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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外生枝(6更1)

“你还为你的林清浣守身如玉吗?子衡,你真可怜,就算你在北京为她守身如玉,她自己在d城跟她弟弟干啥,你可不知道了!”王小可轻蔑的话语像一枚枚冷冷的p弹,狠狠砸进子衡的心中。

子衡不耐烦地推开面前的碗筷,“够了!如果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那就没必要继续吃这顿饭了!”

王小可咯咯笑着望住子衡,虽然显然是没被子衡的怒气给吓着,但是她的眸子里却也是掩不住的失望,“子衡,你坐下!至于吗你,说一句都不行?别装糊涂,这件事儿你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只不过是装作不在乎罢了!”

子衡狠狠地望着王小可,“你,到底又想要什么?”

王小可甜甜地笑,“子衡,大学这一年里你见不到林清浣,难道,不寂寞吗?跟我交往吧,怎么样?”

子衡不耐地垂下头,“这个问题我早已经给过你答案了。”

王小可咯咯笑,“那可不一样……那次问你的时候,我们还都在d城;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次问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已经去了清浣外婆家的那个小村子……”

子衡眸光骤然一寒,“你竟然知道我去了倚山村!”

王小可甜蜜蜜地摇头笑着,“我知道的可不光是你去了倚山村哟,我还知道——你去了好几次……你去做了什么,就算能瞒得过林清浣,却瞒不过我王小可。”

子衡眸子越发地寒冷,“你究竟想,干什么?”

王小可晃着面前的酒杯,“跟我交往吧,子衡。反正你现在已经退回到了‘学长’的角色中,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在与林清浣交往……”

子衡没说话。

王小可似乎有点喝醉了一般地视线粘稠下来,“其实,如果你答应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很多,关于林清瑾的事……他在北京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荒唐事,我可都知道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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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难受啊……给我抽一口烟吧,就一口,行不?”一间民房里,彪子被绳子捆着,哈欠连天地求着清瑾,“哥,求你了,我难受啊……就像有只猫在我腔子里爬,一下一下地挠我的r啊!”

清瑾也是满面憔悴,他挨着彪子坐下来,“彪子,再忍着点儿!都四天了,挺过这个星期你就成了!”四天四夜,清瑾一直都陪在彪子的身边,寸步不离。

彪子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淌,他哭哭咧咧地说,“哥,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是,哥,我真是宁愿戒不掉了;我难受啊,你与其让我这么难受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清瑾腾地站起来,一把按住彪子的肩膀,“彪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给我挺住!”

正说着话,房门忽然被“砰”地撞开,十几个人呼啦啦冲了进来,整个房间中登时一片大乱!

一个穿着花外套的中年妇女一把抱住彪子,“儿啊,儿啊!别怕,妈来了,妈来救你来了!”

那女人清瑾认得,是彪子他妈。清瑾在彪子家进进出出多少趟了,早就是熟稔了。一见彪子他妈上去给彪子解绳子,清瑾便赶紧拦住,“阿姨,不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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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妈闻声转身望住清瑾,目光蓦然凶狠下来,暂时扔下绳子,两步跨到清瑾面前来,扬手就给了清瑾一个大嘴巴,“你个小畜生!亏我还当你是彪子的朋友,亏我还几次留你在我家吃饭,谁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狠犊子!你绑架我儿子,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彪子妈这一叫嚣,跟着她一起闯进来的亲友一拥而上将清瑾围在了中间。清瑾没在乎他们的挑衅,只是寒着目光望住彪子妈,“姨,你说什么?绑架你儿子?这是谁这样告诉你的?”

彪子妈怒吼,“还用谁告诉我吗?你以为我眼睛瞎吗?你把我儿子帮着关到这儿,不是绑架,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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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一地的狼藉,林母坐在沙发上放声大哭,边哭边指着站在一旁的清瑾大骂,“清瑾,你真是妈妈的好儿子!妈省吃俭用把你养这么大,还没指着你给家里带来什么好处,倒是因为你先把家给砸了!”

彪子妈是他们那片远近闻名的“二母汉子”,泼辣至极。她g本就不听清瑾的解释,直接带着人就冲进了林家,把眼前能见到的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

清瑾也烦躁起来,“妈,我都跟你说了,不是那么回事!”

林母被气疯了,“不是那么回事?那你捆着人家彪子锁在那出租房里干什么,你说啊!”

