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向我:“你们聊,我同你爸去订家酒店,许久未见,明明我们好好聚聚。”
等至父母出去了,明姨双手环胸,终于开口:“非寻回不可?”
我磨砂着手中杯子,暖暖地。
“论语中有这么一段话;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什么是忠呢?我想了很久。”我顿了顿:“忠,首先得忠于自己。明姨。可我怎么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小夭’,而是一具会走动的丧尸。”
“老天爷总爱糊弄人,想忘的忘不了,不想忘的偏偏忘了。多少人想忘记过去,却一直徘徊在心里,你是有福的人。小夭。”
“忘不掉她们方这么说,真有机会,她们也不愿将自己所有记忆一并抹去!”我激动起来,声音渐渐哽咽,“明姨,我觉得自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找不到根基。断了,飞不起来了。母亲那般爱我,这样子待在她身边,也未尝不是个好选择。可断了的风筝、不能飞的风筝还是风筝么?”
“你母亲爱惨了你。你是执念太深,女人执念太深不是勇敢,是一种害。”明姨转身拿包。
“身体有点不大舒服,我就不陪你吃饭了,明姨。麻烦你同我爸妈说声了。”我微微鞠躬。
如果这算是执念,那恐怕只有它方是我仅有的灵魂特征,我闭上双眼,迈出沉重的步伐。
去哪儿好呢?
起风了,好冷,去哪儿都不如回家抱着被子来得安全。
回到家,我疲惫地换鞋:“陈姨,有被子么,帮我取一张来,好么?”
“床上不一直都有么?”
“那太薄了,外面起风了,我冷,麻烦陈姨了。”我向房间走去。
陈姨从衣柜抱出厚被子,拍拍灰尘:“自去年用了也没洗,也没晒晒,怕是有霉味和樟脑丸的臭味。”
“没关系。”我蜷缩在床上。
陈姨将被子铺在我身上,伸手摸摸我的头:“怕不是发烧了?”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好没有。”
走出房间一会儿,又转过来:“不吃晚饭了么?”
我发出虚弱地声音:“不吃了,陈姨吃去吧。”
抱紧被子彷佛抱紧了全世界,补满心中那个空空的洞。盯着天花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无端端地,视线渐渐模糊了。
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床头灯亮了起来,被子被拉开。
“小夭,起来喝点瘦肉粥罢,陈姨熬了许久。”
“我以前爱喝么?”我歪着头,询问。
“从前你最爱喝我熬的粥。”
我捧过粥,暖暖地,这股感觉从手掌传至全身。
“我去开灯。”
我拉住她的手道:“不要,我们就这样说说话。”我看着她坐在了我旁边的凳子上,才喝起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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