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虚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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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鲜币)第十四章虚实01.

弥尔被凯米修斯独自留下在城堡,这样的结果是弥尔预料到的,并没有使他措手不及。他设想过许多种结果,机率最高也是最坏的结果就是和他姐姐一样,死在凯米修斯手下。然而这个糟糕的结果显然没有发生,发生的是一个在众多结果中发生率最低的结果──凯米修斯将他舍弃。

他不知道凯米修斯为什麽会做出这个选择,或许因为祈的出现而改变了,或许是他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饶过他,无论出於什麽理由,凯米修斯没有杀了他是一个不变的事实。

没有了凯米修斯坐镇,死徒开始躁动起来,科特城堡气氛更加y森,天x敏感警惕的鸟兽不肯靠近,矗立在密林深处高地上的百年古堡窒息一般的寂静,像一座被孤立的死岛。一夜之间所有人惨死的科特城,更给科特城堡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黑纱,连帝国的国王派来调查的部队和官员都不敢靠近城堡,敷衍了事後草草结束了调查,匆忙返回帝都,不愿多滞留一秒锺。

弥尔站在城墙上,看著部队匆匆撤出科特城,实际上这支部队只来两天就离开,匆忙离开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座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死城还有一个人存在一直注视著他们,并且现在这个人穿著优雅的三件套正装,就站在城墙上看著他们落跑,与他们的狼狈形成巨大的反差。

“没用的废物。”弥尔撇了一下嘴角,轻蔑的冷哼,毫不掩饰对这些连战场都没有上过,蜷缩在帝都内的美名曰保护国王的看门狗的鄙视。

他还记得两天前,他们进入科特城时的反应,由於是北方,虽然已经是冬末春来季节,温度依旧徘徊在零度上下,残缺的尸体与尸块还没有快速腐烂,保留著死亡时的状态,但刺鼻的尸臭已经开始散发。前来调查的部队见到此景竟狂吐不止,哪有什麽调查的心情,直接将尸体处理掉,科特城地处边陲,附近g本没有其他城镇和村庄可以叫来干活,他们只能硬著头皮一边吐一边把尸体和尸块收集到一起,一把火烧掉。

从凯米修斯离开,到国王派遣的调查部队离开,已经有15天,弥尔知道,屠城的风波已经传进了第三城市的长老的耳朵中,无能的国王与他军队臣子或许因恐惧对科特城的发生只字不提,但流言蜚语会像风一样的在民间流传,关於吸血鬼的传言会再次甚嚣尘上,这是长老所不容发生的事情。

违背了“避世”的信条,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哪怕是凯米修斯也无法逃脱,大概现在密党里面已经炸开锅了吧,一面与教会驱魔人周旋,一面要找到再次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的罪魁祸首凯米修斯,以及造成一切的g源的祸g祈。

15天里,弥尔始终在犹豫徘徊,他跟在凯米修斯身边一晃已经过了半个世纪,虽然半个世纪的时间对血族来说只是转瞬即逝,但也足以让他快要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姓名──比安克罗.洛沙,氏族中唯一与科温家族对抗的洛沙家族的族长独子。他与凯米修斯之间其实早该两清,凯米修斯杀了他姐姐米歇尔,而他不止一次置祈於死地,他们都伤害了对方最爱的人,唯一不同的是,祈是无辜的。

曾经对於凯米修斯的仇恨已经被时间冲淡,当他要选择放弃的时候,却发现他仇恨的种子已经洒向了祈,尼德拉注视著祈时眼神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所追逐的炙热眼神却始终不属於他,尼德拉的眼中从不存在过任何人,似乎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对凯米修斯疯狂的报复,直到祈的出现。

祈就像带著魔x,改变的不只是冷酷无情的凯米修斯,还有残忍狡猾的尼德拉。时至今日,他唯一做的一件後悔的事情,为了报复凯米修斯,让尼德拉知道了祈的存在。

暮色下的晚风吹过科特城的城墙,吹乱了城墙上弥尔的发丝,科特城门禁的时间到了,但是这个城市再也不需要了,死城里散发著烧焦的味道。

他拿出外衣口袋中的一封拆开过的信函,来自尼德拉的书信,他很清楚,他不该再去淌这滩浑水,可是他早已沦陷,利用与被利用,算计与被算计,他输的彻底。

他凝视著这封看了许多遍的信函,苦涩的嗤笑,在落日的映衬下,妖冶的面容显得凄然令人心伤。

最终收入口袋中,“我输了。”