“是——”答案就在唇边,清瑾却使劲截住了。吸毒是大事,更何况牵扯的将是彪子和三儿两个人!虽然这两个人都不是东西:彪子装哑巴不承认,三儿直到这会儿还不见人……但是,毕竟是兄弟一场,毕竟一起走过那么多时光,所以清瑾不能轻易将吸毒这事儿说出来。

“是什么,或者不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清瑾,妈这次郑重地告诉你,如果再看见你那帮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来往,不用你爸动手,你妈我就先打折了你的腿!”林母的眼泪刷刷地流着,“我宁肯养你一辈子,我也再不让你出去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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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绑架”彪子的事儿不但砸了林家,更闹到了学校去!

(下更预告:学校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对于清瑾的未来又有什么样的影响?)

【今天再争取爆发下,保底6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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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6更2)

“绑架”彪子的事儿,竟然被彪子她妈给闹到了学校去。这下子教导主任铁娘子可算是捏着了清瑾的大把柄,她得意地笑着在清瑾的面前挥舞着教鞭,“林清瑾,这次终于再没人帮得了你吧?陆子衡已经毕业去了北京,你有脸的话也可以远途跟他求救啊!”

清瑾不羁地笑,“这次随便你,愿意罚,那就让你罚个痛快好了!”不能再让清浣为了他的事情去求子衡,这是他的底线。只要守住了这个底线,他没什么好怕的。

留校察看一年。对于已经高二了的清瑾来说,这将是一个严重的惩罚。稍有不慎,连一年之后参加高考的机会都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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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扯着清瑾走向校门边的小巷。

校园布告栏上明晃晃的大白纸上用黑字写着对清瑾的处罚决定,就算家里的事情瞒过了清浣,这件事却终究还是被清浣知道。

清瑾笑着,“喂喂喂,小母牛,怎么这么大蛮力?上了这么久的晚自习,看来还是肚子不饿。”

清浣一扭头,泪都急得下来了,“林清瑾,你还有没有点心啊!这样的时候,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清瑾一怔,笑着用指尖擦掉清浣面上的泪,“干嘛?一个处分罢了,又不是要杀要剐。我不笑,难道你还想让我跟你一样哭鼻子吗?”

清浣难过地一巴掌拍上清瑾的x口,“吊儿郎当,你总是这么吊儿郎当!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高二了啊,留校察看一年意味着,这一年里如果你稍微再犯点错,你就不能参加高考了!”

清瑾眨眼微笑,垂下头来,半长的发丝滑过清浣的面颊,“不高考就不高考,怕我养不活你呀?”

清浣急了,小手一下接一下地拍下去,“还胡说八道!清瑾,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很正经啊。傻瓜,放心,我一定养得活你!”

“谁要你养……”清浣终究还是红了脸,却仍旧不放弃责怪,“我说的是你未来的人生啊!如果不能参加高考,你将来怎么办!现在什么都讲究文凭,没有大学文凭,你怎么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清浣看着清瑾那依旧笑眯眯的表情,难过地别过头去,“我知道你会说,你能当模特儿,一次拍照赚的钱比老爸一个月的工资都多——但是,清瑾,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而且竞争又那么激烈,你能吃多少年,你能指着它过一辈子吗?”

清浣说得激动,推开清瑾向后退去,后背倚住墙壁,难过地抱住自己。她心中有更深的一层想法:就因为清瑾爱上了她,就因为她已经接受了弟弟爱着自己的现实,所以她才更希望清瑾一切都好;不能因为跟她在一起而再出更多的乱子,否则她会认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禁忌的情本身已经背负了太沉重的压力,又怎么能再让清瑾的未来出现半点的闪失?否则岂不是她毁了清瑾的一生!她输不起啊……

清浣的忧伤刺痛了清瑾。清瑾叹息着走上前来,拥住清浣,“好了,别难过了。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做吧?我一切都听你的,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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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抬头,“清瑾,收起你所有的尖刺,好好做你的学生,好好度过高二、高三这两年,行吗?”

清瑾深深望了清浣一眼,映着遥遥的街灯光,看得见她眸子里闪烁的泪光。清瑾叹息着点头,“好,我答应你!”

