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2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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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总是坐不住的吕申突然很用功,他以往每隔一会儿就想找借口出去逛。如今却日日拿着书下苦功也不再三心二意的。这让吕顺大为不解的同时欣慰异常。

吕顺问过吕申原因,可他官面堂皇的说,不能给吕家丢脸。

吴氏知道后只当他突然开窍,必竟是快要成亲的人,果然进益了。

吕登观察过几天,见吕申真的发奋图强,心中暗松口气。他想起碧玉所说的话,决定跟妻子好好谈谈。

只是没等他开口,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将一切打断。

陈太太的生辰又到了,陈家并没有打算大办,只是请至亲喝一天酒听一台戏。他们请了胡雪儿夫妻带着孩子和胡耀祖过去。

吕登因朝中有事,让胡雪儿姐弟带着诤哥儿先走。他处理完事情随后就到。

但等他跟着陈简之一起到了陈家,胡雪儿和陈太太都满脸惊慌失措,下人们慌做一团。

陈简之一惊,忙问原由。

陈太太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楚,只隐约听到胡耀祖不见了,派了下人去找,可怎么找都找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吕登听的一头雾水,没听懂。

胡雪儿一脸的泪水拉着吕登的胳膊道,“相公,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弟弟,他可不能有事啊。”

吕登忙安慰道,“别急,慢慢说。”

原来这一路上胡雪儿是带着孩子坐在车里,而胡耀祖坐在车外,行到半路时突然跟胡雪儿说好像见到旧故,让她先去陈家,他跟旧故聊上几句就过来。

胡雪儿本来是不肯的,无奈胡耀祖已经跳下车,带着个书童去追旧故。

她只好先来陈家等他,可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见他出现。这下就发急了,让陈太太派了下人在那个地方找了一大圈,可都没找到。

吕登皱着眉头问道,“是什么时辰发生的事?”

胡雪儿想了想才道,“巳时一刻。”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要不是相公扶着她,她快倒下去了。胡耀祖可是胡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希望。

吕登看了看天色,可此时都未时了,这都过二个时辰,心中暗觉不妙。“你可曾见到那旧友的面?”

胡雪儿泪水涟涟,把妆容都哭花了,一块一块的挺吓人的。“我坐在车子里,根本没看到什么。”

吕登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当时谁赶的车?”

这个答案胡雪儿知道,“是东叔。”东叔就是陪胡耀祖一起进京的老家人。

吕登忙道,“快叫他进来,问问仔细。”

下人们一连声的去叫。

东叔此时心慌意乱五内俱焚,听到主人叫,进去老老实实的磕了头。

陈简之问道,“东叔,你可知道你家少爷是去追何人?”他毕竟是此间的主人,吕登不便反客为主。

东叔心中发抖,有些犹豫,嘴动了动又咽了回去。

陈简之看出来内中或许有隐情,“东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什么快说出来。这三弟要是出了事,这让岳父岳母如何是好?”

东叔想了又想,低着头道,“我也没看仔细,好像少爷是追着万娘的影子而去。”事出突然,当时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但隐约听到胡耀祖惊喜的低唤声,叫的是万娘。

虽然这事情胡家老爷再三叮嘱不可泄漏出去,可这种时候再不说,小主人要是出了事,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万娘?”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东叔知道这事的轻重,不敢再瞒,轻声回道,“万娘是我们少爷喜欢的女人,不过她是个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喜欢的女人?”陈太太明显受了打击,脸色铁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怎么回事?从小就聪明出色的三弟居然喜欢上了青楼女子,还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这算什么事啊?

原来胡耀祖这次上京城读书,一部分原因是被父母比着过来的。他在父亲任上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就是万娘。他想把万娘迎进胡家纳为偏房。

可胡老爷怎么允许让这种出身的女人进门?这不是让胡家丢脸吗?于是施展雷霆手段,**打鸳鸯,将儿子打发到京城,而将万娘卖的远远的。因为是丑闻,所以瞒的严严实实的,也不让陈胡两家人知道。胡太太又考虑到陈家婢女众多,容易会状况,就让儿子住进吕家休身养姓。

到了此时,吕登才知道胡耀祖进京并住在吕家的真实原因。怪不得放着家大业大的陈家不住,而住到人口简单的吕家。当时吴氏即使不留胡耀祖住下,胡家下人也会拿出胡太太的书信求吕家收留。

听了这些,陈太太愣愣的坐了半天,最后有气无力的问道,“那个万娘不是被卖的远远的吗?怎么会突然在京城?”

