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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突然觉得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抬眼一看,原来是谢裴炎。只见谢裴炎对他笑了笑,说道:“既然决定了,那就这样走下去吧。就算将来走不下去了,起码自己曾经尝试过,曾经经历过。那便可无憾了。”

这话,既是说给陈冠廷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对啊,想到就去做,免得将来遗憾自己没有去尝试,没有去轰轰烈烈一回。

第三十六章此恨绵绵

“启禀皇上,维亚省巡抚陈郁已经将奉恩侯一家拿获,正准备押往京城。”珑儿接着又说道,“那奉恩侯虽逃了出来,但在卡塔省境内被暗卫营的祁连筱统领擒获,现关在暗卫营,祁连筱已经修书给陈郁,打算等陈郁一行路过卡塔省的时候,将奉恩侯交给陈郁,由陈郁一并押送进京。”

此时,玲儿走了进来,喜形于色地说道:“启禀皇上,所有与奉恩侯谋逆有关的官员都已经被拿获了,就连丞相林海潮的府邸都已经被兵部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珑儿在一旁问了句:“那林海潮还在府中吗?”见玲儿点头,惊讶道,“居然没有逃?是来不及逃吗?”

玲儿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阵迷惘的神色:“听说梁尚书带人冲进去的时候,林海潮居然放了把太师椅坐在院子里等她们,神态悠闲……”

“哦?”张文敏听到这话,倒有些佩服她了,看样子这林海潮已经知道事败了,居然还有这份气度……

玲儿看了看张文敏,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那林海潮坚持要见到皇上才肯受审……”

珑儿听到这话,鄙夷地哼了一声,说道:“切,成王败寇,什么时候轮到她提条件了?”

玲儿无奈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只是这林海潮也怪得很,哪怕兵部的人把她的财产都收缴了,家眷都拉走了,她都不皱一下眉头,还是坚持要见到皇上才肯受审。梁尚书和程侍郎合计过,如果要用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万一有什么决绝的手段使出来,比如自尽什么的,那就不好了,所以……”

张文敏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看着玲儿道:“走吧,朕也想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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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敏到丞相府的时候,发现各部的头脑都站在这里,而林海潮虽已经近两日没有吃喝梳洗,却依然发丝不乱得坐在那里,看见张文敏来,也没有移动地方。

周围的官员士兵都开始皱眉,各部院的首脑知道现在去呵斥也没有用,而下面的人见她们都没有说话,也就不开口了。

张文敏示意程嘉玲以及玲儿和珑儿稍安勿躁,度步走到林海潮身前:“听说你要见朕,朕如今来了。”的

“很好。”林海潮笑了笑,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张文敏见她没有下文,倒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已然明白。她们君臣多年,彼此都有些默契。林海潮要求见自己,就已经准备好了要说原因,就等张文敏开口问了。既然这样,张文敏也就不客气了:“朕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雅侯爷谋反?你已经位极人臣,即使雅侯爷登基为帝,你也不可能做到比丞相更高的位置,不可能从她那里得到比朕更多的信任。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她能给你,而朕不能给你的呢?”

林海潮缓缓地摇了摇头,笑了笑道:“雅侯爷哪里都比不上皇上。没有皇上的才识武功,没有皇上的容人之量,没有皇上的识人之明。若没有我的暗中扶植,她g本不可能成气候。”

“那为什么……”

“皇上有空听我说个故事吗?”林海潮突然c口道,也不等张文敏回答,就径自说了下去,“从前有一个侍卫,与皇g里的公主相爱了,他们的爱情,自然是遭到了皇上皇后的极力反对。那时候,皇上已经把公主指婚给了一个大臣的女儿,可是公主却死活不肯出嫁。皇上非常震怒,皇后急了,就想了个办法,给那个侍卫下了媚药,让她与皇后g里的一个值官发生了关系。公主知道后,认为那侍卫背叛了他,伤心失望之余,只得乖乖地上了花轿。而那侍卫,因为秽乱后g,被杖毙而亡……”

“那个侍卫,是你的姐妹?”张文敏猜测道。g据年纪推算,这公主应该就是雅侯爷的父亲,这皇上和皇后,应该就是皇祖母和她的叶皇后了。

没想到林海潮却摇了摇头,厉声喊道:“那个蠢货怎么可能是我的姐妹!”然后又沉静了下来,目光飘远,“我本是一个穷书生,一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娶了隔壁的素笙便了。谁知老天竟连这唯一的愿望也不让我实现!”语气仿若闲话家常一般,看着张文敏道,“你知道素笙吗?素笙可是县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求亲者络绎不绝,都踏破了他家几条门槛了,就连县令的女儿都看上了他,想纳他为妾!可是素笙心中有我,怎肯相从?没想到那厮竟怂恿她娘,将素笙的名字写到值官的推荐名单上去!”皇g中,后妃三年一选,值官g女皆是一年一选,除特殊情况,值官和g女在g中待到二十五岁之后,便可离g嫁娶。“我与素笙无权无势,只得任人宰割。但我与素笙约定,待他二十五岁离g,我再娶他。为了与他更近一些,我努力习文练武,入京赶考,希望得中之后,能在京为官。本想天不负我,让我高中状元,我只要等他到二十五岁便可。”

听到这里,张文敏大概知道了。“那个与侍卫发生关系的……是素笙?”

