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见她迟迟不答,低笑出声来,又将她搂了个满怀。依她的x子,若是真对自己无心,再委婉都要解释,哪会像现在这样,半晌都说不出话。
他轻抚着散在她背后的长发,在她耳畔柔声:“把以前的事忘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不是谁的儿子,也不是谁的女儿。”
他说得如此诚恳,蛊惑,像是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血淋淋热乎乎的话,不免让今夏内心震动。
忘记以前的事,两个独立的人。
想想也对,过去已成为历史,未来还没有降临,不论来处,亦不问去处,就活在当下,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其实是瞻前顾后的x格,没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洒脱,在人生这条细细的钢丝上,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百般求索。然而,现在她忽然有了种渴望,想抓住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勇气,想要去够一够那看似不可能的事,是不是就真的不可能。
他的付出,她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她既非石头捏成,又岂能没有一丝一毫感动。而他只是想重新开始,并不是过分的要求,她又怎能拒绝,她也不想拒绝。
“那就,试试吧。”她听见自己说。从今以后,他不再是司令的儿子,她也不再是草g的女儿,他们只是这世间两个普通的年轻人,有过一段荒唐的开始,现在想要拨乱反正,重回正轨。
一味逃避他的追求,终究不是办法,想要一生一世,也不是光用嗓子就能喊出来的,也不是只靠一个人单方面不断付出就能成真的,那是两个人携手才能做到的事。而智者说过,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眼下她唯一能改变的,或许就只有自己的态度。
她说得有些犹豫,不过陆川对此已经知足,她愿意尝试,这就说明很多问题,其余的事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强求不得。
手上将她抱得更紧,他安心地舒了口气,一直以来的担忧与不确定,在此刻有了尘埃落定之感。
吻了吻她的头发,他轻声说:“谢谢。”
两人安静了片刻,今夏拍拍他的肩,提醒:“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让我再抱一会儿。”
今夏只得由他再任x了片刻,之后他站起身,她送到病房门口:“路上小心。”
陆川mm她的脸:“晚上睡觉多盖点儿,被子不够暖就让护士给拿,别冻着。”
今夏点头,轻手轻脚地合上门。坐回沙发,电子书也看不进去了,她只好躺下发呆,窗外万籁俱寂,脑海里回忆猖狂。她想起他教她钓鱼,一起在厨房做饭,他在后海湖心吻她,甚至想起他投三分球时,那帅气到令人心悸的手势……
两人共同生活的回忆,有很多,尽管是建立在一个并不美好的基础上,但至少那些相处带来的感受,是真实存在过的,痛也好,笑也好,他已经是她生命里的一段经过,而关于他们的开始,她从来不曾怨恨,她并不是天使,亦不需要良人。
作者有话要说:让渣川耍了一下流氓,唉,这造孽娃,要憋成ed了。下面要不要狗血一把啊,感觉剧情越来越平淡了。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太平淡,牵女配出来遛遛~~~~
ps:我想多啰嗦几句。
但凡能看见这段作者有话说的亲,我谢谢你们买v支持,这么一路走来,算算有三个月了,人生其实没有多少个三个月,所以很感谢这一路大家相伴,有你们的点击,收藏,评论,才让我这样的懒骨头坚持走到今天。
不过我也知道,里面有一小撮,极小撮,复制了我的劳动成果去别的盗文站。我从第一篇文开始被盗,但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消极应对,我并不缺写文挣的这点钱,所以总是乐观地想着,盗文能让更多的读者读到我的作品,这无疑是好事。
直到最近。
晋江被盗文站举报到了天朝的有关部门那里,听说闹得有点严重,一个弄不好可能就有被约谈和关站的风险。晋江的老板冰心发了全站站短,要求反盗文,措辞是这几年来少有的严厉,可见当时写下帖子时,情绪有多激动。