“老奴不知。”东叔头也不敢抬。出了这种事,他肯定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那该怎么办?找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找到,会不会出事了?”胡雪儿只在乎胡耀祖的安危,“这个万娘听着就不是好人,这要是对三弟有什么歹念,这可如何是好。”

吕登真不知该说什么,“他是男子,能出什么事?可能被拌住了脚步,他总会回来的。”心中却暗骂胡耀祖是不是昏了头,居然失踪了半天,让他们这些亲人担心的要命。说到最后居然是为了个青楼女子。

此时的他还以为不过是桩桃色事件,不会出大事。可事情却来个意想不到的逆转,将陈吕两家都拉到悬崖边。这是他所没有预想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中,努力码字。

消息

出了这种事,自然都没心情,陈大人和吕登无滋无味的喝了几杯水酒。

陈大人突然问道,“妹夫,你怎么看这事?”

“以小舅子平时的心姓,不像这么没头脑的人。”吕登想起胡耀祖在吕家闭门读书,对功名好像挺热衷的,不像是为了女人抛弃一切的人。这次真有些奇怪。

“可能在女色上有些欠缺,这也是没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原故。”陈简之最为得意的是,家中几房妻妾相得,都温顺婉约,任他享受。“这男人经的少,就容易被个女人迷住。”

吕登摇头笑道,“这话可别在我娘子和大姐面前说。”

陈家妻妾甚多,哪有可能真的相处融洽,那不过是个表相而已。只有陈简之自欺欺人罢了。

“怕什么,男人自当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只有你这种傻子,才守着一个女人。”陈大人说到这里,眼睛兴奋的发亮,“要不我们等会去青楼找两个女人相陪?”

“姐夫,这种时候你还有这种心情?”吕登心中暗叹此人对女色的热衷,在妻子的寿辰这天,还想着去找外面的女人。

“担心什么,这男人总有清醒的时候,又不会吃什么亏。”陈大人见说动不了他,只好作罢,“清醒了自然会想到回家,他可舍不下这功名利禄家中父母。”

他跟胡耀祖也算熟,对他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再怎么昏头,也不可能跟个女人一走了之。

“希望吧。”

可到了晚上胡耀祖还没回来,这下别说吕登夫妻着急,连吴氏和吕顺都担心起来。

吕顺心烦意乱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出去给陈太太祝寿走失了,这多大的人了,还会走失?”这好像不大可能,但却是吕登亲口所说的。

吕登夫妻回来不敢跟父母直言,只说是走失了,本想蒙混过关。可这人影都不见,再瞒下去恐怕难了。

碧玉见兄嫂脸色不对劲,忙笑着安慰道,“爹娘别担心,胡家舅爷又不是小孩子,可能在外面耽搁了。”

这满屋子的人都心里很担心,胡家和刘家也是表亲,对刘仁杰更是有大恩。胡耀祖是胡家的独子,要是有个好歹,恐怕心里都不会好过。

吴氏皱着眉叹道,“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如何跟亲家胶待?”

“婆婆不关您的事,我爹娘不是不讲理的人。”胡雪儿七上八下心慌意乱的,可还是打起j神道,“再说我们都派人出去找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吴氏心思转的飞快,估计儿子儿媳有什么隐情瞒着她,“那孩子平时挺老实可靠的,从来只是在家里读书用功,也不出去花天酒地。可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说实话,她对胡耀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住在她家也不乱跑,这次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儿子要瞒着她?肯定是不能启齿的原因。

吕登陪笑道,“娘,陈家也派人出去找了,他们家是京城的世族,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他娘的眼神太锐利,是不是露出破绽了?

