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把车停在路边,靠在座位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楚梦和若熙。折腾了一天,连觉也没睡,四处便寻不着的人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银黑色的睡衣,光着脚,和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当街拥吻。
就像找到了离家出走的女儿,苏飞松了一口气。毕竟还全须全影的站在那里。
若熙身上的衣服明显有些短小,虽然以一种半强迫的姿势被那个男人拥在怀里,看得出来还挺享受的。苏飞的火气有点儿不打一处来,这算是唱得哪出。
苏飞下车,左右看了看,好在这里比较偏僻,行人不多,也未发现申若城的人。这俩孩子是在干吗,活够了自己找死么。虽说青春一定要有一次疯狂的举动,但是她们这样在老虎门前烤r,也疯狂过头了。
一声咳嗽打断了满园鲜花,蝴蝶纷飞的美梦,俩人惊醒过来,猛地抽身各自退了两步。
“苏……苏姐……”
若熙头皮一阵发麻,虽然她立场坚定,斗志昂扬的要回来看若童,就知道一定会碰到申若城的人。可是这样被苏飞抓到,不免心中害怕,脉搏完全乱了节奏。
楚梦也认出苏飞是夜梦微醺的老板“娘”,一把将呆立在那里的若熙拉在身后,想要上前解释,“苏姐,不要怪罪香香,都是我……”
苏飞打断了他,转身拉开车门,手一挥,“上车。”
“我不能让她跟你走……”
“我说上车,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苏飞看了看依旧护在若熙身前的楚梦一脸的坚定与戒备,轻叹,“我不是要送她去申若城那里,我们找个安静地方说话。”
楚梦还有些犹豫,若熙已经从他身边绕过,钻进了苏飞的车。他咬了咬牙,也低头钻了进去。
苏飞没有讲话,把车开得飞快,四处兜着弯子,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开上了一条通往郊区的偏僻小路。
从后视镜看着缩在角落一声不响的若熙,一脸局促皱着眉头的楚梦。苏飞认出那是盟科的总经理,楚可的弟弟。居然不是自己料想中的那个小医生。这群年轻人,真不清楚他们到底想把事情搞到多么复杂。
这是什么状况,私奔?那又怎么会和丁鼎联系到一起去了。刚才若熙从楚家打了电话给若童,如今又看到若熙和楚梦关系亲密。似乎这是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他知道楚可对若熙的追求,他也知道楚梦经常来别苑找雅伲,却没想到他们两个会凑到一起去。
如若是私奔,又为何出现在护理中心门口。还作出那种如果让申若城知道,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处的举动。真不知道这俩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苏飞在郊区树林深处的一处私房,没有人知道,平时也很少有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感觉压抑的y沉味道。若熙和楚梦并排坐在沙发上,像一对儿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苏飞把两杯水放在匆匆抹去了灰尘,还有些肮脏纹路的茶几上,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斜看着沉默的两人。
“说吧。”
“我……”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两个人却同时开了口。楚梦按下若熙的手,做非常亲密状,开始编造他的故事。
“苏姐,你也看见了,我和香香是真心相爱,我想带她离开……”
苏飞眉头一扬,打断了他,“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人的。如果你真的爱她,为什么还经常找雅伲出台。昨夜,我可是在别苑看见你和雅伲……”
楚梦脊背发冷,尴尬异常,偷偷瞄了一眼依然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若熙。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听苏飞提到雅伲,若熙心里感觉有些堵。突然想起那日雅伲从东南亚回来,送她衣服的时候那幸福洋溢的样子。雅伲姐好不容易真的爱上一个男人,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坏了她的好事。而且昨夜楚梦和雅伲还在一起,今天却抱着自己那样激烈的亲吻,她不禁对这个男人的朝三暮四有了些怨念。
“我已经知道申若城对她做了什么,我不允许他在继续那样对香香,况且她现在……”
“我要跟他走。”若熙看楚梦快要说出自己怀孕的事实,慌忙间打断了他的话。楚梦却也因为她的这句话心中欣喜,倒也忘记了自己说到哪里,只是捞起她的一双柔荑合在掌心里,充满深情地看着她。
看着这两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演习,苏飞无语。猛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按在了茶几上。他也一直想要帮若熙脱离申若城的控制,这一次倒是个机会,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
“你真的决定要带若熙走?”
