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字还没认全时,我就先明白了什麽叫做韬光养晦,什麽叫做枪打出头鸟。庸懦无能不是错,反倒是太过优秀放在皇族身上实在让人啼笑皆非无所适从,尤其还是一个不被期待却有能成为一个不大不小阻碍的绊脚石的时候,每一步是怎麽过来的,如今我都不愿去回想。
我的童年是紧绷的,毫无懈怠和错漏的完美,所谓一个不学无术、压g儿与地位无缘的嫡子。
这是一个面具,起初我以为它会让我压抑痛苦甚至j神崩溃,却不知道竟是如此快速的适应了它,并且得心应手,仿佛与生俱来我本该如此。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麽我要这麽委曲求全的折腾自己来迎合别人,我不知道这是谁规定的,亦不知道凭什麽非我不可。
皇位,对於每一个皇子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和诱惑,因为我们找不到什麽理由来说服自己放弃这个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宝座,我更想知道若是我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母后又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会是惊讶麽?会是後悔麽?会是愤怒麽?会是咒骂麽?惊讶最终坐在她筹谋已久的位置上的人竟是我,後悔当初不该对我如此冷淡疏离,愤恨我让她这麽多年的努力和栽培全部付诸东流了,咒骂我的不孝夺位和大逆不道。作家的话:感谢香帆亲亲的礼物……大爱打滚麽麽哒~┌(┘3└)┐亲之前有说封玄奕很欠虐啊,所以偶就想著先放上来这篇番外来,看看在凝轩在纠结的时候,封玄奕这厮过的是什麽生活┐(┘▽└)┌
(11鲜币)芙蓉帐番外:封玄奕篇.面具02
芙蓉帐番外:封玄奕篇.面具02
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期待,那种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一种暖洋洋仿佛被人珍视和关注的感觉。
权利地位和身份不但是人们因虚荣而追逐和猎取的虚名,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一场让许多人可以瞬间崩溃的游戏。
而为了获得足够的筹码,我只能做一个傻子,一个不著边际的纨绔子弟,没头没脑不务正业,却一心支持大哥能够登上大位的好弟弟。且我自从懂事起便成功的扮演了这个角色十馀年,知道此刻,忘记了初衷经历了种种世态炎凉,在明白了就算你不争也不过是最先被蚕食的对象後,满心只留下了对权利名誉地位的无止境的需求。所有出现在眼前的人和事都被打上了目的的标签,一切都无法变得单纯,更无法回到原本的模样。
一如他的出现,那样的明媚,那样的耀眼,那样的美丽,明明生活在这权利和欲望交织的世界,却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被阳光晒红的小脸宛如绯色的芙蓉,豔丽多姿,所以才会在一个全然是因自己而起的意外之後无法移开视线的想要作弄他,靠近他,触碰他。
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什麽是权力和金钱无法买来的东西,多麽才华横溢的能人异士,只要你愿意利用你的身份和地位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便会因为所谓的知遇之恩而涌泉相报,至於温情美人,只要有钱,只要能给予他们荣华富贵和享之不尽财富金玉,软玉温香投怀送抱的美人多的是,且各个出挑水灵,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什麽名分他们都可以不计较。
一如此刻,看著身上的男子如此放浪形骸大胆妖娆的谄媚取悦,不顾礼法廉耻的和我在草丛中交欢,全以我的喜乐为喜乐,只因我一时兴起随口一说随手一指,便毫无顾忌的攀附上来,如水蛇般极力取悦,放声浪叫,他们以为我会喜欢听,呵呵,放浪形骸,看他们费心尽力乐此不疲的上演一出又一出的好戏我却不需要怎麽费事儿,为何拒绝?只是这声音的确太过聒噪了些。
而唯有他,总是跟你对著来,将你引以为豪自信满满的一切视为粪土,悉数踩在脚下。
唯有他……也只有他……
那一日荷花池边,我与他初相见,我不信什麽一见锺情,更不信什麽缘分天定,因为像我们这样连自我都身不由己的人g本就不存在情,可却无法抗拒那惊鸿一瞥的悸动,亦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叫做惊鸿一踩。
向来身边的人不是阿谀奉承就是避之不及怕冲撞了,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绊了自己却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无j打采的自个儿忙活自个儿的,好像完全无视了我这麽一个大活人似的,出生至今我见过无数的眼神和视线,轻蔑也好,献媚也罢,这般视若无睹的还是第一次,身後的依光本能的怒斥他“大胆”,我也正纳闷著自家府里怎麽会有这样的奴才,却不料那人连眼睛都不愿抬一下就这麽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一时间在朝堂上的y霾、勾心斗角争锋相对仿佛瞬间烟消云散,无厘头的笑意充斥著,明明约了八弟在马场等著,明明知道现在应该立刻赶过去,明明知道只要自己不跟他计较就是最大的恩赐了,却无法控制的停下双脚,一摆手让依光退下,驻足,俯身,想要看清他的样子,难以抑制的好奇。
“难道是个傻子?”心中纳闷,哪个正常人能在被人这麽注视半天还视若无睹毫无察觉?
