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烟儿看着他苍老的样子，那一声“爸”如鲠在喉，怎么也吐不出口。
最终，喊出来的是三个字：“顾先生。”
顾文生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她。
“你……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乐烟儿淡淡地道：“在我的摄影展上动手脚的人，是江惠林吧。”
顾文生脸色一变，肩膀瞬间就颓败了下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管束好她，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跑去伤害你……我也很感谢夜廷琛没有……毁了我太太。”
“那她现在这样，还有得治疗吗？”
“其实这样也好，要是清醒过来知道心月不在了，她估计比死还难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会好好的看住她，不会再让她惹事生非了。”
顾文生悲伤地说道，曾经有多么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么狼狈凄楚。
一步错。
满盘皆输。
是自己的报应，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件事的。”
乐烟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对上顾文生疑惑的目光，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协议。
《解除收养关系声明》，这几个黑体大字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直没处理的事情，现在终于处理了。
顾文生看到这个一点都不意外，反而笑出了声。
“原本我以为你会很快找上我，签订这份协议的，没想到你竟然等到了现在。”
“其实我到这个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也不爱我母亲，更爱自己而已。心月还在的时候，她惹了很多事情，但是你更担心的是自己。这不是我想要的家，我一直都想看看母亲深爱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顾先生……你没有给我一个很好的回答。”
“当年的我……我也不认识了，你想找又怎么可能找到，人都是利益熏心的，能从一而终的保持本心，也只是寥寥数人而已。你是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好男人，比你妈妈命好，她遇见了我。要是没有遇见我，也许……”
顾文生脑海中浮现出那像是玫瑰般娇艳的女人，心有所动，但是终究化为泡影。
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顾家依然可以在a市立足，这是我的交换条件。”
顾文生听到这话，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定定的看着乐烟儿。
他要了这个交换条件的话，这等同于卖女儿。可是不要的话……顾家……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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