楚梦愣了一下,他显然并没有听过若熙这个称呼,这让苏飞不禁心生怀疑。苏飞站起身,招呼若熙跟他进里屋去。楚梦拉着若熙的手不放,他并不了解苏飞,只知道他是夜梦微醺的老板,是申若城手下的人,他担心苏飞会对香香不利。若熙拍了拍他的手,“没关系,苏姐一向是对我很好的。”
关上了门,苏飞直奔主题,“你真的想好了要离开申若城?”
若熙低头不语。她自然是想要离开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从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开始,每一天都会想。但是时间久了,就有些认命了。就像是一只被饲养的宠物,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百灵鸟。人是会习惯的,就算是最残忍,最血腥的,最屈辱的生活。这是隐藏在人内心的惰x和奴x。因为知道力量的悬殊,因为知道抗争的结果,所以选择停留在此刻,害怕会走进更痛苦的荆棘路。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收到外力脱离了原有的轨道。她甚至已经无法回去之前的生活。如果她回到申若城身边,他的迁怒,他的疯狂只会变本加厉。待在这片刻安宁,坐在这有可能可以帮助自己脱离那过去的人面前,她犹豫了,她动摇了,她开始忘记了自己的麻木,去想象可能面对的新的生活,安定的,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我走了,若童怎么办,如果楚梦走了,楚可怎么办,如果我们走了,苏姐,你怎么办?你我都知道,这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申若城都不会放过我。我能逃去哪里,苏姐,你说,我能逃去哪里?”
“所以,你是想离开他了?”苏飞抓到了她话语中的重点。“一切都有我,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了。另外,外面那个男人……真的是你要一起私奔的人么?”
“他和我……”若熙想,还是不要拉楚梦下水了,自己一个人就好,“……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却从他们家打电话来护理中心。若熙,你要知道,无论他和你有没有关系,他楚梦已经逃不出这潭浑水了。”
若熙的心揪动一下,申若城已经知道一切可能与楚氏姐弟有关,那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那可不可以让楚可……”
“你觉得她放的下盟科么?”
“可是……”
“没有可是了,若熙,你考虑一下吧,但是要快,我们时间并不多。”
第二十章“告密”
若童从离开了护理中心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处,完全放弃了最初的挣扎与反抗。好在看守她的人对这个身体残疾的可爱女孩心存怜悯,倒是客客气气的,让她心中的恐惧减轻了几分。只是姐姐从那通未讲完的电话之后就毫无音讯,着实令人担心。
若城靠在沙发里,看着门口推进来的轮椅上的那个女孩。脸的轮廓和若熙很像,因身体瘦弱而略显苍白,挂着与年龄不符的严肃。瞪大着四望的眼睛里满是戒备,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只大大的维尼熊,仿佛攥着可以阻挡危险的盾牌。
就是她么?自己的另一个妹妹,那个让若熙牵肠挂肚,愿意牺牲一切去维护的人?
他觉得很无趣,这个女孩虽然也很美丽,却明显的没有若熙小时候那样灵气十足,引人注目。若熙的美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她天生的一股气质,隐藏在举手投足之中,不经意间,让人深中其毒,无药可救。而若童的残缺,让她的美丽大打折扣。
若城眯起眼睛,若童感受到了他身上危险的气息,更深的把自己埋进了轮椅里面。
“你叫什么名字?”
“佟……佟若童……”
“你说你姓什么?”语调的温度接近冰点。
“我……我……”若童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努力的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倔强的女孩子,和若熙很像。
若城站起身踱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缩成一团的若童。她也是那个女人生的么?那她会是自己老爸的种,还是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呢?不自觉的,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你说你姓佟?”
