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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琳离开燕北之后任瑶期偶尔能收到她捎回来的信,在阿拙周岁后不久任瑶期终于收到了好消息,曾潽和曾奎父子被萧靖琳带兵围杀身死。
曾奎离开宁夏的时候带走了吴依玉,萧靖琳杀了曾氏父子之后找到了吴依玉,只可惜吴依玉这时候已经疯了,萧靖琳将吴依玉送去了宁夏交给了狄家照看。
任瑶期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原本她以为自己在得知曾氏父子的死讯的时候心里会有几分快意,事到临头却觉得很平静,她更关心萧靖琳什么时候能回来,小阿拙现在已经会说话了,只是他说的话除了他亲爹没有人能听懂。
这一日任瑶期从九阳殿回来,就看到萧靖西抱着阿拙站在昭宁殿的庭院里,萧靖西指着庭院里的琉璃鱼缸对阿拙道:“这是鱼。”
阿拙扯着他爹的头发吐了个泡泡:“啊——噗——”
萧靖西淡定地将自己的头发从儿子手里夺回来,继续耐心地道:“再说一遍,鱼。”
阿拙:“啊噗——”
萧靖西微笑:“嗯,不错,再来一遍”
任瑶期忍不住笑出声,惹得父子两人都看了过来,阿拙立即拍着手向任瑶期这边扑来:“扑——扑——嘛——扑——”
任瑶期捏了捏阿拙的小胖脸,问萧靖西:“笨儿子说什么?”
萧靖西将阿拙抱稳了,一本正经地翻译道:“他说娘,抱抱。”
任瑶期接过了阿拙,还不等阿拙笑开,转手就将他递给了一旁的奶娘,示意奶娘把孩子抱进屋里去:“乖,等娘能听懂了再抱你。”
阿拙趴在奶娘背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娘,却不敢哭出来。小模样惹人怜爱得很。不过他娘只是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他爹则在他娘出现之后眼里就没他了。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孩子被抱进屋后,任瑶期问萧靖西。
萧靖西牵起任瑶期的手:“嗯,回来处理些事情。”
任瑶期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在两人要进正房的时候,萧靖西突然道:“对了,小别院那边今日来人禀报说,方姨娘昨日夜里死了。”
任瑶期闻言步子一顿,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方姨娘的消息了,不想这会儿突然听到方姨娘的死讯。
点了点头,任瑶期继续往前走:“怎么死的?”
萧靖西言简意赅:“病入膏肓,救不回来了。”
方姨娘自得知任瑶英跟周汶跑了,任时敏对外宣称任瑶英已经死了那会儿就病倒了,而方姨娘的兄弟方雅存这几年一直被方家打压。郁郁不得志,上个月江南那边来了消息说方雅存穷困潦倒,去酒肆借酒消愁却付不起酒钱,最后被酒肆老板带着伙计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回去之后方雅存便病倒了。最后又被一场突如其来伤寒夺去了性命。
接二连三的噩耗让方姨娘再也承受不住。
方姨娘临终前提出想要再见任瑶期一面,报到萧靖西这里来的时候,萧靖西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方姨娘当夜就去了,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萧靖西是不会与任瑶期提的。
任瑶期与方姨娘的过节,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任瑶期听过之后就放到了一边。
又过了十几日。萧靖琳回来了,比任瑶期预计萧靖琳回来的日子晚了好些天。后来才知道之所以会耽搁是为了配合云家大少爷云文廷的行程,云文廷受了重伤,经不起颠簸。
对于云文廷受伤之事,萧靖琳解释得很简洁,在围剿曾家父子的时候。曾奎设计想要与萧靖琳同归于尽,最后萧靖琳没有受伤却是把云文廷伤到了。
不过任瑶期看萧靖琳的脸色就知道事情绝不会像萧靖琳说的这么简单,之后王妃特地将红缨叫了过去问话任瑶期才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云文廷是为了救萧靖琳受得伤。当时伤势颇为严重,差一点就救不过来了,现在人虽然救了回来,云文放的左手却是废了,以后不能用左手提重物,遇到阴雨天气还会疼痛。
萧靖琳回来第三日,来找王妃说等云文廷伤势好了,就要与他成亲。
王妃和任瑶期听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王妃回过神来之后,小心地劝道:“琳儿,终身大事不能马虎,你要不要再想想?你之前不是不同意吗?难道是因为他这次救了你你才改变主意的?”
