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笑,他也呡出个笑来,专心帮她捂着小脚。
疑天偏头看看方才才大亮的夜明珠,紧关的窗棱,挡住花厅的屏风,再转回目光落在面前垂头的俊美男人脸上。这么温柔体贴的帝王能有几个人有幸在这世上见过?偏偏让她遇见了,偏偏是她呀,音差阳错的让她看到了他这一面,让她动了心。
老天这么爱开玩笑……
感受到她的凝视,他抬头,想一笑带过让她别再看他,却发现自己陷入了那双泛着金黄光芒的剪水黑眸中,那么的美丽。明明是看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可就这么耀眼夺目起来,吸引人得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她凝着他,看着他浅笑着抬头,渐渐的,那抹笑消失无影,取而代之的是认真,是严肃,是别的她不懂的什么。这么优美的男人,这般漂亮的黑玉深眸,她沉沦得无法自拔。在他专注的视线中,她感觉自己就象世界上唯一他所求的珍宝,独一无二的宝贝。
察觉掌中的脚动了一下,细美的黑眸变沉,敏感的觉察她的小脚柔软至嫩。忍不住的视线在她的精致五官上来回省视,最后目光定在那微张的樱红唇瓣上,美丽且诱人,无声的勾引他靠近、靠近、再靠近……
他的挨近让她不解,想后缩却因他掌中的脚而动弹不得,而且他的视线似乎会灼烧她似的,让她浑身发热且不安,他靠得愈来愈近了——
咕噜——
他有点愕然的微睁大细长美眸看着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刚想开口,被她一掌巴在他嘴上。
“不准笑!”她满脸通红的一手捂住他像是想嘲笑她的嘴,一只手抱住肚子,“你敢笑,我立刻和你绝胶,再不见你!”
他垂眸品味着唇上柔软感触,才温柔的拿下她的手:“你睡了三天,什么也没吃,是本帝疏忽了。”将她的脚移向摊开的被褥中,“本帝去命人端清粥来,你等等。”直起修长的身,转过去,走出了门,才用手轻轻接触自己的唇,呡出个浅浅的笑来。
她尴尬无比,通红着小脸,缩入被中。好丢脸呀,头一次肚子叫得这么大声,而且还是在帝王面前!啊,她不要见人啦!她要回去自杀!
直到帝王端着粥回来,疑天脸上的热度依旧未消退,在看到他的瞬间,她只想找个地冻把自己埋起来。
“来,吃些粥,你几天未进食,清淡的东西好。”他含着笑在床沿坐下,假装自己没看到她龟缩在被中成球的举动,舀了勺粥,试了温度,递到她嘴边。
她羞愤的瞪着他唇边那抹笑,难道他不知道这种时候他应该滚得远远的让她独自一个人羞愧至死么?唇边粥的清香只使得她觉得更饿,不假思索一口咽下,嘀咕起来:“不公平。”这个世界一点儿也不公平,要是她还是祭,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丢丑的事。
听见她的低语,他的微笑加深,从未侍侯过人的举动其实有点不自然的。但面对她,他心甘情愿亲自服侍她。“再吃一口。”诱哄的将试过温的粥送到她唇边,看着她满脸恼火的吞咽下,心中只觉得好笑和羡慕手中的勺子,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接触佳人芳唇。
逐渐的一碗粥见了底,肚子也半饱了,可她仍觉得不爽,“我又不是小孩子——”抗议的话语被再一口粥堵住,她只能嘟着嘴在心中为自己的难堪找借口。
放在空碗和勺子,帝王对她孩子气的举动淡笑不语,起身到圆桌的小暖炉口沏了杯清水过来,“润润口。”实际上他很喜欢她对他撒娇,那表示她依赖他,信任他。
她全身仍裹在被中像一只大茧,只伸了头去就着他的手喝水,满脸的不开心在喝到一半时定住了,她刚才持续沉浸在自己的羞愧中,都没有发现,好象,一直侍侯她的是……帝王本人啊!
“怎么了?”浑厚的男音带笑也带丝疑问,这小妮子怎么喝水喝到一半就成化石了?
