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把挡着他面孔的长发撩起,发现伤痕已经从脖颈蔓延而出,蜿蜒着爬上耳际。这些伤痕就瓷器上的皲裂,光洁平滑,好像敲一敲就能碎掉,露出里面的空洞。
白言霜后退一步,挣开她的手,长发重新垂下。
白琅无奈地摊手道:“这些总要想办法解决吧……请让我再看一眼。”
白言霜摇着头避开视线。
白琅暗自比了一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用武力压制他,但是她不敢。
她讨好道:“让我再看一下,就一下,以后再也不打扰您了。”
白言霜迟疑着撩起袖子,他整条手臂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纵横交错,重叠蜿蜒。白琅心脏猛地一揪,在他放下袖子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了他的手腕。
她把天权像真气一样送进他经脉之中。
这事儿她在荆谷制作权玉的时候也干过,但感觉跟现在完全不同。灌注权玉最多是填满一只碗,而白言霜身体里仿佛有一片干涸的海。这片枯竭之地正疯狂地从她身体里汲取天权,速度和力量都难以想象。
白言霜试图挣扎,但白琅终于下定决心对他进行武力压制了。
她手腕上闪过六铭隐文,将他按得死死的,直到看见他脸上的伤痕逐渐褪色才松手。
白言霜瞬间跑开,白琅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盯着他看。难怪白言霜一直回避伤势的问题,他简直是个吞噬天权的无底洞。为他供给天权也只不过是像稚女命食女那样,让身体结构暂时稳固,却无法得到根治。
房里静了一会儿,白言霜又走回来,他牵起白琅,在她手心写道:“难受吗?”
白琅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难受,我会想办法的。”
白言霜摇了摇头,写道:“不要这样……”
他没写完就被白琅反握住了。
“我会想办法的。”白琅轻声重复。
她陪着白言霜,直到他消失不见。
这天晚上,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行囊,带着折流前往荆谷——她急需一个获取大量天权的途径。
折流跟着她往典当铺走,口中问道:“你不会屠荆谷吧?”
“你又在讲冷笑话了……”
典当铺里人头攒动,魏不笑一看见她,连忙赶客相迎。
“使、使者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我想问件事儿,权玉……怎么来得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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