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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第九十一章贤贵君上

第九十一章贤贵君上

“而公子这非常人所该有的异象,想必也只有长羽族後裔这一缘由可解释一二了。”

意料之外的答案,却与那日耶律溱所言如出一辙,纳兰轩一时也分不清是非真假了。

再次被拥入怀抱,纳兰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封玄奕的激动和手足无措,抱紧了怕扯痛了纳兰轩的伤口,松了又无法宣泄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喻的欢喜和满足流泻,温暖的目光汇聚在纳兰轩平坦的小腹上。

“你总是给朕惊喜,总是让朕目不暇接,你还要给朕多少意外,朕又该拿你如何是好。”下巴摩娑著头顶心,一下一下,低沈的呢喃,清浅的细语,是温暖,是舒心,是千帆竟过的安宁雍容。

身体猛地一僵,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贤君受伤,还流了这麽多血,对孩子没有影响麽?”

“皇上请放心,公子虽然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外加男儿有孕多多少少还是会带来不少负担,可是好在公子也是习武之人,身子底子好,只要好好调理修养,便无大碍了,不过毕竟是两人的身子了,疲累还是会有的,尤其是害喜的时候,切忌不可不吃,微臣会尽量斟酌一个温补的方子给公子补身子,可这三餐却是身体的本钱,万万怠慢不得。”老太医苦口婆心,这话题一旦转移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尤其又拦了个过来人的身份,难免琐碎许多。

纳兰轩听的一个劲儿的犯困,忍了半天还是经不住哈欠连天。

封玄奕见状立马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刘太医:“行了,时辰不早了,今天就跪安吧,有什麽要注意和准备的,给莫言说就好,实在不行就找张纸记下来,小德子你也跟著,机灵点儿。”

话毕,一摆手,揽过纳兰轩,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你们都跪安吧。”

折腾了大半夜,原本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纳兰轩困得直眼皮打架,困意袭来,只是不知是真的时候不早,还是因为此刻充斥在周身令人安心满足的气息。

肩膀上的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太医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药,虽然火辣辣的不舒服,可却阻止不了纳兰轩倒头就睡的欲望。

“皇上今日召的是柳贵侍,留在微臣这儿不合适,请恕微臣有伤在身无法远送,微臣在此恭送皇上。”

将纳兰轩嘴上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的逐客令全当成十里飘香的醋坛子,封玄奕顺势倒在床上,舒服的左右蹭了蹭开拓出自己的一片疆土,一把揽过纳兰轩的肩,将人整个束缚在自己怀中,扬了扬下巴笑的轻佻:“怎麽,这揽月g朕难道住不得了?”

伸手,轻柔的抚m著青丝如瀑,口吻也放的轻柔温软:“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受了伤,却给朕带来这麽一个天大的礼物,轩,你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喜要带给我?这是朕第一个皇子,真一定好好待他,他若是男子,必是这华朝未来的皇上,若她是女子,必是这华朝第一公主,无人可比的尊荣和宠爱,朕答应你,会给他最好的,什麽都是他的,朕会为他铺平一切道路。”

而听到封玄奕可以说是轻许了江山万代的承诺的纳兰轩,窝在封玄奕x口的面容却冷静的可怕,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唇角若有似无的一抹弧度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冻结:你的承诺,有多少可信,荣华富贵,也不见的是他们所求,多少海誓山盟,多少甜言蜜语,不过一夜,便是零落破碎的尘埃,一文不值的草芥,而即便是你能兑现你的诺言,我的孩子也不稀罕,帝王之路是手刃亲族、用鲜血织就的修罗之路,我觉不会让我的孩子走上这条泯灭人x的道路。

“朕会补偿你,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会让朕的第一个皇子风风火火的来到这个世上,给朕一点时间,朕一定如你所愿,你是朕心中唯一的皇后。”

