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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也不动的目送她离去,那高大的身影,在她平静的心湖留下了阵阵涟漪。

一直到出租车完全不见踪影,男子这才一摆手,此时赫见刚才调戏千雪的两名壮男自暗处出现。

“老板,很痛!”壮男m着被揍疼的脸,嘴上埋怨。

“不痛哪有真实感。”男子自口袋中拿出皮夹,一人塞了数张。

瞧见白花花的钞票,壮男们身上的伤处顿时好了不少。

“谢谢老板!”两人拿着钱,开心的离去。

将皮夹收回口袋,他改拿一枚铜板出来。

黑眸端凝着铜板上的人像,微瞇了瞇。

有一种人,不管身分是平民还是富豪,都有九成九的希望得到美人心。

薄唇微扬。

那就是头上顶有救美大光环的英雄!

他用力握紧了铜板,紧得手心发疼。

第二章

在八德路三段,靠近敦化北路口,后方的巷子里,有一间小小的绘画教室,是千雪教授小朋友绘画用的。

每个礼拜上一次课,一共教三班,分别为素描、水彩、油画,固定晚上七点至八点半上课。

星期三的晚上六点,千雪用过简单的晚餐后,就前来绘画教室准备小朋友的教授课程。

她细心的在每个画架上放上空白的图画纸,在一旁的小桌上置上水彩用具与绘图铅笔,接着走至前方白板,大大的写上这一次的绘画主题——今年最想收到的生日礼物。

才写到“收”字,她就听到有人敲击玻璃门的声音。

她看了下表,才六点半,怎么今天有人这么早来?

放下白板笔,她快步走向锁起的大门,外头站着一大一小。

那小朋友的脸庞是陌生的,男人也不是她熟悉的家长,但男人让人第一眼就铭记在心的深刻五官,却是在四目相接的同时,让她愕然的倒抽了口气。

她迅速解锁,拉开大门。

“请问……”你还记得我吗?

“这里是绘画教室吗?”楼陌啸面无表情的问。

“是的。你是不是……”那日救我的那个人?

“现在还收学生吗?”他轻拉了拉手上牵着的小女孩。

“嗯!收。”她点点头。

好几次,她的开口都被打断,而且他看她的眼神似乎写着陌生。难道他已经将她忘记了吗?即使那不过三天前的事。

“我想为她报名。”楼陌啸手改置于小女孩头上。

“好的,请先来写报名表。”千雪走在前头,一大一小跟着上前,“这是报名表。”她将笔跟纸递给男人,“我们每个礼拜有三班课,小朋友可自行挑选课程,星期一是素描,星期三是水彩,星期五是油画。今天是星期三,上的是水彩课,要上吗?”

“要不要?”他低头问小女孩。

外型秀气可爱的小女孩点点头,“要。”

他露出微笑,“那等等就留下来上课吧!”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千雪不自觉的望着他因浅浅的笑意而使得刚硬线条变得柔和的脸庞发呆。

楼陌啸拿起笔,在报名表上写下资料。

“请问……”

“嗯?”他头抬也不抬。

“这是你女儿吗?”

见他对小女孩十分疼爱,该不会这是他女儿,而他其实已经结婚了?千雪x口不自觉的绷紧,等待他的回答。

“不,这是我外甥女。”

“原来如此。”她未发现自己竟然有暗松一口气的情绪。

他将写好的报名表交给她。

“你叫范安妧吗?”千雪手执报名表,蹲下身来,笑着与小女孩平视。

“对!”安妧用力点头。

“那家长联络人这栏中的楼陌啸是你吗?”她抬头看着高大的男子。

“对!”安妧代答,“是舅舅的名字。”

她总算知道他的名字了。

“那安妧,你可以先把外套跟包包放到旁边的柜子里头。”她指着教室最左侧的一排铁柜,“你就使用从左边数来第三个柜子,里头有围兜兜,记得穿上喔!免得水彩把衣服弄脏了。回家的时候也记得要把围兜兜带回家,请妈妈帮你洗干净喔!”

