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离开,我都能看个够本。」
这十分钟方心侬简直是如坐针毡,她又「俗仔」的不敢挨到窗边查探那辆车走了没,只好坐在椅子上抖着脚,急切切的希望乐清真能如言回来。
「怎么还不回来......」
她看着腕表,只剩十秒就十分钟整了。
十、九、八、七......三、二--
开门声!
「万──岁?」她疑惑的盯着乐清手上的一串塑料袋,鼻子闻着熟悉的香味......嗯,这是大肠包小肠的味道。嗯,这是脆皮**排的味道......臭豆腐......烤鱿鱼......
「你离开十分钟就是为了去买吃的?!」
她在这里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得坐立难安,他却只是想去买消夜?!
「这些吃的能帮我离开这里──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呼呼......」她忍不住大叫,即使接下去的话语被大掌捂住,她还是不放弃咆哮,直到筋疲力竭为止。
确定她不会再乱叫,乐清才放开手,从外套里抽出一个塑料袋。
「小吃只是障眼法。妳东西吃完后,把衣服换上。」
方心侬气呼呼地吸着空气,被他这么一搞,眼前就算是山珍海味也让她倒足胃口。
她拿出里头的衣服一瞧,是一件孕妇装。
「穿这个当伪装?」
「不然妳觉得还有什么衣服能遮住妳突出的上围?」
方心侬双颊一羞,只好拿着衣服走到远处。
「不准偷看!」
「妳不是说我可以看够本?」
「前提是你不离开。所以不准偷看!」
想到刚才换衣的情况,方心侬随即躲到她认为的黑暗处。可是她的黑暗处对乐清来说,却如同先前一般,依旧能将她的身材一览无遗──因为他有着经过训练的视力。
他都说了,不管怎样都能看个够本......看她扭扭捏捏忙着遮掩却形同挑逗的换衣过程,他眼神不禁一凛......
第二章
今夜,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氛,连习惯听见的狗叫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边黑色轿车旁遍地的烟屁股,一只大手搁在窗上敲着车身,显然对于整晚的等待开始不耐烦了。
突然,指头停住了敲击,车内男人挺直背脊望向某幢老旧公寓的出入口,身旁伙伴感觉到他的动作而从假寐中醒来。
公寓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挺拔,一手提着大包包,一手扶着身旁大腹便便的女人缓慢走向巷口。
「半夜生孩子?真会挑时间。」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再度闭上眼,身子缩进椅子里。
驾驶座上的人却眯眼仔细打量那一男一女,想从其中瞧出端倪。
「阿猴,你还记得你老婆生小孩时的情形吗?」
「当然记得啊,她至少c我祖宗十八代一百次!她生完小孩看到我时,气得没直接拿把刀把老子阉了......如果她叫床也像生小孩一样,我应该已经耳聋了......你问这个做什么?」阿猴睁开一眼睨向伙伴。
「你不觉得那女人如果是要生孩子,表情也太平静了?」
阿猴睁开眼盯着前方,那名孕妇脸上平静,实在不像要生孩子......当他也开始怀疑时,孕妇突然尖叫一声,痛抱肚子,他兴奋指着,「就是这种表情!我女人要生孩子时就是这种吃坏肚子的表情......我看她没什么异常啊,你想太多了。整晚盯着四楼窗户没睡,你眯一下,换我来顾。」
驾驶座上的男人皱眉,仍旧多疑的看了许久。突然那名孕妇又一阵叫痛,还连站都站不直......
「呵--那我眯一下,你注意一点......那该死的女人不会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吧?」他揉揉颈脖,打起呵欠。
「不可能啦,除非她连家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就算躲,也只能躲几天,有耐心点一定能等到她回来,到时一定要她把所有财产都吐出来。」一说到钱,阿猴就双眼发亮,誓在必得。
至于那对即将走出巷口的夫妻--
「喔......肚子好痛......」
方心侬抱着肚子哀哀叫,一旁的乐清却理都不理,拖着她往路边的小发财车走。
「你干嘛捏我肚子?!」她捂着被捏痛的肚子怒瞪他。
要她扮孕妇也就算了,干嘛走到一半忽然捏她,还转她的r好几圈?!痛死了......