任瑶期也点头道:“是该好好想想,要不过一阵子等云大少爷好了你再做决定?”
萧靖琳摇头,坚持道:“我已经想好了,不打算改主意,娘你先准备着吧。”
王妃偷偷向任瑶期使眼色,让她私底下再打探一下。
不过不等任瑶期去找萧靖琳,萧靖琳主动来找任瑶期说话了。
“当时他就快要死了,大夫们都说救不活了,我问他还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他说他从小到大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娶我为妻。”
萧靖琳当时看着血色尽褪的云文廷,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坐在云文廷的床边轻声道:“我师父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攒集了给我师母的聘礼,最终感动了我师母下嫁于他,他们相爱相伴了许多年,感情一直如初,我自幼就羡慕他们,想着也要像我师母那样找一个一心一意爱她的夫君,可惜我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
萧靖琳对上云文廷的视线,认真地道:“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并不是看他能给她多少,而是看他能给她自己仅有的多少。你说你喜欢我,我信的,可是一直以来,你对我的感情都比不上你的家族在你心里的重量,现在你愿意把我排在家族前面了,我却已经不信你了。”
云文廷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了。
萧靖琳却是继续道:“不过现在,我想给你一次机会。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我要你给我你现在仅有的,最珍贵的东西,如果你给得起,我就嫁给你。”
云文放定定地看着萧靖琳:“是什么?”
“你的生命。你的勇气,你活着的信念。”
云文廷看着萧靖琳笑了笑,他想说他的生命已经给了她了。
萧靖琳似是知道云文放心中所想,她摇了摇头:“不,我要你的生命,却不要你为我而死,喜欢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它应该给人带来好的结果。所以,如果你愿意为了我活下去,我就接受你。并用我的余生去爱你。”
云文廷听懂了萧靖琳的意思,他轻轻握住了萧靖琳放在他身边的手:“好,我会为了你活下去。”
最后,云文廷真的靠着自己的信念活了下来,萧靖琳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答应了云文廷要嫁给他,自然不会反悔。
任瑶期听完故事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她希望萧靖琳能幸福,也相信萧靖琳做出的决定,云文廷就算有一千种不好,但是他爱萧靖琳的心是可贵的。
云文廷伤势好了之后,燕北王府和云家也为云文廷和萧靖琳的婚事做好了准备。云文廷终于排除万难,娶到了他自小就认定的新娘。
成亲的前一个晚上,云文放去找云文廷喝酒。
两人一人手执一个酒坛子,云文放将坛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拍着兄长的肩膀道:“恭喜你得偿所愿。”
云文廷笑着也拍了拍云文放:“谢谢。”
云文放道:“从此以后,你与郡主双宿shuangfei。海阔天空,我就要被关在这个笼子里了此余生了。”
云文廷闻言不由得笑了:“整个云家都给你了,你倒是委屈了?”
云文放斜睨了云文廷一眼:“你要还给你?”
云文廷但笑不语。
云文放嗤笑一声,夺过了云文廷的酒坛子,仰头大喝了几口。
云文廷看着云文放道:“阿放。谢谢你,真心的!”
云文放将酒坛子抛回给云文廷,仰躺在地上:“所有人都说我能有你这么个哥哥,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自小到大,你为我背了多少黑锅,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自己也数不清了吧?不过所有欠过的债都是要还的,所以你不必谢我,我只是在还你的债,这辈子不还清的话,下辈子说不定要给你做牛做马。”
云文廷学着云文放的样子也躺了下来,笑道:“其实我并不适合当云家的家主,阿放,说不定你比我更合适。”
云文放嗤笑道:“或许吧,毕竟还没有爷做不好的事情,爷这辈子所有的霉运和挫折都在感情上耗费了。”
云文廷听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手里的酒坛子又递给云文放,云文放接过之后,潇洒地一饮而尽,然后将空酒坛子远远地摔了出去。
萧靖琳与云文廷成亲当日,云阳城里万人空巷,燕北人都很兴奋,因为郡主终于嫁出去了,还是郎才女貌般配得紧。
萧靖琳与云文廷成亲之后不久,夫妻二人就一起去了嘉靖关,从此以后萧靖琳负责边关军务,云文廷则负责一切文书工作,也算得上是妇唱夫随,和和美美。
送萧靖琳夫妇离开云阳城的那一日,萧靖西牵着任瑶期上了城墙,两人依偎在高处看着萧靖琳的人马慢慢地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另一面,思绪万千。
萧靖西突然道:“夫人。”
任瑶期抬头:“嗯?”
