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要去找回公道。
如果可以,她绝不瑟瑟地活着。
林牧感觉自己冲动得很可怕。
你是谁?你不过是个高中生罢了!
县城里的,井底之蛙……
林牧辗转难眠,痛斥自己。
人还是活得现实一些好。她暗示自己,蜷在被子里。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久违地做了梦。梦里,她在上坟。熟悉的墓地,瞧见父亲的名字。
父亲是个画家,哦,画家,三流的画家,在北京漂了一年回来,怀疑人生,怀疑社会,几乎疯了,画看不懂的画,红的蓝的紫的绿的,揉在一起。
卖不出去,也不再画以前接的活。
以前画什么?
好些小人从坟前燃烧的灰里走了出来,都是父亲画过的,用来糊口的。
光着身子的男女一片惨白,骄傲地拧在一起,下半身黏成鸟儿。耶稣抱着羔羊走在墓地,背后跟着从前的领袖画像。有全家福,四世同堂的众人搀扶着走来,有画给狗的,一条狮子狗瞪大棕红色的眼,年画娃娃蹦跳着唱歌。
父亲的画穿过她,她浏览过,回头,一片大火烧尽了。
坟头只剩冷了的,惨白的灰。
她不断地掏出纸来烧,烧不尽,烧不完,浑身有火,欲壑难填。
最后父亲的下场,再也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一头扎进河里,捞上来,肿成一团烂肉,她缩着身子在河岸看,看母亲冷静地料理后事,看丧葬白事叽里呱啦地响。
耳边响起了唢呐声,嘹亮,响彻云霄。
林牧冷汗涔涔睁眼,唢呐声由远及近。拉开窗帘,楼下路过一支丧葬队,吹唢呐的站在前头,鼓起腮帮子,脸也憋红了,吹出极长极嘹亮的调子。
发丧在凌晨,真稀奇。
林牧换了衣服开窗,洗漱罢,母亲还没起。
掏出录音机,找出英语磁带,换回a面重新听,翻开英语书,笨拙地跟读。
这天她还是给季舟白带了早饭,但人却不在教室,李小川来了,说季舟白在医院,林牧就把早饭赏给他。
上午无事,下午到自习,季舟白晃晃悠悠出现了,校服拉链拉开,里头一件薄绒衫,往后排一坐,一敲桌子,等林牧上讲台,煞有介事地喊:“起立——”
没听说同学给同学喊老师好的。
但听见“起立”,就喊“老师好”是学生们的条件反射。
底下稀稀拉拉地几声“老师好——”
林牧怀揣心事,虽然紧张,但并未表示出来,淡淡地掰了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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