“不错!”林海潮说到这里,眼中充血,“皇后见素笙貌美,怕他入了皇上的眼,夺了自己的宠爱,便让牺牲素笙,来一石二鸟!”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地看着张文敏,似乎眼前的人就是那令她痛失所爱的叶皇后一般,“只要再一年,一年!素笙便可以和我团聚了。都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视人名为草芥的所谓皇室,才害得我与他y阳两隔。(注:与侍卫发生关系,素笙体内的药囊破裂,素笙立时毙命)素笙何其无辜?!无端做了牺牲!”

张文敏叹了口气,倒是有些理解她。素笙选入g时,最多不过十六岁,再一年离g,那就是说死时才二十四岁。林海潮等了他八年,眼看就可以在一起了,却因为别人的计谋,成了无辜的牺牲品,从此天人永隔……

只听那林海潮继续说道:“g里的值官多的是,死了一个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那帮畜牲,准备将他的尸身丢在g外便了!是我夜里偷偷得替他掩埋,可是我居然连碑都不敢给他立,呵呵,我还真是懦弱啊……可是,我不会让我的素笙就这样死的,我要为他报仇!为了接近权利中心,我只有不停地往上爬,所以我娶了高官的儿子做正夫,靠着我以前最不齿的裙带关系往上爬。终于,让我爬到这丞相的位置,可惜,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那个恶毒的男人已经死了……父债子偿,只是他死了,他儿子也死了,我就只有用他们家子孙后代来偿还这笔帐。”说到这里,林海潮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看得周围的人,都不由得一阵寒冷。

张文敏恍若未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也不是真心帮雅侯爷的,对吧?”虽然是问句,可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不错。”林海潮毫不讳言,嚣张地笑道,“我要的,便是这天下大乱!我要让你们张氏皇族,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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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周围的人大抽了口冷气。兵部尚书梁思莹见林海潮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为了防止她再说些什么,都大喊一声“带走”,自有士兵上来将她押走,这次林海潮没有反抗,安静地离开了。

张文敏见她被带走,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这个人,也是个可怜的人。一辈子都生活在仇恨之中,永远不以真面目示人,而心里藏的这些事情,只怕是连最亲近的夫郎子女都没有办法触及的。即使让她颠覆了这个国家的皇室,她所爱的人也再也不能回来,那种永远无法弥补的痛,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

众人见张文敏看着林海潮离开的方向发怔,以为她因刚才林海潮的话而愤恨,都不敢上前去打扰她。

张文敏自己感慨了一会儿,见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地陪在自己身边,扯了下嘴角,一一吩咐道:“奉恩侯、林海潮以及其他有关官员的罪名惩处,就由夕容(刑部尚书龚夕容,龚倩倩的母亲,冷香凝的外祖母)会同刑部官员一起拟定。”

“是。”龚夕容领命而去。

“羽彤(户部尚书杨羽彤),你们户部要查核整理一下,查抄这些人家里所得的财物,把东西封进国库,尽快列个清单出来。”

“是。”杨羽彤领命而去。

“秀仪(吏部尚书李秀仪),你们吏部也要整理一下官员的名单,看这次都出来哪些空缺,找合适的人填补上去。”

“是。”李秀仪领命而去。

“其他人也都回去吧,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张文敏摆了摆手,众人都告退离开,“嘉玲。”张文敏突然叫道。

“怎么了?”程嘉玲走过来问道。

张文敏看了看她,扯起一抹无奈地笑:“朕这几天,只怕是走不开了。可寒卿和裴炎他们还在凯琳省,寒卿的身上还有伤……”

“行了。”程嘉玲了然地回道,“那我去帮你把他们接回来。没什么事了吧?”说了这话,就要动身。

“哦,还有在卡塔省养伤的战风……”张文敏又加了一句。

“知道了。”程嘉玲暧昧地笑了笑,“你的风流债还真多!还有旁的没有?”