睡意愈发汹涌的袭来,封玄奕仿佛自言自语般一刻不停的在耳边呢喃,好似老和尚念经,好似儿时的催眠曲,一遍遍,一声声,手掌还配合著节奏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长发、滑过後背,朦胧间依稀听见了他好像说了些什麽,那麽坚定,那麽义正言辞,可是一想到或许又是一个承诺,即便是困得连呼吸都开始缓慢,都不禁觉得好笑,而那断断续续若有似无的一个“唯一”,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滑稽的本源,只是此刻自己没工夫搭理他,更没力气跟他理论这个字眼与他是多麽的不搭,而他於这个字眼又是怎样的亵渎。

一夜无梦,梦醒,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君纳兰氏,勤谨恭敬,温厚得体,甚得朕心,特感念其心,封为贵君,钦此。”

一早便得旨前来在揽月g外等候许久的莫言不但没有丝毫怨言,一见纳兰轩醒了,紧赶慢赶著先伺候著更衣早膳才宣的旨,没有人会说莫言的怠慢,只要昨夜在殿内伺候的明眼人都知道,当下封玄奕给纳兰轩宝贝的,就是要摘天上的月亮也会毫不犹豫的下一道圣旨,至於能不能实现,则是办事儿的人苦恼的事儿了。

“恭喜贤贵君。”将圣旨折起,恭敬的双手奉上,一脸的笑意看不出丝毫的做作和讨好,好似真心的欢喜,或许这也是为什麽同样是人,而只有他莫言一人坐到了大内总管的位置上。

黄纸固封的卷轴,握在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不是纳兰轩不知感恩,而是太清楚封玄奕这一道圣旨为的是什麽,而这一切随有意外和偏差,却大体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一步一步的爬得跟高,为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挣得更多可以生存的空间:“劳烦莫大人了。”

过堂的官腔大家谁人不知,谈笑间,贤君晋为贤贵君的消息在g中穿了个遍,闻讯各g反应不一,只是这其中却少了他孟嬛。

群龙无首的江婕妤一众人如今改聚在了江婕妤的g中,一个个仿佛惊弓之鸟般一脸凝重,灰头土脸,一个刺客,一面之词,便让孟嬛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打入了冷g,而另一边则是一柱擎天步步高升,并无大功,反倒是小过错不断,却在短短数月的时间内可谓是平步青云位及贵君,如此毫无顾忌的偏宠昭然若揭。

(11鲜币)第九十二章贤贵君中

第九十二章贤贵君中

而如今本该人去楼空的珞绡g正殿,正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奴才婢女们搬进搬出忙的不可开交,而殿门前一个明豔照人美眸生辉的娇豔女子却仿佛扶风弱柳般,一手拿著丝帕擦拭这g本没有一滴汗水的额角,告诫著身边伺候的丫头警醒著点儿,油纸伞举高著点儿,遮阳的仪帐也凑近这点儿,一边不忘东一言西一语的督促著。

“你们手脚可都利索这点儿,本g可是奉旨搬到著正殿统领珞绡g大小事宜,你们前主子留下的东西我可不敢苟同她的嗜好,所以给我速速一个不留的弄走,哎,说你的,”说著,一手指著在屏风後主墙旁端差距的婢女,“那幅画也给我撤走,看著就心烦,还挂在这麽显眼的位置上,都不知道到底有什麽好看的,赶快给我拿走──”

“哎!我说你干什麽呢,那可是皇上亲赐的彩釉镶金白瓷瓶,你可得给我小心著点儿,别毛手毛脚的,要是给我摔了,看本g怎麽收拾你!”毫不客气翻了一眼抱著巨大瓷瓶走进殿内,因门槛太高差点一个趔趄的奴才,要是离得近,定毫不客气的赏他一巴掌。

“娘娘如今可算出气了。”众人中得以靠得最近,且显得只是唠唠嗑说说话的美差,也只有陪嫁丫鬟才能独享的。

小丫头说的眉飞色舞,柳潇云刘贵嫔听的也是得意洋洋:“所以就说,人在昨天在看,凡事别做的太过,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还不知检点到处树敌,瞧她那时候得意的那劲儿,如今怎麽招,打入冷g,呵呵,让她再嚣张,让她再张狂,本g现在反倒有些怀念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狂模样了,真想知道现在她是怎样一张脸,哈哈。”