“清瑾,卫东到底让你去办什么事?”梦姐的小服装店里,梦姐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地问着这个问题。

清瑾一笑,“梦姐,都跟你说了,你就别问了。没什么,你放心吧。”

梦姐急了,“p!卫东是什么东西,我比你清楚!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他能要挟你去做?说罢,泡妞、害人、卖粉,他让你干的是哪一样?”

清瑾一怔,轻描淡写地一笑,“梦姐看你说的,怎么都是坏事儿。”

梦姐啪地把手里的画报扔一边去,“他干的就没有一件好事儿!我知道这小子野心大,他的胃口绝对不仅仅是咱们一个小小的d城,他也一直想混到北京去,清瑾,他不会是拿你当马前卒吧!”

清瑾笑,眸子里却只是幽暗,“是。卫哥让我做的事儿的确与他想进北京有关。梦姐,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其余的,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了。”

梦姐紧张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哥,哥……真的,我那天真不知道,我就出去买了点东西,顺便逛了一圈儿嘛,哪成想就能出这么大的事儿?”巷子口,三儿拦住了清瑾。

清瑾今晚在梦姐的店里忙了半天,正累呢,g本就不想搭理三儿,“行了,你回去吧,我回家睡觉。”

三儿扯住清瑾的手臂,“哥,你得信我啊,哥!”

清瑾的目光凌厉起来,一步步走到三儿面前,一把攥住三儿的脖领子,“三儿,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彪子是我兄弟,你三儿也一样!我想方设法让彪子把烟给戒了,这是为了救他;同样,我不想再听你提那天的事儿也是为了救你!我不想再听那天你究竟干嘛去了,也不想知道你心里究竟装着什么小九九——三儿,我只让你记住,以后别再犯同样的事儿,不然,我不饶你!”

没那么巧的事儿。彪子戒毒那几天都没出事儿,怎么就三儿出去买东西的那个当儿就出了事儿?!

(下更预告:清瑾答应了清浣,又做回了校园里白衣飘飘的清美少年。帮清瑾处理情书,成了清浣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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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叶(6更3)

三儿讪讪地搓着手离去,巷子拐弯处,孟瞳一跳闪出身来。

孟瞳冷冷地望着清瑾的背影消失的方向,“跩什么跩呀,还以为真的拿你当大哥?毛孩子一个,还自我感觉良好呢!”

三儿赶紧扯住孟瞳,低声说,“瞳瞳,走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认清瑾这个哥的。这几年,我惹的不少事儿都是清瑾不要命地帮我平的。”

孟瞳寒下眸光来,“瞅你那点出息!本来比清瑾还大呢你,20多岁的人管人家17的小孩儿叫哥,你真能耐啊你!”

三儿显然自尊受了打击,一甩手臂率先走去,“瞳瞳,够了你!”

孟瞳望着三儿的背影,“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三儿霍地回头,“不管怎么着,做人总不能做到太绝!我还欠着他好几份人情呢!”

三儿这边刚好不容易安抚下了孟瞳,没想到周小梅就打上门来了。三儿他家的摩托车配件经销部被周小梅上来就一顿砸,也是所有能砸碎的东西全都砸碎了,心疼得三儿一个劲儿求爷爷告nn,“哎哟,我说姑nn啊,手下留情啊。这是怎么说的呀,才多少天不见,怎么这一见面就这样儿啊!小梅姐,我可没惹你啊!”

周小梅用穿着厚底松糕鞋,站在一堆玻璃碎片里有点鹤立**群的洒脱,她抱着膀子居高临下地瞅着三儿,“没事儿,我今儿个就是手痒了。”

三儿心虚,只能苦笑着,“哎哟我的姐姐呀,你可别再手痒了。不然我爸回来,一定会活活掐死我……”

周小梅一乐,“没事儿,你尽管动你那点花花肠子,到时候大不了你动花花肠子我手痒而已,你坏一次我砸你一次,我不嫌累……”

三儿一听差点没哭出来,“姐啊,姐啊……你是不嫌累了,这满地的可都是俺家的钱啊……”

周小梅眼睛一立,“心疼你家钱,是不是?好,那你就给我安分点,别再动那不该动的花花肠子!”

三儿心思电转,“姐,你今天也是为了清瑾的事儿?姐啊,你不是跟扣子哥好上了吗,咋还惦记清瑾?”

周小梅一笑,“我惦记清瑾不假,总比你背着清瑾跟孟瞳滚上了床要强吧?”