「你是半夜要生产的孕妇,有人生孩子不叫肚子痛的吗?」锐利黑眸扫去,睐得她只能咬舌闭嘴。
方心侬突然抱着大肚子蹲下,脸色发白冒汗,紧抓着他chu壮的手臂,泪眼求救。
「等一下......我肚子真的在痛......我的肚子好痛......」
「该死,利申那家伙一点也靠不住!」
乐清箝住方心侬的手臂,对于她的纤弱感到不可思议。明明看过她的裸体,双r是如此饱满,让人无法一手掌握,但握在掌心里的手臂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咚地一声,一包东西从宽大的孕妇装内滑落在地上,两人愣了下,随即听见不远处传来咒骂,接着只见轿车里的男人朝他们冲来--
「妈呀--」
方心侬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人已被揪起往小发财车跑。他们还没靠近车子,暗处便窜出几名小混混,人手一g铁棍,不怀好意的朝他们走来。
方心侬吓坏了,身子抖如秋叶,两条腿站都站不稳,不争气的肚子这时也来凑热闹,一阵阵抽痛,痛得她整个人冒冷汗。
「喔,肚子......」
一定是刚才的小吃不干净!那个**排的味道最诡异......喔!好痛--
「还想跑?!女人,我们等你好几天,你总算亮相了!」
阿猴与伙伴赶到,接过小混混扔来的铁棍,将之扛在肩上敲着节拍。
「你还真会演戏,以后可以去客串演孕妇......连我都被你骗了。」
乐清将方心侬推到身后,以壮硕的身体将她完全遮掩住,阿猴见状露出邪y的笑容。
「找帮手啦?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但你只要把钱给我们,我们就不会对你怎样,何必多花钱找保镳呢?」
躲在乐清背后的方心侬抓着他的衣服发抖,嘴里发出如呓语般的字句。
「救我......我......才没有欠他们钱......」她抖着唇,不晓得自己能不能信任乐清,他是否能够保护她......
厚实的背脊微僵了下,黝黑眸子犀利的扫向眼前的小混混,嘴角扬起嗜血的微笑。
乐清朝众人勾勾手指,那挑衅的举动与神情触怒了众人。
「妈的,今天不把你打趴在地上,我阿猴的名字从此在道上消失!全部给我上!」
「啊--」
方心侬g本不相信一名长工能保护她,松开指间的衣服抱头鼠窜,小小的身影头也不回的往街的另一头狂奔。
如果她对乐清有一丝信任,便能亲眼瞧见他是怎么撂倒这群小混混--他动作之快媲美武打片,三招之内让对方躺平。
铁棍锵啷掉在地上,乐清浑身散发的气势让众人感到害怕,纷纷后退。
阿猴怒不可遏的从背后拔出一把手枪对准乐清,但见他眉一挑,直视阿猴。
「我就要看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阿猴没有迟疑地打开保险,乐清却仍是不闪不躲,眼见子弹就要从枪管s出直击眉心--
天际闪过一道光芒,响起一声单音,阿猴已掐住手掌跌坐在地,鲜血从他掌心的黑色烧灼伤口中流出。
「妈的,有埋伏!」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他们还不知道暗箭藏在置高点的哪处,众人只能狼狈地四窜逃逸,顿时间街道上又是安静无声。
乐清抚额低首,鼻嘴呼出浓厚的怒气,抬头转向另一边大楼顶楼,只见一道十字星芒瞬间闪过,他举手往那方向比了比--
中指。
乐清环顾四周,连只野狗也没有,只有他一人伫立街头--那该死的小妞躲到哪去了?
突然街上响起惊天动地的哨音,久久才见一枚小小黑影鬼鬼祟祟的朝这儿探头,确定没有不良分子后才敢现身。
「他们没对你怎样吧?吓死我了。」方心侬揪着乐清的衣领东瞧西瞧,就怕他身上多了隐藏的伤口。
突然,她惊讶地发现一件事--
「你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部打跑了?」好帅喔!
乐清瞄了眼大楼楼顶,随即揪起她的后领拎起她往小发财车走。
「你以为现在是在拍三、四十年前的警匪片,吹几声哨子就能吓跑那些人?有点脑袋就要找真的警察来......」
被扔进车里,方心侬更觉无辜。
「我......我是担心你,所以才会再回来......」
「那我应该要感激你了?要我怎么报答你啊?」他睨着在月光下更加白皙可爱的小巧脸蛋,还有像是在召唤他一亲芳泽的饱满红唇......
方心侬眨眨大眼动也不敢动,连气都不敢喘,下一瞬她只感觉到唇瓣被暖物压住,以及在鼻前奔窜的男x气息--
他吻吻吻......吻了她!
霸道的气势将她整个人包围,箝在下巴上的强劲力道说明了她不是在作梦--她被猛男长工强吻了!
