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时钟的时针缓缓的滑向“9”的位置,千雪对面的位子一片空荡,软嫩的羊小排早就变得干硬,带红的酱汁如干涸的血。
再次拿起手机,拇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好一会,终究颓然放弃。
打自她在路上瞧见他之后,他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他跟那个女生去哪里了?
夜店?酒家?还是……旅馆?
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击,她尖叫了声,将桌上的食物,连带她特地买来的高档红酒一起扫下地去。瓷盘与酒瓶在地上碎裂,红色的酒y泼洒开来,溅上白色洋装。
“到底是为什么?”她握着拳,弓着身在屋内大吼,“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楼陌啸,给我回来,让我问个明白啊!”
对空吼了好一会,在没有人回应她的屋子里,她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他们的婚姻,还有救吗?
还有救吗?
楼陌啸一整晚没回来。
隔天早上起床,望着身边冷冷的枕头与被褥,泪水滴滴答答的滑落千雪的颊。
她睡不好,醒来无数次,每次都搜寻过全屋,确定他真的还没回家后,才凄然走回房间,然后在哭泣中昏沉的睡着。发了好一会愣,她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她急急跳下床,冲出房间,就见楼陌啸一脸倦意的进屋。
“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没回家?”千雪急问。
睨了千雪眼袋上的大大黑眼圈一眼,楼陌啸垂眼,刻意不去注视那让他心疼的消瘦身影。
这是她应该承受的!他咬着牙想。
当年母亲因心情抑郁而消瘦、生病,短短时间内就掉了十几公斤,江千雪目前承受的还不及母亲的一半!
他不该感到心痛,更不该有心软的想法,这本来就是她该受到的惩罚!
“我跟朋友去喝酒了。”他拉开领带,脱掉西装,直接丢在千雪的手上。
“朋友?”那个女郎是他朋友?“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庞大的个子直接倒卧床上,“我困死了,八点叫我。”
“你没有要回家吃饭,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千雪推了推他,“陌啸,我昨天一直在等你……”
“吵死了!”楼陌啸头也不抬的低吼,“我都说我很困了,你还在旁边罗哩叭唆的吵什么?”
“对不起。”千雪咬了咬唇,“你先睡吧!我会叫你的。”
明明是他失约在先,明明是他一整晚无消无息,但她却连询问的权利都没有,她真的是他的老婆吗?他是否还如以往的爱她呢?
瞥了似乎已睡沉的楼陌啸一眼,她默默将房门关上,走到厨房准备早餐。
教室内的学生都已经离开,千雪站在门口凝望着街道的尽头,直到眼睛都已酸涩,才黯然退回屋内。
他也已经很久不曾来接她下课了,而安妧的兴趣已经转向,改学钢琴去了,她不知已有多久不曾在绘画教室内看到他出现。
他不是早出晚归,就是不给她夫妻相处与谈话的时间,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未曾好好的、平心静气的沟通过!
明知他不会来,她还是痴痴的再等了好一会,才拿起包包,离开教室。
一出门,十二月后的利骨寒风迎面袭上,冷得她连忙自包包内拿出围巾,围上裸露的纤颈。
已经是冬天了,而她的心也跟冬天的气温一样好冷好冷……
回到了家,开锁,推门而入,男女的嬉笑声立刻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耳中。
“不要这样,会痒啦……”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有什么关系?让我抱抱嘛!”
这是……丈夫的声音?她面色僵凝。
不可能!她一定是听错了!丈夫怎么可能对其他的女生调情,而且就在两人共有的家中!
“你只抱她不抱我喔?”另外一个嗲声嗲气的不满传来。
还有第二个女生?
千雪的心脏登时停止了跳动。
她白着一张小脸,艰困的移动脚步,走出了玄关,客厅里头的景象瞬间让她的瞳眸紧缩,血y逆向奔流。
她看见她的丈夫衣衫不整的与两个几乎只着内衣的女孩抱在一起嬉闹调笑,他的脸还埋在其中一名女生饱满的x脯上,手则扶着另外一个女生的腰。
“我两个都抱了!这样可以了吧?哈哈哈……”楼陌啸大笑。
“不够啦!人家要抱紧……”被扶腰的女生赫然发现屋内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吓得倒抽一口气。
“你是谁?”女孩吃惊的喊。
她竟然问她是谁?千雪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荒诞的景象。
她是这间房子的女主人啊!