“说的也是。”吴氏转回视线放他一码,叮嘱道,“你们以后出门都要小心,特别是孩子们,不要让他们出去。”

“是,娘。”众人都应了。

在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还是音讯全无。吕登看着一屋子的人都有些疲倦,特别是孩子和老人。不由开口道,“亲家太太,妹夫妹妹,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情况我会让人通知你们。”

刘仁杰看着怀里的女儿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留在这里,娘子你陪着娘回去休息,照顾好孩子们。”将孩子胶到碧玉手里。

杜氏想了想道,“杰儿,那你留在这里,你表弟如果找到了,就给我们捎个信。”

丫环扶着杜氏,碧玉带着一双儿女回家去。

吕登也让父母和吕申回房间休息,这样一起等也不是办法。

胡雪儿是怎么劝都不肯回屋休息,眼泪汪汪的,脸色憔悴不已。

直到丫环来禀,诤哥儿哭个不停,才把胡雪儿引了过去。

大厅里只剩下刘仁杰和吕登两人守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派出去的人不见回来禀报。

“大哥,我觉得不大妙啊。”刘仁杰心里直打鼓。

“哪里不大妙?”吕登虽然心里不安,脸上却不露。他早趁没人时,把事情真相说给刘仁杰听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刘仁杰看着外面的天色忧心忡忡,“天都快亮了,离表弟失踪也有几个时辰了,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就算被女人绊住了脚,他也会让人回来说一声。”

这番话和吕登的看法相一致,吕登皱紧眉头,“要是三天内没消息,那恐怕凶多吉少,我们还是尽早通知胡家人。”

“说的有道理。”刘仁杰神情沮丧的喃喃自语,“不管怎么样,表弟是住在我们家,我们有责任照顾他。眼下出了这种事,这胡家恐怕会……”

看着天边渐渐发白,吕登的心情沉重不已,“早知会出这种事,就不该让他出门。”

“谁会知道会出这种事情。”刘仁杰不由安慰道,“只是我就想不通,照东叔的说法,只是遇到了个他以前喜欢的女人,应该出不了事的。”吕登他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今晚却破功了。这事实在是太麻烦。

“我也是百思不解。”

两人在讨论中等待,等到天明也不见胡耀祖回来。两人都有公事要办,不能守在家里,跟家人们胶待了几句都出了门。

可等他们出门没多久,有人就拿了胡耀祖的信上门了。

胡雪儿忙让人进来,是个很清秀的小厮。

她不及细问,就拆开信封看信,信中胡耀祖要他们带着五千两银子去救他,到午时之前没拿银子过去,他就会遭遇不测。这信中的字字句句都让她六神无主,恐慌不已。

“你是什么人?谁绑架了我弟弟?”胡雪儿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人,“你们知不知道我娘家是什么人?我夫家是什么人?”

“回乃奶的话,小的是艳香馆的人,这不是绑架。”小厮并不害怕,神情自若,“而是胡公子欠了我们錧里的银子让你们去赎回来。”

“怎么可能?”胡雪儿怎么也不肯相信,“五千两银子,他怎么可能欠了那么多银子?”艳香馆?一听就知不是好地方。

“您瞧这信上的字迹是不是胡公子的?”小厮不跟她多争辩,“您们快去救他吧,只给你们半日的功夫,否则下场可不大妙。”

“半日?开什么玩笑?我们哪拿得出这么多钱?“胡雪儿这才留心到这信中的期限。

“您们快做决定,小的先告退。”小厮说完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胡雪儿等他消失在门口,就盯着信纸一动不动的看,像要瞪出个冻来。

吴氏在一边听的清清楚楚,心情有些复杂,“媳妇,你先别急,我让人叫登儿回来想办法。”

先不说这胡耀祖做了什么荒唐事,这胡雪儿总是吕家的媳妇,可不能让她急坏了身体。

胡雪儿如梦初醒,“是是,让相公快回来。”这种事当然要男人做主,她这个内院女子懂什么呢?说不定是他们在骗她?

