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发现,我看著她赤裸的身体,我希望她踢我,打我,撕咬我。就算那时候年纪小,也知道这是不对的。等我想明白,自己可以用情趣来打混过去嘛,可以让她狠狠的满足我嘛,结果当我兴冲冲的跑回去的时候,就被那姑娘哭著砸了满头包。”
“……然後?”
“然後回去看了好多书,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变态。”他笑著这麽说,样子从容,伸出手,mm她的头发,“就只好离开家,逃得远远的,想著也许就要死在亲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了吧。”
“……不要说这麽幼稚又难过的话。”
“……幼稚又难过啊……确实呢,但是是实话啊。我父母都是教师,在内地老实正统了一辈子的人,要是跟他们说,他们唯一的儿子是个m,要被人打,虐待才会爽,面对普通女人硬都硬不起来的废物,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再自杀?”任宣满不在乎的笑著,那双漆黑细长的眼睛微微渗著一点暗淡光彩。
等他说完,若素安静了片刻,才静静的开口,“……我喜欢过一个不能喜欢的人。而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我不能喜欢。”
第二十三章
等他说完,若素安静了片刻,才静静的开口,“……我喜欢过一个不能喜欢的人。而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我不能喜欢。”
她说话时候,嘴唇开阖,抵在他锁骨上的下颌振动,给他一种微妙感觉,她继续说道:“你什麽时候发现自己x向的?”
“高三。”
“我是高二,十六岁。”她无意义的微笑了一下,也许是灯光的缘故,她那个笑容看起来惨淡而优雅,“你想过要改变吗?”
任宣摇头,“我这个人从来顺其自然。”
“但是我想过。”她轻声说,“我喜欢那个人到了,如果对象是他的话,我什麽都可以改。我甚至想过,只要他也能喜欢我,我做m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喜欢我。”
若素x格不算激烈,但是在x取向方面,她是彻彻底底的五分s。
sm的评分系统中,最高是五分,倾向x由高到低排列,三分是偶尔可以接受逆反角色,尝试与本身x向相反的角色,四分是在强迫情况下,可以尝试,五分的s和m是绝对不可能扮演相反角色的。
在这项评定里,任宣是三分的m,若素却是五分的s。
那你真的很爱他,任宣觉得自己应该这麽说,但是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仿佛这句话说出来,他就承认了什麽一样,心底有微妙的抗拒,於是他什麽没说,只是顺著他的脊背。
若素继续安静述说:“我下定了决心,他觉得我正常比较好的话,我就把所有的本x压抑下来,做个乖孩子,但是,某一天,我发现了,他不是我可以喜欢的人,於是我干了件蠢事,十七岁那年,我离家出走了。”
“……确实相当蠢。”任宣赞同她的自我评价
若素笑著点点头,“那时候懂什麽啊,带出来的钱花不到一个月就花光了,被房东赶出来,在街头乱走,就看到有小广告,说什麽sm俱乐部高薪招人的,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一头撞了过去。”
“结果发现人家招的是m对吧?”任宣冷哼一声。
正规的俱乐部,是不会通过招贴广告之类的东西来招聘调教师的,至於街头小广告那种,都是没有正规营业资格,连鱼龙混杂都说不上,只有一堆食人鱼的半暗娼形式的俱乐部。
正规俱乐部,是不提供m服务的,因为俱乐部不能保证身为s的客人可以严格按照规章c作,提供m服务的话,遇到个x格暴戾的生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要出人命。但是那些不正规的俱乐部,则大部分提供的是m服务,多半还兼营卖春和违禁药物交易,也只有什麽都不知道的菜鸟才会去。
“是啊,差点被强奸。”若素笑起来,神色里有一点点疲惫。
她吐出一口气,长长的额发覆盖下来,遮蔽了那双淡色眼睛里的眼神。
“然後,我杀了人。”
她抬头,看向惊讶的瞪大眼睛的任宣,微笑,“我被人从那里救出来的时候,我身旁是一具尸体。你知道尸检的时候,法医是怎麽说的吗?”
“……怎麽说?”