却不料这句话却触了这小家伙的逆鳞,不知是闹不清身份的无心之失,还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而故意为之,但是却足够成功,因为那瞬间仿佛一只刺蝟似的倒竖起的的无形尖刺抵御著外界一切的模样霎时可爱,只一眼便让我记忆深刻,且他也有足够的资本,明亮的黑眸,清澈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惊恐如懵懂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自己印刻在他的眼中。
“你丫儿才是傻子!”
只是这一张嘴实在太破坏形象,明明长得白白净净引人呵护,可这话说的却实在狂野,不过不是这样就没有意思了,美人自己见得多了,无论是放浪娇媚的,还是故作清高的,什麽样的没有,可像他这般的,倒的确新鲜,也不知在自己府中多久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还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这小家伙想到了什麽,原本怒气冲冲的模样突然一滞,错愕怔愣的目光呆呆笨笨的,再配上他那因沾染了墨迹而脏兮兮的连,自己难得忍笑忍的辛苦,却也忍不住想要欺负。
“记得下次出门的时候洗把脸,小花猫~”无法自已的伸手触碰他的眼角,那样明亮,那样动人,那样清澈,难得的戏弄玩味,这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稀奇,不过作为能引起自己兴趣的奖励,也算值了。
我记住你了。
起身,在那小东西还没反应过来怔愣目光中离开,一身轻松舒畅,难得的开怀。
“去查一查他是谁。”既然能印在我眼中,你就逃不掉了。
想著方才不过片刻的种种,一个计划在心中诞生,不禁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作为他能让自己觉得如此有趣的回报,小小的作弄应该无伤大雅,不过却突然很想知道知道真相後他是不是还能用如此清澈明亮纯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瞳看我,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染上尘埃,沾上世俗,堕入著名利权势的轮回。
“奴才遵命。”依光恭声应道。
於
当到围猎场时,老八已经在哪儿等著了,一见我到了,就咧著嘴笑著走来。
“五哥今天看起来格外神清气爽啊,瞧那欲露未露的笑意,啧啧~这嘴角都快咧到耳後g啦哥。”
神清气爽?有这麽明显麽?