心中虽然害怕,若童还是点了点头。若城脸上的笑容豁然消失,一把抓住她怀里的维尼熊甩了出去。却没想到若童誓死不放手的紧抓着那只熊,也跟着被他从轮椅里扯了出来,摔在地上。
“你居然和那个下贱y荡的女人姓。”
就算是若童从不记得自己的母亲,但是她还是会为了维护自己母亲的名誉而抗争。
“你不能这样侮辱我的母亲。”
很熟悉的话,从若熙嘴里听过无数遍。亲情,值得这样去维护么?一个已经逝去的疯女人,一个从来没有给过她们姐妹关爱的女人。顶着一个母亲的头衔,就值得这两个女孩如此去抗争那微不足道的名声。
若城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孩挣扎着拄着双臂想要把自己撑起来,无奈,毫无生气的下半身只是软绵绵的阻碍着她的行动。他突然找到了一丝乐趣,蹲下身,伸手托起若童的下巴,细细的端详着。
“样子虽然不及,x子倒是一样,果然是一个妈生的。”
听到他提起姐姐,若童心里急了,倒也忘记了害怕,腾出一支手一把抓住若城的手臂,刚刚撑起的身子陡然又瘫了下去。
“你知道我姐姐,是不是你把我姐姐藏起来了?你把我姐姐藏到哪里去了?……你还我姐姐……你要敢动我姐姐一g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姐姐……呜……”
强忍的眼泪突然决了堤,若童哭得是一塌糊涂。若城皱了皱眉头,轻声嗤笑,“呵呵,不放过我。你姐姐身上的一切我都动过,就凭你能把我怎么样?”
“呜……你……你是坏人……呜……姐姐……”
若城伸手抚过若童的小脸,一手温热的泪水。他把手指放在嘴边,舌尖舔了过去,咸涩的味道。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和若熙的第一夜,闭上眼睛,细细的回味。
“你知道么,你姐姐在床上的时候多么令人销魂。泪水仿佛天河的水,让喝过得人都沉浸其中。带着丝甜蜜,温热,闪亮如钻石。月光落在她的身上,皮肤细致如雪,毫无瑕疵……”
虽然若城的语调轻柔,若童也未知男女之事,却也知道他的言语间轻薄了姐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抓过若城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疼痛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手想要甩开若童。没想到若童像乌g一样的,咬住就不放口,身体随着他的甩动跟着晃动,硬生生把若城的手臂扯破了皮。
鲜血和疼痛成功的激怒了申若城。浓黑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更加幽深,他一巴掌把挂在他手臂上的若童扇了开去。若童的头眼睁睁的磕在了大理石茶几的角上,瘦小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若城一把抓起若童的双臂,拖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她,扔在了沙发上。像个疯子一样,他把若童怀里的维尼熊远远的扔了出去,撕扯着她的衣服。无力反抗的女孩很快就被他扒光了,无助的偎在沙发里,一道鲜红从发迹蜿蜒而下,映衬着苍白的肤色,分外刺眼。
女孩的身体还未发育完全,初具形态,却依然纤瘦单薄。腿部的肌r几近萎缩,让原本遗传自母亲的纤细美腿只剩下两g筷子,笔直而修长到怪异的程度。看着她下身未长毛发的细缝,若城完全没有欲望,甚至连火气都渐渐冷却了。
他以为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憎恨而引发的报复行为可以无视与若熙和自己的血缘关系,自然也并不会因为若童的残疾而受到影响。如今看来,他对她这样的幼女并无兴趣,况且她还是在昏迷中,和强奸尸体没有差别。
单膝跪在沙发的边缘,他看着身下的女孩的裸体发呆。敲门声突然响起,若城整理了一下衣服,了整以遐的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卞戈进来,眼睛扫过无声无息躺在一边的裸体,依然面无表情,“发现若熙的形迹了。是否带回来?”
“人在哪里,和谁一起?”
“和楚家那个小子,住在小姐的那间公寓。”
申若城轻笑,“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那小子胆子够大的,敢冒这个险。”
“有人在周围暗中保护他们,似乎是洛家的人。”
“不奇怪,洛熵对那个老太婆和她的企业垂涎以久。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敢因此动我的人,看来咱们对他过于包容放纵了。不过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一次,我和你一起去……还有,带上苏飞那老家伙。”
卞戈又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女孩儿,“她怎么处理?”
“留着吧,那丫头回来之后,她还有用。”
.
若熙回头看着自己的小屋,就这样走了么?自己的生活真的能够从新开始么?回忆一段段翻涌而出,身体不由得发抖,悲伤,恐惧,痛苦,孤单而凄苦的人生路,风云飘摇。就这样结束了?突然感觉很不安,很不真实。
灰白的天空,冰冷的柏油马路,小区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居然没有人。似乎整个世界一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乌云黑压压的挂在头顶,在这样的夏日,居然挂起了风,若熙站在车外,不禁打了个哆嗦。好像牛头马面已经从地狱的深层升起,站在他们身边,等着在他们心中希望最最奢望的时候,他们的坚强最最脆弱的时候,跳出来带走他们的灵魂。
她不知道自己预感到了什么,内心似乎有些绝望。在绝望中守候的希望那么单薄,那么渺茫。有多少奢望,都是从绝望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说到底,依然是绝望。有多少甜蜜是从苦涩中衍生出来的,说到底,依然是忧伤。
这个世界如此冰冷,真的有她一片安身之所么?
