确实不容乐观。武大夫满面忧愁,“她近来身体越发不好,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就是今天和你相见,才下床那么久。难得见她这么有精神呢。”武大夫露出一丝苦笑。

趁张文在厨房刷碗,我偷偷问武大夫:“张文是不是你们乐队的女歌手?”

“他是男歌手,不是那女歌手!不过女歌手你也认识!”武大夫笑得极为神秘。

我有认识这样的性感女神吗?这时舞蹈过来,倚在一边,接口说:“她是我们的表妹!”唉,家里人都这么英俊漂亮,就我显得格格不入!死去的爸爸,我是如此地想念你啊!

武妈妈睡下后,武大夫带我参观全家房间。家里是两个两室单元打通的,两个客厅打通为一个,总共四间卧室,还有一个用厨房改建的书房。武大夫房间的门上写着“轻勿敲门”,他并未让我进去。张文的门上则写着“美女请进”,他也自不会让我参观的。到了我的卧室,武大夫暧昧地冲舞蹈笑了下,说:“这原是武二的房间,由于你来,他让出来给你住,改去住书房了。”我感激地望向舞蹈,舞蹈却是不动声色。

推开房门,室内很明亮,蓝如天际的窗帘,一张实木写字台和一个仿古衣柜,淡绿如水的床单和被子,欧式古典风格的磨砂贝壳形台灯,屋内布置得简单大方,又别具匠心。武大夫问我:“喜欢吗?”我由衷地点了点头。武大夫又别有意味地说:“是武二布置的。”我的心顿时五味杂陈。

床头那盏贝壳台灯,我尤为喜欢,不由地上前轻摸了下,武大夫嘿嘿一笑,“那灯是武二从英国带回来的最心爱的灯。”我手下一顿,难道说舞蹈也喜欢贝壳,亦或是喜欢贝壳的另有其人?舞蹈则趁这个时候,将我搬回的那盆翠菊放在了窗台上。武大夫见状,也赶忙将他送的那盆端来,摆到翠菊旁边,对舞蹈挤了挤眼,然后对我说:“小蓉,花还是拜托你一起继续照顾吧。”

最后经过舞蹈住的书房,不过我们只是匆匆而过。参观完整套房子,只觉得这里有一处古怪,那就是除了卧室内是普通的木制家具外,其余房厅等处的家具均为金属所制。

下午,我情绪有些低落,趁舞蹈不在时,武大夫认真地对我说:“我希望你能一如往昔,纵使有诸多不快,依然开心快乐、面带笑容地生活。”武大夫口气一转,继续劝说:“你想想啊,我们相认了,你有多少好处啊。第一,有病,在家就可以就医,多方便啊!(我宁愿绕点远路,去看别的大夫!)第二,专业问题不会,可以问武二,考试还可以让他放水,他不给你放水,我们就在家拿出考试卷子来自己改。(汗~武大夫,你还真绝!)第三,除了这个学期,以后也不用出早操了,让张文都给你盖满了,如果是别的体育老师,就让他偷出来给你盖满,他敢忤逆,我和武二揍他!(张文,我开始同情你了~)”武大夫见我默不作声,又低沉地说:“我知道此时这样要求你,是很难。”我咬了下嘴唇,幽幽地说:“大哥,本来和你们相认是件开心的事情,我一下多出个慈祥亲切的妈妈,还有疼爱我的哥哥……们,可我却实在无法开心。不过,我会渐渐忘了……该忘记的,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抬起头,不料却看到舞蹈站在客厅门口,眼神复杂地望向我,似有难言之隐。这一刻,我们彼此遥遥相望,我很想听舞蹈对我解释,为何当初不第一次就直接说他喜欢我是兄妹之情,而非要如此捉弄我,在给我最大幸福幻想之后再给我最大的残酷现实,为什么,我想不通,我想知道,可我却又问不出口。

两强相争

这时,张文搀扶武妈妈到了客厅。武妈妈坐过来,拉着我的手,自嘲道:“一醒来,就想见到你,总怕是在做梦,妈妈是不是很孩子气?”我摇了摇头。武妈妈欣慰地笑了,眼底尽是慈爱,能看出,此时我便是她最重要的人。想想武妈妈所忍受的病痛,自己的心痛似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饭后,武妈妈又给我讲了很多事。我才了解到,武妈妈是音乐老师,武大夫三兄弟自幼便显露出音乐天赋,幼时的他们便说,以后组个乐队,让妹妹来当歌手。可自从我走失后,武大夫便练起了空手道,不久之后,舞蹈也加入其中,再过了几年,张文也是如此。武妈妈讲到这里,一脸的无奈。看来武大夫好像最厉害,舞蹈以前脸上的伤很有可能是他所致。

聊了一个多小时后,舞蹈担心地过来,劝武妈妈去休息,但武妈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对我讲,舞蹈便耐心地劝解意犹未尽的她转日再聊。武妈妈不久便睡下了。舞蹈望了眼武妈妈安详的睡颜,出了她的房间后,欣慰地说:“她今晚一定是美梦!”