下意识的抽了抽嘴角,却见老八一副“别装了,在我面前还用这样麽”的表情,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奴才罢了,不过一个觉得能提起几分兴致的奴才而已,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过了,还是老八故意调侃。
(11鲜币)芙蓉帐番外:封玄奕篇.面具03
芙蓉帐番外:封玄奕篇.面具03
老八封玄振是和我一起在皇子所长大的皇子,比起真正有血缘至亲的大哥,倒地他跟我更有兄弟之情。
据说老八的母妃出生不高,只是g中御前的g女,因为父皇一次酒後乱x而怀有身孕,虽不至大富大贵却也能母凭子贵的不再做奴才,却不料竟然难产死了,所以照例,还在繈褓中没来的睁开眼见一见自己母妃的八皇子,被过继给了皇后抚养。
老八顽皮,自小就不让人省心,打打闹闹磕磕碰碰的,母后从来不管,亦或者说在她的眼里除了大哥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看不见又怎麽会有闲情逸致来c心不过是一个名分上的儿子呢,这反倒y错阳差的让我成了他的监护人,整天围著他团团转,给他收拾烂摊子擦屁股,从前我是因为不得不而推拒不掉这个责任,而如今看来,这麽多年的“兄弟情义”说不定能帮我不少忙,省我不少事儿。
策马狂奔,有些东西虽然看得清,猜得到,却还是不明白。二哥的太子之位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只因为父皇偏爱其母妃而一意孤行封的太子,好在二哥自己也算争气,才学胆识虽不是最拔尖儿的,却也都是上乘,若没有人觊觎皇位,他日他登上帝位,虽不知开疆扩土扬我国威称霸四方,却也可算是一个福泽一方的好皇帝,奈何大哥野心勃勃,後又有中g皇后撑腰,虽然此刻坐上了太子之位,却也不甚踏实,他日继位,一场风波定不容小觑。
可怪就怪在近日朝堂之上父皇提及西征一事,大哥和二哥皆极力推荐自己的人担任副将随军出征,要知道如今朝野上两人势力可谓是旗鼓相当,二哥的手上虽然有东g戍卫,却也只是聊胜於无罢了,而大哥更是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兵部尚书是他的人,可兵部不过是空有个名头罢了,真正的军权并不在他们手中,所以这军权定是必争之地,父皇一向偏袒二哥,却不知为何今日却驳了二哥的请求,无论二哥怎样好说歹说,父皇好像全然听不进去一样,到了最後竟有些不耐烦,斩钉截铁的把这事儿丢给了不过刚成年的八弟,便头也不回的下了朝。
大哥自然志得意满,因为至少在表面上我和老八都是嫡长子一派,可让我诧异的却是二哥,对於父皇的决断既不惊讶,也不愤恨,脸上甚至是一脸丝毫的不满不悦都没有,仿佛早已习惯被驳斥,早已习惯被拒绝,可是这样的认知反倒让我迷惘,看不清实情。
“听说五哥最近新的了一位佳人,宠的紧呢,本想著外人传话总有些无中生有言过其实,不过如今一见,看来此言非虚啊~”不知道八弟什麽时候凑到了身边,一人一骑却笑得一脸别有深意,“嘶,叫什麽来著?”
佳人?衬得起这样字眼的在自己的印象中还真是不多,亦或者实在太多所以难以抉择:“你若有兴趣,就给你吧。”
若有所思,却突然想起方才意外经过藏书阁时,看到的那张犹如花猫一般的墨脸,美人我见得多了,所以习惯了,所以也变得容易忘记,一如此刻,即便方才认为是惊鸿一瞥,如今也记不起他的分毫,惟独那双眼睛,清丽明亮,没有半分杂质的澄清,仿佛印刻在心尖一般,久久挥散不去。
难以自已的扬起一抹弧度,在世人眼中的似笑非笑此刻也只有自己明白其中有几分兴致盎然,几分宠溺,和几分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拥有的想念。
“还是不了,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怎麽好夺五哥所爱,更何况对於男风,为弟我实在不善此道,实在无福消受,无福消受。”
“啧啧,瞧瞧这身板,真是浪费啦~”说起老八却也的确奇怪,虽然与皇位无缘,却也算得上身份贵重,那个王公子弟像他这麽洁身自好六g清净的,与其说他是个生於纸醉金迷中的皇子,倒不如说他是打坐在佛堂里的和尚更来得贴切些,“况且这个中滋味,非亲身经历的人不知,绝不比那些软玉温香的差,亦或者从眸中方面来说更带劲儿~”
忍不住的想要逗弄,意料之中的看到他一脸的尴尬窘困:“五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我这不才刚过了十六出g封王麽,这些事儿……”
“哦,就只容得你来打趣我,就不让我也来打趣打趣你了?”
有时真不知是喜是忧,他是我唯一承认的兄弟,却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对待,皇位之路上觉容不得半点差池,即便是他,若是来日真的挡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定不会手软!