萧靖西皱眉:“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任瑶期不解:“什么重要的事情?”
萧靖西:“刚刚阿拙睡着了,你好像把他放到靖琳那辆装嫁妆的马车上了。”
任瑶期:“……”
当然,最后证明是虚惊一场,小阿拙并没有跟着他姑姑的嫁妆一起被带到嘉靖关去,任瑶期和萧靖西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南星抱着阿拙等在城门口。
他们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丫鬟婆子,只是夫妻两人带着孩子,加上护卫的南星和穆虎,还好南星机警,在萧靖琳的车马离开之前想起来小公子还在装嫁妆的马车里呼呼大睡。
任瑶期接过孩子,由萧靖西护着上了马车。
马车颠簸中,小阿拙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了他娘,便笑弯了一双眼睛:“娘——”
任瑶期看到阿拙那双像极了父亲的眸子,心里软得不行,摸了摸他头上的软毛:“乖。”
萧靖西在一旁微笑:“会叫娘了?以后你娘就不会把你扔马车里随便送人了。”
阿拙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她娘,似是听懂了,然后……“哇——”地一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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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就这些了~
接下来是番外~o(n_n)o
感谢追文的大家~
番外之君临天下
承乾二十八年冬,年幼即位,在位近二十九个年头的平帝崩,平帝正宫皇后所出太子李茂继位,第二年改年号为太安。
是时,大周朝的朝廷已被权相颜鼎把持,满朝文武只知有颜家不知有李家,顏氏一族权势滔天。
太安帝继位第三年,太安帝在太皇太后顏氏的支持下,联合皇后娘家沈氏一族发动**力图打击颜党,却因亲信太监告密被颜鼎所察,最后太安帝死于非命,太皇太后和沈皇后被鸠杀,沈氏一族满门被屠。
太安帝死后,颜鼎拥立太安帝八个月的幼子李桓继位,改年号长顺。
长顺元年,太安帝皇后,太后周氏因在后宫中骂了颜鼎一句“老狗”,被颜鼎知道后将之缢杀。同年,燕北王世子萧惟雍,在皇宫内暴毙,有传言说萧惟雍不满颜鼎限制了他的行动自由,因此言辞上对颜鼎有所冒犯,才会被颜鼎所杀。
萧惟雍死后,燕北民众震怒,燕北大小官员联名上书燕北王府要求燕北王为世子讨一个公道。
燕北王对嫡长孙的死悲恸不已,大病一场,病愈之后立了二子萧靖西为燕北王世子,并将燕北大小事务都交由世子。
长顺三年春,四岁的小皇帝李桓被一块糕点噎死了,宫人皆言小皇帝是被颜相毒杀,颜相妄图灭绝李氏血脉,鱼目混珠立自己的嫡长孙为帝。
长顺三年夏,燕北王府与河中王府相继发表讨伐檄文,打着“除奸臣,清君侧”的旗号联合发兵南下,两军统帅为燕北王世子萧靖西。
大周朝军队常年养尊处优,虽在数量上不输燕北军,但是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燕北军在萧靖西的带领下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朝廷军队节节败退,最后燕北军一口气打到了京城,兵临城下。
燕北军治军严谨,一路南下从不扰民,一开始普通百姓看到燕北军还会逃散躲避,后见燕北军并无烧杀抢掠,就算沿途征集粮草,也会给百姓们个合理的价钱,渐渐的百姓们也就不怕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普通百姓见燕北军将士个个英挺威武,还拉着自家闺女去送水送食,想要招个好女婿进门。
人称黑将军的穆虎就有过这种困扰。
当时,一个中年农妇抱着穆虎的大粗腿撒泼打滚不让他走。
“你收了俺闺女的荷包,就要娶俺闺女!”
穆虎看了一眼羞羞答答站在一旁长得五大三粗比他还黑的壮妞差点给跪了:“大娘,你放手,我没收你闺女荷包!你别胡说!”
大娘单手叉腰,指着穆虎马背上的那个装干粮的粗布袋子:“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什么!这不就是俺闺女亲手绣的荷包吗?”