“希望她天天都能如此!”武大夫说着将我拉坐在他怀里,死命捏我的脸,“全都是我小妹妹的功劳!”舞蹈也过来揉我的头,并不着痕迹地将我拉离武大夫的怀抱,然后对武大夫说:“现在咱一家团圆了,是不是家务要重新分配了?”

武大夫狡猾地一笑,好似看透了舞蹈的心思,“那就将咱家洗衣服的工作交给小蓉吧,毕竟她是咱家唯一可以劳动的女性。”

“好!好!”张文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举双手赞成武大夫的提议,我看平日多半这工作就是他的。

“小蓉,记得啊,内裤不能用洗衣机洗,要用肥皂手洗,否则对健康有害,搞不好比你踢张文的那种还要严重!”武大夫嘴角微扬,似乎有什么诡计。

“衣服还是象从前一样就好了,我觉得小蓉可以学习做饭,妈吃到小蓉做的饭一定特别开心。”舞蹈另有提议。张文也跟着点了点头,果然做饭的事平时也是他的。

武大夫立即反驳:“既然家里引进新劳动力了,就没必要继续花钱去外边洗衣服了。”

“是啊,而且内裤谁也不愿意洗,总要扔,花钱再买新的,实在太浪费了!”张文又极力赞成武大夫,简直是墙头草。

舞蹈再度提出其他议案:“我想妈一定想让小蓉照顾她,要不让小蓉来照顾妈?”张文又忙着点头,我看他恨不得我全包圆了。我说张文啊,你到底是小儿子,还是男佣人啊?

武大夫和舞蹈你一句我一句的,张文则在边上不停地点着头,终于我找到个机会插句话:“请问,你们不征求我本人的意见吗?”

“你打得过我们俩吗?”武大夫指了指自己和舞蹈。我摇了摇头,于是武大夫和舞蹈继续讨论。哎,怪不得张文一直不参与提议而只在边上跟风呢,原来是因为武力水平不够而无权参与家庭决议。

舞蹈和武大夫争论了很久,最后焦点问题落在了是否洗内裤上,两人都不肯退让妥协,结果武力打斗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张文迅速将我拉离几米,还谨慎地逃进屋内,关上门后,才埋怨我说:“他们两强很多年前就再不动手了,可近来却交手数次,全都是因为你这个祸害!”张文愤恨地瞪了我一眼。

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叮叮咣咣声,光是听就觉得恐怖。“我们赶紧出去劝架吧!”我有点担心,想推门出去,却被张文急急拉住,神情异常紧张,“这是一级战备,劝架肯定会遭到波及。”说着,他拨开刘海,露出一处刚恢复不久的浅红色嫩肉。“大哥他才不管会波及谁呢,对他来说,打架和事后给伤者看病,都是他的乐趣所在,不过对我们来说,却是两次噩梦!”我认同地点了点头。张文斜睨了我一眼,“要不是唯恐你一会受伤,我又成了他们算帐的对象,我才懒得管你死活呢!”

“他们这么闹,邻居不会找来?”这动静楼下受得了吗?

“不会,邻居自第一次来我们家,见到三个头破血流的男人来开门,就再没出现过。”

“……”可怜的邻居,如果我是你们,估计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过如果是老妈那样的人做邻居,那又另当别论~(是啊,你们家的失传大鼓比他们这个还要厉害!)

等外面没了动静,张文才探头探脑地出去,我也跟了出来。果然所见一片狼籍,不过所幸这里家具大多为铁制,此时方对铁制家具的原因恍然大悟。

张文开始整理战场。舞蹈已不见了踪影,兴许挂彩了,躲回房间暗自舔拭伤口呢。武大夫坐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下颚,见我出来,笑眯眯地让我坐在他身边,“小蓉,从明天起,你学学怎么照顾妈妈,另外还要洗衣服,不过内裤就算了。至于做饭,如果你想做便做,完全出于你的自愿。”

“哦!”我木然地应着。这个结果很中立,真不知舞蹈和武大夫最后谁赢了。武大夫让我帮他抹药,我手稍重了下,他便疼得皱起了眉头,囔囔:“死小子!今天比平时厉害很多嘛!”

