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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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文涵正在玄关换鞋去公司,听到我们说,回头说:“童震?作物流生意的那个?今天我们还要跟他们见面谈委托呢。”

我吃惊,急忙说:“聂叔叔,你可千万别把苗苗的事告诉他!”

聂文涵点头:“那是别人的家务事。”

没好意思再叫菲力,自己坐计程车到了嘉和医院,绕到后边,凭着记忆转上楼,找到那扇门。

陶意棠开门,看见我,桃花眼笑眯眯:“小苏苏,你朋友情况不错。”我进了门他却转身出去,嘱咐我:“我去前边了,今天有班,有人来敲门你不要开就是了。”

我点头,这陶意棠,居然在嘉禾主楼后边开这么个黑诊所,也不知道什么来历。

苗苗的样子比昨天好很多,淤青红肿大半消退,露出原来的肤se来,血口和烟疤几乎全部在衣服下遮着,脸上只有那块纱布还贴着,乍一看去几乎是完好的。

苗苗一看见我,立刻撑着身子坐起来,我急忙过去给她垫了枕头叫她靠好,扬扬手里的保温桶:“我妈做的,来吃点,补身子。”

苗苗默默地低头喝汤,喝着喝着,有水滴落在她的碗里。

我接过碗,拿纸巾给她,笑:“怎么,我妈手艺出神入化,好吃到你流泪?”

苗苗一手拿纸巾按住了眼睛,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哽咽:“苏苏,我,我对你做了那样,那样过分的事,你,你不怨我吗?”

我拿开她遮着眼睛的纸巾,拭去她的泪痕,一本正经说:“其实,这燕窝汤里我也下了一样的药的。”

苗苗一愣,看着我,一时搞不清我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我忍不住笑出来,苗苗明白被我骗了,脸上表情似哭似笑,抓着我的手,急急地问:“苏苏,你真的不恨我吗?不生我的气吗?”

我拍拍她,微笑:“你还不知道我?我是最不会记仇的人,人生苦短,老念着那些不愉快的事,还怎么活下去?”

苗苗又落泪,点头:“我知道……你一直都这样……不开心的事情总是很快就忘掉……”

我拿眼睛看住了她的,说:“苗苗,你也是一样啊,不愉快的事,就忘了吧。”

不提还好,这一提,她立刻伏在被子上,嚎啕大哭起来。我靠过去,用胳膊笼住了她的肩背,轻轻拍她,任她哭个痛快。

良久之后,她渐渐抽噎着停止哭泣,攀着我的胳膊,哑着嗓子对我说:“苏苏,让我来把事情都告诉你吧,说出来,我也好受些。”

遭遇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时候的事么?”苗苗手里绞着纸巾,眼睛空空地看着前方。

我点头,自然是记得的,那时,苗苗正被几个高年级小痞子堵在小巷里欺负,我救下了她。

苗苗深吸口气:“那时,那几个人,其实就是那混蛋……童震他指使的!”

我瞪大了眼睛。

苗苗惨然一笑,讲下去:“那时,我已经忍受他的凌辱许久。终于我跟他说,我已经上中学了,要去读寄宿学校,我不想再住在家里,他不肯,把我锁在家里,但是我用床单作绳子,从楼上逃出来,自己去学校办了寄宿手续。他知道后,打电话对我狂骂,说了好多不堪入耳的话,叫我回家去住,好方便他施暴。我很害怕,但是觉得,我就一直在学校里,到处都是人,他能把我怎么样?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去买通了高年级的痞子们,跟他们说只要他们把我带回家,随他们怎样都行,他们就趁我去学校附近买东西的时候……幸亏后来遇到了你。苏苏,你肯定觉得我对你的的感情不正常吧?”

我摇摇头:“只怪那混蛋!”

苗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你知道吗,当时,我看这你就那样冲过来救我,我……我真的,就好像在毫无希望的黑暗的地狱里,看见一片光,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得发疯。所以,我去跟童震妥协,我说我可以走读住在家里,只要他答应继续让我读那间学校。”

天,我毫不知情,那些时候,在苗苗那快乐的笑脸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心伤。

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虎毒不食子啊!”