清瑾果然做到了对清浣的承诺,在学校里“乖”了下来。曾经那个桀骜得发丝飞扬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衣飘摇、笑容羞涩的清美少年。

本来清瑾在学校里就是女生们心里深深藏着的人,只是平常他总是对她们冷漠,所以女生们也不敢太过接近清瑾;可是这一段时间来,清瑾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时常在走廊上对着望住他的女生们含羞而笑,每每白衣掠过,都会惊落一地羞涩的女儿心。

每天清瑾的书包里都会被塞满各种形状的信件。折成心形的、树叶形的、四叶草形的,不一而足。信纸的颜色就更是五花八门,写信的笔那更是各种香气齐飘。清瑾只能苦笑,佩服女生们在这件事上的发达创意。

每天晚上放学回家,为清瑾翻看这些信件便成了清浣最开心的事儿。那些折叠成j巧形状的信件打开得很费功夫,可是清浣每次都乐此不疲,惹得清瑾一个劲儿皱眉头,“叠成这样,还是想让人看吗?打都打不开,索x都扔垃圾桶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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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灯幽幽,小巷静静,与清瑾并肩走着,清浣笑得开怀,“去!你知道折这样的一封信要多长时间吗?一个课间都折不完,可能还要上课的时候偷偷开小差一会儿。”清浣说着扬起那封折成“一箭穿心”形状的信,笑个不停,“就是这个形状,我跟我班女生学了好几天都还折不好,可是这个折得真完美,足见人家的用心呀!”

清瑾横眉立目起来,“你也学?你学来要叠给谁看!”

清浣笑开,拍了清瑾一下,“烦不烦呀你!”

清瑾就手握住清浣,唇印上清浣的手背。不是欲.念,只是疼惜。因为清浣跟他在一起,便失去了学校里那些女生们可以写情书给心仪男生的少女情事,就算清浣不说,他也懂。

清浣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去,虽然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却也一样点滴都是羞涩。只好岔开话题,“清瑾你看,其实这个比那一箭穿心更难叠。”

清瑾挠了挠脑袋,“叠心形也就罢了,怎么还弄个叶子形状?”

清浣好气又好笑,“这叫‘相思叶’啊……人家女孩这样费心对你,真是糟蹋了心意。”

清瑾坏坏笑开,“好呀,那我明天上学就宣布,这些女生,我照单全收了!”

清浣窘住,刹那间只觉自己被困在了“姐姐”与“情人”两个角色之间的夹缝里。清瑾笑开,大步向前走去,手臂却向后伸出握住清浣,“走吧。她们都与我无关……”

“发信了,发信了哦!”生活委员高举着一叠子信件走进教室来,登时被呼啦一下子给围住。

虽然高中生们没几个是住校生,都是每天回家的走读生,所以没几封是家信;大家都如此关注信件的原因,还不都是因为现在流行交笔友嘛!

这个年龄本就是青春萌动的时候,可是高中的繁重课业又限制了少男少女们与异***往的机会,所以借由一封薄薄的信笺,既能表达一份朦朦胧胧的情感,又有一个可以寄托心事的人,“交笔友”自然成了大家都趋之若鹜的事儿。

“林清浣,你的信!”

清浣一怔。她没交笔友啊……

(眨眼,亲们小时候叠过“一箭穿心”和“相思叶”没?哈,就是那种好多褶皱的叶子的形状,某苏当年吭哧了一两个星期都没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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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曲1990(6更4)

“喂,清浣,是相思叶哎!”清浣的后桌刘月看着了清浣从信封里抽出的信笺,发现了宝藏一样地叫起来,“还说你没交笔友,没交笔友还有谁会给你写信还叠成相思叶啊?!”

清浣自己的脸也红了。她开始还以为说不定是外婆的家信,或者是北京的子衡来的信,却一见着那相思叶的形状就有点傻。本.能的猜测是子衡,却又不敢确信,毕竟子衡不是这样“脂粉味儿”的人。

手里捧着个相思叶,就像捧着个扎手的小刺猬,清浣这是拆开也不是,不拆开也不是了。周围的女生呼啦一下子都围了上来,“清浣,快打开!一定是子衡学长对不对?他当了状元,上了q大,还对你这样情有独钟,真是羡慕死人了!”