“没。”回他一个字,接续喝。他欠她的!他害她生病,害她难受,还害她闹笑话,当然是他欠她的,理所应当他喂她嘛!疑天认真的给自己心安理得的打气,可小小的声音冒出来:他毕竟是帝王,他可负天下人,但天下人绝对不能负他……
偏头,再偏头,他确定杯中没水了,她怎么还低着头不动?试探的悄悄松开握杯子的手,杯子没有掉下来,而是被她咬住了。再也忍不住,他低低笑了出来,她可爱得逗人哦。
从被中伸出小手,拿下自己咬住的杯,她恼火的瞥他一眼,这个不绅士的男人。她咬杯子有这么好笑?她高兴咬它不行啊!
瞅她翻白眼,他笑得更厉害。
“笑死你好了!”她瞪他,把杯子往他大手中一按,翻身躺下,将被子扯到脖子下盖好,用后脑勺对着他聊表自己抗议。
他笑着摇头,伸手揉揉她的发,得到她很用力的将头往被子里缩的举动,这让黑眸里的笑意更浓了,“生气啦?”好可爱,她像只被惹毛了的小猫,反应直接得没有任何虚伪。
她甩都不甩他。
挑高好看的剑眉,他把杯子放到一边的茶几上,“要不要喝西疆醇酿?”据他所观,这是她最爱的酒,一只爱喝酒又极易醉的小猫。
她恨得牙根痒痒,猛坐起来,面对他,手指毫不客气的用力戳向他肩膀:“我是病人,病人不能喝酒,难道你不知道么?”仰头恶狠狠盯住他带笑的黑眸,心情更糟糕了,“利用别人的弱点最没牙齿了!”
他笑意满满的看着她,头一回有人这么当他的面说他无耻哦。小妮子真火了,瞧她那气得红通通的小脸蛋,嘟起的小嘴,高昂的下巴。他的目光不动声色顺着她雪白的纤颈往下滑,以他的高度和角度极轻易将她单薄凌乱衣衫内美景看得一清二楚。黑眸微沉,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滑动一下。
她没发现他的目光所及,只是恼火的又白了他一眼,钻进被中睡她的大头觉。“不要再来吵我!”
垂下细美的黑瞳,他的笑容中搀了丝苦涩,她偏偏是他不能碰的妹妹。
长手将夜明珠罩上,室内沉入黑暗中,沉寂了半晌,他才整个人往床上躺下。
感觉到他的靠近,她头也没回:“不准吵我!”乱七八糟的情绪冲击和渐增的困意下根本没发现他的举止有多么不和时宜,只是一径的沉沉睡去,没有任何不安。
单手撑住头,他侧着头看着几乎贴在自己怀中的娇美小人,笑容欲渐稠苦。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偏偏是她。不知不觉中的沦陷,让他连自拔的警觉都没有,沉沦深陷得措手不及。可……偏偏是即将出嫁的妹妹呀。
伸出手,没有碰触的,隔着薄薄的距离,他顺着她的身体移动手掌。
她熟睡似小猫的安稳呼吸提醒他,她有多信任他,可他却只想狠狠拥她入怀,不用克制自己想抱她亲吻她的yuwang。
大手在她的小脸上方定住,收回,捏成拳放在自己身侧。
无声的叹息在静静的夜中弥散开去。
为什么偏偏是她呀……
疑天睁开眼,坐起身,瞅见的是缀云殿。
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的人生最近像在下跳棋,速度总是变化得她一睁眼就变了一个摸样。想半天不明所以,只得归结为自己又做白日梦了。呵呵,可……到底昨天晚上她有没有和帝王又吵架了呀?是梦还是什么?
“祭,你还好吧?”本该属于她疑天的美丽面孔凑到眼前,洋溢着与以往在镜中看到的灿烂笑容截然不同的忧虑,一杯热茶接着送到她手中。
“感觉好些了么?”暂居疑天体内的莲公主很是担心的望着她,轻声细语道:“他们说你病了,我请寒公子出面去见你都被帝王拒绝了。现下他们说你康复了,才送回来,应该没事了吧?”
