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临时出来主持一下大局,但也没什么心思听事后的处理情况,茶叶药材那些往水里一泡,哪能还有用。这次亏损的,可不是小数,否则七俭的心也不会装不下这事。
唐剑回来时脸色阴沉,见胡氏正在喂郡主吃粥,本不想说,但似是真忍不住,隐忍了一下当即又说了:“郡主,查明了,是“水鬼”作祟。放鬼的人,正是余家。”
他话音落,沐海棠轻咳一声,胡氏赶紧拿了帕子替她把嘴角拭干净,本欲再说什么,但见郡主挥手让她退下,她也只得退下。这几日,她和轻竹轮流着来当值,安排府里事宜,还算井井有条。也是累得紧,特别是见郡主这模样,心里更是难受。
“他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想逼我入绝境,很好。把那帮毁我商船的‘水鬼’留下一个,剩下的全数杀掉。放出话去,以后金陵地界的三教九流,敢为余家做事的,就要有胆承担后果。留下的那个,拖去堂上告官,让应天府尹好好听听,就在这皇城根下,有人敢作恶至此!”唐剑也明白告官只是敲山震虎,余丰年敢这么做,就定是有人在背后撑他。本想等到余老爷子去世再弄清那人是谁,现在看来,不清楚敌人是谁,是会防不胜防。
沈云桐头一回来就遇上这么大的事,他不安至极,这几天都有人守在七俭床边他近不得身,这会向丫头打听到主家都在饭厅用晚膳,于是他央着丫头带他去瞧瞧七俭。丫头本是得了吩咐没事不要让人去扰七爷,但这时见这俊俏后生求得紧,也就一时心软给带了路。临走还吩咐他看完赶紧走,郡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了。
七俭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得有人唤七弟,于是勉强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男子,确定自个不认得此人,但想想又明白过来哑声道:“是云桐哥哥吧,你看这初次见面……”“七弟不要说话,留着精神养病。七弟,哥哥对不住你,没能把货安全运……”沈云桐见七俭面色泛白,只几日就瘦了一圈,很是心疼。没见时本以为一结实男儿,见了才知真是要人护着的弟弟,他这个哥哥,可真是欠得多了。
“哪里是你的事,我惹了瘟神却没防范,确是个狠教训。哥哥从昆明而来,那些族人可都还好啊。”七俭一连说了这些话,口又渴得厉害,沈云桐见她想起身,赶紧给按住去把水端了来喂。七俭喝了些水,两人又小声说着话,说过去,说现在,说将来,说得哭哭笑笑。
沐海棠轻咳两声沈云桐才听到,当即转身跪着请安。他太清楚沐姓在云南是何意义,如今见着沐王府的郡主,怎教他不惶恐。沐海棠仔细瞧了他一阵才说:“你七弟身子本就弱,这一次估摸着一时半会不会好,我能理解你们兄弟相认的心情,往后等她好了,你们再好好叙。”这是让他不要再踏进这卧房的意思,沈云桐当即应是,又听得让他退下,这才敛首退下。
“喉咙不疼了?见着哥哥就肯说话。我在这守了三天,你可有理我一句?”这话颇似怨言,七俭不知这是真责备还是玩笑,呃了一声才说:“愧对得紧,不知说什么好。都要无颜见你了。”
沐海棠听她这样说,也不搭话。轻竹进来把一大捧秋菊□□了花瓶,又往房内洒了些桂花,雨后微风从微开的窗户漾进来,满室清香,让七俭感觉精神一振,于是披了件衫衣起来。走到窗边一看,雨后的小花园里花瓣残落混与泥泞一起,虽如此,却感觉没什么不好,因从小就明白,吹风落雨必会打落花瓣,雨后天晴,又会繁花怒放。
“世间的俗理,你懂的不比我少,我也不打算劝你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此事更加坚定了我要铲除孽障的决心。你只需记住,从我选择你帮我斗开始,你后面就有我,而我后面,自然也有人撑住。若不是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斤两不是一个浪头就能打翻,又岂会开局。”沐海棠站在七俭后面说这些话时,七俭已瞬时明白她所说的那人是谁,心中顿时起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沐海棠说完良久,见她不应话,于是拉着她转过身来,强迫她看着自个:“沈守信,你现在该有的,不是难过,而是要想如何反击。你看,你要面对的,是恶人,十恶不赦之人。你若不变成一头狼,我们就只能一起一步步被他逼到绝境。”“若我不是他对手……”“我们会是他的对手。”沐海棠断了她的话,笃定的看着她,手掌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脸颊又重复道:“我们。所以,沈守信,只要你别背叛我,我们就有赢的把握。”
微风一直在卷着花香到处跑,七俭不确定自个闻到了什么香味,似是从来都没闻到过的味道,这味道让她感觉又迷糊了起来,而面前这人的目光像带着蛊惑一般,让她不自觉的越凑越近,最终将有些凉意的唇印在了一处温暖的地方。而后汲取着这和某处久违的温暖相似的温度,有些欲罢不能。而那处温暖温柔的包容着她的汲取,彻彻底底安抚到了她内心。
微风转强风,把没撑住的窗户刮得砰的一声。两人应声分开,都双颊飞绯,气息紊乱。七俭记不起这是怎么开始的,自个又怎会如此,也不知现在该如何。一脸呆滞,笔直站那等着发落。等了良久,等来的却是郡主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而且走时神色已复正常,看不出喜怒,这才真叫人不安。
这太突如其来,七俭坐窗边很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事是真实的——自个刚才切切实实亲吻了郡主,而郡主没推开更没发怒。难道真的被唐剑说中了吗?可这着实荒谬,明明是想着花娘,且一直告诫自个主家始终是主家,凡事不可越界,且自个也没对郡主动心啊,怎就如此了……自个病得糊涂还说得过,那郡主为何不怒,难不成是可怜这模病躯,更懂自个是一时病糊涂才如此所以才不怒?
这事真是比沉船更大的事故,简直乱套了。七俭撑着额头想得头痛不已,唾弃自个羞耻的欲/望来得如此莫名其妙,更不安轻薄了郡主以后该如何相处。晚饭也没吃,躺在床上想得痛苦,直到轻竹送来夜宵时说郡主有话让她带到,七俭这才活过来,一脸期盼的看着轻竹道:“郡主……”“郡主让奴婢转告七爷,先前的事七爷可不必放在心上,她明白病弱的人心往往更脆弱,她明更白你在思念什么。郡主还说,如若,如若七爷真有需要,可向奴婢示意,奴婢自会尽力去寻合适的人……”
轻竹把话说得半暗不明,七俭却被羞得脸上一片血红。果真被那么想了,所以,先前的不推不拒只是冷眼不想和一个被情/欲冲昏头脑的人计较?这滋味真是太不好,不好到,简直让人绝望。
贰玖回
沐海棠昨夜接到蜀王府飞鸽传书,她的悦然姑姑要上金陵来了。也不知为何,看了这消息,心头隐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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