如果祈是凯米修斯的劫,那尼德拉就是他的劫,是他勾引,利用,最终却是他爱上了,爱上了姐姐的儿子。

美丽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下的城墙上。

弥尔一人处决城堡的“护卫”死徒,也抹杀自己,他带著血腥离开,从此世上不再有弥尔,他与凯米修斯主仆关系不再,仇债两清。再见面时,他是比安克罗.洛沙,他为米歇尔付出已经够了,该为自己的愿望所付出了,而尼德拉就是他所有的愿望。

※※※※※※※※※※※※※※※※※※※※※※※※※※※※※※※※※※※※

吸血鬼本是昼夜颠倒的生物,但是为了融入人类社会,高级的吸血鬼学会调整自己的时差,让自己的作息与人类无异,但是对於他们来讲夜晚依然才是真正属於他们的世界。

微凉的夜风拂过,吹开了调皮的云,皓洁的圆月伏於山头上,只露出了娇羞的半面妆,柔和的月光拥抱著安详的村庄小镇。

不同於被城墙圈在一方天地中的科特城,处於山坳中的康内瑟郡则自由了许多。在康内瑟郡生活了几日後,祈发现,或许是因为这里世代远离战火的原因,这里的无论是生活还是人,都远都是宁静悠閒,自由肆意。他游历过的地方并不多,大都是同科特城一样的边陲的军事重镇,那里的居民与生活无时不刻不散发著紧张与压抑气息,无一例外,哪怕有些人g本就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祖祖辈辈留下的对於战争的恐怖记忆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影响。

在夜幕中,凯米修斯带著祈来到小镇上,镇上居民也已经睡了,两边紧密相连却高低不一的砖石小楼,紧密相连的楼房每隔几户就会断开一下,有些形成了转过去就是下一个街区的十字路口,有些转进去就成了只容一人走进的死胡同,成为存放垃圾的地方。

夹在两排楼房中间的街道不可避免的狭窄,勉强同时通过两个人和一辆马车,狭小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人走动,只有漆黑的他们两个人行走在石路上。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私奔的恋人吗?”凯米修斯牵著祈的手问,因为不想惊扰的睡梦中的居民,他有意的压低了音量。

“只有奔字很像。”祈放下了披风的帽子,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祈实在搞不懂,堂堂一个伯爵,为什麽像做贼一样偷偷mm,像个刚得手的小贼,因为提心吊胆怕被抓到,而不敢放慢速度。

“你真是不解风情啊。”凯米修斯半开玩笑的摇了摇头。

成为吸血鬼後,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祈也能有如白昼的看清一切,他环顾了四周安静的街道,还是不清楚凯米修斯要做什麽,“要怪就怪你总喜欢搞神秘吧。”

“我不过是不想让人来坏了我们的好事罢了。”凯米修斯习惯x的将祈搂入怀里。

祈现在越来越大胆,他说的每一句话,祈都会反驳,不过倒是乐在其中,这样祈才是活生生的祈,他还有力气反驳他,就说明他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而且有些小脾气更增添闺房乐趣。

抬头,发现他在偷笑,祈佯装蹙眉的问,“你怎麽笑的这麽古怪。”

“没有啊,有吗?”凯米修斯挑眉,低头看著祈。

祈挣开了他的手臂,瞪著双眼,如黑曜石在夜色中闪耀,指著他,“你还笑!分明就是有!”