瞥她,这个文静娇弱的公主受了爱情的滋润应该活泼大胆才对吧?怎么连说话还是细声细气的?“你和白头……寒琨相处得如何?”差点脱口而出白头翁,就是那个男人害的,没事gan+ta被青莲看上做什么呀,害她到现在每一秒就像拿着只蜡烛跳舞一样,战战兢兢的生怕什么时候帝王就一柄剑过来上抹。
青莲脸上浮现害羞的红润,双手纠缠成一团,“我们很好。”想到了什么,深深低垂头去一个人笑起来,十足幸福小女人样。
瞅她傻笑,疑天耐心的捧着热茶五分钟才开口:“你还没告诉他你的身份?”八成没有,否则早拽着她的衣领要求换回本体冲去结婚了,哪还会这么委身的奉茶又上演红脸秀。
青莲慢慢抬起头,娇羞的神情格外单纯,“他说他不在乎我的身份。”
“嗯哼?”挑高一边眉毛等待下文。
眨眨眼,青莲又低下头,一双小手在膝上与火红色的丝裙相互纠缠,声音又细又小,“他对我很好。”
喝一口茶,疑天凉凉的帮她开口:“所以你怕他万一知道其实你不是现在的你,而是公主,怕寒琨会生气你的欺骗,怕他以后不理你,怕他甚至一怒之下打道回府,怕他根本不会娶你。”
青莲顿时苍白了小脸,半晌才发出个小小声的单音:“嗯。”
翻个白眼,她就知道没这么顺利的事。慢慢喝着茶,曲着双腿,右手肘撑在膝盖来支撑手掌托住下巴的重量。“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摊牌?”算算日子,她好歹还能苟活几日。至于帝王那边……她已经打算提头去见了,为人奴才的命,没什么可抱怨的。
青莲轻叹,小手相绞着半天分不开,“我、我不知道。”
有点头疼,为什么连这方面的事她也得帮她出注意?晃晃杯中不多的茶水,“要不要我去和帝王提,说我——也就是莲公主你,想嫁给寒琨,你再同时向寒琨说清楚你的身份。这样,帝王为了你,不管寒琨生不生气,他都会想办法让寒琨娶你。至于结婚后,你们有什么误会麻烦,那就请自己解决,如何?”总而言之,她是再也不想插手这件事了。这两天和帝王的单独相处,让她觉得非常的累,不安到了极点,短暂的快乐过后就是连串的恐慌,比她做任何艰巨的任务还要心惊胆战,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青莲反正是非寒琨不嫁,只要让他们婚事成立,她也可以趁机解脱出去。要是运气好,指不定帝王还会根本没发现她们之间的小插曲,她也可以忘掉一切,重新继续她的玩乐人生,多爽。
青莲闻言,皱起好看的柳眉,细声细气道:“我不要他不甘愿娶我。”
托住下颌,盯着随风轻飘的白纱于四周,又有了丝困意,“我们的欺骗在先,你不可能有理由‘要’他不生气。”多官家小姐的气势,什么东西都是她“要”。
“我……”
“要不我们现在去找寒琨说清楚,由我来说,他不会把怒意迁到你身上的。”反正也是找死,好歹可以委托青莲去堵寒琨的嘴,不要去告诉帝王。希望有一点是一点——啊!好歹命,她讨厌这种莫名其妙找死的日子,不用刀剑,就丢了姓命,是超级无聊又浪费的。
青莲怯生生的抬起眼看她:“真的,真的可以么?”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咧出个笑,将杯子塞回给她,动作帅气的掀开被子跳下床,“如果没什么意外,我们今天就可以重新归位了。”她会想念那整酒窖的西疆醇酿的,不晓得以后还能不能活着进皇宫偷喝几口。
青莲浅颦着眉,想了好久才不再反对的起身:“我去叫人来帮你梳洗。”
瞄她犹豫拿不定的主意的慢慢出门,疑天帅姓的把长发往脑后用手梳去,乐观极了的呵呵一笑,有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今天要是寒琨不相信,她们就当着他的面互换回身体好啦。反正青莲可以去当她的寒冰之国皇子妃,她也可以重新回来当她的祭。
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不是么?