穆虎脸色都扭曲了。他的干粮袋子破了,所以随地捡了一个灰不溜秋的布袋子,这居然是荷包吗?这硕大的玩意儿挂腰上真的没问题吗?
旁边围了一圈嘻嘻哈哈看热闹的人,穆虎瞄了一圈。指着不远处的萧顺道:“老子还给你!还给你!你看他长得好,你找他当女婿去,老子已经成亲了,娃都生三个了。”
农妇顺着穆虎的手看了萧顺一眼。皱了皱眉:“俺要个女婿干农活,你这样才中。”说着还重重拍了拍穆虎的腰腹,笑得很得意。“俺娘家是养驴的,俺看得准,你这样的好生养。”
“噗——”周围喷笑声不断,特地跑过来看热闹的祝若梅笑得格外猖狂,穆虎被调戏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不想那彪悍的大娘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祝若梅,眼睛一亮,指着他嚷嚷道:“你,娃儿,就你!俺家还有个没嫁的闺女呢。”
祝若梅脸色一变,撒丫子就跑了,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长顺三年冬,燕北军打到了大周朝皇宫。
平帝这一脉已经死绝了,当今皇帝是颜鼎从宗室里找出来的小傀儡,还是个一岁多的奶娃娃,真要论起血脉来还没有河中王来的名正言顺。就连大周朝廷也分成了两派,不少被颜党迫害的正直臣子们觉得与其让颜党挟持皇室远亲血脉把持朝政,还不如拥立河中王。
萧靖西麾下祝将军在进城当日就带人抄了颜府,颜鼎与其长子嫡孙躲在皇宫,颜家其他主子都被活捉。燕北军围宫三日,围而不攻,颜鼎与其子见大势已去,搜刮了皇宫内所有值钱之物,想要从宫内密道逃走,不想却撞上了早已候在密道出口的河中王世子李天佑,顏氏父子双双被擒。
燕北军悄无声息地接管了京城防务,躲在家中的京城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改了朝换了代。
奸党已除,接下来就是新皇登基。
虽说这次燕北军变,在后世看来也算是谋朝篡位,但是因为整个过程比较和风细雨,所以当时的朝臣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见颜党下台便理所当然的准备拥立河中王继位,毕竟河中王也姓李么。
可是直到颜党被剿灭干净,京城重新恢复秩序,河中王都没有要登基的意思,渐渐的朝臣们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长顺四年元月,河中王带头上书,恳请不知何时已经进京燕北王登基,满朝哗然。
大周朝的一些遗老遗少当然不肯别家的人当皇帝,可是等他们想着要反抗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京城都在燕北军的掌控下了,当皇帝虽然也讲究个名正言顺,但是终究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试图与燕北王讲道理的人不是被他揍趴下了就是还没出生。
长顺四年二月初八,废帝退位,燕北王萧衍登基为帝,改国号为明,当年定年号为建元,登基当日萧衍拿出了真正的传国玉玺,世人这才发现这些年皇帝们用的所谓玉玺都是假的,民间有传言李家气数已尽,萧家才是真龙。
萧衍登基之后,立原本的燕北王正妃云氏为皇后。这是没有什么悬念的,燕北王只有这么一个正妻。不过在接下来立太子的时候,萧衍的行为又引来了后世的一番争论,因为他没有立自己的嫡子,也就是唯一的儿子萧靖西为太子,他立的是嫡孙萧惟拙。
萧靖西在萧衍登基之后被封为燕北王,继续镇守燕云十六州。
后世有不少学者分析这一时段的历史之后得出结论,萧衍之所以立孙不立子是燕北与河中双方相互妥协的结果。
萧衍想要当皇帝,李乾就不想吗?和萧衍比起来,李乾才是正儿八经的龙子凤孙。就算燕北王府和河中王府关系再好,在皇位面前,再多的交情都是浮云,那么为什么最后当了皇帝的是身为燕北王的萧衍,而不是河中王李乾呢?李乾就真的甘心吗?