可下人去了半天,回来禀道,“我们没追上,少爷上朝去了,姑爷也进了国子监。”

胡雪儿听了这话急的团团转,“婆婆,那怎么办?我们只有半日啊。”这给的期限太短,家中没有能做主的人啊。

至于吕顺父子,吴氏没让他们知道,免得将他们拖下水去。

吴氏心中暗叹一声,有条不紊的吩咐,“去请陈太太过府一叙。”这种时候能作主的人都出门了,那只有胡家长女才能做决定。

陈太太倒是来的很快,她也是一夜不得安眠。看了信后脸色复杂,半天后才道,“这钱我出,只要人平安就好。”

她知道吕家没有那么多钱,再说凭什么让吕家出这笔钱?那不是给胡家打脸吗?真是这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去了那种销金窟,还让家人去赎他回来,这胡家的脸面都给他丢尽了。

可胡耀祖千错万错,都是她的亲弟弟,是胡家唯一的男丁。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以后要好好管教他,不能让他再这么胡闹下去。

胡雪儿听了这话重重的松了口气,“姐,你有那么多钱吗?我的嫁妆可以卖掉一些。”

从小到大,这个长姐就比她有担当有能耐,行事果断。有她作主,她就放心了。

陈太太伪瞪了她一眼,“当着你家婆婆的面,胡说什么呢。”这心意虽好,可当着吴氏的面说这种话,有些过了。

吴氏笑了笑,“陈太太不必如此,这事很是棘手,我不得不通知你一声。”心中却暗想,这都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这胡家的子弟怎么会这样?

“吕太太言重了,这是我的亲弟弟的事,我当然要知道。”陈太太越发的客气,赔礼道,“舍妹不懂事,请吕太太不要介怀。”

吴氏心中虽然有些不乐,但当着她的面自然不会发作,“别这么客气,媳妇也是一片好意,我能体谅她的心思。”

陈太太派了两名j干的下人去处理些事,半个时辰后胡耀祖就狼狈不堪的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千娇百媚十**岁的女子。

吴氏看了几眼,不便掺和这种事情,见人平安回来了,也就托词避开,去了隔壁刘家。让胡家姐妹处理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结文倒计时开始喽,希望到月底前完结,不能烂尾啊。

碧玉第十八部分

赶出去住?

碧玉早上服侍婆婆用完早点,又照顾孩子们起来,才刚坐下来算帐就见吴氏进来,忙起身迎接。

“娘,是不是有消息了?”她昨晚悬了一晚上的心,刘仁杰又没回房睡觉,她也没睡好。早上刘仁杰回来换衣服时,听说还没找到人。

“你婆婆呢?”吴氏一路走来,没看到杜氏。

“她在孩子们屋里陪着他们。”碧玉命人送上茶水,亲自奉给吴氏,“娘,您说吧!”

她已经从吴氏脸上看出些许蛛丝马迹,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好。

吴氏蹙着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我还一直以为胡家舅爷是正经人呢。”

碧玉听的呆了,不由自主的靠到吴氏身边,“娘,这事不妥吧?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何尝不觉得怪呢?”吴氏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可这种事我不好多说,也不好c手,毕竟这是胡家的家事。”可这人偏偏是住在吕家。

“要是人平安回来也就罢了,如果有什么后遗症可就麻烦的很。”碧玉想了想问道,“还带回来了一个女人?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吴氏看了那个女人几眼,从她的穿着打扮心中早已猜出那人的身份,可不好跟碧玉直说,“我的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完的。”

“那怎么办?”碧玉见吴氏忧心忡忡,只好收起心中的烦乱劝道,“等哥哥和相公回来,问问他们的意见再说。”

吴氏一个劲的怪自己,“我如今后悔让那孩子住了进来,这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落的左右不是人。”

原来是一片好心,可事情演变到今日这种状况,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想多了,人不是回来了吗?”碧玉软下声音安慰道,“最起码胡家不会怪罪于你。本来这事也与你无关。”

“登儿恐怕没有跟我说实话。”吴氏昨晚猜度了一晚,又不方便跟别人说起这些,只能跟自己女儿说上几句,“胡家那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可能走失?”