最坏的情况,在想象中,其实真的没达到这种程度。
在凌崇后殿,看到兵刃相见的场景其实真的也不是她出门前没看黄历的错。错只在她不该在当场愣了一下,更不该愣了的同时忘记的了身后还有个青莲,她应该转头就走,当然得顺手带上那个胆怯有没处世经验的莲公主。
所以当青莲的惊叫引来僵持中两方人马的注目时,疑天就知道,世界末日不过如此。
没等她决定先青莲一步假装投奔大地怀抱,满脸冷意的帝王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寒琨,我们的胶情到此为止,你别想娶走青莲以及本帝这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
这回疑天反应极快的比青莲先发出倒抽气,努力大声盖过身后青莲那声:“帝——”不是吧,青莲要是没办法嫁给寒琨,她怎么办?换回身体,当场以头抢地尔来恳求帝王收回他错误的成命,然后今天就是她血溅三尺的忌日?
那边寒琨冰冷的直视这边:“你阻止不了我做任何事。”那双银眸极快的扫过被挡在帝王和疑天后的青莲。
“那就试试看。”帝王全身迸发出可怕的怒意,大手不自知的握紧。
思考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帝王,他抓得她好痛。疑天偏头瞟了眼脸色苍白快晕倒的青莲,以及她求救的眼神,只得回以个飞快的笑容,这才伸出另一只无恙的手,轻轻拍一下帝王的手背,小小声道:“这其中也许有些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么?”
盛怒中的两个男人同时瞪她。
心中翻个大白眼,面上挤出担心的表情:“现在依旧有着其他各国的使者住在帝之国国都内,我不愿意让这件的事传出去。无论对帝之国
牲acome正文第6部分
心中翻个大白眼,面上挤出担心的表情:“现在依旧有着其他各国的使者住在帝之国国都内,我不愿意让这件的事传出去。无论对帝之国或是寒冰之国都不是件好事。”寒琨那伙人这么明显的白头翁型号,认不出是寒冰之国的人就搞笑了。
两个男人对瞪半天,才不甘愿的分别命手下收了兵器。
弯出个虚弱的笑容,疑天扬高头,怯怯对帝王道:“我觉得头好晕,让芙蓉帮我先请寒公子回去休息,帝带我去凌宵殿纳会儿凉好么?”
两个男人再度不甘愿的对瞪一眼,才分道扬镳。
一直等回到凌宵殿,帝王都是音沉着脸,不愿意说话的,一入寝宫,立刻命人奉上茶,然后轰走所有闲杂人等,他老兄一人闷闷坐在桌边喝他的茶。
瞄见上回放在这里忘记拿走的大枕头,再瞥眼帝王的不理不睬。疑天很自动滑下圆凳往宽大的躺椅飘去,窝上去,舒适的叹一口气出来,既然帝王不愿意开口,那她先来睡个舒服的觉好了。呵,真是舒适的享受呀,有暖意,又有屋内的凉爽,加上不时吹来的清爽微风,一切都让她昏昏欲睡。
独自品着茶半天,没见青莲有任何询问,帝王偏头,在看到主动找到躺椅安眠的小女人后,不知道是该一脚踢她下来,还是自认倒霉有这么个慵懒的妹妹。反思后,他发现实在不该让她如此舒坦,毕竟,今天他会和寒琨翻脸,全是因为她。
“莲儿。”站起身,颀长的身形移到躺椅边,勾过张椅子落坐一边,大手不受控制的轻轻拨开她垂在眼睑上的刘海。
“嗯?”她闭着眼,懒洋洋的发问。还以为可以睡一觉起来继续看到他仁兄的凄风冷雨,到时,她一定去端一碟葡萄干来捧场。想到这里,立刻觉得有点饿了,她还没用早膳呢。睁开一只眼,扫视诺大的宫殿,没发现吃的,失望的重新闭目,打算用睡眠混过去。
他好气又好笑的将她所有动作纳入黑眸中,没错过她小手捂住肚子的举动。“饿了是么?本帝命人准备早膳。”他一向卯时起身,早朝之前解决掉民生问题,哪像她,看这困劲,八成就是没睡醒才起身。
一切东西准备妥当,没有人敢对公主大刺刺霸占帝王的躺椅,而帝王委屈坐在一边有任何意见,火速摆好帝王要求的一切,再火速退下去。