后世学着得出的理由一:李乾并非不想当这个皇帝,他是有心无力。
燕北王在燕北经营多年,燕北军兵强马壮,真要论武力,李乾打不过燕北王。毕竟河中王掌控河中势力没有几年。手中更是没有多少人马。所以李乾不得不识时务,你自己拳头没人家硬,大好河山除了拱手相让还能怎么样?。
理由二:河中王一脉无后。
河中王与王妃只生有一子一女,儿子成亲多年无所出。据说是因为当年被颜太后下了毒,绝了血脉河中王就算登上了皇位,最后也还是要立宗室子弟为嗣,何苦来着?唯一的女儿嫁到了燕北。外孙女还是燕北王萧衍的儿媳妇,萧衍亲立的皇太孙的生母,所以算起来河中王的血脉其实在燕北王府。
理由三:这是燕北王和河中王双方相互妥协的结果。
河中王后继无人也无力登上皇位。与其便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远亲,还不如支持自家曾外孙,毕竟是自家血脉。燕北王也退一步,立孙不立子,以保证河中王府的利益。燕北往若是立了自己的儿子当太子,谁知道几十年后皇帝的位子会不会落到河中王亲外孙女的子嗣头上?谁知道萧靖西会娶几个小老婆生几个儿子?
理由四:老子在外打江山,儿子在后面捡便宜,这才天经地义么!
燕云十六州是大明朝的北部屏障,燕北王府守了北疆好几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但是当时能有能力有名望能守住燕云十六州的除了萧靖西之外已经找不到第二人了。若是别的什么人手握重兵,萧衍或者还会担心,但是儿子给孙子守江山的话,还担心个屁。他这个当爷爷的背负天下骂名辛辛苦苦打来的江山,将来还不是给宝贝孙子的?
出于以上种种原因,萧靖西当了燕北王带着他的王妃和幼子留守燕北,长子阿拙当了太子捡便宜。
云阳城燕北王府,任瑶期正在教五岁的女儿阿妩写字,阿妩年纪虽小性子却是沉静乖巧,很有她母亲的风范,小阿妩是她父亲最疼爱的掌上明珠。
萧靖西从外头走进来,静静地立在一旁看女儿写字。
“爹爹,你挡着光了。”阿妩抬起头,眨巴着眼睛软软糯糯地看着她父亲道。
萧靖西连忙让开,在女儿另外一边坐下,俯身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一下:“抱歉,爹爹没注意。”
阿妩笑容软软地:“没关系,爹爹下次要注意。”
任瑶期看了看萧靖西身后,皱眉道:“阿暄呢?你不是带他出去玩了?”
萧靖西一边看女儿一笔一划,一边拉着妻子的手,淡定地道:“我让傻妞陪他玩。”
任瑶期闻言,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瞪了萧靖西一眼立即站起了身往外走。
阿妩转头看了她娘一眼,又看了看她爹,一本正经地批判道:“爹爹,你又欺负弟弟了?娘要生气的。”
萧靖西冲着女儿笑得温柔:“物以类聚,所以爹爹让阿暄和傻妞玩,爹爹来陪你和你娘不好么?”
小阿妩看着她爹的目光有些同情:“阿妩和爹爹说好不好没有用,娘说不好爹爹你就要不好了,爹爹快写躲到阿妩衣柜里去吧。”
任瑶期从屋里出去,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今年才刚两岁的阿暄和一团白花花的庞然大物在草丛里打滚,时不时的还滚成了一团,身上头上全是草屑。
见任瑶期走过去,阿暄流着口水傻笑:“娘……玩……”
傻妞傻着欢跑过来谄媚:“嗷呜——”
任瑶期咬了咬牙:“萧靖西!”