我也很激动,凭什么一个有版权的站,竟被盗文打击报复?所以在此想呼吁一下,请盗文的同志放过我,放过我们,放过晋江。我在晋江待习惯了,实在不想换去别的站写文,我不希望晋江出事。如果您喜欢我的文,千字三分是比白菜还便宜的价钱,如果您觉得没喜欢到花钱的程度,也无所谓,欢迎您留言捧场,但请不要花钱买v后,又搬运到别的场所,我谢谢您帮我宣传,但一篇文,和一个人一样,总是有人遇见和错过,都是缘分,我不强求。
谢谢大家。
43、
周末难得暖阳,老太太想出去接接地气儿,陆川就从护士那儿借了一轮椅,把老太太安安稳稳地抱到椅子上,他身材高大,这事儿干起来轻而易举。
今夏在旁边拿着毯子,待老太太坐好后盖在她腿上,把边角掖好,老今头握着轮椅的把手,指挥道:“你俩跟着,我来推就行了。”
今夏便和陆川走在后面,两人隔着一个巴掌的距离,陆川忽地有种错觉,以为这是一家人要出去散步了。事实上,他越来越觉得,跟他们就是一家人。
nn和叔叔都特别实诚,没什么心眼儿,属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类型,相处久了,他们都不把他当外人,nn在病床上还惦记要他保重身体,叔叔在家熬个什么补汤带来,每次都记得给他留一碗。
生活如果有可以触m得到的质感,那他们的就是手感有些chu糙的印花棉布,看起来不上档次,却温暖结实。围绕在他们日常谈话中的,也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日子在手上过得细细碎碎,成不了一首风雅的唐诗。
然而就是这样清澈见底的世界,让他觉得踏实。家就是理所当然,必须安全的地方,如果这个激流暗涌的社会,还有一个地方可以遮风避雨,那一定是家。
然而司令两个字可以给他空前强大的支持,但却无法包容他作为正常人,偶尔也会有的软弱与疲惫,只有在这里,他感觉可以被接纳。
下意识地就伸手握住了她,今夏抬眼,对上两道深沉的目光,他将手指叉入她的指缝,握得更紧,她一时心跳漏拍,有些慌张地别开视线。
迎面走来两名护士,看见两人牵手,有些惊异地扫了今夏一眼,今夏敏感地觉察,耳g子一热,就欲抽出手来,陆川惊觉她要逃跑,十指相扣,将她死死攥在掌心:“怎么,害羞了?”
今夏有些吞吐:“这儿,这么多人呢,让别人看见不好。”她是答应过他试着重新开始,可是具体怎么开始法,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她却是新手上路,完全不知,只是直觉地在害臊。
陆川见她垂着眉眼,脸颊染上两抹淡粉,流露出难得的小女儿娇羞态,不由心中一荡,恨不得能立刻将她抱进怀里,拆骨入腹。就像一只原本对他戒备的猫,在逐渐获取信任之后,也慢慢愿意把柔软的肚皮露出来给他。
这种成就与满足,是他之前完全不曾有过的。
“有什么不好?”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你要习惯别人的眼光。”
今夏努力平顺着自己的呼吸,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却是她第一次感到紧张。说来好笑,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拉拉小手这样的事,本不该有如此强烈的情绪,现在却跟x口揣了个兔子似的,嘭嘭嘭地乱跳。
不过尽管如此,她没有再挣脱他的手,任由他拉着她,走过医院长长的走廊,走过护士疑惑打量的目光。楼下花园,干枯的垂柳枝上,不知什么时候缀上了星星点点的嫩芽,小小的,黄豆粒那么大,颗颗饱满。
原来深冬已过,春天正在来临。
不久后,nn出院,陆川开车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回之前位于一楼的住房,筒子楼里的东西提前找人都搬进去了。今夏恢复上班,家里请了个钟点工,在老今头做透析时,帮忙在家照看nn。
陆川有空就往今夏那里跑,把她拽出来吃饭看电影,像正常的情侣那样约会,发酵感情。今夏依然有些被动,她并不是很擅长谈恋爱这种事,反倒是两个老人家跟打了**血似的,一见陆川来就把她往外赶。
很快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一年一度的地产峰会即将举行,上至官府政要,下至京城大小商贾,以及各路媒体,尽皆出席。
陆川特意为今夏选了一套礼服,白色的抹x长裙,收腰,事业线和臀部完全藏起来,只小露下肩膀和腰线,他以前喜欢女人穿x感的深v紧身款式,但现在他只想把今夏严实地包起来,要她的好只能他一个人独享。
这是战利品与自己女人之间的差别。
把衣服送到她手里,说明原因之后,今夏脸色很是犹豫:“有多少人会去?”
