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手术中」的红灯熄灭,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解下口罩走出来。
「情况如何?」严凯岳急走上前问,后头跟着同样焦虑的严南悠。
「还好严小姐急救得当,把老爷爷自鬼门关拉回来了。」医生微笑道:「不用担心了。」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护人员将仍因麻醉而尚未清醒过来的严毕东推入个人病房,两人分站在病床的两侧,面上表情虽因严毕东情况良好而轻松些许,但仍沉重。
严毕东昏倒之前的两句话不停的在严凯岳的脑中回响──
我只是想跟你恢复感情,不想每次见面时都剑拔弩张。
这是老头子的真心话,还是试图动之以情的推托之词?
老头子的话真能信吗?
「哥。」严南悠抬首,「你知道小纱人在哪吗?」
闻言,严凯岳一怔。
「我被老头子叫回来前才看过她。」
「真的?」严南悠大喜过望,「那你赶快把她叫回来。」
「为什么?」严凯岳不以为然,「我都还没跟老头子讲清楚,谁知道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听爷爷说过他跟小纱的计划缘由了。」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上个月初,在医院做健康检查时,巧遇到小纱,那时苏叔叔就死在小纱的怀里,而苏阿姨早就在多年前就死掉了。她小小年纪就扛起家计,学校也休学了,打工的目的是为了赚医药费,但仍入不敷出,连丧葬费用都付不出来,让他非常同情她的处境,而决定帮助她。」
她的处境真的有这么糟?严凯岳面色僵凝。
「本来他真的只是想帮助她而已,毕竟曾经邻居多年,都有情谊在。后来,他跟小纱在聊天时,得知小纱很喜欢你,于是他就心生一计,骗你说小纱是他的未婚妻,好堂而皇之住进家里,跟你发展感情,再上演什么抢新娘大战,然后他会大方拱手让人,你会因此心生感激,而跟他重修旧好。」她重叹了口气,「这是你回来之前,爷爷跟我说的。」
当时爷爷边骂边说,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大错,误会了纱致,如今她人不知流落何方,强烈的愧疚感让她眼泪掉个不停,哭到不能自已。
他所听到的计划内容,只是其中的一半?
他不知道缘由,不知道最主要的目的,因而铸成了大错........
不,她其实告诉过他,这个计划的真正目的,只是他对严毕东的成见太深,早就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不肯相信她说的话,直接将她当成了骗子,就算心中有所困惑,也不肯追查个究底........
不!这些都不是他漠视的真正原因!
真正让他气到丧失理智的,不是因为老头子又想玩他,而是因为他觉得被小纱严重背叛了!
小纱与老头子连手起来设计他,让他对她失去了信任。
她就算成了他复仇的棋子,仍不肯跟老头子哭诉,让他以为在她心中,老头子比他还要重要!
她不断的劝告他,告诉他老头子是真的很爱他一事,不但未消弭他的怒火,反而让他更气为何她样样都站在老头子那边,替老头子着想,却从不肯体谅他。
发怒的原点在于──她为何不肯跟他站在同一边?
明明最疼爱她的人是他,她为何不站在他那一边?
他真的很幼稚!
人都长得这么大了,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在感情思想上,还跟个国小学童没两样!
该死!他真***幼稚!
「哥,你既然知道她在哪,去把她带回来,好不好?我要跟她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侮辱她、责骂她,我........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快去........把小纱带回来........」虚弱的苍老声音是来自刚清醒的严毕东口中。
「爷爷,你醒了?」严南悠开心的握住严毕东的手。
「她家在哪?」严凯岳连忙低声在他耳畔急问,「告诉我!」
「在........」严毕东喘了口气道:「在我房间的书桌上,有本小册子,上头有她家的住址,去找到她........快去........」
※※※※※
来到苏家居住的小公寓,严凯岳按了老半天电铃,就是未有人应声开门。
一个刚归家的邻居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问:「找谁?」
「我要找三楼的苏纱致。」严凯岳拿下墨镜道。
「哦?纱致喔?」邻居摇头道:「她搬走了喔!」
「搬走?」严凯岳心一跳,「搬去哪了?」
「好像是因为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租金划不来,所以搬到比较小的套房去了。」
「她搬去哪了?」他是问她搬家后的新住址,不是原因!