她是在她们怀中的那个男人的老婆啊!
然而话到了喉咙口,却像是梗住了一样,她怎么也无法张嘴声明自己的权利,主张自己的地位,只有眼泪替她诉了委屈,争先恐后跌出眼眶。
楼陌啸自女孩的x口中抬头,见到了小脸苍白的千雪,她的眼泪像针般直刺入他的心口,但在表面装作无视。
“她是我老婆啊!”他夸张得哈哈大笑。
“老婆?”两名女孩很明显不知道带她们回家的男人是有老婆的,神色变得惊慌。
“你有老婆怎么没说?”一名女孩抗议。
“你们在酒店上班的,会管客人有没有老婆吗?”说着,他还轻佻地抹了一把女孩的下巴。
酒店?难道他常上酒店,只是她不知道?千雪震惊不已。
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她的老公一直都跟酒店小姐胡来吗?
千雪整个人只有脑袋还是运作着的,其他部分都石化掉了。
“不是这样啊!”另一名女孩显得有些气急败坏,“酒店玩是一回事,带出场了被老婆抓奸在床又是一回事啊!”她可不想吃官司。
抓奸……在床?千雪的头有些晕眩。
她就像是被强逼把头拔出沙中的骆驼,逼迫去面对不堪的现实。
女孩们速速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俐落的穿好。
“以后不要这样啦!”一名女孩心有未甘的说:“这种事不要被老婆发现啦!”
说完,与另外一名女孩匆匆忙忙的走了。
当她们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刺鼻的浓烈香水味传入千雪鼻腔,她的意识在瞬间一片花白,跌坐在地。
她想起了常出现在屋内的奇异香水味,与此刻女孩们身上传来的相似,也就是说,像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只是被蒙在鼓里,她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不肯去相信丈夫当真背叛了她!
“啧!”楼陌啸不悦的弹了舌,“怎么会这么刚好?”
他抬手看表,这才一脸恍然大悟,“原来都这个时间了!”
那懊丧的表情,好像这种事他已经做过千百次,只是这次刚好没算好时间,才让她有机会发现他的丑行。
“你一直都这样吗?”她颤声问,好不容易找到的声音显得碎裂。
“这样是指哪样?”他的表情冷漠,声线冷淡,过往的柔情蜜意与温柔早在很久以前就失落了。
“一直跟酒店……的小姐有往来。”
“做生意嘛!应酬难免。”他低头整理身上凌乱的衬衫。
扣子几乎解开的衬衫露出大片壮硕的x膛,以前这是她最喜欢依偎的地方,那厚实的x口让她有种安全感,好像只要靠着他,天塌下来都可以不管。
但是,那片x不只有她依偎过。
“可是你还带出场……”声音抖得自己都快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长指勾起下巴,纷然滚落的热烫泪水连他的指尖一块濡湿了。
他想擦掉那痛苦悲伤的眼泪,然而他的手指仅是微颤了下,未做出任何疼惜的举止。
“我下次会记得,在你下课之前把她们解决掉。”他微笑。
他的意思是,就算她发现了他的丑行,他也不打算停止?
“为什么?”她难以置信的低喊,“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不是最爱我的吗?还说这世上唯一爱的女人只有我的吗?”
“我是啊!”他笑得好虚假,“我最爱你,也只爱你!”他说的的确是真心话。
“但你还跟其他女人乱来!”这叫什么爱!
“就说是逢场作戏!”楼陌啸眉心不耐的蹙起。
“都带回家了还叫逢场作戏?”她愤怒的吼。
“不管我把她们带到哪里,hotel、motel、公司、办公室、家里,甚至在车上做,都只是玩玩而已,老婆只有你,最爱的也只有你,你一点都不用担心你的位置会不保!”
hotel、motel、公司、办公室、家里……这些地方,他都带过女人上床?
千雪忽地自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冲入主卧室,看着她早上整理好的床铺,此刻是一片凌乱,心,整个冻结了。
“我没注意到时间,不然我会在她们离开时整理好的,一点都不会让你看出上头有我跟其他女人滚过的痕迹!”他泰然自若回道。
她每夜躺的床,也都有其他女人躺过7
千雪闭上眼,脑中立刻浮现他跟刚才那两个女人在床上玩3p的情形。
他会将她们的衣服剥尽!
