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未已的眼底全是血色,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可拳头握得“咯吧”响最终也没挥起来,是非善恶他还是分得清楚的。如果真是被附体,能和妖王如此契合,那他的师父就算被救回来也不会是从前的师父了,罗未已心知肚明,无话可说。只不过师徒情深是真,将心比心,谁都没办法在这种时候强装理智,大度地说一声“不是你的错”。身后又传来师弟们“呜呜”的哭声,罗未已深深闭眼,拖抱起段教习的尸体走了。
所谓的感同身受都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谎话,宿遗祯说不出那些“我能体会你的感受”,或者“我理解你的心情”,他望着罗未已的背影,再看看苍铘,深深叹了口气。
司战君已经带兵返回天界,宿遗祯抬头看了看天,黑云散去,雾霭却依然沉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接连好几天过去,魔流始终没有动静,众人守在东天际都已心浮气躁,那种等待灾难降临的感受很糟糕,还不如叫狂风暴雨一股脑的来,来完就了事,也比这样折磨人的好。
宿遗祯打坐休整结束,便将苍铘拉到一边,附耳计议。
苍铘浅浅的琥珀色眸子里盛了捧亮堂的天色,微微垂了眼睫说:“痒。”
宿遗祯:“……哪儿,哪儿痒?”
苍铘呵着气:“耳朵痒。”
这龙!
许是太久没亲近了,宿遗祯蓦地害臊,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又摸着头哄:“乖啊,我心里还痒呢,你可别在这时候撩拨我。”
瞧见他这模样,苍铘不禁想起了从前自己还是风荷的时候被他撩拨的情状,心头柔情缱绻,恨不得现在就缠绵一番。正想深入沟通几句,听见对方没良心地打断:“好了别浪,言归正传。”
宿遗祯开始嘀咕起自己的小心计,苍铘正了神色,问道:“你确定是他?”
宿遗祯郑重点头:“先前不确定,这两日我仔细捋了捋,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苍铘:“好,我们试试。”
被地蚕和砂怪刨出来的地面龟裂里有几条宽达丈余的大裂谷,深不见底,朝底下喊一嗓子隐约还能听见回声。黑洞洞的地深处和虚无之境有的一拼,宿遗祯后背窜起一阵寒意,若不是魔流躲着不出来,他真不想亲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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