「不太清楚耶!」邻居皱了眉头,「不过还是在台北市就是了。」
台北市这么大,要从何找起?严凯岳凝了神色。
「谢谢。」严凯岳戴回墨镜,走回停在巷子口的车子。
「我怎么可能随便把纱致的新住址说给不认识的人知道?」邻居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我才没这么笨!」
※※※※※
「总经理,对不起!我找不到有关于苏小姐的履历表。」奥图汽车的人事课长一脸诚惶诚恐,「可能她并没有来面试,或者面试了却没有录取,所以就把她寄来的履历表销毁了。」
又一条线索中断!严凯岳捏着蹙得发紧的眉头,脸色沉重。
倏然想起纱致曾经到奥图应征是两天后的事了,他急匆匆要人事部将资料调出来,没想到仍是徒劳无功。
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秘书,去帮我找侦探社。」他抬首道。
「是。」秘书在记事本上记下。
思考了一会,他又道:「联络报社,我要刊登寻人启事!」
※※※※※
「猫.旅行」是一间外墙爬有藤蔓,墙内绿荫扶疏的小巧雅致咖啡馆。
小小的庭院内,咖啡馆主人随心所欲的栽植了各样植物。
从门口到建筑物约七、八步的距离,幸运的话,会有只名叫贝果的猫咪走在前方,为客人带路──不过这通常只限定于女生。
咖啡馆内除了贝果以外,尚有三只小猫咪,有时很轻易的就会发现牠们的踪迹,有时可能一杯咖啡都喝完了,还是不见半只。
温暖的阳光穿越玻璃,在靠窗的桌椅上斜洒,同时照映在一名卖力擦拭桌子的娇小身子上。
托起放置杯具的托盘,纱致利落的走回柜台。
在u型柜台内的木质地板上蜷伏着一名蓄过腰大波浪鬈发,着波希米亚长裙,神态慵懒,正在翻开着报纸的女郎。
她是「猫.旅行」的老板,名唤贝媞──她要纱致这么叫她,以至于一直以来,纱致都不清楚她姓什么。或许贝媞也不是她的本名也不一定。
她在一个月前录用了勤快的纱致后,将煮咖啡以及制作小饼干、蛋糕的技巧教给她,自己就与其它的猫咪同化了。
后头厨房传来叮的一声,显示小饼干已经烤熟。
「小饼干好了。」贝媞头也不抬的说。
「我听到了。」
纱致将杯子洗好后,走来厨房,拉开烤箱门,浓郁的n油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纱致,趁现在没人,煮两杯咖啡,咱们一起享用吧!」
贝媞做生意随兴,有没有客人也不在意,慵懒的模样好似她是来喝咖啡的客人,而不是老板。
咖啡馆的客人严格来说不多,都是一些老顾客。
初时,纱致很替她紧张,更担心会不会哪天就突然因为生意不佳,付不出薪水而被开除了,但也或许是贝媞那老神在在的姿态感染了她,最近开始与她一起过着优优闲闲的每一天,不再老是烦忧生意的状况。
纱致煮好了咖啡,端到还趴在地上看报纸的贝媞面前,自己也在旁边的木质地板上坐下。
轻啜了一小口,贝媞满意的微瞇了眼,「今天的咖啡煮得好。」
「谢谢。」纱致笑笑回应。
翻过报纸,贝媞纤长的手指指着下方的半版广告,「又有寻人启事。」
纱致心跳了好大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
「这个小纱真的不是妳吗?」贝媞抬起一双带有魔x的漂亮眼眸。
「不是啊!」纱致摇头否定。
贝媞微微一笑,笑脸中带有调皮的神情。
不是吗?她将块小饼干放入嘴中咀嚼。那怎么后头回收室里的报纸,总是有半张报纸被剪掉了呢?
「小纱,爷爷有急事找妳,速回。严哥哥。」贝媞将上头斗大的字体念出,「这应该是寻家人的,妳的确不姓严。」
「是啊!我姓苏。」
「这寻人启事刊登了将近一个月了,还没找到人,搞不好那个『小纱』不看报纸。」
「可能吧!」纱致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双掌捧着的咖啡。
一定是严爷爷回国之后,发现她不在,要求他刊登寻人启事的吧?
不晓得他是否告诉严爷爷,他已经知道全盘计划了呢?
