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冷了,很多向阳花木开始枯萎,只有少数不惧严寒的还在努力挣扎。
但是过不了多久,宗恪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开始挑剔阮沅“缺乏常识”,根本不知道怎么伺候植物。一见到花叶上生了虫子,那家伙就大呼小叫,逼着阮沅爬到铁架子上,装啄木鸟给花捉虫,又说她移栽花木的时候手脚太笨,把土压得那么结实,花根都闷死了。
“你到底养死了多少盆花啊?”宗恪轻蔑地看她,“居然还自称会种植,花见了你,真是活见了鬼。”
“光说不练。”阮沅气坏了,把花盆往他跟前一推,“那你来呀!”
“我来就我来。花到了你手里,就是命中一劫。”
阮沅看着宗恪弯腰小心拢花盆里的土,那盆鲜红的火鹤,几片小手掌一样的绿叶颤颤的,几乎擦着他的脸颊。她的心,忽然也像那绿叶,颤巍巍的。
“还有啊,白痴,你把火鹤放在窗外头,明天它就得冻死了。”宗恪将花盆抱进来,关上窗户,“把它放到浴室去,这种花喜欢潮热环境。”
听起来,宗恪明显懂得比她多,阮沅想反驳也没借口,她只得气鼓鼓地抱着花去了浴室。
“还有哦,那盆风信子不要急急忙忙埋到土里去,等它在水盆里长出根须来再移栽。”
“什么呀,光泡在水里,它会烂掉的。”阮沅不满地说。
“它本来就是喜水的植物。上次你太急了,害死了一盆,我都还没找你问罪呢!”
这下,阮沅不响了,她发觉她真说不过宗恪。
收拾完花木,俩人回到客厅,那天是礼拜六,宗恪难得没出门。
“不出去玩啦?”阮沅问。
上次宗恪受伤的事情,俩人都没再提,阮沅没有追根问底,她知道那样宗恪一定会不高兴的。
“最近在家修身养性。”宗恪一本正经地说。
阮沅忍笑,故意道:“其实是被人杀怕了,所以才躲在家里装缩头乌龟吧。”
宗恪诧异看她:“不叫的狗果然最凶,你这人,徒有一副呆瓜的外表,怎么性子这么刻薄?”
“才没有!”阮沅马上反驳,“我的刻薄只对我不喜欢的人,对你,我可是一分刻薄都没有!”
“又来了……”宗恪扶额,“女人,你是不是24小时持续发痴、不带间歇的?”
阮沅笑起来:“都说了我喜欢你的,发痴这种事情又不费力气。”
她的一双黑眼睛像水晶,闪闪亮,她还故意把腿摇啊摇的,看起来十分得意的样子。
宗恪翻翻眼睛不理她,继续看报纸。
尽管拉着窗帘,屋内依然很亮,阳光刺透白色帷幔照进来,植物的芬芳在室内流动,温煦而安宁。
望着坐在沙发里看报纸,身上只穿着普通白衬衣的宗恪,阮沅轻轻叹息。
“怎么了?”宗恪抬头看了她一眼。
“宗恪,你是我看见过的,第二个把白衬衣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阮沅很认真地说。
宗恪笑起来,合上报纸:“第一个呢?”
“尤伯连纳。”阮沅的眼神变得梦幻,“我迷他很多很多年,他和英格丽褒曼的那部《真假公主》,我看了不下十遍呢。”
宗恪想了想,嘴角突然轻捷上扬:“好吧,尽管在白衬衣比赛上我输给了他,但是至少,我有头发,他没有。”
阮沅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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