可至少现在,他将我视为兄长,我将他视为幼弟,来日,只要他还能不改初衷视我为兄长,我也定许他一世尊贵所求。
“父皇这次让你跟著定北侯纳兰将军西征,你有何打算?”或许是平日里兜圈子说话已经习惯了,即便是认定的兄弟,也无法做到所谓的坦诚相待,试探x的提问,计算著这样那样可能的结果。
“还能有什麽打算,当然是奋勇杀敌平定西陲啊。”而他,却依旧回答的没心没肺,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出自己的用意,亦或者打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用意,只是为了让自己放下戒心。
八弟自小顽皮,师傅的管教永远都当做耳旁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他懂,却不过是略知一二,惟独那军法兵书舞刀弄枪的他却十分上心,即便磕磕碰碰满身是伤也乐此不疲。
“你是我们兄弟中唯一一个刚成年封王就被允许出去带兵打仗的,虽说只是副将,可父皇对你的期许你应该明白。”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我才得好好表现,不辜负父皇的期望啊……”难得自己这麽上心,他却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你才需要适可而止!”沈声驳斥,看著八弟一脸似懂非懂的懵懂模样,知道他g本不明白定北侯三个字意味著什麽,“定北侯纳兰健战功赫赫,行军打仗自然有他的一套,你只需要跟著学,好好看就好,毕竟纸上谈兵,应该让你实际多历练历练才是,况且既然父王让你作为他的副将,自然有父王的打算,枪打出头鸟,你不过第一次出征,凡事不要做得太过才是。”作家的话:每次看到香帆亲亲的礼物都会各种亢奋**血来劲儿,话说晚上还有聚会来著,结果最後一秒还在码字┐( ̄▽ ̄”)┌有木有感动有木有感动……大脑混乱的已经不正常了o(┘□└)o
(11鲜币)芙蓉帐番外:封玄奕篇.面具04
芙蓉帐番外:封玄奕篇.面具04
“可是他可是太子党啊,虽然没有明显的支援太子,可他手握重兵,虽然看似中立,却从不偏颇大哥这边,若是让他这次再立了战功,那太子那边岂不是更得势?”
一句话竟让八弟急了,还真是奇怪,可更让我奇怪的却是他的结论,定北侯纳兰健是太子党,他从何得知,有是谁下的这个结论?在我眼里看俩,老谋深算莫过於此,两不相帮,连等坐收渔翁之利都不用,因为他足够强大,权倾朝野也不过如此,怪就怪在明明手握重兵,如今又是父皇病重之际,只要他愿意,倒戈相向自称为王不过顷刻之间的事儿,却为何还有为这华朝兵戈铁马肝脑涂地?难道是为了所谓的忠心?呵,即便他有,我也不信,是非忠奸不过一个感知,你若愿意觉得它是,它就是,你若说它不是,它便不是。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只要能保住命,却定拿稳了这次战功,跟著这位开国大将学到真正的行军大战即可,将来有你建功立业的时候。”
“可是……”
“没有可是,做臣子就有做臣子的本分,凡事切忌功高震主,我们只要看著,也该给父皇敲敲警钟了,亦或者父皇这麽急著让你跟著历练已然察觉,怎麽说著兵权落在外姓的手里总是不妥不是?”
只要你能首战归来,兵权就有可能落在你的手里,哪怕分出一兵一卒也是好的,对於定北侯没有人能m得准他的心x,恐怕就是连父皇也得敬他三分,更何况像自己这样的毛头小子,所以同样是制衡控制,封玄陌可比定北侯好c控的多,也更让人放心的多。
“五哥,你别总是把话说一半啊,我这听著憋著难受!哥!我说你别急著走啊!”