“好。”

安妧小跑步来到柜子前,跟着去的楼陌啸为她开了柜门,帮她将外套、包包放进柜子里头,举止自然又熟稔,仿佛照顾这名小女孩的事他早习以为常。

若不晓得他们的关系,光看他对待小女孩的宠爱模样,旁人毫不怀疑他会是小女孩的父亲。

他一定很喜欢小孩子!

千雪望着他的目光柔和得几乎快滴出水来。

她也非常喜欢小孩子,故对于疼爱小孩的男人都有着极大的好感。

“老师,我穿好了!”套上围兜兜的安妧举高手喊。

千雪回过神来,发现不只安妧正望着她,就连楼陌啸那双深邃的黑眸同样盯着她瞧,洞烛的眼神仿佛要看穿她的心里所想,小脸不由得感到燥热。

“你先……你先稍等一下,我准备你的画具。”怕让人看到她脸红,千雪低着头,快步走进另一边的小房间。

那是一间小仓库,里头摆着画架,一旁上锁的玻璃柜中则是排列整齐的画具包,每个小朋友都有专属的一套,上头均写了名字。

自玻璃柜中拿出一套崭新的画具,在中央的空白处写上“范安妧”三个字,再挂在手臂上后,她转身,双手抬起略显沉重的木制画架。

“我帮你。”沉沉的男声一在她耳旁出现,就撞击了她的x口。

她来不及抬头,就见一只chu壮有力,至少是她细臂三倍宽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单手扛起对她而言略显沉重的画架。

“要摆哪里?”他站在绘画教室的中央,转头问。

“摆在第三排最右侧好了。”

千雪的绘画教室是采小班教学,一班最多不超过六人,这一班的水彩班已经有五个小朋友了,安妧是第六个。

由于这是这次课程的第一次开课,所以安妧才能直接进来上,要不然就只能等下次的开课了。

只是千雪不知道这样的巧合,是楼陌啸早就计算好的。

时间将近七点,小朋友陆陆续续的来了,有些家长直接在教室等候小朋友下课,故千雪也在教室的后方摆设了一排椅子,好让家长歇憩,而在这些家长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身高鹤立**群的楼陌啸。

他出色的外型、挺拔的身子,让其他的家长不免屡屡对他投s来好奇的目光,但他鲜有表情的酷脸,几乎都笔直看着前方,望着专心作画的安妧。

只有在偶尔,安妧转过头来对他粲然一笑时,他的嘴角才会往上轻扬。

明知他的注意力都是在安妧的身上,但莫名的,千雪仍会觉得他有时是在看着自己,那视线十分灼热、专注,让人想忽视也难。

然而,每当她假装不经意的往教室后方瞧时,却从未抓住那道视线过,更别说四目相接了,这让她感觉到十分困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怎么会那么的在意着他的存在。

人家……人家明明就没在看她啊!她这样好像在自作多情,就算旁人不知,她也暗自觉得羞惭!

八点半下课时间到,小朋友收拾好画具之后,在家长的带领之下,陆陆续续的走了。

千雪站在门口,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需要我帮你收拾吗?”自教室走出的楼陌啸问。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他的好意太突然,让她不由得结巴。

“这教室都只有你一人,没人帮忙?”他问。

“也不是很繁重的工作,我做得来的。”她拍拍自个儿的上手臂,用力挤出不太明显的二头肌,“别看我瘦瘦的,其实力气还不小。”

“是吗?”她略带稚气的举动让他忍俊不禁。

见到他竟然对她笑了,让她有些愕愣,一时忘情,竟盯着他恍神。

那笑颜忽然收敛,以不解的困惑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呃,喔,没有。”千雪慌乱的垂眼。

他沉默了一下下,道:“老师是不应该跟家长有任何暖昧情愫的吧!”