原来,武大夫不是“巫师”,而是“武师”啊!他们三兄弟一个个为人师表,其实却是暴力三人组。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他们正好相反,亲兄弟互殴,从不留情,专往面门上招呼,不愧为禽兽之家!

“大哥,你是医生,应该是悬壶济世,学什么打架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外科大夫,为了医院效益,一定要会打架!”

“什么逻辑!”

“否则医院病人会少很多!”

“……”敢情大部分病人都是你们大夫殴进医院的啊!简直是打人和治疗一体化!这样创收是不是太无良了?真是个暴力无良大夫!不过幸好武大夫自认为是外科医生而非精神医生和整容医生,否则以他的观点,还不敬业地天天刺激几个人成精神病人?或者毁了几个人的容?不管怎么说,照谁的拳头硬谁说话的标准来看,我以后在这家里也没啥发言权。张文,我第一次对你产生了相惜之情!

晚上洗澡后,照例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整容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极为期待鼻子垫高后的模样,却隐隐感觉事情蹊跷复杂。无论如何,从今天起,我就要和舞蹈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不过却是以他妹妹的身份。命运和我开了个残酷而美丽的玩笑,使我的幸福因此而变了味道。我想恨舞蹈,可他又是个让人无法去恨的男人!身上是沐浴后的芬芳,盖着软软的被子,望着眼前这由舞蹈一手布置的房间,突然有种被他的味道包围的感觉,香香的,暖暖的,可是,心,却又是说不出的悲伤……

神秘女郎

星期日,不象以往那般睡到日上三竿,八点刚过便醒了。见到舞蹈时,他果然挂彩了,我有几分心疼,关切地问他:“伤得严重吗?”舞蹈的眼眸微微一亮,我随即意识到不妥,连忙又接了句:“二……哥!”为了避嫌,我竟然喊了他二哥!

舞蹈冷哼一声,“你大哥比我好不了多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那一瞬间,我竟从舞蹈的眼中看出一丝失落。舞蹈随后又说:“表妹会在今早十点钟过来,你还是做好思想准备吧!”为什么要做思想准备?这位性感女神到底是谁?我翘首期盼她的到来。

十点钟门铃准时响起,我去应门。门一打开,谁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她——贾画!

我呆立当场,贾画主动向我打招呼,“hi,尤蓉!”我探出头又朝贾画背后望了望,确实不见其他人。贾画进来后,也不和三兄弟打招呼,便直接去了武妈妈的房间。“大姨,您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小画啊!”武妈妈坐起身,向贾画介绍我:“这是尤蓉,你表姐,前几日和你提过的!”贾画爽朗地脆声喊我:“表姐好!”我被她喊得怔住,生硬地点了下头。武妈妈见我反应冷淡,向贾画解释:“尤蓉这孩子不象你,她比较害羞,不太爱说话!”咦?说我吗?我觉得这两条我哪条都不占啊!倒是贾画,她才是典型的寡言内向型吧。

随后武妈妈和贾画聊了一些时候,贾画的脸上始终挂着开朗的笑容,也很健谈,与平日判若两人,着实让我怀疑她性格分裂。

中饭时,武妈妈不知想起什么,问贾画和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喜欢的对象了?”

我正喝着汤,被武妈妈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眼看就喷出汤来了,我及时地侧过头。身边的舞蹈倒了霉,可他却以极快的速度用衣服挡住,然后边用餐巾纸擦边说:“幸好大家都练过!”

我正窘迫,却听贾画正色宣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被她的话又呛了下,舞蹈眼疾手快地抄起一个碗,扣在了我的嘴上,教育我:“在这里生活,一定要学会泰山压顶不变色。慢慢习惯吧!”

“是吗?哪里的?”武妈妈特别开心,追问贾画。

“大学同学!”贾画回答时,竟直直地望着武大夫。武大夫视而不见地继续夹着菜。

“谁?我认识吗?”我兴趣盎然地加入追问行列,贾画却置若罔闻地继续吃饭。武妈妈叹了口气,羡慕地说:“还是姑娘好,你看看我们家这些秃小子,都这么大了,没一个带过女朋友回家的!去相亲最后也都没了结果。哎,现在我只能指望我家小蓉了!”说着转向我,“小蓉也有对象了吧?”