清浣连忙要藏,却一把被刘月给夺了去,当着大家的面儿就给拆开了!

刘月高高地举着信,念了起来: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哇——”一种女生全都炸开。那个时候正在流行抄歌词,几乎每个女生手里都有一个装饰j彩的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抄满了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的歌词,歌词旁边还都贴上一张港台明星的不干胶。几乎可以说,每个歌词本就是每个少女青春的情事,虽然那只是歌词,但是却承载着少女们的憧憬和梦想。所以能够用流行歌曲的歌词来当做信件的内容,这也是当时最拉风的事儿。

刘月红着脸搂住清浣,倒好像这封借歌词而言情的信是写给她的似的那么羞涩,“清浣,是《恋曲1990》啊!太美了,我都要陶醉了!”

刘月捧着信笺,闭着眼睛默诵,“我最喜欢那一句,‘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清浣,这是一封地地道道的情书哎!”

清浣羞得埋下脸去。不知道这是谁写来的,竟然就连字迹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从报纸上剪下来拼接而成。有微微的疑惑,却更有掩不住的少女情怀——羞涩的惊喜,缭绕不去。

中午坐在广播站里,清浣的心思便已经飘远。忍不住从备用带子里挑出罗大佑的专辑,将《恋曲1990》的旋律放出。导播的玻璃窗外坐着的已经不是杜欢,杜欢毕业去了遥远的南方城市。一丝萦绕情怀不由得盘绕而起,清浣对准蒙着红布的麦克风,轻轻地说,“放飞一串旋律,凝缩一段时光。送给所有曾经相聚过的人,送给所有,感怀的心。当时光定格在1990,当心情定格成为留恋,便借助这一曲《恋曲1990》,记录下所有曾经、正在、即将爱着的心情。就算时光会走远,留恋的心却会如蝶永栖……”

校园里,流风轻荡。树叶筛落阳光,白衣浮起青春。清浣如水澄澈的嗓音静静地在校园上空流淌而过,引起无数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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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角落里,层层红叶间,有白衣的少年仰首而笑。目光正是那甜美嗓音飞来的方向,隔着杳杳时空,“凝望”着那窗子之中的笑颜。

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这一份心情,你可明白?

1990年的冬,就在《恋曲1990》的旋律中翩跹而来。却是一个暖冬,将到年底还没有见到落雪,只是一树一树金色的银杏和果实悬垂的梧桐映住暖暖的阳光,落一地暖黄的叶子在脚边,踏上去,飒飒、飒飒,仿佛踩着时光匆匆而过。

清浣的课业越发地忙碌起来。高三的沉重气氛一下子让人喘不过气来。

更让清浣微微沉重的是:子衡就要回来了。

清浣当然知道,这样说,对子衡不公平。不管子衡曾经做过什么,至少,在他高考前的那一段时光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完美。可是,清浣却始终清楚地知道,子衡这样的“后退”g本就不是真正的放手。他只是以退为进,他只是封死了她拒绝的机会。就像风浪到来之前从来都是平静,子衡只是在酝酿,酝酿更大的、足以一下子便吞没她的风浪。她想提前躲开,却无路可逃。

“子衡!子衡!”身畔周月仪惊喜的呼唤打断了清浣的出神,抬眸望去,或者已经稳稳停下。汽笛声里,子衡正透过车窗向月台上接站的人们挥手。

清浣也赶紧打起j神来朝向子衡的方向微笑。却还是止不住小小的惊愕,因为车门起处是子衡走下来之后,却没着急走过来,反而是转身朝向车门里伸出手去。一只手放进子衡的手心,穿着大红羊绒大衣的王小可娇羞地跳下车门。

王小可……终于也回来了,曾经以为已经避开了的一些事情,好像不可避免地又回到了原点。

看见子衡握着王小可的手一步步走来,周月仪也有点惊慌。周月仪低头望了一眼清浣,笑眯眯地说,“咳,都这么大了还习惯手牵手地走路。小时候牵惯了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还没改了习惯……”

清浣知道这是周月仪的善意,她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可能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她都已经跟子衡是一对儿——这也没关系,反正她自己心里不是,就够了。子衡拉着谁的手,又有何妨?她只是反倒更开心罢了。

却也有不明就里的人,巴结陆副市长的人张扬地惊呼,“子衡,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

子衡微笑,竟未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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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的强迫(6更5)