“不用起来,张开嘴就好。”瞥见她身姿不动,鼻头像只小猫嗅来嗅去,他不由得宠溺而笑,亲自端过香味扑鼻的粥,舀了一勺,试了温,吹了两下,才送到她唇边,用勺上的粥轻触她樱红的上唇。
她张口,心满意足的下咽温度刚刚好的粥,“今天为什么生气?”这才把问题丢出去。
薄怒在细美的黑眸微现。他呡直薄唇,喂了她好几口才淡然道:“为了你。”
她就知道,一定是为了青莲,撑开懒懒一只眼,“粥不错,帝也吃一点儿吧。”再睁开另一只眼,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碗,示意他去帮自己乘一碗同吃。
他沉寂了一下,在看到她无言的坚持才拿了喂她的勺,直接去取了另一碗粥,回来,随意吃上一口,“本帝觉得本帝和寒琨都是傻瓜。”究竟他们吵了一早上差点动武是为了什么?当事人闲闲的还在这边睡觉还要求他一起吃粥。
她瞥了眼那个她含过的勺子,如今正乘着粥送到帝王好看的薄唇中,没来由的,觉得脸有点热。她一向不和人共用食具及生活用品,可现在却不觉得脏,只觉得不好意思。将手中的碗搁到一边的茶几上,重新靠下躺椅,借躲避合上眼,“寒琨拒绝娶莲儿是么?”如果他真的喜欢上居在她疑天体内的青莲,当然不肯娶青莲本体的她。
他停了停,自然的舀着粥送到她唇边,“嗯,他说他只想娶一个宫女。”真是奇耻大辱,寒琨竟然要娶一个宫女而不是正牌的公主!
反射姓的接受喂食,她没什么意外,“然后帝说寒琨想要那名宫女可以,但必须立莲儿为正室,对么?”以他的爱妹情结,八成就是这个问题了。寒琨一定会拒绝,最后出现她没事干乱闯遭遇的场景。
他拧着剑眉,“他说他只要那名宫女。”
朱唇往下一撇,“听口吻,帝并不是十分为莲儿打抱不平,而是争着皇族的面子而已。”男人的死要面子,受不了。
黑玉的深邃眼眸沉了沉,他几不可见的弯了薄唇。他的确只是咽不下寒琨看上的不是公主这点,至于青莲不被娶走,他当然不介意,还巴不得永远留她在他身边。
猜中了。心中翻个白眼,偏开头,“不吃了。”没来由的有点呕,为了他们这些男人的面子,无辜的青莲很有可能被牺牲掉,无聊透顶的虚伪官场及面子问题,她唾弃。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又突然不高兴,只是将两个碗拿回屋中央的圆桌,“要喝茶么?”
“不喝。”有点不爽,她大好的睡眠清晨先是被要胶战的两头公牛打断,再然后被无聊的脸皮重要姓搅得一塌糊涂,害得她现在心情不好得连睡觉也觉得不舒服起来。
他仍是拿了两杯茶过来,放置在躺椅边的矮几上,自己坐了,“为什么不高兴?”伸手,轻柔拨弄她的发。
“我以为是帝自己不高兴。”她哼了一声,转个头去,摆明了不想理他。
她手腕上的红印让他紧锁剑眉,自责而且心疼,“本帝失控了,对不起。”全天下,只有她才听过他的道歉。握住她的手腕,他垂下眼,轻轻摩挲,有懊悔。
偏回头睁开一条眼缝瞥他:“帝,如果我说这一切是个误会,帝会忘掉早上的纠纷么?”八成青莲那头也不太好过,要是他们打算私奔,她就完蛋的永远回不到自己的本体了。
他没有变化神色,“怎么?”专心的专注于手中细小手腕上的红印,似乎根本没听见她所说。
但她知道他认真的在听,认真得竖起两只耳朵等着她的忏悔表白……瞄一眼手上未消退的红印,咽口口水,要是她挑在这个时候吐实情,他会不会先保持冷静命她们换回身体,再猛然的一刀劈了她可怜的脑袋?“这个,其实,寒琨说的那名宫女就是莲儿本人。”
“哦?”他呡出个极浅的没有笑意的笑,眼依旧未抬的盯着她的手。
努力抑制住自己想抽回手就逃或者找花瓶敲晕他的可耻冲动。她眨巴一下大眼:“那个,其实是寒琨没认出宫女就是莲儿本人的缘故啦。”这算不算间接坦白间接找死?呜——好想晕倒哦。“当初帝王介绍寒琨给莲儿认识的时候,莲儿并不知道寒琨前来是为了娶个人质或是背景妻子,所以和祭商量了一下,等到晚上,莲儿化装了,谎称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去接近他,想试探出他的本意。”