“几千人吧。”陆川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怕了?”
今夏点头,犹记得她参加那场慈善拍卖会,身上穿着华贵的礼服,却感觉融不进这个世界。峰会规格比拍卖会高得不是一点半点,她担心自己会像上次一样不自在,更担心她以陆川女伴的身份出席,举止不当为他丢脸。
陆川握住她的手:“有什么好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今夏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让我考虑一下。”说话间,眉眼凝着沉重。
陆川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吻,柔声:“想好答复我,我来接你。”
今夏敷衍地应承下来,晚上却盯着盒里的礼服,失眠了。
她直觉不想去,要面对那么多不认识的人物,要时刻维持自己的形象风度,这样的紧绷让她倍感压力。她不是驾轻就熟的交际花,自然对这种场合没有信心,但是陆川提前把衣服都给她买好了,显然很希望她能陪他出席,她又不想让他失望。
内心纠结了许久,在峰会的前一天晚上,她打电话给陆川:“对不起,我还是不去了吧。”
陆川沉默了半晌,没想到她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为什么,因为害怕?”
今夏说得为难:“我实在不习惯那种场合。而且,我去了也帮不到你什么忙,不如不去。”
“如果我说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
“……”今夏安静片刻,本能地选择了退缩:“你那么能干,应该不需要我陪。”
良久,那头传来一声长叹:“时间不早了,睡吧,晚安。”说完,便挂了电话。
这是他们和好之后的第一次,陆川在她面前叹气,也是第一次,他不经意地流露出了对她的失望。她知道,他心里不舒坦,为她买衣服时,他是满心期待的吧,没想到却没派上用场。
然而她实在是胆怯。她不是个很能接受新事物的人,喜欢某种口味的饮料,或者喜欢某道菜,就会一直选择下去,不想换口味,她习惯待在自己的安全区,除非迫不得已,然而参加峰会,不仅打破了她关于安全的定义,更引发了她的自卑和恐惧。
她从一个普通大学毕业,各方面条件都一般,但是参加峰会的人不是老总就是政要,身边的女伴大概也如慈善拍卖会一样,要么艳冠群芳,要么留洋镀金,要么腰缠万贯,要么职场j英,总之都有拿得出手的一面。
这样的聚会,就如同王家卫的电影,人们在大笑中相聚,举杯,分离,然后在擦肩而过的0.001米,用眼尾审视对方,自觉高人一等的,都脊梁挺直。
因此她感到恐惧,她知道陆川会怎么介绍她,我女朋友,她也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以某种速度传播,然后她的背景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掘地三尺,好奇是人的本x,但她不希望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nn听她打完电话,见她一脸郁郁寡欢,趴到床上拿被子蒙着头,便唤她:“丫丫,你不跟小陆去开会啦?”
今夏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答:“嗯。”
nn靠在床头,没再说话,骨折要养,她几乎不怎么下地,今夏忽地掀开被子坐起来:“nn,你说我这个决定错了吗?”
nn略微沉默,跟着笑起来:“丫头,一个决定如果做对了,会感到轻松,你现在轻松吗?”