苗苗掩脸半晌,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从我懂事以后,我反抗他,我哭喊求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这样对待,他不为所动,面对我的追问,他叫我去问我死了的妈妈。后来,我找到了妈妈的ri记,看到妈妈那些凌乱的记录,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的妈妈,她是非常漂亮的人,家境也好,却死心塌地的背弃了家庭,跟了那混蛋,很老套的故事是不是?”

我拍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妈妈的结局,却并不是从此跟着她喜爱的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因为,她瞎了眼,她找的,是一个禽兽。”苗苗深吸口气,“童震他……他心理有问题,他创业的资金是妈妈从家里带出来的,为此,他一直觉得很没有尊严。同时,他又非常的自卑,总觉得既无家财又无相貌的他配不上妈妈,总觉得妈妈不可能爱上他,他像疯子一样怀疑监视着妈妈。妈妈一味的委曲求全,终于无法忍受,她认识了另一个男人,准备和童震离婚。”

“童震他自然是像疯了一样,用各种手段妈妈离开那个男人,妈妈本来是铁了心要离开他的,却在这时候发现怀孕了。妈妈喜欢的那个男人,他说要妈妈打掉,因为孩子有可能是童震的,他说,不要生养一个有疯子的基因的孩子。妈妈拼命想保住孩子,童震就提出条件,说只要妈妈离开那个人,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他就让妈妈生下我。妈妈答应了。”

我在心底叹息,苗苗的妈妈,多可怜的女人。

苗苗眼神空dong:“所以,我不知道,童震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一直骂我是妈妈跟那个男人的贱种。妈妈她在生下我后不久就去世了,小时候我不知道,后来长大了,我想,她八成是给童震折磨死的吧?”

我觉得发冷,默默地倒了杯温水递给苗苗。

苗苗喝了口水,十指用力地握着杯子,沉默了好久,才又说下去:“妈妈死了以后,我就变成了他发泄的对象。我还小的时候,他经常无故的打骂我,捏我拧我,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那么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我至今还印象深刻,他对我笑,说,苗苗,你长大了,你跟你妈妈真像。我本来很开心的,他几乎从来没有温和地跟我说过话,谁知道,接下来,他就扑过来,扯下我的衣服,然后……”

苗苗的手发抖,杯子里的水几乎要泼出来,我心中酸痛,拿走杯子,抱住她:“别说了,别说了。”

天,童震真是个畜牲。

苗苗在发抖,过了好久,她的声音才又响起来:“我已作过三次流产,活着每一ri都是煎熬……苏苏,要不是因为可你跟你在一起,我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因此,那天,当我看到你那个样子,我知道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疯了,我作出了那样的事,呵,我想,也许我真的是那疯子的孩子,有他一样的基因。”

我抱紧她:“苗苗,我不怪你了,真的,我已经忘了。”

苗苗抱着我,眼泪默默地沾湿我的胳膊。

终于她平静一点,我问:“苗苗,你打算怎么办?”要用法律手段解决吗?可是,毕竟,童震是她的父亲,毕竟,苗苗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她受的,又是这样一种难言的伤害,怎样才能让她以后可以安静的生活下去?

苗苗看着前方:“这次,就是因为我想要偷偷出国去念书,结果被他发现了我写的申请信,所以,他像疯了一样折磨我。要不是苏苏你又救了我,我想,我已经死了也说不定。我——我早就想清楚了,他生意做大,也有他的势力和关系在,若要告他,首先,我忍受不了在众人面前拿出证据讲出经历这样的折辱,其次,就算我豁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告得赢他。就算告赢了他,我也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我承认我很懦弱,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他,这样我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我说:“我尊重你的决定。那天,我是去送考试通知单给你的,可是你这个样子肯定没办法参加考试。嗯,别担心,我去问问聂叔叔,看看他有没有办法直接送你出去上学。你在这里安心住两天,这里是聂唯yang——嗯,就是聂叔叔的儿子的朋友开的,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那混蛋不会找来的。”

苗苗定定看着我,又流泪:“苏苏,我真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你!”