最后成为爷孙俩斗气的工具,她十分痛苦,尤其想到严凯岳对她深痛恶绝的模样,她更是感到绝望。
所以她不想再跟严家人有任何牵扯了,她只能默默祈祷严爷爷能长命百岁,至少活到她将他资助的钱还清的那天。
只是夏天过后时,她就要复学了,到时所赚的钱都要拿去付学费跟因应生活费用,不晓得是否有余力存钱还........
叮呤!
告知有客人上门的铃铛声响起,纱致连忙停止胡思乱想,在围裙上擦掉饼干屑,速速起身。
「好香喔!是小饼干刚出炉吗?」一名温柔细致的女孩出现在大门口。
「嗨!静水。」纱致笑着打招呼,「妳的鼻子真灵。」
「眼睛看不见,鼻子当然灵啰!」静水笑了笑,走向她的老位子。
闻言,纱致心中不免怅然。
这么漂亮的女孩,也拥有一双灵动的双眸,但那双美丽的眼眸却是看不清楚眼前事物的。
「老样子吗?」纱致问。
「嗯!老样子。」
纱致矮身在橱柜里寻找咖啡豆,这时,铃铛声又响起。
「今天客人怎么这么多?」一旁还在翻阅报纸的贝媞有些不悦的抱怨。
当纱致忙碌的时候,招呼的事就轮到她头上了。
慵懒的起身,讶见来者是名身材高大英挺、年轻帅气的男人,她堆起懒懒的笑,轻喊,「欢迎光临。」
「我想找人。」男人开口。
拿着装有咖啡豆的玻璃罐的纱致一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立刻又蹲回去。
「找谁?」不是客人,贝媞就直接将营业用的微笑收起来了。
「苏纱致。」
抱着玻璃罐的手隐隐发着抖,她抬首想对贝媞示意,无奈贝媞的眸始终未朝她这儿看来。
「昵称呢?」
「什么昵称?」严凯岳蹙眉。
「就是你在叫她时的昵称啊!譬如小苏、苏苏、小致、阿致之类的。」
一听到贝媞的问题,纱致心底即有了谱──贝媞一直怀疑她是寻人启事中的女主角!
「小纱。」严凯岳不耐烦的回道。「我听说她在这里工作。」
她人像在人间蒸发似的,不留半点痕迹,就连他刊登了一个月的寻人启事,都未有她的回应,反而来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物,让人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他雇请的侦探社发挥了点用处,有人说他在这间咖啡馆看过她,是里头的小员工。
「我知道了。」贝媞双手往前平举,「先请回吧!」
她是什么意思?逐客?
「我得先问问她要不要见你。」洞烛他心中困惑的贝媞回答了他的疑问。
她虽然下了逐客令,却也等于证明了纱致人的确在这工作。
「请她出来,我有急事找她。」
「再怎么急的事,过了一个月也不急了。」贝媞慢条斯理的给了一个软钉子,「请回吧!要不要见是她的自由,不是你说了算的。」
「好。」严凯岳咬牙道:「我明天再来。」
贝媞漾开笑花,「明天见。」
铃铛声再次响起的三十秒后,光洁的裸足踢了踢还在边发呆边掉泪的纱致,「人走了,妳可以起来了,小纱。」
纱致连忙拉起围裙擦掉眼泪,抱着咖啡罐站起。
「这下妳不能再骗我,那个小纱跟妳没关系了吧?」贝媞斜睨着她。
纱致小嘴蠕动了下,「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静水好奇的问:「刚那个人是纱致的朋友吗?」
「应该是家人吧?」贝媞手指顶着下巴,双眸紧盯着惶然无措的纱致。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亲自找上门来,看样子一定是被严爷爷逼得紧了。
「不是。」纱致摇摇头,「只是邻居而已........」
「他刚才的感觉很凶。」静水虽然看不见,但自对方的语气中可以完全料中对方当下的情绪,「不悦、急躁,还有不易察觉的兴奋之情。感觉他找妳找得很急喔!」
「到底是怎么了?」贝媞拿过纱致怀中的咖啡罐,倒了三杯量的咖啡豆入研磨机研磨。
她已经准备好要喝咖啡聊是非了。
「说嘛!」静水催促。
「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把他叫回来喔!」贝媞作势冲出咖啡馆。
「好啦!」面对娘子军的逼迫,纱致只得举双手投降,「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一个高估自己魅力的笨蛋的故事而已........」
纱致将她与严家的因缘娓娓道来,说到伤心处,仍不免泪湿衣襟,数次哽咽得无法成语。
听完故事的静水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贝媞沉默的手拿着小饼干把玩,弄得满手都是饼干屑。
「既然他如妳说的那么讨厌妳,那他为什么要刊登将近一个月的寻人启事呢?」贝媞打破沉默问。
「寻人启事?」静水提出问题,「是什么?」