今夏无言以对。她现在轻松吗?如果轻松,为什么一想到让陆川失望了,她心里会这么难受。
峰会地点在人民大会堂国宴厅,陆川到得早,会场内宾客还不多,他周旋了一圈,有些索然无味,便在角落站着,盯着掌中的手机。他希望这玩意儿下一刻能响起,希望今夏打电话来,让他去接她。
昨晚她说不陪他来时,他是有些生气,但他不想对她发脾气,责怪的话就收着没说。他理解她的害怕,但他更希望她能为了他勇敢一些,以后要出席的场合还多,总不能每次都临阵脱逃。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他追着她,她从不曾主动。倒不是他感觉辛苦或者有怨言,这是他在分析过她的弱点之后,制定的算是最有效率的追求方法,只是两人现在在一起了,他原本期望能看见她更加外放的情绪,而不是和从前一样寡淡的x子,只偶尔流露出对他的喜欢。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陆川闻言抬头,眼前娉婷地站了个女人,肤色白皙,唇边挂着不深不浅的笑,栗色的大波浪卷发妩媚蓬松地搭在右x,身上穿着藕色的希腊女神式单肩礼服,另一边露着光洁的肩头,腰上装饰着一g小拇指chu的麻花辫腰绳,裙摆长长地,直拖到银色高跟鞋的鞋尖。
只是那眉眼,分外熟悉,像是有一团记忆,忽然被深深挖起,卷着青涩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阳春白雪的少女,眼神晶亮,认真而固执地对他说,我喜欢你,像是在说着唯一一件对她重要的事。少年却觉可笑,她生得一张好皮相,那大约是她自信的来源,但凭什么他就该回以同样的情感。
于是少年便想方设法地躲着她,少女却是鲜有的倔强,不屈不挠地纠缠,终于让少年烦躁,心生恶意。他设法捉弄了她,让她出尽洋相,并带着自己的哥们儿前去围观,但当他看见少女委屈到发红的眼眶时,却没来由的心疼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他忘记了两人的开始,却没想到,那些曾经依然历历在目,反倒是最后的分离,他模模糊糊地,有些记不清了。
44、
往事如涓涓溪水,缓缓流过两人眼前。
祁书凝视着对面的男人,近十年未见,他有些变了,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春飞扬,整个人沉淀得深邃厚重,淡漠的脸上是她不再能读懂的表情,不泄露一丝情绪的双眼,更是让人无法捉m。
猜不透他的心思,她深吸口气,浅浅地笑,郑重地道一声:“好久不见。”
陆川视线落在她脸上,像是穿透了她,在看着遥远过去里的一个人,那是他爱怜地捧在手心上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是他恨之入骨的人,是他喝到酒j中毒才可以忘记的人,然而这个人,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和从前一样的脸,只是更成熟妩媚,似乎就连无情的时间,都对她格外开恩。
压抑下心中陡然涛天的狂澜,他淡然回道:“好久不见。”生活逐渐教会了他许多本事,其中一样,便是喜怒不形于色。
祁书试着走近几步,右手有些局促地抚上自己的左臂:“我和电视台的领导一起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陆川收起掌中的手机:“你现在在北京上班?”
祁书扯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轻嗯了声:“回来几个月了,华人在美国的主播圈子不好混,打算回国发展。”
陆川淡淡地点了点头,没再接话,不知道有什么可说。
曾经天总是蓝的,他们成天有聊不完的话题,感情浓郁到两人约定,等她大学毕业就结婚。
她小他两届,带她回去见父母时,他本科即将毕业。还记得那天,他爸当着她的面发了顿脾气,不久之后她就提出了分手,不想让他夹在她和他的家庭中间为难。
他理解她的心情,但仍然愤怒,难道他们的感情,连这点挫折都不能经受?
一怒之下他同意了分手,他总想着,等她想清楚了,知道错了,就会回过头来找他,然而她总也不来。
他实在等不住,便咬牙放下架子,硬着头皮去找她,却换来她不愿多说的态度,和斩钉截铁的一句: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他如她所愿,就再也没找过她。
祁书见他始终沉默,便又找了个话茬:“哎,在国外待的时间久了,很想念老北京的小吃,什么豆汁儿,卤煮,都是你以前带我去吃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陆川视线在她脸上巡梭了一圈:“有倒是有,不过老店是越来越少了。”
祁书眼里放出光彩来:“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记得第一次喝豆汁儿时,觉得可臭了,后来习惯了,反而越喝越上瘾。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一起去?”