“娘娘仁慈,现在了还想著去探望一个失了宠的弃妃,不过娘娘可得顾忌著身份啊,那冷g可不是人人都去得的,就算娘娘真想纡尊感受疾苦,也得看看是不是这个命啊,这种‘大事’还是让姝妃娘娘,哦,不,如今应该称作孟采女了,这种事儿也只有她享受了,至於这高床软枕这类‘小事’,还得委屈娘娘将就一下了。”

什麽奴才跟什麽主子,什麽主子身边跟什麽奴才,柳潇云身边,能言善辩的大有人在,而其中她这个陪嫁侍女更是一顶一的拔尖儿,愣是能有颠倒是非黑白说的柳潇云心花怒放的本事。

“可不是,倒也只有本g委屈将就一下,就接过她突然丢下的烂摊子,入住珞绡g正殿好了。”说了悲悲戚戚勉勉强强,若只听语气,还真以为柳潇云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似的,可那脸上压抑不住的笑容,正可谓是小人得志。

後g之中,雪中送炭难,树倒众人推是常事,能做没有人落井下石已经算是自己积善积德了。

在殿内转悠了一圈,柳潇云对正殿的结构布置甚是满意:“果然正殿就是正殿,可比我那东偏殿气派多了。”

“委屈娘娘了,都怪她这个不知好歹狐媚惑主的狐狸j,要不是她挖空心思的讨皇上欢心,嚼舌g让皇上冷落娘娘,娘娘又怎麽会是今天这样,连和娘娘同时进王的沈淑媛如今都在妃位了,而娘娘却──”

“少说一句话你是能死麽。”言多必失,也是说像柳潇云陪嫁丫头这样的人,自以为m清了主子的心x,却不知说著说著哪句话就戳到了主子的痛楚,对於身份卑微的下人,主子的喜怒哀乐又怎会顾及你的喜恶。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连姓沈的贱人如今也比我高了一个位分,我怎麽能忍得下这口气!”可随即一想,眉黛如画的眉目顿时又笑了开来,“姓孟的小妮子自以为凭著年轻貌美又沾亲带故的就张狂,结果还不是自己为是,皇上什麽时候把她放在眼中,还不就凭著她还有点儿用的家势,可人家却尤不自知,整天在後g张狂,得罪了人都还不知道,这不,人家贤贵君动动小手指这边就兵败如山倒,真是悲惨啊。”

“娘娘认为这事有蹊跷?”

“本g认为怎样不重要,而事实又是怎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麽相信、怎麽认为,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这位新贵公子明不明白哟,不过这接下来是好戏不断不能不看倒是真的。”柳潇云y阳怪气的说著,话里有话,听著好似拈酸吃醋,竟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几分真假。

“娘娘难道不去争麽?就看著皇上专宠贤贵君?”

“争?”柳潇云好笑道,“自然有人看不惯,自然有人会去争,本g只要好好等著就是。固伦额驸孟家,三朝元老定北侯纳兰家,各个都是家世显赫不容小觑啊,可是难道你不觉得他们有太多的共同点麽?孟姝妃第二,呵呵,本g倒是期待的很呢。”

而另一边,永和g西偏殿。

初闻圣旨的韩瑞风一愣,随即笑的前仰後合,好似要给自己笑断气一般,青竹在一旁“伺候”著,冷眼看著韩瑞风好似发了疯似的,只冷冷丢下了一句:“疯子。”

“疯子?”韩瑞风笑的癫狂,“我倒是想疯啊,只可惜我怕我看的太明白,难求一个糊涂。”

青竹继续手里的活儿不愿再搭理。

“你的朋友可是步步高升地位稳固呢,难道你就不为他高兴?”韩瑞风笑的y寒,“还是说连你也看出了其中的违和?”

“奴才不明白您在说什麽,也不想明白您在说什麽,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奴才只要尽心侍奉做好本分就是。”好似念经似的,毫无停顿起伏的说了一大车。

韩瑞风也不以为忤,一道完全与自己无关的圣旨,却好似他快乐的源泉,让他通体无比舒畅:“事实怎样无所谓,只要有一方不相信,事实就不再是事实,这对凝轩来说,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登高跌重的戏码正在上演,我真是不得不看拭目以待啊。”

“卑鄙!”