「就是这个月来,刚才那个男人一直在报上刊登半版寻人启事。」贝媞勾唇一笑,「也不想想说不定有的人g本不看报纸的!」
「喔!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则『小纱,有急事找』的寻人启事?」
「妳也有看到?点字版的报纸连广告都有喔?」贝媞好奇的问。
「不是!」静水摇头,「是电视上播的。」
「他大概不知道有的人是不看电视的。」贝媞斜睨了纱致一眼。
他连电视都有刊登?纱致讶异。
她目前居住的小套房虽然备有电视,但她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拿来看书,准备复学的事了。
「看样子真的是有急事。」贝媞歪着头想了想,「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急事呢?」
「应该是严爷爷发现我离开了,所以坚持要他找到我吧!」纱致的双眸毫无焦距的落在眼前的咖啡杯上。
「那他明天来,妳要见他吗?」
纱致的脸明显充满犹豫。
「不想见?」
纱致咬住下唇。
「想见?」
纱致闷声不吭。
「还是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静水建议,「光是空猜想也没有用啊!」
「对啊!还是跟他当面说清楚吧!」贝媞也如此建议。
「但是........」纱致的小脸仓皇抬起。
「不过不是明天!」贝媞狡诈一笑。
「那是........」
「妳明天开始请假一个星期吧!」贝媞艳丽的脸庞充满跃跃一试的兴奋,「让我玩玩那王八蛋!」她要替可怜的小员工伸张正义!
「玩玩?」纱致连忙摇头,「不可以,他很讨厌别人玩弄他!」
「关我屁事!」贝媞不以为然的说着chu话,「今天是他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他!」纤指指着纱致鼻尖,「同样的,今天是他要来找妳,不是妳跪求他,当然要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人哪!就这个时候可以死命的机车,自然要好好把握。
「妳就给我回家休息一个星期!当然,薪水照算!」贝媞豪爽的说。
※※※※※
第二天,贝媞笑着对前来寻人的严凯岳道:「不好意思,小妙有事请假了。」
第三天,「她生病请假了。」
第四天,「她瘸腿请假了。」
第五天,「她跟朋友出去玩了。」
第六天,「她还没玩回来。」
第七天,「今天是星期天,本店公休。」
第八天,严凯岳未如以往直接问纱致的行踪,而是一屁股在柜台前的椅上坐下。
「给我一杯espresso。」
「马上来。」
严凯岳盯着贝媞利落煮咖啡的身影,她看似心情十分愉快,想必他的每次扑空,都为她带来娱乐效果。
「今天她又不在?」
「对啊!」贝媞点点头,「睡过头请假啰!」
「这是不可能的!她每天固定六点半就起床,不可能睡过头!」严凯岳斩钉截铁道。
「你还真了解她的作息。」
「当然,因为她........」
「有一阵子每天都跟你同床共寝!」贝媞笑着接下,「负心汉啊!你既然负了她,干嘛还不放过,找她做啥?」
「不关妳的事!」严凯岳憋着气,不想对好管闲事的老板多说与他们之间相关半句话。
她知道了多少?全部?还是一部分?
小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她叙述的?
是怨恨?哀伤?还是仇恨的表情?
她避不见面,是为了逃避他?
「不说拉倒。」贝媞毫不在意的搅动玻璃壶中的咖啡粉,使之与滚烫的开水溶合在一起。
「我不喝了。」他拿了两百块置于桌上,起身就走。
「喂!」这样就走了?她还以为今天至少可以探探那男人的本意,想不到他的嘴巴比蚌壳还要紧。
窗台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头没料到他竟然咖啡没喝就要走人,慌忙在他转过身的剎那蹲下身去。
那仓卒的身影被双眸明亮的严凯岳瞧见了。
他立刻冲了出去,抢在娇小的人影藏匿起来之前,一把揪住。
「终于找到妳了!」垂首望着挣扎的小人儿,黑眸中有着如释重负的愉悦,唇角勾扬。
※※※※※
「放开我!」纱致挣扎大喊。
严凯岳不理会她的抗议,像拎小**一样,将她拎入车里。
「我不要跟你走........」耳边突然传来喀擦一声,她讶而定睛,右手腕竟出现了一具手铐。
由于她有跳车的前科,再加上她g本不想见到他而一直逃避,故他特地准备了一副手铐,一边铐住她的右手,一边铐在车顶的扶手,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将车门关上。
他这是在押解犯人吗?