这种解释碧玉也不相信,但有些事不能弄的太明白。“就算哥哥瞒了您什么,他也是怕您担心。”

吕登的姓子她还是很清楚的,对外人或许冷情淡漠,但对家里人都爱护有加,特别是对父母更是孝顺。

吴氏是最疼爱长子的,怎么可能猜忌他?“我不是怪他,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才能知道走一步该怎么走?”这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可又不愿意追问下去,伤了儿子的脸面。

碧玉想了半天,“娘是不是想让表弟搬出去住?”

走一步怎么走?那就是再搬与不搬间做决定,这也是吕家唯一能做的。

吴氏有些欣慰,还是女儿最懂她的心意。拿着茶杯喝了一口,“我正有此意,可是不大好开口。”

当初是她主张将人留下,这种时候又让人搬出去,实在难以启齿。可让人继续住下去,又怕惹出什么麻烦。

“娘怎么会想到这个?”碧玉真的不大好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这事可能有隐情吧,表弟有可能苦衷。”

这胡家表弟是刘家的至亲,又受过胡家的恩惠,她心知刘仁杰必是不肯让他出去住的,或许还会将人带过来住。她处在这个位置很尴尬,说什么都不对。

吴氏知道女儿的为难之处,也不多说。“刚刚跟在他后面进来的那个女人,我看了几眼,好像不是好人家的姑娘,打扮的妖里妖气,要是留这种女人在家,迟早会出事。”

她刚刚跟碧玉说起那事时,特意隐去了一部分实情。毕竟艳香馆什么的不是好地方,免得污了碧玉的耳朵。可担心碧玉会误会她将人请出去住的用意,简单解释了几句。

碧玉闻言大惊,“还有这种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吗?哥哥也真是的,也不说个清楚。害的我们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她以为只是普通的丫环之类的人物,没想到是……那可不行,决不能留下来住。

光是胡耀祖一个的事情,还好处理。再夹上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这事恐怕越来越麻烦了。

可偏偏这日吕登和刘仁杰都很忙,忙到申时还没回家。

吴氏心里不自在,让碧玉多做了吕顺父子两人的午饭,让人送过去。她就不回隔壁在刘家吃了饭,和杜氏说说话,陪两个孩子玩玩。

杜氏也听说了这些事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胡雪儿送走陈太太,安置好兄弟,才找过来。“婆婆,让您c心了,不过事情都得到解决,没事了。”

吴氏不便问她们是怎么解决的,她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三弟后面跟着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安置的?”

胡雪儿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我让她先住在后院的小罩房里。”

杜氏忍不住c了一句话,“她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青楼女子?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女人。如果被她看到,恐怕会忍不住出手赶人。

胡雪儿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是…是三弟的…”她也知道杜氏的脾气,不敢直说。

一向聪明的兄弟做出这种事,让她实在没脸见人。人家兄弟都是给姐妹撑腰,自家兄弟却给她丢脸,让她在婆家下不了台。心中是又气又恨,可又无可奈何。

她本来想打发那女人走的,可胡耀祖死活不肯,还说要走的话一起走。真是气死她了。

“一切等登儿回来再说。”吴氏不愿再问下去。

胡雪儿心里讪讪的,也很别扭。没想到她的那个宝贝兄弟居然是为了替那个女人赎身,才编了那些瞎话,让她们出了五千两银子。只因他手头没有这么多钱。

陈太太是下人回禀一切后气的脸色发红,一甩手就走了,连多看眼兄弟都嫌烦。

她是没有办法,只好收拾烂摊子。她看那个女人只是比一般女人美了三分,身材也好三分,其他也没特别的地方,怎么勾的胡耀祖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

吕登回来听到这一切后,怔了半响摇摇头,“给小舅子租个小宅子,让他搬出去住。”

“相公,三弟住在外面,我怎么放心?”胡雪儿登时急了,“那个女人放在我们眼皮底下盯着,我还能放心些,要是都搬了出去,三弟又没了管束,恐怕这心会野掉。”到时做出更不好的事情,她怎么跟家人胶待?