楚梦摇下了车窗,看这若熙闪动着泪光的双眼,愁云惨淡的看尽了世事沧桑,前路荒凉。他仿佛在那里看到了蓝色的冰碴,刺痛了他的心。这是一次赌博,赌注是他和她的命,为了给她一个阳光灿烂的未来,他赌上了自己。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无私,不,他不是无私,他是自私的。他想拥有这个女人,自私的不去想为此他会给自己的姐姐带来怎样的结局。他已经为她丧失了理智,没有理由,不需要理由,这就是此刻他想做的事,冲动,任x,执著,不可理喻。
“走吧。”他有点儿担心,她似乎会在最后一刻改变决定,再次跑回那人间地狱。
“嗯。”若熙垂首,走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再回头了。她开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黑色的车,带着两个人,向着地狱的方向,绝尘而去。
第二十一章“死亡”
申若城靠在车的后座,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心情烦躁,随手扔给了坐在一边的苏飞。他不喜欢等待,尤其是等待一只从自己身边跑走的宠物。
一辆黑色的车从不远处的拐角探了探头,加速拐上了盘山路。不需要指示,卞戈一脚油门,快速的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掩饰自己的跟踪,前面的车很快就发现了后面的尾巴,剑一样的冲了出去。卞戈依然是面无表情,轻易的跟在后面。申若城可以命令卞戈直接冲上去截住那辆车,现在却像是抓住了猎物的野兽,拨弄折腾着控制在手的待宰羔羊,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然后在他们涨红了双眼,想要挣脱的时候,一口咬住动脉,享受沸腾的热血充满口腹的畅快感觉。
申若城撇了一眼身边的苏飞,他看到前面车的车牌之后似乎就开始特别紧张,浑身的肌r紧绷着。这老小子果然对那丫头有过分的关心。
申若城略向前倾着身体,从前方左右摇晃想要摆脱他们的车后窗看得到年轻的司机和副驾驶座位上的女子的背影。
那个女子突然转过头来,分明就是若熙。她似乎很恐惧,伸手抓住司机的手臂。男子居然在这种超速驾驶,随时可能会出事的情况下,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安慰若熙,还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申若城再也无法忍耐内心的火气,他猛的向后靠过去,抬手一摆。卞戈马上得令,变档凑了过去。
早就知道她是跟着楚梦跑的。但是亲眼看到他们之间亲密的互动,还是点燃了他的暴戾。在自己严密的监控之下,她居然还会有机会背着自己去找男人,说她y荡还真是便宜她了。果然是有怎样的娘就生出怎样的女儿。
卞戈已经和黑车并行,打转方向盘,将黑车逼向山边。金属的擦碰声,刺耳无比,苏飞暗暗的攥着拳头。
有对面来的货车,响着喇叭迎头向卞戈撞过来。山路太窄,他不得以退后,黑车趁这机会窜了出去。卞戈岂能让他逃走,不过一脚油门,已经又是齐头并进。
已经可以看到旁边车里的人,男人拚了命控制着车,面目扭曲狰狞。像是只困兽,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发动机的轰鸣中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苏飞再也忍不住了,哀求道,“不要把他们逼得太紧,万一出事……”
申若城冷笑一声,“靠过去。”
卞戈这次没有留手,把那辆黑车堵的贴上山侧,车门被突出的岩石挂了下来,向后飞了出去。两辆车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这对奸夫y妇已经垂首可得。
就在这时,那辆黑车却突然踩了刹车,车尾摆动原地转了一圈,车胎在柏油路面上留下长长的黑色痕迹,刹车片摩擦出的热度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胶皮味。卞戈饶是反应迅速也超了过去,停在了车头的位置。
引擎声声剧烈,车里的男人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阻碍物,女人惊吓非常,抱着头缩在座椅中。黑车猛地向申若城的车冲过来,顶着车的侧面像头发疯的公牛一样,向前冲去。苏飞坎坎躲过侧边变形的车门,车窗玻璃破碎,仿佛融化了一般一整片垂落掉进车里。苏飞红了眼,冲着黑车里的人大叫。但是没有人听他的。前方就是弯路,黑车仿佛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冲着那悬崖就开了过去。卞戈似乎置身事外一般,扭动着方向盘,就在快到弯路的时候,一脚刹车,借着黑车的冲劲摆尾转了180度,到了弯路另一边听出,而黑车像一g箭一样冲了出去,眼睁睁看着它冲破了公路的护栏,翻了下去。