武妈妈的这句话,顿时使得在场几位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望向我。武大夫看了我一眼,随即暧昧地瞄向舞蹈,舞蹈则眯着眼睛愤恨地斜睨着武大夫,贾画不动声色地观望着武大夫和舞蹈,张文在一边看得一脸糊涂。我愣了半天,不知如何作答。这时,武大夫老奸巨滑地说:“她还没找到!”我望了眼舞蹈,不知为何突然心生几分不甘,于是大声说道:“我有喜欢的人!”舞蹈的眼眸霎时闪亮异常,充满着期待和不可思议,仿佛要从我的眼中寻找什么答案。我心头一酸,又沮丧地说:“不过我刚刚失恋了!”

武大夫离开座位,从身后抱住我,饱含深情地说:“别伤心,小蓉,我会用我宽阔的胸膛抚慰你受伤的心的!”不用了,你不欺负我,我就烧高香了!你的温柔我没命承受!这句话等同于,承受了就会没命!

身边的舞蹈冷眼挑向武大夫,好似蓄积着怒气,不知此时身后的武大夫是何神情,不过可以断定的是,他成功气到了舞蹈。张文暗自嘀咕:“我这么英俊潇洒,不还单着呢嘛,就凭她,怎么可能!如果真找到,那不是缺脑仁,就是审美严重扭曲!”我刚要瞪向张文,却见他疼得脸皱成一团,死瞪着舞蹈。舞蹈却已悠闲地低头继续吃饭了。

武妈妈看得有些迷惑,劝解我:“小蓉,你还年轻,很快就会再找到了。找到了,一定先带家里来给妈妈看看哦!”

“恩!”我闷声答应,心中却是愁肠百转。

饭后,贾画又和武妈妈聊了许久,她们谈得很投机,有很多共同话题,而我则很难插上话,贾画比起我更象是武妈妈的女儿。什么性感女郎,简直是百变女郎!看来和这个家沾上关系的,除了武妈妈,就没特别正常的!

贾画扶武妈妈去休息后,便离开了。待她走后,武大夫向我解释说,我走失后武妈妈伤心过度,健康每况愈下,于是贾画的妈妈,也就是武妈妈的妹妹,便将贾画寄养在他家两年之久。这就对了,贾画精神分裂终于找到了根本原因,一定是早些年没少在这个禽兽之家遭迫害。

不久,舞蹈将吃饭时被我喷脏的衣服递给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你给我洗一下,是不是应该的啊?”

我没有辩解,默默接过,心里竟感到一丝欣喜。刚拿着舞蹈的衣服感动,面前突然出现堆积如山的衣服,原来是武大夫和张文也闻声而至。既然要洗,索性就将自己的衣服一并洗了。虽然我从未洗过衣服,但用洗衣机我总是会的,更何况是全自动滚筒洗衣机。可是折腾了半天,就是不见洗衣机工作。武大夫三人此时都已分别回了房间。考虑过后,决定去求助武大夫。看到他门上写的“请勿敲门”后,我犹豫再三,决定推门而入。谁知门打开的那一刻,赫然看到迎面的墙上写着更为巨大的几个字——“直接推门而入者抽血!”我大惊,瞥了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武大夫,匆忙退了出去。等了一会,定了定心神,才敲了门,得到武大夫应允后方才进去。武大夫示意我随手关门,我这一关门,才发现门的另一面上写着更为令人心惊肉跳的“敲门者解剖”!昏厥!武大夫阴森森的表情,让我浑身一哆嗦。我迅速用眼扫过墙上挂着的各种标本,顿时感觉一阵阵阴风吹过后颈。视线再移到床头那把闪亮的手术刀时,我尖叫出声。这时,就听一声巨响,门被人一脚踢开,可怜的我还在门前站着呢,就这么象煤灰饼似的被贴到了墙上。鼻子一痛,随即感觉热乎乎的液体从鼻中流出。未等我反应,武大夫已经蹿到我面前,用玻璃杯给我接鼻血了。他将我扶到床上坐下,说着风凉话:“本来我是不忍心抽你血的,不过武二这下替我解决了!”

舞蹈斜靠在门口,冷嘲道:“连张三一般都不敢进他的房间,你的胆子还真大呢!”我心惊胆颤地又瞅了眼床头的手术刀,趁舞蹈在,壮了壮胆,问道:“大哥,你怎么放手术刀在床头?”