屋里,萧靖西耳朵动了动,然后淡定地抱起了女儿往侧门走:“阿妩,爹爹带你去别处玩。”(未完待续。。)
番外之人不中二枉少年
萧衍十五岁那一年情窦初开,喜欢上了一名女子。
这女子的长相很普通,家里是在云阳城西凤街小胡同里卖汤面的。按理说以萧衍的身份是不可能与这种身份的平民女子有交集。
只是那一日教萧衍读书的先生在他祖父面前告了他一状,说他在交上去的五篇文章里竟然夹杂了一张“雄鹰戏王八”图,原本萧衍学习之余涂涂丹青也没什么,可是偏偏他手贱,在那王八脑门上提了个“赵”字,偏偏那位先生就姓赵。
于是老先生要死要活地跑到了老王爷面前告状求老王爷为他做主,可怜那赵先生以及快七十了,哭着哭着好几次因为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横尸当场。
萧衍的爷爷萧岐山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枭雄,脾气火爆,最烦读书人唧唧歪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不过年纪大了反而和气起来了,好生安慰的那赵先生一番,说一定好好管教萧衍那小王八犊子云云。
老王爷将赵先生哄走了之后没有让人去叫孙子,反而把儿子也就是萧衍的父亲萧行简叫过来狠狠地抽打了一番,然后将管教萧衍的任务交给了他。那时候萧行简已经开始当燕北王府的家了每日里忙得跟狗一样,无辜被他老子训了一顿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当即就让人去把萧衍绑过来打板子。
萧家的板子与一般人家家中的家法还不一样,那是军棍,一半子下去就得血肉模糊,不死也半残。萧衍得知他爹要打他,望风而逃了。
其实萧衍也很委屈,那王八是他画的,但是那个“赵”字却不是影射那赵先生,不知怎么就到了赵先生手上了。
那会儿已经是十一月末了。外头滴水成冰,萧衍从家里跑出来之后怕他爹派人来捉,只敢在云阳城里的小巷子里四处蹿遛,直到天色渐晚,他又冷又饿才在一家破旧的汤面馆前停了下来。
在这种简陋的食肆里用饭的一般都是一些贩夫走卒,桌椅碗筷都缺胳膊少腿儿的。萧衍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有进去,到不是他嫌弃里头的环境,而是他出门没带钱。
正在萧衍想着要不要偷偷遛回王府的时候,一个爽利的女声在旁边道:“客人,要来碗汤面吗?我们的汤底是用猪骨和鸡骨熬的。鲜美着哩。”
萧衍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汤面店前看着她,食肆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摇曳的火光将那少女的五官衬得有些昏暗,不过依然可以看出这少女生的浓眉大眼,笑容爽利。
若是别的公子儿就算是出门没带钱,这会儿也得装装逼,肯定不愿意在平头百姓面前丢人,可是萧衍不是别的公子儿,他无所谓地冲那姑娘露齿一笑。理直气壮地道:“我没带银子,你请客我就来一碗尝尝。”
那少女显然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愣了愣,然后给了萧衍一个白眼。扭身进去了。
萧衍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还觉得这少女长相乏善可陈,不过那一枚白眼却像是突然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他觉得这妞儿长得还挺鲜活的。还够劲儿。
于是少女在食肆里忙活,他就乐呵呵地站在外头盯着人看,也不觉得冷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食肆里的客人越来越少,萧衍被冻得手脚冰凉的时候那少女又走了出来。
“喂!还剩一碗汤面你吃不吃?”
萧衍也不觉得被怠慢了,他看着少女笑容灿烂地道:“你请我吃?”
少女又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进去了,片刻之后跟从里面的伙房里端了一大海碗汤面出来,见萧衍还站在外头,有些不耐烦地道:“喂!快进来啊!吃完收摊了!”
萧衍美滋滋地进去了。
虽然以萧衍的身份,若想要吃白食,云阳城里有的是人哭着求着他吃,不过今日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身上也穿的普通,所以这碗汤面是他用自己的个人魅力赚来的。
说实话,那汤面并不怎么好吃,虽然分量足了,但是口味一般,不过萧衍确实是饿得狠了,所以依旧吃的很香,何况还有那少女坐在不远处的煤油灯下算账,侧脸的剪影温馨美好。
萧衍吃完了一碗汤面,身上心里都暖和了,起身悄悄走到那少女身后,探着脖子看她记账本。
少女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
萧衍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俊朗迷人,只可惜他当时只有十五岁,还青涩得很,嘴角还沾了一粒葱花模样傻的很:“你识字啊?”
问完之后才看清楚那少女在账本上记的并非文字,而是他看不懂的符号。
毫无疑问的,又赚了少女的白眼一枚:“不识字咋滴?还不是照样能赏你一口饭吃!”