「该死!」
突如其来一句低咒,乐清推开了她发动车子,眼角瞄见她高举双手状似投降的举动,x口一把怒火烧得更旺。
「把手放下、系上安全带、闪到门边去--该死!」
掌击方向盘一记,车子快速驶向街道,消失在不知名的黑夜中。
「真是不知好歹。」
漆黑的顶楼上,一名黑衣男子拔下长枪上的红外线瞄准器与消音器,熟练的将长枪收进铝合金打造的箱子里。
啪嘶一声,火光闪过,袅袅白烟飘上夜空,浓醇的雪茄味朝他漫布过来。
「太帅了。枪口之下不闪不躲。」纯正日语。
「要不是我出手,他早就脑袋开花了,耍什么帅?」黑衣男子同样回以道地日语。
「可是我看他一点也不想你出手,而且很讶异你在这里出现。」
「他不知道我来台湾。」
雪茄男撩起衣角将手c进裤袋里,望着黑夜里的大城市街头。「他每次都逃得很快,总是先一步知道我们要来的消息,这次怎么这么驽钝?」
黑衣男子提起箱子站挺,抢过雪茄男手中的雪茄大吸了口,让肺里充满尼古丁的毒辣后还给雪茄男。
「他g本不想逃了,所以封住所有消息来源。」他走向顶楼出口,薄唇缓缓吁出白烟,白烟卷成一圈圈往上飘。
「不想逃?这可有意思了。」
黑衣男子挺拔的身子停顿了下,旋身面对。
「我倒很想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以往视我们为毒蛇猛兽,总是抢在我们到之前逃走,这次竟然在与日本只有咫尺的台湾留下?」
雪茄男敲敲天台石墙,探头望向小发财车离去的方向--虽然那儿早已空无人车。
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吸口雪茄。
「看样子,事情会很有趣喔。」
「暂时先别回报老太爷。我要把这十年来他跑我追所浪费掉的光y全讨回来!」黑衣男子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开,银色发丝在空中画过一道美丽的弧度,就像天上的银河般耀眼。
「嘿,等等我。」雪茄男碎步跟上。
两人身形相当,同样一身黑,唯一不同的是两人头上耀眼而对立的发色。
一金一银消失在顶楼天台......
车子拐个弯上了高速公路,车内静得连掉下一g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紧了紧,俐落排档,深踩油门在高速公路上狂飙,方心侬吓得抓紧安全带,双脚踩在前方置物箱上,就怕自己被甩出车外。
「你......开慢点......喂,你开慢点......我会怕......」
乐清睐了她一眼,咬牙放松油门,再将排档打回原位,以标准时速行驶。
他的体贴行为让她无法言语,望着他如刀凿的侧脸,一时间她竟迷失得无法自已,有种被深深吸引的感觉--
「我的肚子......我要上厕所......」肚子再度传来绞痛。
当刀刻剑凿的脸变成了恶夜罗刹朝她瞪来,方心侬吓得差点被口水噎死,连忙顺气。
「在这种地方哪有厕所?!你给我拿卫生纸塞住肛门,不准拉在车上!」妈的,他一碰上那两个穷追不舍的讨债鬼,十年的怨气就像鬼火一样灭不了!
方心侬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咬着唇瓣好委屈好委屈的开口,「你怎么可以要我拿卫生纸塞住肛门?呜呜......你不会找休息站让我上吗?不然还有交流道啊,下去就会有加油站,那里也会有免费的厕所......呜呜......你居然要我拿卫生纸塞住肛门......呜呜呜......」肚子好痛......
「算我怕了你了!」
乐清从最近的交流道下高速公路,在路旁的加油站停下,方心侬跳下车急奔厕所,这一待就是十分钟,里头不时传来哀叫。
终于,冲水声响起,方心侬开门出来,脸色苍白,额际还冒着点点湿汗。
「喝!」
突然出现眼前的乐清令她吓了一大跳,小脑袋立即意识到一件事--
「你在这里多久了?」
「你在里面多久,我就在这里多久。」
他双掌c进口袋,斜倚墙的姿势非常帅气,强壮有力的臂膀有着优美的肌r线条,阳刚十足的苍劲短发,那对如鹰般亮黑的眸子,挺拔如勾的鼻梁,和红薄的唇瓣......
方心侬回忆起刚才惊鸿一瞥的强吻,颊畔浮起醺醉的红晕。
她猛地记起--
「所以我在里面上厕所的声音你全听见了?!」她抱住头嚎叫。
「继续赶路。」
她拉肚子的声音全被他听见了......噢!她不想活了!好丢脸......
再度上路,乐清专注于前方路况,脸上已擦去刚才被两个讨债鬼激起的怒潮,平静得像是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身材勇壮的好好先生。
「你气消啦?」
乐清浓眉一挑,瞬间又恢复平静,开车不语。
「在我赶到救你前,是不是遇到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他不可能是因为她蹩脚的救人行为而生气吧?