武大夫悠然答道:“刮胡子。”还好,不是割脖子用的!

原以为武大夫会给我处理下鼻血,可等了一会,他却只顾着接我的血,丝毫没有给我止血的意思,我只得主动要求:“大哥,我这么流血下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武大夫拍了拍胸口,“放心,放放血是死不了的!”我说,你都接了半杯了,差不多行了!我仰起头,可怜地说:“可是放太久了,也不太好吧。虽然死不了,但是我还得存点血一会洗衣服呢!否则,洗着洗着,缺血晕倒多不好。”

“说得也是。”武大夫将杯子移到我的唇边,不舍地说:“要不你先把这杯流的血喝下去补一下吧!”

谁来救救我啊~我死闭着嘴,猛摇头,武大夫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从他的被子上揪了块棉花,塞入我鼻孔。

“大哥,这个不消毒可以吗?是不是不太卫生啊?”

“讲卫生那是hushi,我们医生全这样!”武大夫理直气壮。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看了看武大夫那没有被套也没有被面只剩下棉花的“被子”,忍不住问:“这被子怎么……?”

“哦,被套脏了,我反过来套,又使了一阵,里外两面都脏了,我就只能扔了。再后来,被面也脏了,我索性拆下被面扔了,直接盖棉花了!”

“……”就说医生不讲卫生,也不能懒成这样吧!我坐立不安,决定尽快撤退,不过第一次进武大夫的房间,走前还是应礼貌地夸下他房间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将目标锁定为床头那帆布做的台灯。“大哥,你的台灯很别致!”

武大夫见我称赞他的台灯,极为赞赏地说:“还是小蓉有眼光,这个台灯是从德国带回来的。”

“是吗?”我摸着那台灯罩,感觉手感不错,“这帆布是不是有年头了?”

“是有年头了,不过这灯不是帆布的,是猪膀胱做的!”我的手顿时僵在陈年猪膀胱上。不由分说,迅速起身,退到舞蹈身边,和武大夫保持一段距离后,我说道:“大哥,我得趁着还有血赶紧去洗衣服了!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我仓惶逃离,身后传来武大夫的声音“欢迎再来!”谢谢!你放心,再不敢来了!

再遭厄运

逃出武大夫房间,我长吁了一口气,舞蹈笑眯眯地说:“和大哥比,是不是觉得我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你比他好点有限,有限得很。”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从你鼻子的高度考虑,你受伤的程度远比其他人小了很多!另外,对女人来说,按说胸的高度比鼻子高些,鼻子应该不会受伤才对!”

“你~”我气血翻涌,感觉鼻子有些痒,舞蹈见状忙岔开话:“你刚才找武大什么事?”

“想问他为什么洗衣机不能用了。”

“坏了很久了。”

我一听,跌坐在椅子上,“难道我要手洗?”

舞蹈望了望那堆成小山的衣服,低声咒骂一句,然后说:“我看看能不能修。”

我扑闪着眼睛,嘴上甜甜地说:“二哥,还是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是吗?”舞蹈饶有兴趣地问我,“那到底有多喜欢?”

我被他问住,随后想起他曾说过的数学爱情论,于是喏喏地说:“大于1!”

舞蹈欣然一笑,“这就足够了。”然后便去取修洗衣机的工具了。

舞蹈对修理洗衣机很在行,不久便找到了毛病所在,我佩服地说:“没想到,你很在行嘛!”

“修了很多次了,每次修好不久就又会被武大给弄坏,所以也懒得修了!”

“对了,大哥的房间,既不许敲门又不许不敲门,那到底怎么办好?”

“象我一样,踹门进去,或者象张三一样在门口猴喊夜叫都可以!”原来如此,受教~

洗衣机修好后,我正要感谢舞蹈,一堆衣服却突然塞入怀中,舞蹈无赖地说:“既然洗衣机修好了,那我也不客气了!”唉,全是些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

洗了一下午,终于要完工了,稀里糊涂地将剩余的一堆衣服全塞进了洗衣桶。可洗完时,我却傻了眼——衣服全因我的红色围巾而被染成了红色。

我坐在一堆红色衣服前发愣,这时武大夫满眼放光地跑了过来,从盆里拿出他那件医生的“白”大褂,眼珠都要突出来了。我被他夸张的眼神吓得微微退后,支吾道:“我是……第一次洗衣服,我不是故意……”不料武大夫猛然抱住我,无比感激,“小蓉,我太喜欢了!”