子衡见过了一圈的人,终究不可避免地来到了清浣面前。嗓音温润而来,“清浣,我回来了。”

清浣仰头。暖冬的阳光,金灿灿、明晃晃地映入了她的眼底。她忽地,看不清子衡。只是觉得他又长高了,曾经的少年仪态,几乎已经褪尽;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已经是成熟的男子。

清浣微笑,“子衡,欢迎回来。”

都是脉脉一语,都没有夸张的声势,却宛如这暖冬的阳光,和煦、温暖。

一种奇异的感觉流溢在子衡和清浣身周,王小可自然最先感知到。嗒嗒嗒,王小可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亲热地抱着清浣的肩头,“哎呀清浣,你都来接我们,真好……清浣,半年没见,真想死你了!”

清浣惊愕。

王小可却径直握住了清浣的手,将她从子衡身边扯开,“清浣,半年没见你怎么变漂亮了啊!皮.肤这么好,是不是被谁给滋润了,啊?哈……”声音虽轻,却足够传进子衡的耳朵里。满身的温暖阳光,却照不进子衡心底的寒凉。

清浣倒是坦荡微笑,“王学姐,看到你跟子衡一起回来,你们两个人在北京还好吧?在一个学校里,彼此有个照应,真好。”

王小可回眸瞟了子衡一眼,子衡正在客套地跟一个企业家说话。王小可咯咯一笑,低下头去凑到了清浣的耳边,“清浣,告诉你哦,你要帮我保密——我跟子衡在校外租了房子了……”

清浣心中一震。就算还没上大学,她也明白王小可这是什么意思!

王小可咯咯地笑,“学校的宿舍太破了,宿舍楼还是五十年代的老楼,走路地板咯吱咯吱的不说,偶尔还闹耗子!就那么个房间,还要十三个人一起住,我都要疯了……”王小可说到宿舍就是满腔的苦水,“而且学校啊、学院啊、系里啊,还总有一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人,隔三差五地检查宿舍,非要被子怎么叠啊、墙上不许挂画啊,不许安床帘啊……***,比苍蝇都烦人!索x,老娘不住了,老娘自己出去租房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清浣默默垂首。以为王小可这样的人进入了国内最著名的院校之后,会自然受到熏陶,气质华贵起来,却没想到,一个学期下来,她不但丝毫没见收敛,反倒回来一口一个“老娘”地自称着。真不知道如果她妈听见她这样自称,会是什么心情。

王小可看清浣对她的话题不怎么感兴趣,不觉有点讪讪的,却也只是一瞬,随即挑着眉毛娇笑着说,“清浣,我告诉你哟,你会后悔的……”

清浣惊讶抬眸,“后悔?什么事?”

王小可得意地笑,“子衡肯定想跟你在一起……可惜你不要他。你可不知道,子衡的滋味儿有多妙……”

清浣怔住。

王小可低低地笑,“他能一整夜都不停下来,让我——高.潮不断……”

清浣有点慌了。她还没尝试过跟旁人这样大张旗鼓地讲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这人是王小可,而她讲的又是子衡的事情!

清浣惊慌地回眸去望向子衡。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子衡没有听到这一切——却,失算了。子衡就跟在她身后,就神情难测地盯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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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家和王小可家都来车接人。清浣惊慌之中忙告辞。周月仪一看子衡跟王小可的这种情况,就也不好继续挽留清浣。子衡则难测地始终保持着沉默。

清浣努力微笑着跟子衡道别,“子衡,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擦肩而过的瞬间,子衡极低极低地说,“晚上到小木屋来……”

清浣一怔,惊讶地望着子衡。子衡一笑,垂下头去,抬步走开,却清晰地将一句话送过来,“不来的话,你会后悔……”

清浣的手里有小木屋的钥匙。是子衡留给她的,以备她会去小木屋使用暗房。

这半年来清浣倒是一次都没去过。一来是她高三的课业太忙了,二来摄影的事情也遇到了困难;更重要的是,这把钥匙有太过浓重的隐喻含义,所以她更不能随便使用。

这是第一次使用。打开门是满室的幽暗,清浣m索着去找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虽然来过几次,虽然大体上也知道开关在哪里,不过毕竟半年没来,再加上心底的暗暗惊慌,所以清浣m了半天也没m到。直到——手指m上一具温暖的身.体,吓得清浣大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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