纱致用力挣动,手铐反铐得越紧,勒得她疼,她只好放弃,凛着心,看着他自驾驶座那一方坐入车里。
宽大的车厢因为他的入座而显得挤迫,她的心更是跳得飞快,几乎快跃出喉咙口。
「严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她艰涩的开口。
「妳也终于关心他了?」他泠冷一笑,「对于妳的不告而别,他伤透了心。」
「我不是不告而别,是你们要我走的!」她抗议。
「我刊登了一个月的广告,电视、报纸、络、广播,所有想得到的都刊登了,妳却都不理不睬!」
「我不认为我需要响应。」她强硬的转过头去,再三强调,「是你们要我走的!」
他沉默了会道:「好歹也该跟老头子联络。」
刚开始,他刊登急着找她的人是他,她不予回应,他迫于无奈,只好修正为老头子找她,以为她至少会主动跟老头子联络,没想到她仍是绝情的连封信息都不给。
是他给予的伤痛太深太重,所以她下定了决心与严家断绝关系?就算是老头子找她,她都不愿给予响应,就怕会再与他有所接触?
也因此,他一找上门,她就躲得不见人影,还故意用蹩脚可笑的请假理由,就怕他不知道,她是多么抗拒跟他见面。
「见过严爷爷就放我走!」她强装冷硬道。
他闭口不语,不肯给予确定的答复。
第十章
回到严家之前,严凯岳就已用电话通知过严毕东,故车子才行到庭院,就看到站在建筑物门口引领盼望的他。
「小纱!」严毕东开心的迎上来,就只差没两行老泪乱飙。
「严爷爷!」看到严毕东,纱致心情一阵激动,冲上前与老者抱个满怀。
跟瞧见他时的反应真是截然两样。伫立在车旁的严凯岳心头沉闷。
「这阵子妳跑去哪了?都没跟严爷爷联络,让严爷爷快急死了!」严毕东m着她的颊,仔细的审视她的状况,「憔悴了啊!是不是工作很忙啊?别做了别做了,以后,由凯岳养妳,妳专心当大小姐就好了!」
由严凯岳养她?严爷爷该不会还以为严凯岳会心甘情愿吧?
「严爷爷,我现在自食其力过得很好,等暑假过后就要复学了,不用担心我的事。」
「傻孩子,边打工边读书怎么能读得好?大学学费又那么贵!」严毕东横她一眼,「妳放心,咱家啥都没有,就钱最多,妳尽量用,懂了没?」
「不要啦!严爷爷,我真的可以........」
「妳就听他的话吧!」严凯岳走到她身边淡道:「他因为妳离家出走而心肌梗塞,妳不想再气昏他一次吧?」
「心肌梗塞?」纱致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现在情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我没事了!没事了!」严毕东呵呵笑,「别紧张啦!」
「真的没事吗?」纱致仍是很担心。
「现在是没事........」严凯岳盯着她,语气充满威胁,「但如果妳不照他的意思来,可能就会有事!」
他是在威胁她一定要接受严爷爷的好意吗?
「怎样?小纱,要不要让他养?」严毕东又问。
她有选择吗?
g本没有嘛!
被前后夹攻的纱致很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严毕东将纱致的手放上自己的臂弯,「既然要让他养了,就搬回来住了,知道吧?」
抬首瞧了眼严凯岳,他正好也低头望向她,左x立刻怦的跳了好大一下,她慌忙转过头来,点点头。
「走走走!陪严爷爷去花园散散步。」他朝严凯岳挥挥手,「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上班了。」
严凯岳未多说半句,转身上车,离开大宅。
他一走,纱致立刻心慌的问:「严爷爷,真的是我害你心肌梗塞的吗?」
「傻丫头,怎么可能会是妳的关系?我是被那两个逆孙气的!」严毕东生气的摇了下头,「那两个混蛋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以为我不在可以让妳跟凯岳感情增进,没想到却害惨了妳!」纱致低头不语。
「那混蛋小子真是可恶,都跟妳有关系了,还对妳这么坏!」
「严爷爷你........都知道了?」小脸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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