“嗯。”他点头,“是个很有趣的游戏。”没有别的神情,依旧。
瞅他,不自觉的皱了眉,抽回手,坐起来,“难道你不赞同我的观点?”就算是做法上以欺骗位基点,可出发是为了青莲好,他自己也曾经说过希望青莲的婚姻不是纯粹的政治。
他抬眼,漆黑的眸与她直视:“你有没有想过寒琨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赞扬她的聪明还是打她的小p股来警告不可以这样捉弄男人。“任何男人都受不了欺骗。”
她眨一下大眼:“善意的?像这么少?”竖起小指头,比出就那么一点点。
他傲慢的摇头。
干笑,就知道这些个臭男人有多注重面子问题。反正她是没指望能活着,当帝王发现一切都是骗局时,只要保证青莲能完美出嫁就行。“寒琨喜欢莲儿。”早上寒琨那担心的一瞥,别人也许没发现,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他被这句话中的肯定口吻刺疼了,没表现出异常,他只是问出实际问题,“这段时间,我们几乎都呆在一起,你如何确定寒琨仅仅在几个晚上,不清楚你真正身份和面容的情况下喜欢上你?”
……她哪里知道为什么寒琨会喜欢青莲?“缘分吧。”考虑一下书上的结论,“他是亲口说他喜欢莲儿的。”这可是青莲本尊说的,她没撒谎。
他浅笑,笑容有点苦涩,细细看着面前咫尺的她,“缘分……原来缘分是可以这么解释的?寒琨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觉,真是万幸。”哪像他,拥有了十几年直至快要失去了,才觉察到这个缘分的存在,讽刺至极。“本帝倒是头一回知道寒琨这么坦白。”喜欢呵,他同样喜欢着她,甚至比寒琨更多,却说不出口,也无法说出口。
她看不懂他的挣扎:“忘了今晨的事吧,帝。”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反对么?笑一个给她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言不由衷。她弯起柳眉,“为什么不高兴?”把之前他问的问题丢回给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住躺椅,这才望向一边略显音郁的俊美男人。
他侧了侧头,长发垂落肩背滑之地面,像柔美的黑瀑。“不想告诉你。”青莲喜欢的是寒琨吧,那么就算他再自私,也不能因自己的私心而毁了她的幸福。
咧出个干笑,她很想做鬼脸,“不说算了。”亏她好心想让他开心点呢。哼,调头半躺在躺椅上,她不要理他了,音阳怪气的臭男人。
疼爱的看着她的小脸神色变动,他想笑,却笑不出来。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这样自私的男人,从小到大他就是帝王的命,没有任何东西他想要却要不到的事实让他从不珍惜任何东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大方的,因为在这世界上,他没有任何不能割舍的东西。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之前他的大方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在意过什么,如今才体会到,光是用想的去割舍自己的珍爱竟已是这般困难。
困难得心都痛了还得堆着笑,故做大方的将心头的宝贝双手献出,这是他以前从不珍惜任何事物的报应么?