“不……”苏飞几乎是从生命的最深处吼叫出来,大脚踹开变形的车门就奔了出去。刚跑到路边,就听见悬崖下面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xxxx”
申若城大骂一句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苏飞双手掩面,颓然跪在护栏的破口处。
申若城向下看去,那辆车已经在崖下2,3百米的地方燃烧起来。
“该死的。下去,我要她活着。”
卞戈身手矫健的跳了下去。苏飞从地上跳起来刚要跟上,却被申若城一把拉了回来,一拳打倒在地,脚踩在他的x口。
“老师,想趁机逃跑么?是不是你……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苏飞毫不反抗的躺在那里,泪流满面,挣扎着起身,“我要去救她,她不会死。”
申若城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不要给我演戏了,我就说今天你的反应不太对头……”
苏飞喘着气,挣扎了一下,又一声爆炸响起。
苏飞颓然的躺了回去,身体蜷缩成一团,肩膀不住颤抖,“若熙就像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让她死。”
申若城沉默半晌,眉头微扬,“老师的意思是说,下面那个女人不是若熙?”
卞戈手脚并用的爬下来,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起了玉石俱焚的心思。他也是为了保护老板,如今害的小姐死了,不知道老板会怎么惩罚自己。不过他们背叛了老板,原本就该死,不是么?
到处都是残破的碎片,扭曲变形的车残骸由自挂在一块儿突出的大石头上燃烧。车门已经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车上的人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应该已经晕厥,逃不出来了。
申若城站在崖上,心中莫名的恐慌。雨铺天盖日的掉落下来,熄灭了车的火焰。拖出来的两具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融化的玻璃和破碎的金属镶嵌其中。他们依然保持着死时蜷缩的姿势,像两只丑陋的猴子标本。男人的头被变形的车顶完全的砸碎了,像只打开了壳的核桃。没有人知道他在空中飞翔的那一刻想过什么,当生命就这样逝去,算不算一种解脱。
铅灰色的天空,乌云密布。雨水冲刷着这个世界,森冷森冷的,周围的植物和破烂的车体在被雨水敲打着发出哀鸣,似是在为死去的人倾诉着冤屈。
记忆是船,在稀疏单薄的潮湿空气中缓缓开来,载满悲伤。
“这不是她,对不对?”
申若城看着地上仰面看天的苏飞,他没有回答,泪与雨水已经混在一起。
天也哭了。
寂静的墓地,一样的雨天。这个夏天,似乎格外的寒冷。
申若城站在那里,看着墓碑上小小的照片,攥紧了手里的dna检验报告。
白纸黑字,鲜红的印章。
100%匹配。
他回头看着苏飞,满眼的火光。
“你不是说不会让若熙死。”
苏飞在他身后,慢慢向墓碑跪了下去,闭了闭眼睛,声音哽咽。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让她死,我对她一直像对女儿一样……不过,我不是个好家长……是你,是你把她逼上了死路……一个自己所关爱的女人在眼前消失是多么的痛苦,痛到骨髓……果然是师徒,你我做了同样的蠢事……很痛么?x口是不是很痛……呃……”
申若城抬起手臂,苏飞闭上了眼睛。
一声枪响,在静默的墓园里,回响。
对于我们,也许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那就是生命道路的尽头。一个不再有痛苦,忧伤,不再有挣扎,逃避的地方。一切,恒久不变。
这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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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世结束。恩,没错,死的不是那两只,是替死鬼。
喜欢童话的亲可以当若熙和楚梦成功远走高飞,一边儿过幸福日子去了。
如果亲要看下一世,某梦可以直接告诉你剧情。若熙走了,又被若城抓回来了。
可怜的女人哟~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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