“卑鄙?”韩瑞风冷笑,“卑鄙只要用对了地方,也是能制敌克胜的好法子,这叫做计谋,既然我比不了他那麽多心机、那麽多手腕、和那麽多途径,就只有这麽看著,顺便适当的靠近点儿,即便不能共享恩泽,好歹分一杯羹好让皇上不要忘了还有我这麽一个人才是,我这叫做自保、叫生存。”

(11鲜币)第九十三章贤贵君下

第九十三章贤贵君下

後g众妃的勾心斗角不断,前朝也没闲著,本以为不容辩驳就给孟姝妃降罪打入冷g这一举动已经都难以置信让人大跌眼镜,那麽连带罪责诛连亲族便更是让满朝哗然。

对於女儿的突然获罪,固伦额驸自然是不愿,仗著皇亲的身份,又是朝中重臣,自然以国丈的姿态好一顿微词,尤其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连自己都不舍得动一指头,送到g中却还凭白受别人的白眼和闷气,而这源头,正是闲著没事儿进来搅屎棍子的定北侯,凭白无故来认什麽亲,而且还是在认亲後不久就发生这种莫须有的事,要说他毫不知情,固伦额驸是打死也不相信。

因功而跻身皇亲和真皇亲杠上,或许也就只有这样的身份地位才能算是对等,才敢毫无顾忌的死磕,固伦额驸嘴上的功夫也不是等闲,文臣那些个夹枪带b损人不带脏字的功力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而在这事关皇上家务事的争论中,即便再是固伦额驸党的文臣、再是定北侯党的武将,也只能持中不言,顶多暗自递几个眼刀罢了。

父亲为女儿请命,人之常情的事情却不似表面上的简单,固伦额驸只知自己的女儿获罪是因为从她g中搜出了行刺贤君的刺客,却不知真正让封玄奕下了板上钉钉的决定的是此刻身上固伦额驸府的腰牌,肆无忌惮的在早朝上当著文武百官的面大放厥词,冲著皇上兴师问罪,封玄奕也不急,就听他说,想说多少说多少,定北侯也不怒,由著他明里暗里夹枪带b,等固伦额驸说累了,喘了口气,便是大祸临头。

“固伦额驸教女无方,朕感念其轻易,从轻责罚并无诛连,奈何尔等不但不知感恩收敛,反而愈发放肆,忤逆犯上,居心叵测,殿前失仪,口出狂言,言行无状,当庭辱骂朝廷重臣,且对自己的行径不思悔改,朕实在忍无可忍,特消爵去封,赐死,念其一生虽有过,但为朝廷也算颇有建树,朕会让你自己选择死法。”

天子一言,震惊四座,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虽然知道皇上发落了孟姝妃便以为著固伦额驸的地位即便不一落千丈,至少也会大不如前风光不再,却没料到竟起了杀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个说辞,虽说行刺犯上,可目标却不是皇上,终究无关国本,惩处是应当的,而赐死,对於皇亲国戚还是助当今皇上在政变中拔得头筹的功臣之一来说,虽不为过,却也足见皇上的心思了。

只“赐死”二字,便让方才还滔滔不绝单方面唇枪舌战的固伦额驸顿时软了脚,颓然倒地,在功名仕途上走了一辈子,荣耀了一辈子,高傲了一辈子,临了了,却不曾想到是这样的收场,一时间,念过不惑的固伦额驸荣光不再,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挫败颓然,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而那些与固伦额驸交好的文臣们,此刻更是草木皆兵噤若寒蝉,别说是出言为固伦额驸叫一声远去,就是自保都嫌来不及。

面对这个在百姓家里应该叫一声姨夫的男人,封玄奕没有一丝动容和犹豫,居高临下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枣红的官袍衣摆散乱一片,就像面对姝妃一般,没有给任何解释和辩驳的机会,一弹衣摆,薄唇轻启:“退朝。”

司仪的g人立马朗声重复道:“退朝。”

