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发出小小的声响，颜瑟走进来了。她拿走桑翊瑜手里的酒杯，一口把红酒灌个精光，然后用她那仿佛不谙世事的大眼睛对上桑翊瑜的眼：“老师，今天那个是你爸爸，你弟弟和你……”
“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桑翊瑜的语气云淡风轻。只有真的完全无视，才能用这种态度谈论一个人。
“嗯，我知道。”颜瑟点点头，眉毛弯弯地笑了：“老师的妈妈好美，我看到放在床头的照片了，只有那么美丽的人才会有像老师这么美的女儿。”
“你去的是我妈妈的房间？”桑翊瑜没漏看颜瑟沐浴后换了睡袍，一身水灵灵的样子。那么多房间偏偏挑了那个，这小孩太会找地方了吧。
“人家一看就喜欢，开始还以为是老师的房间嘛。”颜瑟吐吐舌头，古灵精怪的表情显得很俏皮，“是真的这么以为，因为老师的妈妈好年轻，一眼看去和你好像的。”
“是啊，”桑翊瑜怀念地笑了笑：“妈妈去世的时候几乎就是和我一样的年纪。虽然印象中她经常在生病，但是她即使是生病也很美。她还会经常教我画画、唱歌、弹琴、做手工，那个时候她笑得很温柔，更美了。”
“那……你是因为你爸爸在她过世后再娶所以才……”颜瑟问。
桑翊瑜刚才温柔和煦的表情倏然变冷，她沉默了很久。或许是压抑太久，或许是颜瑟总有那种让她吐露自己内心的魔力，桑翊瑜第一次对人谈起这个家人问了她二十几年的问题：“不是的……爸爸的生意主要都在内地，小时候印象中，爸爸妈妈很爱对方，爸爸为了我们努力地赚钱即便是累得不行了，但是只要他还爬得起来他都要尽量赶回家来和我们在一起。妈妈则更爱他，病得很厉害的时候在梦里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妈妈在世的时候他常常忙得不能回家，七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了，我很难过，爸爸却更长时间不回家，有天他回家来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小弟弟……”
桑翊瑜苦笑着：“妈妈去世一年多以后，爸爸带回来邓文和桑翊伟。可是你知道吗……桑翊伟那时候已经两岁了！”
颜瑟倒抽一口气。她忍不住握住桑翊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妈妈才死了一年，爸爸带回来的儿子却两岁了，这代表……
“很伤人对吧……”桑翊瑜的眼底浮起了泪水，“妈妈是让他害死的。难怪妈妈生病的最后一年病情恶化得那么快，难怪她后来拒绝一切治疗，难怪她越来越忧伤，难怪她总是抱着我哭，对我说如果爸爸为我找了新妈妈我一定要听他们的话……他背叛她，甚至不懂得做得漂亮一点竟然让妈妈知道了，妈妈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候，他在外面逍遥快活和别人生孩子，我不能原谅他。只是可惜妈妈太傻，如果她能看得透一点就好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喜欢啊，爱啊，不能真正相信那是真的……”
“不！”颜瑟突然大喊一声打断桑翊瑜的话。她的心一阵一阵的心悸，前所未有的心慌。在她听来，桑翊瑜仿佛说的不是她妈妈的事情，她说的是她自己！她不再相信感情和爱是真的。不，不可以，老师不可以不相信，因为她信了！因为老师曾经说过爱她，从前的她太幼稚不懂得珍惜，可是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真正的爱是怎么样的呀！
因为桑翊瑜曾经给过她。因为桑翊瑜曾经让她体会过！
颜瑟猛然扑到桑翊瑜身上，把她紧紧地抱住。颜瑟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梦里的味道，这六年来她不断做的噩梦，就是再也找不到老师的气息。此刻老师柔软的身体，香馥的味道再一次能真实地体会到，颜瑟突然有点想哭。而事实上她的语调已经带上了娇软的哭音，细细声地埋在桑翊瑜的颈间：“老师，那是真的。以前所有的，关于我说喜欢你的话，那些都是真的。老师～你爱我好不好……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这一次，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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