“他说,这个男人被猛兽袭击过吗?”微笑,从容淡定,“我咬断了他的喉咙。”
继续安静的微笑,“但是我没有记忆了,我完全忘记了那段时间发生了什麽。”
她这麽笑著说,注视著对面的男人,任宣拧著眉毛,好看的眼睛直直看她。
很好,他没有跳起来逃走。不错,值得赞赏。
她不再说话,任宣则陷入了某种思索,从後面按住她腰的那只手无意识的上下抚m,顺著她的背脊和头发,柔软而带有某种安静意味。
过了片刻,他慢慢开口,语气很笃定:“……不会留任何案底的。”
“……啊?”
“嗯嗯,那时候你没成年,又是x侵犯案,安啦安啦,你是正当防卫。”说完任宣很得意的点点头。
若素淡色的眼睛看著他,然後笑起来。
她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样子象只小小的貂。
皮毛干净,样子小巧惹人怜爱。
任宣为自己的想象笑了一下,是啊,她是很象貂,看上去这样柔软干净,然而内里脾气极坏,擅长记仇。
他满意把话题转回去,“你说过,你对我有欲望对吧?”
若素不晓得他为什麽这个时候把这个茬提起来,只眼睛眨了眨,安静看他,任宣另外一只手慢慢从她颈项上抚m上来,下颌,嘴唇,鼻梁,眼睛,额头,然後从耳侧滑下,按著她颈侧脉动的血管,指尖柔软而甜腻的移动,带著一种微妙的色情味道。
他声音柔软,偏偏带了几分片刻前呻吟的余韵,撩人而美好,“说说看,你想进入我,还是被我进入?”
真是个无耻的问题啊……若素在心里掂了掂,本来想给他一个随便敷衍的答案,但是看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看著自己,忽然就没法说谎了。
她的气息拂在他的唇角。
“……我想我是个男人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进入你,占有你。”
“啧啧,五分s的侵略x真是可怕。”任宣笑了笑,凑过去,吻了一下她颤动的长睫。
“但是你知道吗,我想进入你。若素,生平第一次,我想占有一个女人。即便你拒绝了,我还是希望可以占有你。”
“……”若素没有说话,任宣盯著她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抱著她翻身,向旁边一滚,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若素拍拍他的脸,“困了?”
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已经折腾到半夜十一点了。
嗯嗯嗯,他用点头表示自己的现状,若素想了想,伸出手,搂抱住他的身体,拽了条毯子盖上他的身体。
“睡吧……”她率先闭上眼,静静的说。
第二十四章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先醒的是任宣。
他是被饿到痉挛的胃疼醒的。昨天他是刚要吃饭就被若素按倒s了,到现在水米未进,胃疼得一阵阵痉挛。
按著肚子缩起身体,他费力的推推若素,看著对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他恶声恶气的说,“我饿了。”
若素过了几秒才彻底清醒,看著面前胡子拉碴,比昨天看起来更落魄的任宣,她忽然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脸,好心情的去做饭了。
吃完了饭,若素端著盘子出去,任宣觉得地板挺舒服的,腿和肌r还在疼,就干脆赖在这里不动地方,若素也随他,还体贴的给他拿来了笔记本和手机,他靠在堆在墙边的抱枕上,查看电脑里的邮件,看到一封的时候,他眼皮一跳,听到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按下笔记本,看向走来的若素。
若素拿过来的是一堆洗漱用品,他配合的仰起头,一条热毛巾覆上他的脸,最开始的烫之後,一种脸部肌r被完全舒活开的感觉升起,任宣舒服的吸了一口气,透过毛巾传来,带了热度的空气熨帖过嗓子和肺部,分外鲜活。
伺候他洗完脸,若素移开了靠枕,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从端过来的小框里拿出一把剃须刀。给他拍上剃须泡,安静而专注的给他刮胡子。
刹那间,一切安静下来,只有电动剃须刀特有的嗡嗡声在静谧的空间里传递开来。
他被笼罩在若素安静的影子里。
那个女子小心翼翼,指尖细腻,沿著他肌理纹路小心按压,为他整理仪容。
心底某个地方慢慢泛起了近似於温柔的感觉,他什麽话也没说,只是安静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
谢移在把他踢出来欺敌的时候,许诺他可以连休五天,加上周末,放他一个七天长假,任宣感激涕零。