对固伦额驸一家的格杀令惊动了自打封玄奕登记便退居太后g中不问世事、安度晚年的太后、原华文帝之妻,茗皇后。

匆匆赶到御书房,封玄奕好像早就预知太后的到来一般,没有朝臣的议事,没有堆积如山看不完的文书走著,好似专门空出时间,一边喝著茶,一边等著人。

“他是你的亲姨夫,是你继位的肱骨之臣,你怎麽能杀他!你这样残杀亲族,会遭後人唾骂诟病的!”开门见山,没有请安没有问礼,太后气的双眼通红,怒气冲冲的质问。

而封玄奕则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丢了句:“朕的江山就不劳母后c心了,母后要是得空,有这闲情逸致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劳心伤神,不如好好想想大哥,为大哥祈福祝祷,安安心心的在这後g做您的太后,朕定会好好孝顺您,也会如您所愿,保大哥一世平安无恙,至於母后所说的後人如何说,朕听不见,也不想听。”

一句话,顿时堵的太后哑口无言,大口喘息的许久,才一脸悲戚的哀叹:“皇帝,你为何变成这样,为何……”

“朕的事同样也不敢劳烦母后c心,母后只要一心一意的为大哥打算就好。”封玄奕说的平静,自始至终连眉眼都没抬过,“母后旧疾在身,出来行走也多有不便,要是没事儿,母后就请回吧,之後让奴才宣太医好好看看,别受了风寒。”

两相无言,许久,仿佛无奈,仿佛怜悯,仿佛有口难开的心痛:“皇帝,哀家知道如今哀家说什麽都没有用,你更是听不进去,可是你要记住,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这样只会让你越陷越深,连最後一丝救赎也错过……”

“儿臣多谢母后教诲,无事的话母后就请回吧,朕还有奏折要看。”

不再多言,太后转身回g,陪太横走过大半辈子且终将一同走过一生的陪嫁丫鬟急忙上前搀扶:“太后不要伤心,皇上只是太忙了,太横的心意,皇上能明白的。”

“是哀家对不起他,是哀家的错……”欲言又止,太后一摆手,“回g。”

本该冷清无人问津的冷g一日内竟有幸迎来两位正得圣宠的後妃,只不过一个刚刚成为过去式,而另一个正独占鼇头。

一声绵长的嘶喊自冷g传出,凄厉决绝,声嘶力竭。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不信!我不信皇上会这样对我,会这样对我父亲!一定是你们骗我的!对,一定是你设计的对不对!”长臂一扫,一把打翻了一桌子的杯杯罐罐,得知固伦额驸府满门赐死的孟嬛好似发了疯似的冲上前来想要拉扯纳兰轩的衣领,却被眼疾手快的小德子未卜先知挡了下来,可孟嬛还又不死心的叫喊著,“你恨我得皇上恩宠,你恨我风头盖过你,所以你设计陷害,贤君,你好卑鄙、好狠的心!!”

(11鲜币)第九十四章最後的悲凉上

第九十四章最後的悲凉上

“孟采女这句话可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原本整天在孟姝妃身边跟前跟後、还为了讨好孟姝妃而与纳兰轩当众起过冲突被一顿好损的江婕妤,如今已另谋明主,为了表明立场,毫不介意在新主面前对旧主好一通难堪。

“第一,娘娘或许是这冷g待久了,後g的事生疏了,今儿早上皇上的圣旨,晋贤君为贤贵君,在你眼前的可不是什麽贤君,而是可协理六g事宜的贤贵君,孟采女可别叫错了,原本就身份地位,再失了礼数可就更不好了。”

“第二,这将固伦额驸一家赐死的可是圣旨,皇上早朝上亲自下的,跟贤贵君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当然,贤贵君是皇上的心头r,他心里委屈不舒服,难免皇上也跟著不痛快,解铃还须系铃人,找罪魁祸首发泄一通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这第三,则是皇上待你还是不薄的,固伦额驸府一家上下赐死,却惟独留你x命,可见皇上还真是带你不薄,即便是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也饶你一条x命,人要懂得感恩才是。”