凯米修斯握住祈指向他的手指,重新把祈拉回怀里,用宠溺的语气道:“乖,别闹。”

藉著月光,远处的石路上出现一个晃晃悠悠的影子,影子在月光下被拉长了数倍,随後一个人形出现在视野之内,左摇右晃,人形越来越清晰,只见一个穿著一件破旧打著补丁的皮大衣的微秃中年男人,手里拎著个酒瓶,走几步喝几口,看得出他喝多了,脚下像踩在棉花上跳舞一样,踉跄前进。

醉鬼没有什麽特别的,在哪里都能看到,凯米修斯和祈没打算理会,原本走在街道中央的两个人主动靠向路边。没想到醉汉走到他们面前的之後,竟然故意与他们僵持。

醉汉又喝了几口酒,打著酒嗝,满脸通红,把脸凑得很近,茫掉的眼神直盯著两人。

两人向左。

醉汉向左。

两人向右。

醉汉向右。

祈握了握凯米修斯的手,告诉他冷静点,凯米修斯同样用眼神回应祈,示意他放心。

毕竟是个醉鬼,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威胁,没必要因为他,让他们的落脚处这麽快暴露。凯米修斯知道现在密党一定倾尽全力,寻找他的下落。可是康内瑟郡以及格勒梅兹庄园是国王为了遮羞,而赏给凯米修斯的,虽然名义上是赐予凯米修斯的封地,但没有对外公开。

准王后的弟弟竟然在国王与王後的婚礼晚宴上,企图对公爵的夫人施暴,尽管施暴不成反而死在了公爵夫人的反抗下,生x刚烈的公爵夫人当场跳楼以示清白,况且这位公爵不是别人,是战功赫赫的古老贵族科温公爵,如果这件g廷丑闻让其他贵族与平民知道,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危及王位。王后的弟弟,同盟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哪怕被公爵夫人杀死,国王也不敢声张,不得不拿出土地,为了安抚公爵,同时也是用来封口。

没有人知道凯米修斯拥有这片土地的好处,就是密党不可能轻易找到这里来。

祈不知道凯米修斯在想什麽,他也不知道凯米修斯为了他触犯了多麽严重的禁忌,他只是出於自身的原因,本能的抗拒被别人目不转睛的直视,他低下头,想要遮住自己的脸,躲避醉汉尖锐的视线。

眼看著祈陷入困境,凯米修斯打算采取一些措施的时候,醉汉突然向後退了几步,他拎起酒瓶子又灌了一大口酒,用衣袖chu鲁的擦了擦嘴角漏出的酒y後,满足的呼了一大口气,扑面而来的浓重酒气,让一向有洁癖的凯米修斯蹙眉。

醉汉毫不知觉,自己正在做多麽危险的一件事情,他看著凯米修斯和祈,皱著杂乱的眉毛拧作一团,一脸醉态表情却严肃而凝重,巨大的反差意外的有喜感。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亲亲热热,违背上帝的意志!上帝不会接纳你们去天堂的,你们会下地狱的!”

说道最後,他张开双臂,铿锵有力语气也越说越夸张,俨然一个传教士的姿态。殊不知,无需上帝拒绝接纳,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站在上帝的对立面。

凯米修斯和祈都愣住了,前後强烈的反差,让人想要发笑。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醉汉说完,蓦地直挺挺到底,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令祈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硬生生的摔下去一定很疼,祈觉得感同身受。醉汉非但没有疼醒,反而抱著酒瓶子打起震天的呼噜。

半秒,亲历了这场闹剧的两个人相顾而是视,先後露出会心一笑,祈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两人乾脆毫无顾忌的在寂静的街道上大笑起来,回音回盪在街道上空。

笑到肚子疼的祈直起腰,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好了,好了,我们不笑了。”

凯米修斯点头,他们还有正事,他今天可不是带祈来看醉鬼,虽然很可能无法避免看到醉鬼。

“他躺在这没事吧?”准备继续前进的祈,担忧的问。

“死不了。”凯米修斯回答的很乾脆。

祈觉得凯米修斯的回答很在理,虽然夜晚还有些冷,但康内瑟郡说到底是南方,仔细看醉鬼的保暖做的还不错,应该不会冻死。祈弯腰抓住醉汉的衣领,轻而易举的将道中间的醉汉拖到路边,看著躺在不知道谁家门口的醉汉,祈满意的点点头,这样起码避免醉汉被夜晚路过的车马压死踩伤。