我干笑着,“是吗?”

“恩,这简直是血染的风采!”武大夫的眼睛熠熠发光。

“这个不是我的鼻血,是红围巾染的!”要是靠流血染这么一盆衣服,我早死过去了!

“不管怎么染的,效果是相同的。谢谢!”

我挠了挠头,“嘿,不用客气!”

“我去晾干了,明天上班好穿!”武大夫乐滋滋地拎着红大褂去阳台了。上班穿?我冲着武大夫的背祈祷,上帝啊,请宽恕我吧!明天的病人啊,也请宽恕我吧!

张文也闻声而至,一见到他那件泛红的运动衣,眼睛也跟着红了。怒瞪着我,渐渐捏紧拳头,一副恨不得将我掏心挖肺的凶狠表情。虽说他的反应与武大夫比,是属于正常的,但也不用这么痛苦吧!我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赔你一件?”

张文大声吼道:“你知道什么?你赔得起吗?”说完,拿着衣服回去房间,砰地一声摔上了门。舞蹈不知何时也来了,走过来解释:“那件运动衣,是高中运动会时他的初恋情人送给他的。”舞蹈从盆里捞出他那件同样已经红通通的休闲外套,在我眼前晃悠,不怀好意地说:“怎么办好呢?”

“要不,我也赔你一件!”

“好!”舞蹈痛快地应下,这反倒让我颇感意外。

“这件是我当初从英国带回来的。”

一听是英国的,我头皮发麻。你怎么这么不爱国呢?象我一身madeina不好吗?衣冠禽兽,这么讲究衣服!

舞蹈见我一副紧张钱包的表情,轻松说道:“别担心,不是很贵,80块。”

“那还好。”我舒了口气。

舞蹈奸诈地一笑,“不过是英镑。”

“英……镑?”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故做大度:“哦,你不用担心,等放寒假,你打工后再赔给我就行,我不是很急着穿!”他将衣服扔回盆里,又煞有其事地叮嘱:“在你赔偿前,我就是你的债权人,你一定要牢记!”

命苦啊~一想到80英镑,我只好手洗,试图将衣服洗回原来的米白色,但洗了一晚上,最后,我也只得放弃。

晚上,我虚脱地躺在床上,看来要在这禽兽之家生活绝非易事!才第二天而已,就像斗争了十年似的。红围巾一下让舞蹈成为我的债权人,痛苦;而进了武大夫的屋,差点丢了半条命,惊险;张文和我的仇越积越深;还有就是深藏不露的贾画,竟是学校男生一直盛传寻觅的神秘性感女郎!以她和我现在的亲戚关系来看,她一直是个心知肚明的旁观者。她那屈指可数却又饱含意味的几句话此时也终究有了解释。不过能让她喜欢的男生会是谁呢?她说有喜欢的男生时又为什么直直地望着武大夫呢?

(后记:自此,我再未进过武大夫的房间。此外,我一连好几天梦到自己抱着猪膀胱,再后来我渐渐开始关注别人的泌尿系统,最后我硕士论文研究方向定为激光关于前列腺的移植和切割!毕业很多年后,我仍是改不了这个毛病,见到男人因为某事脸憋得通红之时,便担心他们憋出膀胱炎和前列腺炎来,于是便会习惯性地冲出来劝他们索性割了!)

备战四级

星期一到学校,小余和范彩对他们三兄弟的关系深感意外。贾画见到我时仍是直呼我的名字,而不象昨天那般甜甜地叫我表姐,再度恢复为以往的她,以致让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妹。我想以贾画的性格,应该不想让大家知晓我们的关系,更不希望被提及意中人之事,当然还有更为让人震惊的性感女神的身份。

同学们对舞蹈与我乃是兄妹的事实仍处于巨大震动之中,虽然师生恋的闲言碎语已经因此而彻底中止,可这次兄妹相认的段子却有众所周知的趋势。

继上次注水猪头120%的回头率之后,我又经历了被当作动物参观的遭遇。我也开始觉得,虽然《尤蓉日报》有点夸张,但《尤蓉周刊》还是绝对可以内容丰富的!