他说什么?千雪傻眼。

“我并没有,你误会了!”她急急否认。

“是吗?”他意味深长的给了个问号,牵起一旁等待的安妧走了,连给她多加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人……这个人……千雪瞪着他的背影,又羞又气。

哪有人像他这样直言不讳的!她又没有要跟他搞暧昧,他怎么可以在未弄清楚的情况下,就直指她对他有情愫!

好过分!

这人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样,g本不是个好人,而是个讨厌鬼!

超级讨厌鬼!

在心中生气的骂了一会后,千雪以手遮面,暗恼自己不该这样随便就骂人家是“讨厌鬼”,还否定了他之前的善行。

这不就跟他只因为她多看了他几眼,就说她对他有意思一样的自以为是?

下次,若他再这么误会她,她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跟他解释一番!

楼陌啸带着安妧来上课的时间,总是比其他小朋友提早半个小时。

据他的说法是,他们在用过晚餐之后,会一起出来散步,顺道就过来上课了。

他人其实挺好的,会主动帮她扛有些沉重的画架,安妧也是个体贴的小朋友,会帮着一起摆设画具,十分贴心,看得出来被教养得非常好。

只是小女孩的个x比较文静内向,就连笑容都很腼腆,总是默默的做着事,更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从心里疼惜。

而楼陌啸也非常的疼爱外甥女,对她十分温柔,加上他帮千雪揽去不少chu重的工作,让千雪对他又再生好感。

千雪心想,人果然不可以擅自评断,想她上次还偷骂他是“讨厌鬼”呢!其实他也说不定只是误会而已啊!

她站在白板前,看着正将画具一一自袋子拿出,一一摆放在桌上的舅甥俩,嘴角笑意温暖。

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她希望她的另一半也是个喜爱小孩的人,能与她一起担负起小孩子的教养,愿意多花心思陪着小孩学习、游玩,将孩子的事也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就跟他一样……

忽然发现自己竟将理想中的家庭状况与眼前的一大一小叠合在一起,小脸不由得红了。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万一被他发现她的思绪,又被误会了就惨了!

她慌忙转过身去,拿起了白板笔,想写下今天的画画主题时,不知怎地,早就设定好的题目,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

嗯……好像是……好像是“我的家庭”?

“老师。”

低沉有磁x的嗓音穿透她的耳,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背后有道压力直贴,她立时觉得她的肺失去了作用,但心脏却狂烈地跳得急躁。

“什、什么事?”她不敢转过头去,怕被瞧见自个儿的脸红红。

“你的『家』是不是写错了?”

“什么?”什么东西写错了?

他突然握住她执白板笔的手,在字的上方补上漏掉的一点。

天!她竟然连最简单的字都会写错!

然而更让她俏脸爆红的,是那足以将她的小手完全包容起来的巨掌,此刻正密密实实的将小手整个拢入其中,他的体温穿透了她的素手,她所有的意识全都集中在那儿。

“是安妧要我提醒你的。”他松手。

仗着个子的优势,楼陌啸可以在千雪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研究审视,端凝她所有的表情变化。

她所表现出来的,比他想像中还要来得单纯、直接。

她很容易就会脸红,常会不经意的就显露出心思,但又察觉得极快,速速掩饰,就怕被人看穿。

但——真的是这样吗?

冰冽双眸微眯了眯。对于眼中所见,他总是保留几分。

“我、我真是胡涂了!”千雪将最后一个“庭”字写完,放笔的动作像是在丢掉一块烫手山芋。

“老师有心事,所以心不在焉?”他退离到一旁去,但也只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步远而已。

她不太能理解为何会因为他而全身紧绷,好像所有的细胞都因为他而整个苏活起来。

她想退离他远一点,好离开他能影响的势力范围,但又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妥,似乎太明显……太明显的在意他了!

她不想让他察觉心中对他的在意,怕他又“误会”她对他有意思,那就窘大了!

而且那双盯着她瞧的幽潭让她很是不安,双手不自觉环抱在x前,像是一个保护动作。

“没有啊!”她摇头。

怎么能让他知道,她写错字的原由是他?