萧衍连忙点头:“姑娘说的对,我平日里最烦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没点子爷们派头。”
少女嗤笑一声:“草包都这么说。”
萧衍正想辩驳,里间有人唤了一声“阿莲”,少女应了一声“就来”。
萧衍贱兮兮地:“原来你叫阿莲啊,好名字。”
那少女斜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萧衍道:“我叫阿衍。”
少女看了他一眼,起身往里间去了,一边还道:“我们要收摊了,你快走吧。”
果然,阿莲进去没多久,就有一对中年夫妻出来收拾桌椅了,萧衍又等了一会儿,见阿莲没有再出来的意思,就摸着鼻子走了。
从西凤街里出来,萧衍琢磨着他爹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忘了要收拾他这个茬儿了,便偷偷摸摸地回了燕北王府。
不想他父亲今日心情不怎么好,一直惦记着他,等他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的院子的时候他父亲的四个侍卫正站在黑灯瞎火的院子里等着他。
这次萧衍再想要逃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最后他还是鬼哭狼嚎地吃了五十军棍。
萧衍原本想着第二日还要去阿莲家的汤面馆的,可惜他屁股开了花,就算是铜皮铁骨也爬不起来了。
萧衍在床上趴到第三天的时候,他表妹来看她了。
萧衍听到之后就撇了撇嘴。跟左右道:“说爷睡着了,没空。”
萧衍有两个表妹,都是他生母云侧妃娘家的侄女,不过今日来的这个是那个叫云初雪的,初雪出血的,萧衍嫌弃人家名字难听,尤其今日一听到就觉得屁股蛋子疼。
萧衍自幼就不喜欢他两个表妹,尤其是这个云初雪,无趣得很,还很阴险。
幼时萧衍揪她辫子。小丫头骗子就是不肯哭,只拿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看得萧衍自己心虚放手。结果不知道为何,每次欺负完了云初雪之后他就要倒霉,不是被莫名其妙地罚写大字,就是被发配到军营里操练。萧衍怀疑云初雪暗地里告他黑状,虽然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过有力证据。
上个月萧衍无意中听到他父亲和母亲说话,要给他和云初雪定亲,这个消息对萧衍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萧衍虽然是燕北王府的嫡长孙。身份尊贵,不过长到十五岁他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虽然长辈们给他房里安排了两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美貌侍女,那意思他也明白。不过他没动。
到不是萧衍有多思念思单纯,洁身自好,夜深人静的时候萧衍小少年也是在被窝里肖想过软妹子的,不过萧衍有一个羞于启齿的秘密。
他下面那个男人都有的地方长了一颗硕大的痦子……
嗯。有些影响美观。
萧衍虽然没心没肺惯了,但是在男人的问题上还是要点脸面的。当然,等过个几年十几年。脸皮厚如萧衍肯定就不怎么在意这个并不影响功能的小细节了,但是还未经历过情|事,年仅十五岁的小少年萧衍还是有些羞涩的。
原本萧衍想着,等娶了妻,让自己妻子看到也没什么,妻子总不会笑话他这个。不过前提是这个妻子不能是云初雪啊!
虽然萧衍不想承认,但是他心里对云初雪这个表妹是有些顾忌的,就凭所有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娃女娃都在他手里哭过,只有云初雪是个意外这一点就能让萧衍本能地觉得云初雪不好惹。
萧衍简直无法想想若是云初雪知道他的秘密之后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从那以后,萧衍更是看见云初雪就躲着走。
萧衍正趴在哪里东想西想的,就突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女生在不远处响起:“表哥好些了么?”
萧衍一听这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结果牵动了tunbu的肌肉,疼得他呲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
“我草!不是说了老子睡了吗!谁让你们放人进来的!”萧衍悲愤地吼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冷冷的声音就道:“说的什么混账话话?看来你这一顿板子打少了。”
萧衍转头就看到他生母云侧妃冷淡着一张脸站在旁边,一个相貌美丽的少女温顺地在她生母身侧站着。
萧衍突然就觉得有些牙疼,然后趁着他母亲没有看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云初雪一眼。
云初雪冲他温柔地笑了笑,笑得萧衍心里凉飕飕的。
云侧妃去一旁看大夫给萧衍的药方的时候,云初雪站在床附近。
“表哥要喝水吗?”
萧衍给了她一个大白眼,样子拽拽地:“不劳费心。”
云初雪好脾气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见云侧妃没有注意这边,萧衍偏过头来,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初雪一番,然后小声警告她道:“我不会娶你的,你别做梦了!”
云初雪闻言没有脸红,也没有变色,反而以聊家常的语气心平气和地道:“为何?”
萧衍语塞了片刻,然后突然想到了那一日阿莲的那一枚白眼,于是理直气壮地道:“老子有心上人了,老子不喜欢你。”
云初雪沉默了。
云初雪的沉默让萧衍有些不自在,又有些隐隐的得意,于是他装作不在意地转过了头来,然后对上了一双乌黑沉静的眸子,萧衍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转过了头去。
没多久,云初雪依旧平静温和的声音响起:“你不喜欢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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