下午下课后,我回了新家,因为我的心理辅导从此已变为家庭内部辅导了。一进屋便去探望武妈妈,却看到张文守在床边,手持画板,正细致地描绘武妈妈的睡颜。画惟妙惟肖,跃然纸上。我凑近看时,不小心惊动了他。张文见是我,便站起身,将画板收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武妈妈的房间。我落寞地望着他的背影,看来他的确很讨厌我。

距离英语四级考试只有一个多月了,我鼓足干劲学习,甚至吃饭时嘴里也不时嘀咕着英语。武妈妈见状,让武大夫和舞蹈也抽空帮帮我。他们两人欣然应允。晚饭后,武大夫和舞蹈说先考核下我的基本外语水平,然后再考虑如何入手。舞蹈首先叽里咕噜地讲了一小段。完了,我竟然一句没听懂,我痛苦地摇了摇头。随后,武大夫也叽里瓜拉地讲了一串,我还是没听懂,于是更痛苦地摇了摇头。之后,他们你一段我一段的,我就和听天书一般。最后我已痛苦地捂着耳朵,信心彻底丧失。这时,舞蹈讲了最后一段,语速放慢了许多,我终于豁然开朗,听明白大半。舞蹈讲完后,问我:“我的牛津口音如何?”我忙不迭地点头,“太好了!”武大夫咳嗽了一声,郑重声明:“好,根据刚才的情况,我来评定下你的外语水平。你……不会法语、德语、瑞典语等等,只会英语!”合辙刚才你们俩除了最后一段是英语外,其余都是其他语言啊!两个禽兽!

“下边这段是考察你英语水平的!”舞蹈又讲了一段英文,这次较上面那段长许多,又难许多,我只能确定是英语,却没能听懂整段的意思。舞蹈最后用一句“uand?”结束。郁闷,要说听得最明白的一句,就属这最后一句了。

舞蹈望着一脸茫然的我,拍拍我的肩膀,满脸无奈,“我很欣慰,你很爱国,本土文化就全靠你发扬了!”然后挫败地转向武大夫,“你来吧。”

“好!”武大夫乐滋滋地坐过来,我立即感到危机降临,看武大夫的表情,好像那潜台词是,可算轮到我啦。武大夫想了下,建议道:“咱们寻找个捷径吧。”

“什么捷径?”

“我近来在研究催眠术,我将你催眠成英国人,这样不就好了。”

“好!(反对!)”我和舞蹈同时出声。

“为什么反对?”我不禁问向舞蹈。

“你难道到现在还没了解他那离奇想法的危险性吗?”舞蹈瞟了眼武大夫,“一会说不定他把你催眠成青蛙,让你把家里的苍蝇蚊子蟑螂什么的都用嘴消灭了!”

“不会吧。”我立即动摇,还是舞蹈认识问题深刻。武大夫见我们两人统一了战线,只得说:“有武二旁边监督不就好了。”舞蹈不为所动,武大夫拉过他,背地里和他说了几句话,随后我便见舞蹈一副动摇的神情。难道说舞蹈也有把柄在武大夫手里?

舞蹈的表情反倒让我不安起来,武大夫不失时机地加紧劝说:“小蓉,以你现在的英语水平,过四级确实有些困难,所以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我想了想,觉得武大夫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嘱咐舞蹈:“你一定要好好监督啊!”

“我用人格担保,出问题一定及时制止!”舞蹈信誓旦旦。

“人格?你用些你有的东西担保,行吗?”我嘟囔着。

舞蹈笑了笑,“用我的债权担保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随后,武大夫用手在我的眼前反复缓慢旋转,折腾了半天,我头都昏了,也没成功,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意识却渐渐消失……

等我再度恢复意识时,却见武大夫十分可疑地笑望着我,而舞蹈的脸则有些泛红。我赶忙追问,武大夫唉了一声,“小蓉啊,你被催眠成英国人后,感觉就象是个英国智障儿童,连个整句都说不好!”

“不用你们辅导了!”我气嘟嘟地跑回自己的屋。进屋后,不放心地对着镜子看了看嘴里,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细想了下,就是说话象英国智障儿童,舞蹈也没理由脸红啊?为了给我催眠,武大夫到底先前和舞蹈说了什么?催眠的时候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星期二的力学课开始让我意识到,可怕的期末考试快来临了。李简教授的力学听说还比较松,不会抓太多人,把平时的笔记和习题搞明白,多半可以通过。不过就算如此,复习内容也是不小的工程。而平时努力不够的我,愈加忧心忡忡。中午回家吃饭时,看到张文那比我还难看的脸色,才想起下午是我不必再上的体育课。武大夫和舞蹈也回来吃中饭了。