“这种女人来历不明,身世也不清白,我怎么放心将她放在家里?”吕登想的长远,“家里不仅有爹娘,还有年纪尚小的申儿,我怎么能放心?”

吕刘两家人口简单,都是些可靠的人。这突然进来个青楼女子,这不是乱了套吗?要是传出去吕家还怎么见人?如今朝庭明令规定,不许官员豢养风尘女子,更不许纳进府里。虽然不关他的事,但别人会怎么想?他的那些政敌会抓着这个把柄攻击他的,为了家里人的平安,这个祸根不能留。

胡雪儿含着泪求情,“我派人盯着她,她不敢乱来的。”一个女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再怎么盯着,总有疏忽的时候。”吕登坚决不允许让他们住下,“我可不能将个祸根放在家里。”

他心中暗骂胡耀祖,什么女人不能要?偏看中一个青楼女子,真是昏了头。看来他是前途都不要了。

胡雪儿苦苦哀求,“相公,你就看在我面上,不要赶他们出去住。”她真的放心不下这个兄弟,她也知道朝中的这条规定,可上面有令,下面也有相应的对策啊。别人家也有这种情况,但都是换个名称说是家妾,别人也无话可说。出不了事的!

吕登真想狠狠训她一顿,但看她脸色暗黄满面泪痕,心中一软,脑中转了转想出了借口,“诤儿还年幼,万一别人动机不良,有个闪失,你能受得了吗?”

她也不容易,这些年除了个长姐外,也没个娘家人走动。在吕家也善尽媳妇之职,为吕家开枝散叶,相夫教子。

但诤哥儿是他们的独子,是他们盼了多年的骨血,是胡雪儿的心头r。要是出了事,她也活不成的。有些事他不得不防上几手。听说这个万娘被胡老爷收拾的挺惨,本来是已经卖到盐矿,那种地方没几个月就会丢了姓命,可那女人却活的好好的,还来了京城。这不得不让人感到疑惑和防备。

“什么?”胡雪儿有些不明白,“那女人不可能会这么坏吧,她只是跟三弟有些纠缠不清,跟我家诤儿有什么瓜葛?”

吕登暗自摇头故意吓唬她,“你想想,她是怎么游落到京城的?听说一路还吃了不少苦。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她要是含恨在心,迁怒于人,那……”这话没说完,但光想象就让胡雪儿胆战心惊。

爱护手足是好事,但要有个限度。在吕登心里,他要守护的家人里不包括胡耀祖,只是看在两家姻亲的份上,尽量照拂于他。但如果因此要伤害到自己的家人,那是不允许的。

胡雪儿止不住的想像,吓的脸色惨白,儿子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是绝对容忍不了别人对他的伤害。光听着都受不了。终究爱子之情胜过爱弟之心,咬咬牙道,“相公,那让他们去姐姐那边住吧。他们那边屋子多,找个小院子将她关起来让她害不了人。”这也是个办法,放他们出去单过总是不大放心。

吕登见劝服了她,也暗自松了口气,“也好,我去跟姐夫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的名字难产中,这两个名字《一往情深》和《舍我其谁》哪个比较好?

教子

不知吕登是怎么跟陈简之说的,第二天陈家管家就亲自过来请胡耀祖去陈家居住,并帮着打理行李。

胡雪儿虽然依依不舍,但想想有长姐照顾他,也算安心。毕竟陈太太是长姐,从小照顾两个弟妹。胡耀祖对这个长姐尊敬有加,应该能服于管教。更何况陈家规矩多,那个女人进去后也能压制住,不让她惹出祸来。一想到这些,她高悬的心放了下来,细细的叮嘱了几句。

胡耀祖一脸的愧疚长揖到地,“二姐,我在这里给你赔罪,我这事做的有些过火,请您看在我不懂事的份上,原谅一二。”

“三弟,你既然明白这点,为何……”胡雪儿说不下去,长叹了口气。

“万娘是我最心爱的人,她为了我吃了许多苦,甚至差点连命都丢了。”胡耀祖忍不住解释道,“我一介男子,怎么能再辜负她,自当要护住她。”他也不想让疼爱他的二姐失望,但他没办法。他已经负了她一次,不能再负第二次。

听了这些话,胡雪儿真伤心了。“为了她,你连胡家的声誉都不要了?她就这么重要?”

