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束轻轻掀开一角,便听闻一声微弱的咕咕声,及至打开立即大喜:“鸽子?”
宁琅点头:“军中最好的传讯鸽,识得去漠北的路,在宫中若是出了什么事,可飞鸽传书与我。”
“没出事就不可传与你了?”白束道
“你若乐意,闲杂琐事都可以传。”
“那……想你了能不能传?”
宁琅一怔,抬眼看去,只见白束眉间含笑,一双眼睛恍若带露桃花,面容出具棱角,已不是当年的小圆团子,眼里承载的亦不是当年的依附仰仗之情。
不禁笑了:“那你怎么个想我法?”
白束抿了抿唇,小声道:“若是‘日日思君不见君,只愿君心似我心’的那种想呢?”
宁琅一笑:“军中信鸽皆由传讯使统一调动,你若不怕被别人瞧了去,尽可以传。”
白束面上一红,忙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以雾气掩面。再一想,宁琅与他传讯定是私密,怎么可能让旁人知晓了去,当即明白这是宁琅在逗他,杯子往桌上一放,不禁恼羞成怒:“师父你都要走了,还这般戏弄于我。”
“可以传,”只听宁琅轻声说道:“无论是大事小事……亦或是你想我,都可以传,你是我在这京中唯一牵挂,你的喜怒哀乐我都想知道。你在京中出了事我回护不及,你要自己多加留意,莫要让别人伤了你。”
“师父……”白束只觉眼眶一红,急忙咬唇止住,展颜一笑:“师父,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起身走进里间,不几时拿了件白布包着的长条物状出来,足有一人身量。
宁琅接过来,内力一震,白布尽褪,一寒铁□□立现。
枪长八尺,枪头枪尾皆为寒铁所铸,烛光下尚且寒光熠熠,脊高韧薄头尖,大有削铁如泥之势。
在枪头尾端,用隶书篆了一个小小的束字。
枪头尚且不是关键,宁琅握着枪柄不由一愣:“阴沉木?”
只见那枪柄通体乌黑,直而不曲,细而不软,手握上去触感滑润,非经年累月不可成。
“师父好眼力,”白束笑道:“用的是椆木的阴沉木,质坚体重,遇水则沉,有铜打铁铸般的效果。”
“泥潭不损铮铮骨,一入华堂光照衣。一方阴沉木可逾千金,你怎么得来的?”
“师父可还满意?”白束在烛光下粲然一笑,“我师父是这大楚国内最风光耀眼之人,自然要配最神武的兵器。”
退后两步笑看宁琅手执那枪,风姿宛若当年嘉峪关外的少年将军,身着明光铠,腿跨千里驹,春光明媚却不及那人回眸一眼。
“我怕是再无缘见你身披铠甲的那一天,只求这□□能伴你左右,助你披荆斩棘,你看见它便是看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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