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宛彤不再接话了,她知道戴靖雪的意思。说起来在三清观的日子里,观中师姐妹们,除了自己会猜人猜心以求自保以外,就数戴靖雪小心又敏感了。观中姐妹就戴靖雪最了解乐茗的心思,这也是乐茗在下达意思杀方老伯的时候会时时瞒着戴靖雪,甚至有意避着戴靖雪。
“师姐家后院里埋的几坛女儿红,会带着云姑娘一起去尝吗?”
苗宛彤侧头看了眼姜云,顿了半晌后又替着姜云换了巾帕。她半跪在姜云的床前,撩开了姜云额前的碎发,半晌后往床沿边一靠,长长叹了口气。
这夜苗宛彤未能眠,待到姜云烧退下后,她这才舒了口气,转身一跃爬上了屋檐,放眼四望,黑漆漆一片。背上受了自己的刀刺下的伤,胳膊和腿上没一处完好,更让她抓心疼的还是心口所受的那一掌,宛若千万只手在撕扯蹂躏,逼得她轻轻捶着自己的胸口。
她就着这个姿势将戴靖雪说的话又捉摸了一遍,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那支木簪。早从山中小屋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她便顺走了姜云的一支簪子,当真只是留住念想?无亲无故,早已跟姜云的恩情扯清了,偏就知道是袁秀秀挖的个坑,自己还不过脑子地往里跳。
越扯,越难算清的糊涂账。
这样呆坐到后半夜,委实太冷,她翻身下了屋檐,跑回房间里探了探姜云的额头,而后凝着内力将周身捂暖后悄悄爬上了床,揽着姜云睡着了。
待苗宛彤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姜云眨着眼睛看着自己,长睫微煽宛如一只灵动的蝶。她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夜戴靖雪的话,心头一跳,一个不稳从床上栽了下去,嘶嘶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腰。
“就两张床,所以我跟阿云你挤了挤。”
又不是没有同过榻,自己这般老老实实地解释才更可疑。苗宛彤闭了嘴,回过头来一瞧,发现另一张床榻上早没了人影,她心头一紧,忙理了理衣裳推开了房门。
“施主你们醒啦,阿枢为昨日生病的施主抓了药回来,我刚熬好给你们送过来呢。”裴松眼睛弯作了一道桥,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苗宛彤。
苗宛彤接过药碗后问道:“昨日与我一道来的另一个姑娘,小师父可见到?”
“那位女施主一早便走啦。”裴松笑道,“天还没亮呢那位施主便已经走了,她托我转达施主,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就此与施主道别,有缘自会再相见。”
苗宛彤抿了抿唇角,没再说话,她转身将药拿给了姜云。姜云抬起头来问道:“你小师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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