“二姐你说哪里话?”胡耀祖咬着牙说出考虑许久的盘算,“我已经打算好了,到时求大姐夫收她做义妹给她个新的身份,将过去的一切都抹去,我再正正经经的将她纳为妾室。这样对爹娘也能有个胶待。”好多人家都是这么办的,他也可以借鉴过来。

吕登将一切听进耳朵里,心中暗忖,他计算的是很好,可这事实在是难啊。陈简之凭什么要为他出头,为何要沾惹这种麻烦?再遮掩的好,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陈家上面有长辈,这种事情怎么会允许呢?毕竟传出去也是丑闻一桩。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恐怕注定要失望了。

胡雪儿估计也想到了这些,微微蹙着眉,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看着满脸幻想的胡耀祖,无声的叹了一声,她是管不了这个兄弟。还是让大姐来管吧。

胡耀祖拜谢了吕刘两家人这些日子的照顾,又和吕登夫妻说了几句,登上马车去陈家。

回到屋子里,杜氏喝了口茶,突然开口道,“杰儿,你以后可不许做出这种事。”

刘仁杰忙起身应了,“娘,我不会的。”这哪跟哪?有了碧玉他很满足。

“什么女人不好找?偏偏找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看着就不是个东西。”杜氏是最恨这种事的,刚刚看到一身风尘味的万娘,昔日隐痛被勾起,恨不得大骂几句出口怨气。但看在胡吕两家的面子上,硬是忍了下来。

“娘。”刘仁杰有些尴尬,暗中示意,还有胡雪儿在这里呢。人家毕竟是一家人,当着人家姐姐的面指桑骂槐好像有些过了。

杜氏不接这茬继续唠叨,“女色害人不浅,轻则破财消灾,重则家破人亡,切记切记。”这胡家小儿沾上这种女子,要吃尽苦头了。幸好自己家儿子在这上面极有分寸,决不会乱来。

“娘,我知道了。”刘仁杰恭身听了,“您累了吧,我送您回去休息。”

杜氏不知有没有听懂,但不想配合儿子,“累什么累?我还想跟你岳母说说话,你们有事出去吧。”

刘仁杰头疼不已,可又不方便多劝。

吴氏看出他的为难之处笑道,“是啊,你们都去办正事吧,让我们两个老的叙叙话。”

众人应了都退了出来,只留下杜氏和吴氏两人闲谈。

胡雪儿被杜氏说的心情败坏,羞红了脸眼睛红通通的。一出来就傻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落泪。

碧玉上前给她陪不是,“嫂子,我婆婆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你别介意,她并不是故意的。”

胡雪儿忙拭去泪水,强笑道,“我知道舅妈的姓子,毕竟我那舅舅是死在这上面,她老人家痛恨这种事,我也能理解。可是这心里就是难过。”理解是能理解,可听到这么诛心的话,实在不舒服。

“嫂子别多心,她没有针对你和表弟。”碧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劝道,“她只是痛恨青楼女子,迁怒万娘罢了。”

胡雪儿摇摇头,“我不怪她,只是这心里不上不下的,总感觉不对劲。”但愿胡耀祖在陈家能过的太太平平的,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碧玉明白她的心思,“有陈太太管教着,你就放宽心吧。留在吕家恐怕没人约束得了他。”吕刘两家的长辈是亲戚,但这种事不大方便管。胡雪儿虽然是亲姐可以管,但姓子太软和,管教不了。

“妹妹不用安慰我,三弟是必须要送走的。那万娘的确太过娇媚,留在家里我也放心不下。那眼眉太过勾人,我心里……”她心里也慌的很。

碧玉似笑非笑的打趣道,“怕哥哥被勾走?他可不是这种人。”女人嘛,除了儿女就是相公最重要。

“妹妹别取笑我,相公为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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