“快走,不要再管他了。”凯米修斯拉住同情心泛滥祈的手催促。

无论是大都市还是小村庄,唯一一个同样在夜里不打烊,一直经营到凌晨的地方,就是酒馆。当所有的店铺都收起的时候,酒馆成了不眠者聚集的天堂。

凯米修斯推开木门,门上挂著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起,提醒酒保以及酒馆中的所有人,今夜的不眠者又增加了。

祈跟在凯米修斯的身後,有些拘谨的进了酒馆。

他刚刚在外面发现凯米修斯神神秘秘要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酒馆时,他便很诧异。他知道酒馆的存在,以及里面大概是什麽样子,但是他从没有进到里面去过,他对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敬而远之的。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酒馆,环视,觉得和他想像中的差不多。很嘈杂,靠烛光照明的内部有显得些昏暗,进门直接面对的是吧台,一男一女坐在吧台前,女的有几分姿色身著暴露,大概就是所谓的妓女吧,吧台里酒保正在擦台面,他身後是蜂窝型的酒架,放著几瓶看起来就很低廉的红酒,已经落了灰,成为了摆设,重头戏还是吧台上以及酒架上的几个装著啤酒的木制酒桶。左右两边的空出的位置摆著五六张木圆桌,没有坐满。左手边靠近门的地方还放了一张简陋的台球桌,几个人拿个球杆围著。

在祈打量酒馆的时候,酒馆里的人也在打量著他们,从刚才进门时,他们就成了焦点,凯米修斯很清楚。小镇上有两家酒馆,康内瑟郡的居民都到这两个地方来,康内瑟郡不大,常来的人大家都很熟悉。当两个陌生衣著昂贵的陌生男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很难见到,甚至g本就没见过的东方人。酒馆里少有的安静下来,虽然他们依然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该玩球玩球,若有似无的将目光投到两人身上,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欢迎光临,晚上好,两位客人是第一次来吧,要喝点什麽。”老道世故的酒保抢先打破僵局,笑著打招呼。

(27鲜币)第十四章虚实02.

“晚上好。”祈礼貌的回应。

祈也注意到了气氛的诡异,但是在凯米修斯身边他没有半点紧张,他跟著凯米修斯走到吧台前,在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贵族少爷的衣服,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蕾丝喇叭袖衬衫,米色格子小马甲,深棕色包腿七分裤,白色长筒袜一双黑色浅口皮鞋。修身的衣服穿在祈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单薄。

“一杯牛n,一杯威士忌。”凯米修斯坐在木制高椅上,指甲敲著台面。

凯米修斯似乎很熟悉这种环境,看不出有什麽格格不入的感觉。

“好的。”酒保动作很快,有条不紊,从吧台下拿出两个泛黄的杯垫放到祈和凯米修斯前面,又在杯垫上放上两个空杯,从地上拎起一个白色的n桶,r白色的牛n咕嘟咕嘟的倒入n杯中,随後放下n桶回身到酒架上拿起威士忌酒瓶,拔出瓶塞倒入矮宽的威士忌杯里,威士忌到杯子三分之二处的时候停下,将酒瓶放回原位後,酒保在桌面上拉过小冰桶,问,“加冰吗?”

凯米修斯颔首。

酒保用夹子从冰桶里往酒杯里加冰,冰块一放入酒杯中便沉入杯底,一块一块,直到原本三分之二的威士忌,因为冰块的重力快要溢出杯口才停止。

“两位的牛n和威士忌,请慢用。”酒保将杯子推到两人面前。

凯米修斯拿过威士忌含了一口,味道和他以前喝的最次的都无法比肩,勉强喝下去,他已经可以想像,更廉价的啤酒会有多难喝,好在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将口中的威士忌咽了下去。

反观祈拿起n杯,并没有觉得有什麽不妥,与待在凯米修斯身边後喝的经过加工後的牛n相比,浓重的膻气的低廉牛n更能打动他的味蕾,一杯牛n很快就全部喝光,ny挂在他的双唇上,看起来像长了白胡子一样,祈自己也能感觉到,没得想伸出舌尖沿著双唇舔一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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