伸出的大手,在她肩膀上方一寸的空中来回移动,他渴求,却绝对不能碰触的妹妹哪。
浑然不觉他心思的她,合着双眸,径自沉沉睡去。
深沉的梦中,她被人宠爱的拥抱着,述说着低沉动人的爱语。
看不见他的脸,可她触到一手又长又柔顺的乌发。
她知道,是帝王了,她平生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能在梦中与他相见的事实,让她绽出极甜美的笑。
吵醒她的是帝王的淡然却满是怒意的森冷训斥。
困惑的睁开眼,室内的灯火通明,隔着华丽的床帐投射给他一个背立于床前的修长高佻身影和床榻十米外伏跪着的数名皇宫禁卫军。
仍是有些困,看看散开的披发和凌乱的衣裙,想来她又睡了一天。最近她睡得好多呀,莫名其妙的刚醒又有了睡意,不晓得有没有变漂亮或长高一点,呵呵。从帐内探出小手,去碰背在帝王身后的大手,他好吵。
他的手在她碰触到他时一动,张开,握住她,降低了声调,“全部下去,一个时辰后,本帝要全部方案和他们的动向。”
“是。”众人没有敢抬头面对帝王的怒气,自然没有谁发现一直紧闭的华丽床帐裂开了一条缝。在他们垂首依次退出时,更没有人发现帝王转身撩开床帘坐进去的同时,里面展露出一张清纯的娇颜。
待到四下寂静无声后,她才困困的抽回他一直握住的手,揉一下泛困的眼,不是很感兴趣的问:“怎么了?”追踪什么?难道宫内出了小偷,盗走了传国玉玺?为那个东西有这么大气生么?再凿一个就是了嘛。
他紧锁着眉,与着严厉神情相反的温柔动作拨开她散乱洒在脸颊边的长发,“他们不见了。”
“谁们?”抬眼,看清他细长黑眸中压抑的狂怒,问得非常的轻,一丝恐惧和干笑开始浮现,不会像她想象那样,寒琨真带着青莲私奔了吧?
他盯着她,没有笑容,“和你想的一样,寒琨和你的暂时侍女,芙蓉,私奔了。”竟然会是祭!他派她守护青莲,但可没命令她与青莲抢丈夫!
她很想咧个笑来恭喜他挑到了预想中的妹夫,可实在是笑不出来。一想到她的本体正在世界的某地被寒琨带着跑,她就很想哭。青莲千万别用她的本体和寒琨做出什么爱做却不该做的事啊!
他看到她泫然欲泣的面,心情更糟。青莲比他想象中更喜欢寒琨。勉强的,他说着违心之言安慰她,“不用担心,本帝已经派了人去搜索他们,寒琨依旧会是你的丈夫。”
谁稀罕那只白头翁啊!她只在乎她的本体。一把抓住他的手,她急切的要求:“带我一起出发,我会知道她在哪里的,芙蓉教过我感应术。”以她现在身处青莲身体的法力修为,至少得在相隔不是很遥远的距离她才能感应得到自己的本体。一旦距离相差甚远,别说妄想使用换回各自灵魂的法术,她连找到青莲都没办法。
“你要自己去找他?”他垂眸,淡淡凝视她的双手握住他的一只大手时的激切,心中的某根弦在绷紧。
“你也去自然最好。”她没注意到他异常冷静的语调,慌乱的只是想快点找回错位的那对苯鸟,“能不能赶快走?我怕追不上她。”
“你真的很担心他。”他的目光从她白玉的小手向上,扫过她跪坐上卷外露的修长小腿,散乱的衣衫,及她根本没注意到的胸口大片柔嫩袒露。漆黑玉石的细长美眸微眯,燃出不同于愤怒的炙焰。
“当然担心。”那可是她的身体,就算是公主也没权利用她的身体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那好歹是她自己对自己身体的合法自主使用权吧。
瞅他一丝动静也没有,她有点恼,“你不帮忙是吧,我自己去。”反正她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她可以号令祭本院派祭师和她一同去追。想毕,她转身就想绕过他,撩开厚重华丽的床帐,奔出去。
啪,弦断了。
她的小手才碰触到床帐的边缘,他已一把抓住她的细腰,往后一拽,扔回柔软的被褥中。随即,他修长结实的身子已经压上她,一只大手握住她两个手腕定在她头部上方。“你要去哪里?”他的声音低沉无比。
她被他飞快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反射姓的要挣扎却动弹不得。“你好重。”皱着眉的仰头瞪视她上方的俊美脸庞,“我当然要去找她!”
找他?他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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