江婕妤说的那叫一个流利,墙头草的功力更叫一个炉火纯青出神入化,若不是当事人,纳兰轩或许以为当初争锋相对脸红脖子chu的种种不过是自己是梦游看错了。

“好!好!!真是好得很!墙倒众人推啊,你们个个都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全家都不得好死!”满腔怨愤化作嘶喊,身份地位的距离化作两人无法逾越的鸿沟,一左一右被人压制著,g本无法靠近,能动的也不过一张嘴而已。

“孟采女这句话可严重了,这巴得巴不得可不是由我们说的算的,我们啊,”捻著丝绢,翘著兰花指,微掩薄唇,笑的那叫一个挑衅,“顶多也就只是一些看热闹的。”

“江姚!!你这个贱人!吃里扒外!!还有你!一脸的狐媚相就知道蛊惑皇上非得杀了我们一族不可!!纳兰轩,你就不怕报应麽!午夜梦回,你就不怕我们来索命麽!!”孟嬛一脸怨毒的看著自始至终不吱一声,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神游在外无关紧要似的的纳兰轩。

来这冷g,并非纳兰轩所想,可他却来了,因为韩瑞风连同江婕妤的突然造访,因为连自己都觉得事有蹊跷却被封玄奕雷厉风行决断的行刺一事,心里有很多疑惑解不开,想找到答案,明知道这里不是答案所在,可同情这个女人之馀,看到她落难悲凉的样子,难以言说,虽然极力压抑,可心底莫名的一股舒爽、可以被称作大快人心的痛快舒畅感让纳兰轩陌生、措手不及甚至恐惧害怕,虽然自打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莫名的翻看敌视,仿佛只是知道她的存在就让自己浑身不自在,却从没有想过竟是这种水火不容的存在感。

江婕妤的倒戈相向纳兰轩,纳兰轩能够理解和明白,对於家里身份地位都不算出众,自己恩宠都不及旁人,位分又不高不低不上不下的卡著,在後g这个足以达到人吃人的环境中,不进则退,而在她这个位分上,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找一个靠山,只是这个靠山曾经是孟姝妃,是固伦额驸,奈何一夕之间大厦倾塌,唯一可以依凭的只有皇后和自己,论g中地位,皇后在自己之上,可论恩宠和母家地位,皇后则g本不能与自己相比。

只是没想到的是,不过一天的功夫,竟然能做的这麽绝,这麽狠。

一挥手,压制住孟嬛的两人会意的收了手。挣扎许久终於如愿以偿的孟嬛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脱离控制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前来一把扯出纳兰轩的衣领,而纳兰轩也不甚在意,反倒是一扬手,制止住了想要上前的一众奴才。

有很多疑惑,可当要问出口时,才突然发现,g本毫无意义,即便真是有人指使孟嬛所为,以自己和她之前种种过节,她也不会对自己说真话,而若不是,那她自己都不明白各中缘由,又怎麽能对自己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著纳兰轩如今前呼後拥一呼百应的模样,孟嬛突然笑了起来,不是憎恨怨毒,不是疯狂肆虐,而是深深的怜悯同情,伸手轻轻抚m著纳兰轩领口华丽j美的装饰,目光悲悯,“你以为你赢了麽?呵呵,你是赢了,看起来的确是你赢了,贤贵君,哈,都当上贵君了,锦衣玉食,万千恩宠,母家更是风光无限,可是──”踮脚突然接近,温热的气息几乎喷洒在纳兰轩脸上,“你就不会後怕麽?你我除了前後之外,又有什麽不同?年轻的容颜,傲人的家世,理所当然得到皇上的宠爱,所以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凭什麽你拥有的我却没有,凭什麽我拥有的就一定要和你平分。”

“我说的对麽,贤贵君,这种争夺追逐的感觉,想要高高在上将一切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巧笑倩兮,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圣宠时那娇豔明媚的孟姝妃,“所以你便想利用恩宠、利用家世打压对方,而皇上就是听了你的蛊惑才会对我和我的母家下此狠手!呵呵,旧爱果然难敌新欢啊,只是不知如今我成了旧爱,而你,什麽时候也会变成旧爱,什麽时候会来到这里,好好体会感受一下我的悲哀和无奈!”