他会亲吻她们全身!
他会尽情在她们的体内驰骋!
他们激情时的汗水、体y会落在她用心挑选的床单上头!
她的枕头、被褥,都充斥着廉价的香水味……
她疯了般冲到床边,拉起床单、被褥,连同枕头一块抱起,用力塞入明显过小的垃圾桶内。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寝具吗?你怎么舍得丢?”他倚在门口,说话的神态仿佛事不关己。
“我怎么可能继续使用你们滚过的寝具!”她愤怒的瞪着他,水眸溢满了悲伤。
他回避让他x口发紧的注视,“那你是要把家中所有的东西都丢掉吗?”
“我会把寝具统统换新!”
“那你可能连厨房的流理台、浴室的马桶、浴缸,客厅的沙发、地毯,统统都要换掉。”他冷酷无情的像是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愧疚。
这个家……处处都有他偷情的痕迹?千雪崩溃了。
他不断的用利刃割向她鲜血淋漓的心,他仿佛无视她已被伤得伤痕累累,不只未有任何安抚,不只未有任何忏悔,反而以无所谓的神态,一次次的揭开更为丑陋的现实。
他如果是爱着她的话,为什么会绝情到这个程度?
那样子就好似他对她有极大的仇恨,抓着了机会将她凌退,把她的心,一刀刀、一片片的割下,再看着她的反应,微笑的吞掉她所有的痛楚,将其当成最甜美的零食。
“你不是这样的!”她快步上前,握住丈夫的手,“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
不可能对她这么的残忍无情,以伤害她为乐!
“不然我该是哪样?”薄唇微掀。
“你是最疼我的啊!”她痛哭失声,“你总是对我好,对我温柔体贴,凡事想在我之前,我都还没开口,你就洞烛了我的愿望,并去实践它!这么完美的你,怎么可能会背叛我!不可能!我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
“小宝贝,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面而已。”他爱怜的揉乱她美丽的长发,用y狠的眼神瞪视着她。
“其中……一面?”她呐呐复述。
“我想让你看到的一面而已。”
“什么意思?”她不懂。
“你所看到的是我想让你看到的完美的一面,至于卑劣的那一面,我很尽力的将它藏得很好,今天只是我太不小心才让你发现了。”
“什么意思?”她还是不懂。
“每个人都会有好几面啊!”他垂首在她耳畔低喃,“就像你一样!”
她抬眼,与他隐含怨恨的黑眸对上。
长睫掩下,扬起,他的眸转变成冬日的寒冰期,将真正的心思埋藏在幽暗湖底最深处,教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瞧见让她自脊椎骨冷到头顶的寒冻。
“为了外在形象的完美良好,再虚伪的话、再违背心意的举止都做得出来,这你应该最了解才是。”
“我不懂!”他说的话明明都是中文,为什么她完全无法理解其意?
长指捏紧了下巴,她疼得眉头紧蹙。
“你懂得。”他一字字缓慢的在她耳畔低喃,语气甜得像蜜。
楼陌啸松开了她,走向浴室。
千雪则跪坐在地,听着哗啦水声,泪水跟着不停掉。
不!她不相信丈夫会是一个毫无节c的y棍!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有没有可能是她不小心惹怒了他,所以他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她,所以他才会一直说什么人有好几面之类的话?
一定是有所误会!
一定是的!
她跌跌撞撞的冲入未落锁的浴室,用力推开门。
她冲上前,不顾温水会淋坏了她一身的高级服饰,冲进他的怀里,急切的问:“告诉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楼陌啸的目光变得幽沉,嘴边则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问你啊!”她几乎快失声尖叫了。
她只是用最后的一丝冷静控制住自己的j神状态,只要再稍微一点破坏力,就会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g稻草,让她整个人崩溃。
关掉了热水,拿来浴巾围住下半身,楼陌啸寒着脸将千雪推出房间,来到客厅。
“看到这幅画,你有什么感觉?”楼陌啸双手紧掐住她的肩头。
承认你的罪行,或许我还会原谅你!楼陌啸在心中嘶吼着。
“这是我画的画。”他用高于市价三倍标下来的,不是?