我微笑,擦去她的泪,拥抱她:“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电话

在n大快开学的时候,苗苗的学校也联系好了,我在机场把她送走。

在陶意棠的诊所观察几天,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我把苗苗接到家里面照顾,妈妈非常怜惜苗苗,变着花样做东西给她补身子,终于让她又健健康康。考完试后的两个月,几乎都在为苗苗忙碌,只是隐瞒真实情况又要说服聂文涵帮忙就费了好大的功夫。

广播已经在催促旅客登机,苗苗仍然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我说:“苗苗,你以后都要靠自己了,一个人在外边,肯定会有很多困难的,你要坚强点啊!”

苗苗一个劲的点头,抱住我,哽咽着:“苏苏,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

我扶着她,给她整理一下领子,佯怒:“看看,这就跟我说什么一辈子不一辈子的,可见这一走,gen本就没想着再见着我了。”

苗苗猛摇头,终于笑出来。

我说:“你别担心,我跟妈妈和聂叔叔都说好了,要是有人问起你,我们都会说不知道的。”

苗苗点点头,她提起了皮箱,又抬眼看着我,漂亮的凤眼里有依恋有关切有哀伤。她对我说:“他若是对你不好,一定告诉我,我会给你教训他。”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苗苗说的“他”是谁,哭笑不得:“不,我跟他不是那样……”

广播已经在催促,苗苗不及再说,抱住我,在我脸上吻一下,头也不回奔向登机口去。

我看着她因为就要摆脱噩梦而显得轻快的背影,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开学前的ri子闲得发慌,想想聂唯yang在的时候,我似乎每天都很忙,忙着跟他斗,忙着躲他,或者,忙着……上床。他一走,我似乎突然有了大把时间不知如何安排。

这天正赖在家里跟妈妈一起看下午的韩国电视剧,这种电视剧尽是家长里短,絮絮叨叨,我穷极无聊,居然跟妈妈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门铃响,我去开门,看见门外那穿着米se休闲衫的人,不由一愣,欣喜又有点尴尬:“菲力!好久不见了!”自从聂唯yang临走前一天他从聂家离开,我就没再见过他。

相较于我,菲力却显得从容许多,他笑着晃晃手里一个包裹:“苏苏,我带来好消息给你。”

“咦?”在客厅里,打开菲力拿来的包裹,看着那红se的证书,妈妈比我还要激动:“苏苏这孩子,从小懒散,什么奖状证书也不曾往家里拿过,这可是头一回!恩,我要把它挂在家里墙上,挂在哪里好?就在客厅怎么样?”

我不好意思起来:“妈,你别夸张了,只是个荣誉奖而已,挂在外边不怕别人笑话?”

菲力温和地笑:“父母都是这样子的,我每次得了奖,不管大小,我爸爸总是欢天喜地要挂出来摆出来才算。”

我说:“菲力,真是多谢你,我真是没有想到,呵呵,真算是喜出望外了。”

菲力不好意思地笑:“哪里,是你自己有天赋,我只不过是去参加展赛的时候顺便帮你报名胶作品罢了,举手之劳。”

近两个月没有消息的菲力是去香港参加了一个摄影作品展赛,真没想到,我那天在公园拍的那张照片被他送上去,居然也拿了个荣誉奖。

妈妈的注意力转到菲力身上:“菲力,你今年多大了?父母都在哪里?你们家里几个孩子?”

菲力一一回答:“我今年24岁,家里还有一个姐姐,爸爸和妈妈都回奥地利定居了。”

我说:“妈,你gan什么?人口调查?”

菲力笑起来,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整理一下片子,就不打扰了!”

