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暗室内，一对兄弟肩并肩席地而坐。
墙缝中透出零星微光，兼之有徐徐微风流过，让两人身处於一片几近漆黑的空间内，得到了些许安慰。
寂静的夜晚中，两人用自创的暗语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晚点那人又要来了。”
“恩。”
“这次换谁？”
“……我来吧。”
“哥……上次…也是你……”
“我知道。”
……
好一会儿，先‵开口′的那人似是终於鼓起了勇气，道：“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因为我不想……不过，没关系的──”
“不。”哥哥蒋伯乔打断了弟弟蒋仲梓的话，然後说：“虽然是阴错阳差，不过却是错有错着。”
“怎麽说？”
“但凡生为我蒋家双生男丁，其中必有一人命中无子。你我兄弟二人从小便生的一模一样，若是特意伪装，即使是父母等亲厚之人也分不清你我。可悲我二人竟因这等淫教的命数之说，遭此大难……”
蒋仲梓闻言，气愤地说：“可不是吗？什麽圣子圣女合欢，必能产下下一代武林至尊！想藉此称霸武林──哈！别笑掉人家大牙了！”
蒋伯乔接口道：“头几次，因为你身负暗伤，我便佯装是你，替了你受……那事，而至今已过去近半年，那圣女都未传出孕信，想来我便是那命中无子之人。尽管长此以往下去，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但是之於我二人，却是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办法虽好，可…耐不住她三天两头就来一回，还次次都……虽然哥哥你能力不错……”
‵啪！──′
蒋伯乔冷着脸赏了弟弟一掌，“敢编排你哥哥，好大胆子！”
蒋仲梓可怜兮兮的垮下了脸，揉着发疼的部位，说：“不就是早我那一点点点点的时间出生吗？说不定是我俩在娘腹中的时候，我看你动作太慢，一时大发善心先推着你出去，你才先出生的。要不然，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还不一定呢……”
蒋伯乔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性子沉稳谨慎，故而行事向来步调较慢，此事人尽皆知，也是身边的人分辨他们兄弟的方法之一。是以蒋仲梓说他动作慢，也算是事实，他便不做反驳，然而弟弟话里的内容他又不苟同，索性便哼一声来表达不满。
蒋仲梓得意的一笑。
有了蒋仲梓的插竿打混，气氛一时之间倒是松快了不少。
蒋仲梓心中暗自吐了口气。
就因为蒋伯乔先於他出生，一直以来因自诩为兄长，便总是照顾看护着他，今日他才能养成乐观的性子，不至於对目前近乎是绝境的境况低头。
两人因为是武林中人，被抓来之後被强行废去了武功。蒋伯乔因为将来要继承家业，相较之下花费在练武的时间较短，功力不深，所以武功被废了之後身子回复起来也比较快；而蒋仲梓却是练武狂人，所以武功被废之後需要调理比较久，这也是先前暗伤的由来。
不过为他们废去功力的人似乎没有仔细查探，又或者过程中出了什麽差错，蒋仲梓的功力其实没有被全部废去。
他想，大概是那人以为兄弟俩功力应该差不多的，加上对外宣称起来，也是两人功力相当，便没有仔细查探，才会如此。
可他却没有因祸得福，反而是伤上加伤，功力日益一点一滴的被消去，令他苦不堪言，一直到三个月前，才彻底被化去功力。
一个月前，他大略调养好了身子，想担起被…那什麽…的苦差事，没曾想蒋伯乔心中却早有成算，并且打算牺牲自己，保全他。
蒋伯乔言之有理，令他无话反驳，可心中却升起浓浓的愧疚感。
照哥哥的话来分析，自己便是那什麽淫教的圣子无误了，如果他没有出生，哥哥是不是不仅不会面对无子的痛苦，还不会遭此大罪……？
……哥哥生为长子，一直以为以背负家族未来为己任，可无子…那哥哥还能坐上那一族之长的位置吗？
不！那不是还有自己吗？两人生的一模一样，生出来的孩子谁分得出是谁的种？嘻嘻，没错，就是这样！
──不过，那必须连孩子的母亲也生的一模一样才行…晤……
见蒋仲梓又抱头沉思起来，脸色的表情忽喜忽悲的，蒋伯乔面露无奈，心中却是安心了许多。
因为准备接手家业，所以不论是后宅阴私，还是那男女情事，他都涉略过了，早已不是初哥，所以对於被强迫献精给圣女，他内心虽然排斥，却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他又看了不知想到啥，笑得状似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弟弟一眼，心想：至少比这个单纯的家伙心里承受力强上一大截。
蒋仲梓一门心思全在练武上，所接触的异性除了母亲姐妹，就是丫环婆子，从来没有和条件对等且样貌亮丽的姑娘相处过，又因着保持童子身有益於练武，是以身心都是纯洁的如一张白纸。
这样的弟弟，叫他被逼着献精，万一性子忽地烈性起来，来个宁死不屈怎麽办？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蒋伯乔缓缓的站直了身子，道：“时候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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