“我等著,我啊,就在这里日日夜夜耐心的等著,好好睁眼看著你害人害己如何步上我的後尘!!”如水般的目光颓然凌厉,仿佛化身万千利剑,将人生生斩断。

伸手猛的一把将纳兰轩推开,失去支撑的孟嬛也颓然倒地,神情迷离癫狂好似疯了一般,曾经再多的荣光也无法填补此刻的悲凉失望,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没有大声的哭喊,没有声嘶力竭的叫骂,只是这麽静静的坐在哪儿,泪如雨下。

“皇帝哥哥!我真麽爱你,这麽相信你,为了你付出了这麽多,而你为什麽看不见!!为什麽相信这个贱人,为什麽单单偏爱这个贱人!!为了他你嫌我弃我!为了他你竟要诛我一族!那也是你的亲人啊!!他能给你什麽!他能为你做什麽!你竟为了他如此狠绝,难道我们曾经的种种你都忘了麽!!皇帝哥哥!!”

(11鲜币)第九十五章最後的悲凉下

第九十五章最後的悲凉下

仰天长啸,声声泣血,只是这悲凉决绝的嘶喊却永远都无法传进封玄奕的心中,对封玄奕来说,这样的情愫是不可能理解的,无动於衷已经是极力的忍耐,没有反唇相讥嗤之以鼻已经算是很给面子的了。

孟嬛猛的起身,仿佛使尽了浑身气力,用力撞向一旁的梁柱,“!”的一声,血溅当场。

一切发生的太快,一屋子的奴才都来不及反应,只是眨眼的功夫,再定睛一看,那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身体绵软的顺著柱子滑落,渐渐涣散的目光看著窗外,神情温柔且哀伤,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唇边轻轻开合著,纳兰轩看的真切,她在说著“皇帝哥哥”,至死,孟嬛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灭了她一族、她既爱又恨的男人,那个g本不可能回应她的男人──封玄奕。

江婕妤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声尖叫,一本三尺高的蹿到角落里,韩瑞风虽然还算镇定,却也猝不及防的连退数步,唯有纳兰轩,距离最近,看的最真切,却面无表情波澜不惊,迸裂飞溅出的鲜血甚至落在纳兰轩的脚边,也依旧无动於衷。

“主子。”小德子上前轻唤,一众奴才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无所适从,虽然孟嬛已被皇上厌弃,丢掷冷g不闻不问,却并不代表放任生死,只要皇上圣旨不下,即便如何受人白眼作践,谁都无权也不敢罔顾她的生死,而这麽一个大活人转眼间便血溅当场,愣是这屋子那个g人都担待不起,此刻的纳兰轩无疑是一个避风港。

“去禀告皇上,如何处置本g可做不了主。”话毕便不再停留,或许是在g中呆的太久,久到冷了心、凝了情,比起江婕妤的惊惧,比起韩瑞风的强作镇定,纳兰轩的确如面上所见,无动於衷,铁石心肠,仿佛这样的生离死别早就见怪不怪,没有丝毫想象中的不适应。

闻讯赶来揽月g的封玄奕一身匆忙,见纳兰轩毫发无伤面色如常的坐在贵妃椅上晒著太阳时才舒了心,可还是难免关切一句:“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按太医的房子好好吃药?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去请太医,别总忍著。”

一连串的疑问,句句关切,这样被人惦记著,能让人如此上心,这原本正是纳兰轩所求,一个平静的、舒心的、能够给予自己全部、唯一的爱,只是一次次的被所谓的真相吓怕了,退却了,明明如此接近,明明唾手可得,却没有了初衷,感动不再,欣慰不再,冷静的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仿佛一个旁观者,可以平静超然的看著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做著一些列的动作,而唯一和陌生人的区别,或许就是在如何平静无波面无表情的表面下,努力忽视却收效甚微的苦涩。

“孟采女的死,皇上是怎麽处理的?”答非所问,没有丝毫要解释孟嬛的死与自己突然前去冷g的关系,好似g本不在乎封玄奕怎麽想,亦或者坚信自己行得正做得端不怕旁人嚼舌g。

“放心,”轻声一叹,坐在贵妃椅上调整了下姿势,伸手将纳兰轩拥入怀中,已收割者繁复华丽的衣衫,抚m著背部,无声的安抚和平息,“朕说过,答应你给你一个交代,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不会再让你忍气吞声。”