好怪!真的好怪!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是因为他曾经救过她吗?

好几次,她想开口跟他提那天的事,但在想到他第一天来画室时,跟她交谈了半天,仍显得陌生的眼神,脸皮薄的她实在不想落到开了口,却被泼冷水的下场。

他是很有可能这么做的!

他那日的拒绝,不肯告诉她名字的冷淡态度,现下想来还是有点小受伤。

“有心事可以说出来,闷在心里是不好的。”说完,大手按上她的头顶,

轻揉了下发,就回去帮为打开广告颜料,使出吃n力气,小脸红通如猪肝的安妧。

她的头顶,一直到下课,都泛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显得有些消化不良。

然后,当她望着他牵着安妧走回家的背影,她莫名的感到些许妒意,希望安妧的位置能替换成她。

发现自己的想法时,她骇了一跳。

她是怎么了?

怎么神经越来越不正常了?

用力甩头,将脑中怪异的景象甩掉,她如逃难般的冲入教室,将大门下了锁,就好像企图也在心上下了锁。

可门锁上了,心锁却是怎么也扣不起来。

“哥、安妧。”楼陌啸的妹妹楼宇涵走进屋子,正在写功课的安妧立刻跳了起来,冲过去抱住母亲。

“下班了?”楼陌啸自沙发站起身。

“嗯!”身为医院护士的楼宇涵点点头,拍拍撒娇的女儿背脊,“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你当保母帮我照顾安妧。”

“自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楼陌啸走至茶几前,替安妧整理书包。

楼宇涵的丈夫目前在大陆出差,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当护士的她得配合医院轮班,下班时间常不定,疼爱外甥女的楼陌啸干脆在她忙的时候,把安妧接过来照顾,当起临时保母了。

见楼陌啸整理书包的俐落势子,楼宇涵不由得莞尔一笑。

“哥,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干嘛不赶快结婚生一个?妈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

哥都三十二岁了,也该成家了。

闻言,楼陌啸仅是沉默。

“妈最遗憾的大概就是无法亲眼看到你结婚生子吧!”她轻叹了口气,头一抬,忽然发现前方墙上多了一幅画。

“你什么时候买了这幅画的?”她惊异的问。

楼宇涵会感到惊奇不是没有原因,因为楼陌啸家中的装潢一看就是单身男人的房子,色调极为冷僻。在这样充满阳刚味的装潢中,竟然出现一幅色调温暖,与周遭家具显得格格不入的画作,她自然感到诧异。

“前不久参加一场义卖会买的。”他淡道。

画送来已经很久了,他一直到昨日才将画挂上。

“难道,这也是你在义卖会买的?”楼宇涵拉出颈子上一条细细的粉红珍珠项链。

他点点头。

楼宇涵走上前,仔细观赏那幅画作。

画里的场景是在一座公园里,小朋友正在荡秋千,慈祥的阿嬷面带笑容在一旁观看……

“这……”水眸瞪大,她指着上头年纪约六十岁上下的阿嬷,“画上的这个人跟妈好像。”

“外婆!”安妧也指着画上头发几乎已全白,笑容可掬的妇人轻喊。

楼陌啸走至妹妹身后,一起看着那幅画。

不同于楼宇涵充满感触的打量,他的脸色y郁,眸中罩着一层冰霜。

“这就是你买这幅画的原因吗?”想起了过世的母亲,楼宇涵眼眶不由得布满泪水。

两年前,当保母的母亲所带的小朋友莫名出现腹痛,送医检查后,赫然发现竟是脾脏破裂,若再晚一些时候送医,就要引发腹膜炎而丧命,这让对方家长怒责她虐待儿童,扬言要告上法庭。