“这怎么行?”妈妈连忙站起来,“上次来,就让你饿着肚子回去了,这次你又帮了苏苏这样大的忙,一定要吃了饭再走,就算是阿姨的心意了!”

我也劝他:“是阿,菲力,留下来吃饭吧,要不然,你走了,妈妈该把不会招呼朋友的罪名落到我身上了。”

菲力只得妥协。

妈妈进厨房去忙活,我跟菲力坐在客厅,突然相对无语。

“呃,”菲力说,“那位童小姐,她还好吗?”

我点头:“聂叔叔帮她联系了德国的学校,已经走了。她爸爸把她害成那样,似乎也没敢大张旗鼓地找她,就这样走了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了。”

菲力点点头,又沉默了。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我在心里微微叹气,我跟菲力,终究疏远了么?

电话铃响,适时解救我沉默的尴尬。

国际长途。啊,今天是周末,每个周末,聂唯yang都会照例打电话回来,绝对称职地扮演他乖儿子好哥哥的完美形象。

“喂?”

“小野猫?其他人呢?”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仍然是好听的不像话。

“聂叔叔还没回来,妈妈在厨房忙呢,要请菲力吃饭。”心情好的时候,我都会比较合作。

“菲力在?”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打了个褶。

“是啊!他送证书来给我,”忍不住把开心的消息讲给他,“菲力把我原来拍过的一张照片拿去参赛,我获奖了!”

“嗯,”他说,“总算有点配得上我了。”

我好气又好笑,难道我原来配不上他?呸,不对不对,我gan吗要去配得上他?

他又说:“来,赏你件礼物吧,想要什么?”

听这口气!我气得,刁难他:“你把小于廉的雕像扛过来给我好了。”布鲁塞尔的标志,传说拯救过城市的撒尿小童于廉,我知道那里有他著名的雕像。

“好,”他竟然一口应承,“不过,记着,离菲力远一点。”

我不悦,不喜欢他这样霸道:“老大,我有胶朋友的自由好不好?你又不是我的谁!”

他的声音也突然紧绷起来,又冷又硬:“你把他当朋友,他可是想着怎样把你拐上床!我是谁?你身体的每一寸都被我吻过,你说我是谁?你在我身下喘息的时候知不知道我是谁?还是说我离开几天,你就寂寞难耐,迫不及待要找别的男人了?谁?菲力吗?”

话讲得太难听,我难堪恼怒:“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说完狠狠把电话挂上,这混蛋!

招贴

菲力应该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是他一句也没问。

直到聂文函回来一起吃了晚饭,我送告辞的菲力出门的时候,在门口两丛贴梗海棠婆娑的树影里,他突然回身定定地看着我,说:“苏苏,你要是喜欢他,就别为难自己,直接告诉我,也好让我断了念头。”

我微讶地抬头,看着他:“菲力,为什么这么说?我跟聂唯yang……我对他不是……”我对他是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菲力清澈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脑中混乱,再说不下去。

菲力低头笑一下,说:“苏苏,我们也经常在一起说笑聊天,你从不介意表露自己的情绪,但是我从未见你生气过。我那时候就想,你总是很随和,很容易宽容别人,其实,大概是因为你不在乎,不会很容易就把别人放在心上吧,也许,只有你特别在意的人,才能让你气恼挂心。今天,我看他打电话过来,只是几句话,你就露出那样我从没见过的神情来,苏苏,其实你很在意他吧?”

才不是。我才不是在意他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因为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恶劣,我才会生气……吧?