陆川沉默片刻:“如果你怕找不到路,可以在上查好地址再过去。”
祁书一僵,唇角的笑容慢慢收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怪我?”
怪她什么?怪她主动提了分手,还是怪她分手之后,从来没有找过他?
这么多年,真正埋在他心里的倒刺,想拔又不敢拔*出来的倒刺,如荆棘一样缠绕在他心脏上的倒刺,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
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像**一样地爱上你的时候,你他妈有没有爱过我?
不然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冷静地,说要分开?
“以前的事我早忘了。”陆川勾了勾嘴角:“你别想太多。”
祁书微怔,跟着垂眉,有些忐忑:“那我们,还算是朋友吧?”
陆川安静须臾:“我不认为分手后的男女可以做朋友。”
那口气淡漠如冰,不带任何情绪,祁书诧异抬眼,撞进他波澜不惊的眼底,曾经搅乱的一池春水,现在已了无痕迹。自己在他心里,果然已经没有分量了吗?
双眼渐渐蒙上一层雾霭,她声音有细微的颤抖:“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跟你说句对不起,但一直不敢,因为我怕你不肯原谅我,就像现在这样。”
陆川沉默地望着她,片刻后才说:“为什么要请求原谅?被原谅后,又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犯下一个错误?”
祈书闻言,嘴唇一开一合,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原本以为,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两人应该可以做朋友。
陆川收回视线,不打算再与她纠缠,简短地吐出两个字:“失陪。”就欲离开。
祈书忙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我那时才二十岁,什么也不懂,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
陆川愣了一下,正欲开口,余光瞥见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他下意识看过去,正好撞上今夏的视线,心中顿时一喜。
大踏步地绕过祁书,他朝今夏走去,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怎么自己来了?也不让我去接你。”
今夏微笑摇头:“不用麻烦,向主席也要过来,就顺便载我了。”
陆川手向下滑,牵起她发梢的一个波浪卷儿把玩,那是新做的造型:“我以为你不来了。”
今夏有些羞赧地垂下眼:“本来是不想来,但你说过,需要我陪。”
陆川一怔,品味出她话里的意思之后,忽地笑起来,一把就将她收入怀中。她喜欢他,这比什么都让他高兴,而她意外的出现,如同一枚定海神针,将他心里的狂涛逐渐平复了下去。
挑起她的下巴,他低头看她,拇指指腹暧昧地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摩挲:“我就知道,你穿上这件礼服,一定很好看。我买的时候,就幻想过了。”
他眼神透着熟悉的渴望,让今夏浑身的血y都开始被加温,自从两人尝试在一起之后,他看她的眼神,一次比一次露骨。
羞涩地移开视线,她看见他身后的女人,美丽妩媚的一张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她是?”
陆川这才想起祁书来。他从未在今夏面前提过这两个字,但她刚才应该已经看见他们在说话,现在与其含糊过去,让她无端生疑,倒不如大大方方地介绍。牵上她的手,他转过身,祁书见状走了过来,端端地在二人面前站定,不等陆川开口便朝今夏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祁书,是陆川的朋友。”
今夏却在听到祁书这两个字时,愣住了。陪爸去透析,有时会遇见沈昱,偶尔听他说起过这个名字,就是陆川十年前的那个女人。只是她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和他们在同一个城市。
那她和他,还保持着联系?
有些机械地握上祁书的手,今夏回以一个僵硬的微笑:“你好,我是他女朋友,今夏。”
陆川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抢着承认是他女朋友,少见。
祁书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跟着便松开。原本以为他和市长女儿的婚事吹了之后,会保持单身,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女朋友。不过看她的姿色,化了妆以后也只能勉强算个小美女,不知道卸了妆会普通成什么样子。
“我跟陆川以前是一个学校的,认识有好些年头了,他那时特受欢迎,很多女生追,你很幸运哦。”她朝今夏眨了眨右眼,有些俏皮地笑起来:“要是想知道他以前的八卦,我可以偷偷告诉你。”
她刻意的示好,今夏却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女友的身份,以及她现在说话的方式,都难以让她心生好感。撩了下耳发,她有些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哦,没听他提起过你,不知道你们原来关系那么好。”
陆川一愣,这暗地里有些火药味的话,不像是她平时会说的,今儿是怎么了?