武大夫哎了一声,“小蓉,今天我穿红大褂上班,一早上就一个病人,我刚想给他抽血,他撒腿就跑了!岂有此理!”你穿那件红大褂怎么看都象屠夫不象医生!舞蹈接口说:“明天我也穿那件红衣服!”看着他嘴角露出的狡黠笑意,我敢肯定明天没有好事。

在禽兽之家呆了不过几日,我就觉得我少了一半寿命,所以借期末复习之由改回宿舍住。再次回到寝室,恍若隔世,让人无比怀念。宿舍的学习气氛果然非同凡响,下午一起去自习,直到晚上十点主楼关门,大家才回去。宿舍楼下是麻辣烫的小摊,忍不住过去吃加餐,边吃边和另个文科的女生聊天,不得不羡慕她们,平时不象我们,要天天读书理解,人家只需考前一个月好好啃书便可以了。女生问我是哪个系的,当我告知是物理系的时候,她突然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说她第一次认识物理系的女生,这让我有种熊猫的感觉,随后她还问我认识个叫尤蓉的风云人物吗?我脸一黑,掩面而逃。名人啊,一定要入少先队,否则没了红领巾没法活啊!时至今日,我方才明白,为什么入少先队的时候宣誓是“时刻准备着”!

果然是要四级考试了,就连熄灯前洗漱,楼里的人也人手一本词汇,水房四处可见带着耳机听英语的女生。晚上,没按计划背完单词的范彩还开着应急灯继续在床上用功。看着别人如此努力,我也受到了感染,搬个凳子,在过道的灯下刻苦,直到眼皮再也睁不开了,才疲惫地回去躺下。入睡前,听到小余在用英语说梦话,仔细一听原来是在背单词。范彩这时突然冒出一句英文:“givemethebook.”而贾画则在睡梦中回道:“hereyouare.”走火入魔了!睡觉了,就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就这样,梦中,26个字母在天上飞,一会排成b字型,一会又排成t字型……

鼻血之祸

一觉醒来,全身疲惫,挣扎着去上课。舞蹈今天果然穿着那件被染红的衣服。两堂课里舞蹈只是讲新课,只字未提考试之事,临下课前才说:“有同学在问我期末考试的事情,还说我这科有点难,希望我能放下水。”说到这里,同学们的眼睛一亮,有些同学甚至有所怀疑地望向我,我连忙摇头否认,彼“有同学”非此“尤同学”也。舞蹈有条不紊地继续说:“考虑到我和你们的感情不错,我也决定放水!”话音未落,底下已是欢腾一片。却听舞蹈又补充道:“不过会淹死不少人!”底下瞬间又变为一片死寂。大家盯着舞蹈那红通通的衣裳发呆,舞蹈也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抬起头,严肃地说:“我听说其他考试都比较容易。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有一句名言,每一种事情都变得非常容易之际,人类就只有一种需要了——需要困难。所以,如果大家希望自己的成绩单不象我这件被某人染红的衣服的话,就请多多努力!”说完,舞蹈还拽了下红衣服,故意地嘀咕一句语意双关的话:“看来染红了就很难洗下去咯!”

舞蹈前脚离开教室,后脚我就听到有人在咒骂给舞蹈染红衣服的人。真是的,骂我干什么,要骂就骂那个克什么凯尔的,既然做了名人,就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你看看,留下这句话,为害了我们后人!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单调且无聊,每天都是寝室——食堂——自习室那典型的三点一线生活,不过我却感觉能过上如此平淡的生活简直太幸福了,希望学校里的人早日将尤蓉这个名字忘得一干二净。持续近一个月的努力学习后,虽然能感觉到学习上的成果,但是却越来越难记住东西,心焦气燥,甚至莫名的腹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回家找武大夫咨询。武妈妈见我比前阵子略显消瘦,便叮咛我注意身体。听到我身体有些不适时,更是即刻致电将武大夫招回家。经过诊断,武大夫说我是考前紧张综合症。为了便于照顾我,要求我再度搬回家住。

武大夫对我回家异常高兴,向我大力灌输学习成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家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治疗的方法。还说为了缓解病情,需要吃酸辣的饮食,所以自今日起由张文改为舞蹈掌厨。最后嘱咐我要保证正常休息,同时做到劳逸结合,随后便将这期间堆积的脏衣服作为劳逸结合里的劳,交给了我。哎,本还以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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