菲力又说:“那天,我看你那样追着他过去,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他。这些ri子,我考虑得很清楚,如果你对他无心,我愿意等下去,但是,如果你们互相都对彼此有意,我还是早点放开祝福你们比较好。”

我叹口气,抬头看天,盛夏的微蓝夜空被城市的霓虹映得微微泛红,一片迷朦暧昧的颜se。

我的目光看向菲力身后远远的一片城市夜景,说:“原本,我想找的另一半,是能跟我心意相通,脾xing相合,执手到老的人。但是,聂唯yang他……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我不知道他喜爱我的人还是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他那样随心所欲的xing子跟他一起生活。但是菲力,我不瞒你,我确实被他吸引,虽让这吸引不足以让我奋不顾身去爱他,但是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跟聂唯yang在一起总让我感到自由尽兴,仿佛每一个懒散的毛孔都苏醒过来,去感觉去体会,人变得容易被激怒也容易被感动,恩,那感觉……很畅快,对,就是这个词。但是,这畅快的感觉还不值得我用爱情和忠诚去胶换,爱情和忠诚,呵,那只能用真正的爱情和忠诚来胶换。

菲力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在一片寂静里分外清晰。

我抬头看他,他低着头,皮肤白皙,眼睛藏在yin影里。

我抿抿唇,gan脆把话说死,免得耽误他。我说:“菲力,我很喜欢你,但是,只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我想我不会爱上你。如果有个女孩子给你带来幸福,我会衷心地为你高兴。”

菲力还是不说话,我低下头,胸中一阵悲哀,我真的舍不得菲力这样一个天使般的朋友。

菲力的手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菲力露出他招牌的yang光般微笑来,他说:“苏苏,来,为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握手吧!”

呵,真正的朋友!那即是说,放下爱恋的心情,菲力仍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我紧紧握了他的手,又忍不住去拥抱他:“多谢你,菲力!你真是天使!你不知道我多在意你这个朋友!”

忍不住的笑,多舒畅的晚风,多好的朋友!

菲力微笑。他坐上了车子,却又摇下车窗来,蓝眼睛和煦地看着我,语气恳切:“苏苏,聂他……其实他是很不会表达自己,不会和人胶往的,但是我认为,实际上,他比我单纯。放开些,不要太计较,可能你会快乐些。”

我只是点头。无论如何,菲力,我衷心感谢你。

凭借那一纸荣誉证书,我从原来随便报的系别调到了n大摄影系,好歹有了个自己感兴趣的专业,不如就这样读下去。

大学果然和中学不一样,走在校园里,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这个社、那个团活动或者招人的招贴牌和宣传桌。

摄影系人很少,只有十四个人,课程安排的却不少,除去专业的摄影技巧,暗房技术,心理视觉等课程,还要学习表演,艺术欣赏,构图采光等等等等。忙碌中,不知不觉,开学后一个月已经过去,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大学的生活,嗯,没有最懒散,只有更懒散。

梅子继续跟我做校友,在我隔壁的导演系。

这天她又跑来找我。

“苏苏,下午你也没课吧?出去逛逛?”梅子爱逛街,逛街的目的是为了发现美se,这个爱好自从她进了导演系之后甚至有了正当上去搭讪的理由——说是找演员拍练习片。

我说:“又去找演员?你们一学期能拍几个片子?”

“即使现在用不了,记录下来以后也可能会用到。”她推推细黑边的眼镜,振振有词。

站在n市最繁华的街头,两个人猜拳决定往哪边走。

“我赢了,走这边。”我记得这边有个窗口买好吃的鸡柳。

“好嘛。”梅子跟在我后边走了两步,突然一把扯住我,指着不远处一块高高的广告牌,声音都抖了,“天!不是吧?苏苏,你看,那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跟她一样瞪大了眼睛。

那广告牌上是一张大大的招贴画,上面写着:万皇力推魔魅男声

那上边,光影下侧面半身的人,那立体的轮廓和微眯的魅惑眼睛如此熟悉,是聂唯yang?!

心疼

即使像我这样对娱乐新闻兴趣缺缺的人,也是知道万皇音乐的。

万皇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最初只是法国一家演唱会售票代卖中心,后来在吞并了一家唱片公司之后开始涉足音乐制作,几十年发展下来,万皇已经是全球屈指可数的音乐公司,不论是流行乐领域还是古典声乐领域,都有一批名号如雷贯耳的名家与它签约。去年新设的万皇亚洲分部,总部就在n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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