他们这种高管,看起来闲,实则几乎等於没有长期休假,这七天假是近三年来任宣的第一个假期,结果因为这样和那样的不可抗力,他宝贵假期的前三天全部贡献给了被他霸占来当床的调教室地板。
到了第四天,又是一个周日,好不容易不用横著移动的任宣叉腰站在调教室的毛毛毯上宣布,今天晚上有个sm之间的相亲派对。
除了提供服务的俱乐部,圈子里还有一种类似於婚姻介绍所的中介所,正规的中介所不经营卖春,入会者需要提供明确而详细的个人资料和x向评分测验,经过反复审核,确定无误之後,缴纳一笔相当数量的会费,即可入会,中介所会g据个人资料,定期安排派对,介绍会员内尽可能合适的对象介绍,如果有情投意合的,而且在交往一段时间之後没有分手,在三年之内,中介所还要负责定期电话访问或者回访,来确定双方的安全──没有办法,sm本身的特殊x决定了这点。
这种因为对象彼此之间并不涉及金钱关系,彼此看顺眼之後,建立的也是类似於情侣的关系,安全保证也不低,会费虽然高,但是算起来还是比俱乐部便宜很多,所以颇受到一部分圈子里的人的欢迎。
若素倒真是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派对,她楞了一楞,看向任宣的眼神就慢慢复杂起来。
任宣一下子就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大笑起来,好笑的伸过手拧了拧她的脸颊,“你觉得我钱多是没地方花怎麽著?雇著你还去找伴,只不过他来邮件通知我,反正会费我都缴了,不去白不去,正好也出去散散心。不然闷在家里都闷坏了。”
若素斜睨他一眼,拍拍手,趴在一边地毯上睡觉的月饼和豌豆黄就摇著尾巴扑到她怀里,轻轻咬著豌豆黄那对奇大无比的耳朵,她嘀咕:“我宁肯在家里陪宝贝……”
任宣不耐烦的抓住豌豆黄就想往外丢,手腕一凉,赫赫然糯米糕四颗三四厘米长的獠牙就抵在他手腕上,一人一狗僵持了一会儿,在糯米糕淡定的眼神里,任宣讪讪的把欲行不轨的爪子收了回来,咕哝著,“我只是想去炫耀一下你嘛……”
啊,想起来了,这个家夥在自己之前最高接受调教的记录是20天,而现在,他和自己待在一起,已经一个半月了。
好吧,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想炫耀了。
毕竟虽然她是这个城市里最好的调教师之一,但是年纪太轻,不要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和瞬花他们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次捕到了这只狐狸,总觉得……有炫耀的资本一样了。
若素叹气,说:“那你过来帮我选衣服吧。”
如果他和她的目的是为了去炫耀,那麽就不能扫了大家的面子不是?
“……”若素觉得,交给他选衣服,或许是个错误==
任宣选了一套黑底金红牡丹云龙纹的老式织锦重缎旗袍,盘扣是银色的大朵牡丹,和盘扣同色的掐牙一水沿著细边顺滚下去,流水一样流畅。
头上被任宣松松绾了个发髻,黑色蕾丝当发带,干净利落的比发髻略长一点,拂在颈子旁,异常的妩媚,簪子是老银的,象牙的簪头泛著舒服的旧黄,上面嵌著寸把长的老银绞丝流苏,不亮,舒服的旧著。
丝袜是黑色的,配的是十分跟银色系带凉鞋,她坐在椅子上,一脚踏在任宣肩上,一脚被任宣捧在掌心,小心的给她调整那绑缚上纤细脚踝的银色带子。
有种……王子正在给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错觉。
可惜,她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王子。
若素慢慢垂下眼,却听到任宣柔声唤她的名字,她抬头,任宣已经给她穿好了鞋子,洗好手,身子半矮,和她平视。
眼睛闭一下。他柔声说,若素凝视他片刻,闭上了眼睛。
──她睫毛颤动,宛若一双淡色的蝶翼。
有什麽清甜的味道随著他拂过眼角的指尖,弥漫开来。
睁眼,她眼角已然染上一层薄薄烟红。
男人少见的穿得比上班还正式,她选的素色衬衫,搭上一件白色的麻质外套,银色的头发梳理整齐,细长眼睛惯常一般带笑四顾,然後顾盼间微微开阖刹那,有一种野生动物一般尖锐的压迫感。
确实是,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来得优雅又狡猾的,银色的狐狸。
现在,是属於她的。
若素微笑,向他伸出一只手,任宣也是一笑,礼貌颔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随即扶她起身。
他们是今晚派对的主角。
他和她都清楚这点,并从不怀疑,他们生来便该立於顶端,这是r食动物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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