虽然事后对方家长接受庭外和解,但母亲也因为这一折腾而坏了身子,再加上心情抑郁,没多久就过世了。

她是个慈祥温柔的好保母,绝对不可能虐童,但他们苦无证据,无法证明母亲的清白。

“可以这么说!”笼罩在楼陌啸那双漂亮的眸子上的郁色加深。

楼宇涵再仔细的看着画上其他人。

“这个人是不是那个时候生病的小朋友?”她脑中灵光一闪,惊喊,“难道说……难道说这张画……画这张画的人就是妈死前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楼陌啸的长指抚过画角的签名,雪字旁的neigo是法文的雪,中法文签在一块,是曾在法国留学的千雪的签名习惯。

这么温柔的画作,照理应该出自于心地一样柔和良善的人之手,但那其实只是表面堆砌出来的形象。

他这一阵子常瞪着画,想看出画者真正的心思,然而或许他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他只觉得越看越觉得被一层柔光所包围,丝毫感觉不出虚假的温柔。

有人可以道行高到连作品都能隐藏得如此完美?

或者,是她连自己也欺骗了?

“就是她。”沉沉的嗓音带着涩味。

“妈不是说过,只要找到那个女生,就可以证明她的清白!”楼宇涵急切道:“我们要不要去找画者问问?”

“不用了。”楼陌啸转身走回沙发坐下。

“为什么?”楼宇涵追上来,“虽然妈已经过世了,但我觉得她的冤屈还是应该要帮她洗刷啊!”

“提出来也没有用了!”楼陌啸沉痛道:“小朋友的家长已经与我们和解,赔偿金拿了,人也没事了,他们说不管是谁害得小朋友受伤,事情都过去了,不想再去追究。”

“他们不追究是他们的事,但我们要追究啊!妈一直到死都还是很郁闷她当了几十年的保母,声誉一向极佳,没想到最后却毁于一旦!”

楼宇涵还记得,在母亲过世前进入弥留状况时,一直不断的吃语——只要找到那个画画的女生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但那个女生是谁,没有人晓得,那似乎不是公园附近的住户,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打哪来。

然而楼宇涵不知道的是,在多方打听之下,楼陌啸知道了另外一项惊人的事实,那是一位去超市买完菜回家的阿桑,搜寻着模糊记忆所得到的结果——

“我有看到一个女孩抓着那个小男生,不晓得在说什么。她的面色很严肃,可能是在骂他,好像也有推挤,你妈妈在旁边看起来很慌乱的样子。”

再加上医生推断小男孩受伤的时间,果然就与那名女孩出现的日子不谋而合!

换言之,那小男孩因为受到撞击而脾脏破裂一事,有极大的可能是那个女孩暗地所为,所以唯有找到她,才能证明母亲的清白!

他曾经带着千雪的照片去询问受伤的小男孩有没见过她,小男孩先是困惑,后像想到什么似的双眸睁大,紧接着害怕的一缩双肩,将照片还给他。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微发颤。

他在害怕!楼陌啸一眼便知,他在害怕照片上的女人,是怕她再次出现对他施暴,所以才什么都不敢说吗?

母亲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原因出在画画女孩身上,有可能是她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暗中欺陵了小朋友,事后想通的时候,她已经去日无多,丧失完整的表达能力了。

当他再想追问时,小男孩的父母阻止他,并声明不管当时到底是谁害他们的儿子受伤,事情都过两年了,他们不想再追究了。

但是他母亲的冤屈怎么可以不追究!

身侧的拳头用力紧握。

“我知道,我会要那个人付出代价!”楼陌啸厉声道。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楼宇涵急问:“她承认了吗?”

“她不会承认的!”楼陌啸摇头,“那是一个极为注重自己外在形象的人,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不会承认的!”

他调查过她,知道江家一家人非常注重外在的形象,事事样样顾得周全,绝不会在外失态。

受到这样家庭教育的女孩,怎么可能坦承自己的错误!

在没有证据,小男孩又不敢说实话的情况下,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控他污蔑!

他只能拐弯用其他的方法,让她为自己曾犯下的重大罪责付出代价!

“那你要怎么做?”楼宇涵问。

他冷笑,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

她毁了母亲的声誉,那他就毁了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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