张文敏见她这样说,干脆嬉皮笑脸地加了句:“那你去凯琳省的时候,别忘了,还要接一个叫陈冠廷的回来啊。”

“啊?还真有啊?”程嘉玲脸上一僵,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张文敏赶忙伸出手扶了一下,脸上是捉弄得逞的微笑:“哈哈,开玩笑的,看把你给吓的。”

程嘉玲却是不信:“切,有名有姓的还说是开玩笑,我才不会被你糊弄过去呢。”说到这里,突然诡秘地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凑近张文敏说道,“呵呵,有多少个我都帮你接回来……”

张文敏见她这样笑,就知道一定还有下文。

只听程嘉玲继续说道:“我倒想看看,大师兄和三师兄他们看见那些新旧美男们回来,会是怎样的反应!哈哈!”说完,掉头就走。

果然……没安好心!张文敏无奈地看着程嘉玲飞速离开,自语道:“跑这么快,怕我追过去打你不成?!”只是想到张家晖他们……哎!

第三十七章人月两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琐碎而忙碌,好不容易把雅侯爷一党的谋反案处理得告一段落,程嘉玲已经将林寒卿、谢裴炎、战风和陈冠廷带了回来。

这林寒卿和谢裴炎本就是g中的嫔妃,而战风也是张文敏身边的值官,可这个陈冠廷却是这次张文敏在外面惹上的。张家晖看着陈冠廷,倒没有以往那样与张文敏闹脾气,只是用只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对张文敏讥讽地说了句:“我道你在外面九死一生,多么惊险,原来是去沾花惹草去了。”

“呵呵。”张文敏刹时尴尬无比,和程嘉玲说的时候,真的只是一句玩笑。她与陈冠廷才相处那么些时候,还没有急色到把他纳入后g的地步。虽然知道陈冠廷喜欢自己,可是,这g廷生活真的适合他吗?本想帮他找个好人家,但是转念一想,又只得放弃这个打算,且不说,替他安排的人生,他是否会喜欢,光他唯一的亲人陈蜜是钦犯,谁又肯娶他回家,不是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吗?就算有人不计较这个,或者碍于钦命不得不接受,但他不是十八岁,而是二十八岁,这个年纪的男子,又有谁会娶回去做正夫?他如今也算是无亲无故,若被人娶了回去,放在一边,他也有苦无处诉!只是若将他就这样放在g中……

张文敏正在苦恼之时,耳边传来张家晖的一声冷哼:“你要留就留在g中好了。”说完竟转身走了。

张文敏讶异地看着张家晖离开,这……是什么状况?虽然他语气还是有那么些讥讽别扭的味道,可是居然开口同意陈冠廷留下……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习惯了他以前那些争风吃醋、打压排挤的表现,这样的大度……还真是不习惯!

“哦,还有……”快走到门口的张家晖突然转身,对张文敏说道,“依我看,不如就封他做良人好了。”说完这句,不理众人的表情,走出门外。

“良人?!”张文敏觉得眼前一阵乌鸦飞过。除了陈冠廷,这里的人大概都知道了吧,新进g的,都是封“新人”的称号,只有受了受皇上临幸才能被封为良人及以上等级……,“封良人”的意思就是……看着程嘉玲一脸的窃笑,陈冠廷的茫然无措,谢裴炎先是吃惊既而半喜半哀的表情,林寒卿似乎早知道会这样的坦然,还有战风那妒忌艳羡的眼神,张文敏不由得哀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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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乃是中秋,是合家团圆的日子。经过了前一阵子的动荡,g里也需要这样的节庆来调节调节气氛,所以这次的中秋宴被策划地颇为隆重。

一个月前已有g廷教坊开始准备中秋节目单,半个月前就开始搭台子,到中秋前一天,连桌椅都按等级摆好了,就等中秋一到,各位g里的主子一来,就把各种歌舞杂耍以及瓜果点心献上。

座位呈马蹄型排列,张文敏的位子在中间靠左一些,中间的两个位子,是留给太上皇周婉柔和皇太后张宏轩的。张文敏身为皇帝,虽然座位不能正中,但只有她能坐这龙椅,而这龙椅,是所有椅子中最宽大的,这也就表明了她的地位在这个皇g中是最高的。而她的那些后g们,按照品阶高低依次坐下去,品阶高的,坐得离张文敏近些,低的便远些。

张家晖、吴天烈、林天旭、李家旻、韩司榆和韩司樟的子女都已成亲离g,中秋都在自己府邸过,不在g中。如今g中便只有几位未出阁的公主在。这些公主的位子,就安排在其生父的身后。

周婉柔和张宏轩都已经是六十几岁的人了,看了会儿歌舞杂耍,和女儿女婿们说了会儿话,便先回慈宁g休息了。

张文敏等起身送了几步,自有人上来撤了他们的椅子,将张文敏的龙椅放到正中。此时时间尚早,才刚过戌时(晚上九点),热闹才刚开始,何况没了长辈,他们也更能放松些。因此送走了周婉柔和张宏轩,气氛未见冷却,反而更加热烈一些。