倏地,没有反抗依偎在封玄奕怀中的纳兰轩无声的笑了,他不知道自己所要的交代到底是什麽,一个封玄奕认准的主谋、而在自己看来却颇多疑点的事情,封玄奕一次次不断强调要给出的交代到底意味著什麽,一次又一次的无视和践踏,只是这一次孟嬛是听不见看不到了。耳边,孟嬛最後的叫喊仿佛诅咒一般,久久无法消散,不绝於耳的回荡──

“你以为你赢了麽?呵呵,你是赢了,看起来的确是你赢了,贤贵君,哈,都当上贵君了,锦衣玉食,万千恩宠,母家更是风光无限,可是,你就不会後怕麽?你我除了得宠的先後之外,又有什麽不同?年轻的容颜,傲人的家世,理所当然得到皇上的宠爱,就应为太像,所以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凭什麽你拥有的我却没有,凭什麽我拥有的就一定要和你平分。”

“呵呵,旧爱果然难敌新欢啊,只是不知如今我成了旧爱,而你,什麽时候也会变成旧爱,什麽时候会来到这里,好好体会感受一下我的悲哀和无奈!”

“我等著,我啊,就在这里日日夜夜耐心的等著,好好睁眼看著你害人害己如何步上我的後尘!!”

後怕……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不敢去想,不敢去看,怕想了看了便会举足不前,如今的自己早已识趣了回头的勇气,甚至连多想一步的揣测都会让自己j疲力尽耗尽心思,担心自己什麽时候会步上孟嬛後尘,担心等大祸临头时,自己甚至连叫嚣质问的机会都没有……

新欢旧爱,孟嬛曾以旧爱自比,又将自己比作新欢,奈何这个词g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若硬要从时间上说,自己又何尝不是旧爱,她孟嬛又何尝不是新欢!谁都无法看清封玄奕的心思,谁都无法推测他下一步的举动,一如所谓的“新欢旧爱”是否真的在封玄奕心中出现过,哪怕是一闪而过,也只有他自己知晓,如此绝情狠戾,也只有他能做的到。可就为了哪怕只有刹那芳华的新欢荣宠,便足以斗的後g众人人仰马翻乌烟瘴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特别想吃的东西,朕让御膳房给你准备,太医说了,长羽族虽受神灵眷顾,可男子受孕是十分辛苦的,要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与朕说,什麽时候都可以。”封玄奕的下巴抵著纳兰轩的头顶心,言语间一下一下轻轻触碰著,“等风波平息了,朕会昭告天下,朕的皇长子,朕会给他和他的母亲一个风风光光的典礼,你会是朕众望所归的皇後。”

信誓旦旦的承诺在耳边回响,此刻静静依偎在封玄奕怀中的纳兰轩不会知道,封玄奕的一句放心,对入土的孟嬛来说会是怎样的灾难。全尸入土,不入妃陵,不留碑铭,也没有刻意与梦氏一族合葬,只是这麽草草的下了葬,没有死後的尊荣,也没有起码的颜面,就好像寻常百姓家里人死入土,漠然的态度好似一个不经意路过的陌生人。

(11鲜币)第九十六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

第九十六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

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孟姝妃因妒生恨刺杀贤君不成反因行迹败露而前脸母家致使一族获罪赐死、自己因被皇上厌弃打入冷g绝望自裁的事情渐渐消停,落下了帷幕。本以为可以得空、後g也能安宁几日的纳兰轩,却小看了後g向来是是非恩怨不断的本质,这边一波才平,那厢暗波汹涌,一波即将再起。

平日里从不曾认真定时定点到凤仪g给皇後晨昏定省的纳兰轩,从前虽然闲言碎语不断,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了,而最近却愈演愈烈,没了可以和纳兰轩制衡的人,身居高位本就惹人目光,如今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即便明面上各个陪著笑脸说著阿谀奉承的话,忌惮著脸孟姝妃都无法撼动的绝对恩宠,背地里这脏水却没少泼。即便是连皇後本人都不在意,却男包会有想要依附靠拢而打抱不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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