回答她的是大手拿起矿泉水瓶,呼噜呼噜干完一瓶水。
「吹哨子真的很蠢吗?」
乐清睐了她一眼,随即望向前方。
她的行为不蠢,是顶楼那两个讨债鬼让人讨厌!
「肚子还会痛吗?」
方心侬mm肚皮,似乎还有一点点绞痛的感觉。「好像还有一点。」
「这拿去吃,三分钟后就不痛了。置物箱里还有水。」
接住他扔来的一颗小药丸,方心侬犹豫了下,便打开置物箱拿出一瓶水,将药丸和水吞下。
「哪有药是三分钟就见效的,一般都要半小时......」她嘟囔个没完。
「那是特效药。」
「喔。」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方心侬疲倦的揉揉眼睛,慢慢的、慢慢的,眼皮合了起来。
她临睡前还不忘叮咛一声,「不要把我丢下......」
乐清心里暗暗诅咒一声。
那个该死的利申!要他在**排里下药,说让方心侬吃下后肚子会稍痛,好做出孕妇要生小孩时的痛苦表情。
他时间非得掐得那么不准吗?!
该死!
「哈......哈哈......哈啾!」利申揉揉鼻子,将手上的杂志翻到下一页。「好像有人在骂我。」
「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想骂你......你追踪猫追踪到哪去了?」透过鼻梁上的圆形眼镜,溥安提有些责备的瞧着他。
「我看那只猫八成已经被人当成补品下肚,找不到了啦。」什么三十八、二十四、三十五的波霸女,分明是一枚咬着n嘴的小女娃,还趴在他肩上吐n......
望着杂志封面上对着镜头张开双脚,却又被标题遮住最重要的三角地带,野x火热得让男人见了马上融化的裸体洋妞,溥安提不禁想起一个人。
「利申,乐清打算将方心侬藏到哪里去?」
「不晓得。不过他说已经在墙上的地图以大头针将目的地标示出来。」
溥安提走向清洁用品柜旁的台湾大地图,上头果然钉上了红色大头针--
台东。
「需要跑那么远?那不是鸟不生蛋,一片没开发的山地吗?」
「台东地方偏僻最适合躲藏,民风纯朴环境优美最适合乱搞男女关系!在那种和邻居相隔十公尺的偏僻地方,他们两个孤男寡女、旷男怨女、痴男傻女、y荡男女会发生不了关系,我利申的头就剁下来让他当抹布擦马桶!」鼻孔喷出吃味的热气。
「你的嘴巴也不是没被他当成垃圾桶过......喂,把这喝了。」
溥安提不知打哪儿端出一碗水,上头飘着乌黑粉末,模样怪恐怖的。
利申见状立即从董事长椅里弹跳起来,躲到角落去,手里的阁楼杂志成了他唯一的防卫武器。
「又是符水?!不要!我不要喝......」
「把它喝下去。」溥安提俊颜爬满恐怖的y森气息,步步朝利申逼近。「乖,把它喝下去,对你有帮助。」
「屁!喝那个只会让我拉肚子,有个鬼帮助!不喝!」利申顺着墙面滑移,视线瞬也不瞬的盯着溥安提手中的符水,生怕稍有闪神,那碗水又会顺利灌进他肚子里。「把它拿开!」
「这是我去天帝g求来的符水,喝了对公司的生意有帮助。我都已经喝了,你能不喝吗?」
「你说说你去了多少地方求符化成符水,什么时候又有用了?不喝!」
「这次一定有用,我直觉自己和天帝g的神明有缘--」
「那你自己喝就好了,我不要!」呜呜......如果乐清在就好了,至少乐清的肌r一定能战胜眼前这碗符水......
「利申。」低沉的警告声。
利申泪眼婆娑,只差没跪下求溥爷爷了。
「安提,你饶了我吧。」
「不行!乖,这是最后一次,喝了它就没有了。」
「每次都是最后一次!这已经是第一百零三次的『最后一次』了!」
「真的真的。你只要把它喝了......这本最新原版空运来台的男人帮杂志就是你的了。有你最爱的凯莉喔!三点全露,还张开腿对着镜头--」
溥安提的引诱还没全数倾出,手中的碗已被夺走,不到三秒符水全数灌进利申的肚子里。
利申擦掉嘴边残汁,将碗塞进溥安提手里,换走他另一手的原版杂志,安静无声的窝进厕所,等着拉肚子。
溥安提将空碗拿去洗,脑海浮现乐清与方心侬的脸。
「不晓得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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