“你对这幅画没有任何其他记忆吗?”别再说她真的毫无印象!
“这是我两年前在一座小公园画的。”她只记得这些啊!
“然后呢?”你还要掩藏多久?
“这跟你为啥要跟其他女人乱搞有关系吗?”她的画、画中的公园跟酒店小姐,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她真的不懂。
“不,这跟你有关系!”肩头上的指掐得更用力了。
“什么意思?”她快要被搞不懂的谜底弄得发狂了,“讲清楚!”
她对那件事真的毫无印象吗?
对她而言,那事小到在她记忆里头占据不了一丁点位置,却害得他母亲含冤抑郁而终!
庞然怒气汹涌而来,他用力将她转过身来,瞪视她的黑眸燃着怒火。
“陌啸,那画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他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瞪着她?
“自己想!”他恶狠狠的回道,指尖抵着她的脑壳,“在你没想起来之前,我的游戏不会终止!”
依着与虹情的约定时间,千雪走到一间外墙爬有藤蔓,墙内绿荫扶疏,名叫“猫.旅行”的雅致咖啡馆。
才踏入,一只懒卧在石板路上的猫咪抬眼喵了声,起身走在她前方,像在为她带路般的频频回顾。
“嗨!”她因猫咪的殷勤而使得y郁的心情稍稍好转,轻声跟领路的猫咪打了声招呼,猫咪也嗡了一声作为回应。
从门口到建筑物,不过短短七、八步的距离,到了石板路的尽头,踏上阶梯,再推门而入,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欢迎光临。”扬声招呼的是一位留着大鬈发,面容美丽,气质很吉普赛的女郎。
“这里!”先到的虹情抬手挥了挥。
千雪微笑了下,走向坐在最后一桌靠窗位置的虹情。
一看到她,虹情秀气的眉头轻蹙。
“你怎么了?新婚有那么累,让你瘦了一大圈?”
虹情以为会看到一个容光焕发的新嫁娘,没想到却见千雪眉间叠着轻愁,抿紧的嘴角似乎很久没笑过了,原本就清瘦的身子现在更像竹竿,那细腰,一踢就断。
“是累了点。”没打算说实话的她,顺着虹情的话回着。
她是累,只是累的是心,不是身体。
“如果你兴高采烈的来,我会以为你丈夫夜夜努力做人,运动过度下不了床,才会瘦成这副德行,但我怎么看,你都没有新娘子该有的光彩!”
她新婚才多久?还没三个月的时间吧!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丈夫过世了三个月!虹情心知一定有异。
“刚结婚,有些不适应,还要应付绘画课,而且个展也快开了,所以比较忙。”千雪避重就轻道。
“请问要点什么?”一本menu放上千雪桌前。
“请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千雪连翻都未翻开menu。
“要不要来块蛋糕?”“猫.旅行”的老板贝媞建议,“甜食会让人心情愉快。”
她的建议很是唐突,但莫名的并不会让千雪有种被侵扰的不快。
“嗯!”千雪点头,“就请你帮我选块蛋糕来吧!谢谢。”
“好的。”
贝媞拿着menu回到柜台后煮咖啡,一时之间,咖啡馨香充满了整间房子,千雪深呼吸了口气,觉得心情好像平复了些许。
“别说我,你不是要来告诉我,你最近认识一个不错的男人吗?”千雪笑问。对于好友能够走出情伤,她真心替她感到开心。
“对啊!”提到那让她自男友劈腿的重创中走出的新男友,虹倩就忍俊不住眉梢眼角的甜甜笑意,“给你看他的照片!”
她拿出手机来,里头有数张她与男友的甜蜜合照,每一张照片里,她都笑得好开心。
“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吧!”
“我跟他是在看电影的时候误打误撞认识的……”虹情娓娓道来她与新男友恋情的发生经过。
千雪微笑聆听,不时加入一些附和,让虹情越讲越是开心,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了。
过了约一个小时,她终于将故事讲完,这时咖啡喝完了,蛋糕也吃完了,并在贝提的提议之下,两人又点了一盘小饼干共用。
“说完我的了,现在换你了。”虹情咬了一口松脆的小饼干后道:“你跟楼陌啸最近如何?”
