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在拒绝自己的好意!
眼中多了些飘零的冷绪,她兀自道:“平南王妃一事不可告知长清,她待王妃是何感情,你该明白,她若知晓,只怕会闹着下山,回帝京、去西南都不可取。眼下你可以去找她了,如何说你自己拿捏着分寸。”
紫缙未说话,转身而去,如此便摆明她信了卫凌词,推开了旬长清的门,唤了几句,竟唤不醒她。
她回首望着跟来的卫凌词,冷肃之色溢于言表,“你给她下药了?”
“能让她睡着的药罢了,你先回去,明日来的时候,告诉她你今夜来过了,只是她睡着了,”卫凌词细细吩咐了几句,便不顾紫缙的异样,俯身抱起旬长清,将人置在床榻上。
发上丝带放下,如墨的长发在卫凌词指尖滑过,目光漂游,指尖颤了颤,将丝带置于案几上,将床内侧的被子取过盖在她的身上,万般哽咽纠在喉间,眼前一幕似有针刺着她的心。
头毫无征兆地痛了起来,她使劲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痛意,她忍不住望着榻上人清静秀致的睡颜,长睫下暗影如华,几欲破碎的感觉让她止不住颤抖。
旬长清十三岁了,再过两载便可及笄,那条路愈发近了,走过了万水千山,绝境天涯又出现在眼前,今生多了平南王妃偷盗了城防图。
她为何如此不顾旬长清,难不成她这些年所为都是为了麻痹所有人吗?
痛意稍减,卫凌词便回了自己的房间,黑暗中行步不是难事,她熄灭了所有的灯火。
寂静黑夜中似又听到了风卷浪击的声音,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用力之猛,骨头仿佛都要生生裂开了,浪涛之声穿透了双手,直入耳膜。
后半夜,竟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刮着北风,落叶坠了满地。
旬长清起身时,淡淡晨光流入了屋内,窗户开了一夜,虽是盖着被子,但夜晚的北风刮进来,带了些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望着被雨水打湿的窗柩。心中暗自生疑。昨晚明明是在桌上入睡,醒来时为何躺在榻上。
难不成半夜师父进来,可为何北窗又未合上?约莫是紫缙来过了,见自己睡着了,便扶自己上榻,走时忘了关窗户。
吹了一夜冷风,头痛得厉害,有些晕乎,旬长清走了两步又躺回到榻上,被子蒙着脸,又沉沉睡了过去。待醒来时,已是午时了,她望着湿润的地面,方记起,今早该去文学堂告假,此时去了,时辰亦是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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