祁书微怔,亦听出她话里的敌意,莞尔:“都是些过去的事了,提了倒还引人误会,不如不说。”
陆川觉着这话题再进行下去有些不妙,眼见宾客也逐渐增多,便对祈书道:“峰会要开始了,我们先失陪了。”说着就拉起今夏离开。
今夏x口有些发闷,他那么固执地要她来参加峰会,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女人吧?
陆川觉察她脸色有些y郁,大约是祈书刚才的话让她胡思乱想了,便握了握她的手,解释:“她是很早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遇见她。”
今夏点了点头,随他在指定的桌前入座,并没多问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陆川不解释她是他的前女友,但他不想说,她也不愿问。
峰会不久后开始,首先由人大副委员长发表讲话,接着陆续有官员上台,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再评选出今年地产界十大杰出青年,颁奖,会议这才接近尾声。
今夏第一次与会,整个过程都坐得笔直,j神紧绷,偶尔放空一下,又很快将自己拉回来,直到司仪宣布结束,她才长长地出了口气,以为可以回去了,没想到又被陆川拉着陪他周旋应酬。
无数人的脸像万花筒似的出现在她眼前,她勉强记住了长得比较有特征的一些,另外一些名字奇怪的,她也记了下来,就是一会儿之后便和脸对不上号了,伴随这些人而来的,还有他们的身份地位,各种长和总,她脑子一片混乱。
等到好不容易走出人民大会堂,已能闻见春寒料峭,她就跟打了一仗似的,浑身发烫,在寒冷的空气里一站,便起了一身**皮疙瘩,下意识地就抱起手臂。
陆川察觉,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仔细地给她披在肩上,她轻声:“谢谢。”
陆川一笑,顺势搂过她的腰:“累了?”
今夏半倚在他身上,拢着西装领口,两人慢慢地朝停车场走:“信息量太大,脑子快要消化不了了。”
“你是第一次,自然会觉得难,等到熟悉了,就会发现记住这些,是很简单的事。”
“那你再给我复习一下。”
两人便细碎地说起刚才见过的人,谁是谁,长什么样儿,干什么的,不知不觉就走到车子旁。陆川送她回家,开出停车场时,看见祈书正朝这边走,似乎望着他们的方向。他别开眼,车子从她身边经过,今夏亦瞥见了她,直到她的身影从后视镜里消失,才收回视线。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
对当年的事,陆川仍有些不能释怀,分手来得那样突然,就像是把他的青春,硬生生地切断在了那一刻。他来不及等到伤口痊愈,便胡乱地包扎掩埋起来,以为看不见,就没事了。
等到尘封后的多年,有个人跳出来揭开往事,才发现那伤口已经溃烂流脓,亟需处理。
今夏见他始终安静,知道他大概在想祈书的事,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是个高傲的人,被她伤得那么深,如今再见,内心岂能平静无波。
只是她隐隐有些担忧,以女人的直觉,她感到祈书不是那么简单,有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存在,她不知道自己刚发新芽的感情,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车子到达她家门口,今夏欲推门下车,迟疑了会儿,又收回动作,转脸看向陆川:“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不要骗我。”
陆川沉默片刻:“你今天怎么了?”
“你骗我的话,我会受不了的。”
陆川心中一震,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近乎于表白的话,伸手握住她的颈项,将她拉近到跟前,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了深深的一吻:“我答应你,绝不骗你。”
回到半岛城邦,时间已过凌晨,他走出电梯,这才发现自家门前坐着个女人,双腿蜷在臂弯中,脑袋埋在膝盖上,听见声响,便抬起头来,盈盈一笑:“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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