她今天找了千雪出来,本意是要与她分享喜悦。
她知道千雪一直很担心她的状况,所以她要让千雪安心,但没想到见了面之后,她反而替千雪担起心来了。开朗的千雪虽然总是面带笑容,但她很清楚她是个倔强的女孩,很多事都喜欢搁在心上,不轻易找人倾诉,她最常用的发泄方法是诉诸于画布。
身为好友的她,当然不忍见她将苦楚放在心上,逼也要逼她说出来!
“我们很好啊!跟以前一样。”千雪淡道。
虹情垂眸,看着她拿小饼干的手指轻轻颤抖,原本骨节匀称的纤美长指,现在就跟**爪一样枯瘦,让她不忍卒睹。
“千雪。”她低叹了口气,“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其实你一点都不开心吗?”
千雪用力咬住下唇,好将满眶泪紧锁。
“我还记得你曾说过他是个非常体贴的情人,难不成他婚后变了样?”虹情心疼的望着被说中心事,面色微变的千雪。
“他……”千雪贝齿一松,眼泪就滑下来了,“他对我有误解。”
“什么误解?”
“我不知道!”千雪灰心绝望的摇头,“他给了我一个谜题,但我解不出来。”
“什么样的谜题?”素手横过桌面,轻轻握住她的。
“他讲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还告诉我他会开始疏远我的原因是在画上,但我怎么看,都看不出端倪……”
这些天,她每天都盯着那幅画直瞧,却不懂为何她最喜欢的画作会让她的丈夫x情大变。
他不也是因为喜欢那幅画才高价标下的吗?那是促进他们感情增进的一个点,怎么又会突然变成破坏的原因呢?
“画会有什么问题?”虹情听得一头雾水,“你的画一向充满温情,怎么可能造成他对你疏离?”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好烦好烦……”千雪接过虹情递过来的手帕,轻轻按压在泪湿的眼角。
对于楼陌啸背着她乱搞一事,她没有勇气说出口,更别说他竟然把她跟酒店小姐放在同一个天秤上比较。这样的丑事,这样的侮辱,她连一个字都无法跟好友倾诉。
“那幅画是画了什么?”虹情决定帮好友解开这个谜题。
“就我画一对祖孙在公园玩乐的画。”千雪抽出一张纸巾,再自包包中拿出原子笔,在空白的纸巾上画上原画的草稿。
虹情拿过纸巾来端详,“这有什么问题吗?”她看不出来呀!
“我也不知道。”千雪摇头,每一颗眼泪都是绝望。
她想了好久,猜了好久,就是想不出为什么,而他又不肯直接告诉她,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这是招待。”贝媞拿了两杯玻璃瓶装的布丁过来。
“谢谢。”千雪有些困窘的抹掉泪水。
“这画画得很好。”贝媞说。
“谢谢。”
“是在哪画的?”贝媞续问。
“在郊区的一座小公园。我有次骑单车经过,刚好夕阳将落,将一对祖孙的身影映满光辉,让我看了很感动,就停车将这幅景象画下了。”
“这公园在你笔下看起来很温馨可爱,真想过去看看。”贝媞微微笑道。
“你过奖了……”千雪一愣,脑中有灵光闪过。
“虹情!”她突然握住好友的手,让虹情吓了一跳。
“什么事?”别突然这么激动,会把她吓死的!
“明天你有空吗?可不可以陪我去那座公园看看?说不定我可以找到答案。”
“好啊!”虹情连忙点头。
虽然她明天还要上班,不过为了朋友,请半天假没什么!
“谢谢!谢谢你提醒了我。”她扬首对贝媞说。
贝媞微笑,“我什么也没说啊!”
千雪朝她笑了下,交换洞烛的眼神。
希望……希望明天到了当地,可以找到她要的答案。
希望……希望她跟陌啸之间仍有希望,别真的是走向了绝路!
就算他背叛了她,侮辱了她,但在她心中仍保留着恋爱时的甜蜜,只要想起结婚之前的浓情蜜意,她就无法轻易的结束这段感情。
她知道她很傻,被丈夫这样凌辱却还是爱着他。
她没办法!
她真的没办法!
谁教她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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