张文敏看着周围人明显放松下来的表情,就连一向在周婉柔和张宏轩身前的吴天烈和林天旭都放开了些,倒并不嫌他们不孝顺,而是觉得有些玩味,这长辈在一边,再怎样得宠的小辈都要收敛一些,就连自己都隐约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更何况他们?推己及人,有自己和后g们在,想必那些儿子们也玩不开的吧?于是传旨下去,让那些公主们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想出去玩的便出去,做做游戏放放烟花什么的。

一道旨下去,那些年纪小的先跑了出去,然后年纪大些的也跟了出去。张文敏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旨还真得人心呢。

张文敏对那些犹自看着儿子,直到消失不见的林寒卿等人说道:“你们若不放心,也一并去吧。”

林寒卿等人听张文敏这样一说,倒是尴尬起来。虽说不放心孩子,可和她这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这难得的机会,又怎能错过?

这些人虽都是嫔一级的,但林寒卿这个昭仪名分代表了他九嫔之首的地位,这回话的事情,应该是他做的。但是他想到自己的娘亲带头谋反,就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余地,就连这中秋,他本都不想来的。是德妃李家旻和淑妃韩司樟一起,亲自到他的昭仪g去找他,和他一起来。这么大的面子,他怎能不来?

本想就算来了,也坐在一旁不吭声,希望大家可以忽略自己的存在,本来嘛,他在g中就有点离群索居的味道,与其他妃嫔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更妄论交情了。他们,是不会在意他的吧……可是现在,在场几十双眼睛一起向自己看来,把自己置身于这焦点的位置,真是……不习惯啊。

抬眼看了看斜对面的昭容陶行端,这个只比自己册封晚一些的温润男子,正温和鼓励地看着自己!感觉衣袖被拉扯了一下,顺眼看去,却是坐在身边的昭媛陆剑青,摆脱了舅母谋反嫌疑尴尬局面的他,也以同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那温和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就是你,是皇上的嫔,是九嫔之首,与谋反的事情无关,勇敢地开口吧。”

再转头看向张文敏,那如画的眉眼,正对他温柔地笑着,静静等着他的回答。林寒卿突然意识到,这里,才是他的归宿,而g外的一切,都应与他无关。“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玩乐,若是我们去了,反道不美。”转向昭容陶行端、昭媛陆剑青、修仪谢裴炎、修容陈曦、修媛冯君珩,说道,“如果各位兄弟不放心,浩儿这做哥哥的,可以负起照顾弟弟们的重任。”

其他人倒还好说,只是这修媛冯君珩的儿子十二公主张志涵现年才三岁,乃是张文敏最小的子嗣,被张文敏疼在手心里不说,就连一向不喜欢其他皇子公主,就连自己的小儿子张志杰都不十分喜欢的张家晖居然也对他疼爱不已,这张志涵在皇后的坤宁g里比在他生父的修媛g里还要自由。如此小的年纪,又一向被保护惯了,这样跟着那些哥哥们出去撒欢了,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可这么好?这林寒卿所出的七公主张志浩虽说十六了,可还是孩子一个,能照顾得了他吗?

冯君珩正自担心,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别担心,就算是七公主不能照顾涵儿,好歹旁边还有一堆g女值官嬷嬷侍卫的,一定伤不到涵儿的。”

冯君珩看了眼坐在身边劝他的谢裴炎,是啊,怎么就忘了呢?就算是涵儿一个人出去,身边也是一堆人的,就算别人照顾不了他,他的r爹也不会让他受伤的呀。真是关心则乱呢!感激地对谢裴炎点了点头。这个当年的“内城双璧”之一,光芒是多么耀眼,以为是个高不可攀的骄傲人儿,一直不敢亲近。而前一阵子,见他引见那陈冠廷给皇上做了良人,以为他是因为这些年来,皇上对他未见多宠爱,因此想找个年轻的来服侍皇上,以帮他夺得皇上的欢心,可是后来见了那陈冠廷,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会妖娆媚主的人,只是一个阳光般单纯的人,对这谢裴炎反道不解了起来。而谢裴炎刚才的举动,让冯君珩明白,谢裴炎与自己一样,只是这g中一个等待张文敏偶尔想起的可怜人而已。

张文敏对林寒卿他们的眼神言语一一看在眼里、听在耳内,又想起了之前听说的,张家晖派人张罗陈冠廷的住处、衣物、服侍人员,虽然不乏安c眼线之嫌,总比对他冷嘲热讽地好;而且日间李家旻和韩司樟去邀请林寒卿并非出自自己的授意,而他们也没有约好,只是同时想到林寒卿的处境,怕他心结难解,不来赴宴,不想竟在昭仪g门口遇上,便一起进去请了……想到这里,欣慰地笑了笑,虽仍有些小矛盾,但这样的和谐,已是梦中所求了吧?

不远处,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转眼,烟花满天绽放,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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