剩下的一般不是我不说,而是剩下的一般说出来你未必会想听。
口蜜腹剑尔虞我诈,忙了一天还真是耗费体力,即便早有准备,即便做足了功课。放松身体靠在摇椅上舒展著,眯著眼,看著火红一片的天际,看著院里忙进忙出的奴才们,眼前闪过一个重影,模糊的,朦胧的,但却莫名的钩心。
一扬手,近身伺候的依光见状连忙靠过来弓著腰听候吩咐。
“我让你办的事做的怎麽样了?”反正闲著也是闲著,不如去摆弄摆弄那只小花猫。
“回主子的话,奴才已经查到了,他是才来府上不过月馀的小厮,名叫凝轩,归小唐管,被分在藏书阁,和他一起的还有同时入府的小厮墨棋,以及进府有段时间、前不久才从主院调出去的青竹。”
“从主院?”扬眉,心里不禁称奇,从出院调出去竟然安安分分的不闹事,这还真是少见。
“是的,那小厮毛躁的很,整天没个正形,毛手毛脚的不是碰了这个就是砸了那个,依权怕他冲撞了主子,所以就打发了。”
没个正形,这倒是和那只小花猫的第一印象很像,竟然敢冲著自己张牙舞爪的,不是活腻了,就是孤注一掷的攀龙附凤引来注意,不过这只是第一眼,还真是让人看不住其中的门道来。
“知道了。”挥手,让依光退下。
想到晚上的娱乐节目不禁通体舒畅,心情逾越的用了晚膳,坐等著夕阳西沈夜幕降临。
夏日的夜风微凉,驱散了白日的沈闷暑气,挥退了身边众人,独自一人带著乘凉的名头在院子里晃悠,如期的来到这名不见经传的藏书阁,虽然这算是自己宅院的一部分,更是属於自己的资产,可却的确鲜少在这一代走动,虽然在外人眼中自己是个不学无术又沾花惹草留恋声色的人,可府中的藏书却早在不知几岁是通读了,如今建在府上,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同时也是个障眼法,麻痹敌人的眼光,尤其是那些有实力在我羽翼丰满之前就有能力将我抹杀的存在。
这个时辰本应该各自休息回自己房间了,不过是碰碰运气,却不料这麽晚了藏书阁真的还有灯光。
不动声色的靠近,附耳倾听,却不禁为自己如此举动好笑:明明这是自己的王府,在自己府上还这麽蹑手蹑脚畏首畏尾的,反倒跟个做贼的似的。
“床啊,虽然你硬了点儿,被子啊,虽然你有味儿了点儿,可是此刻我是多麽的想念你的坚硬和你的柔软啊~”
隔著门,屋里传出一声低沈清浅的叹息,绵绵软软,懒洋洋的,听的人直心痒,本能的认为这就是白天那只时刻炸毛的小花猫。
“咚咚咚”,食指轻叩檀木门板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格外清晰,亦或者说还怪渗人的,胆小的恐怕直接就叫出声了。
可应声,门里面去没了动静,附耳,连呼吸声都听不太清,要不是刚才确定里面有人声以及此刻还来不及熄灭的烛火,我不禁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有人的吧。”笑意又大了几分:看你还能憋多久。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却倏地呼吸不稳,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里面定是白天那无法无天的小家伙。
“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要不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我这说的可是实话,只不过这实话貌似对自己没什麽约束x,若是看到别人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趴门上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但若是换做是我,不好的可就是那个看见的人了。
许久,里面才窸窸窣窣的传出些许动静来,磨磨蹭蹭的挪著步子,半天才走到门前,小心翼翼的开了就大点儿的门缝,露出那麽一绺脸,打量了我半天,还左顾右盼了半天,搞的我倒真像个贼人了,不过看在那眼睛的确漂亮的紧的份儿上,我也就不多做计较了。
“放心吧,附近没人,进来前我看过了,要不我也不会这麽胆大的叫门不是?”
现在才知道莫言管理王府还挺有一手的,瞧给这些人吓得,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得空应该好好嘉奖,可给我这“心上人”吓成这样,顺带连著我也被凉在门口半天,是不是也应该让他吃吃苦头?
心下盘算著,可腿上功夫可没闲著,三两步就到了桌案旁找了个椅子坐下,好笑的看著那只小花猫依旧心有馀悸的走过来。
(11鲜币)芙蓉帐番外:封玄奕篇.面具05
芙蓉帐番外:封玄奕篇.面具05
可这观赏的心情没维持多久,就被小腿骨上一震钻心的疼疼的晃眼,要不是从小的教养在那里,换做旁人此刻定毫不客气的宣泄以钻心的惨叫。
咬著牙,抱著腿,他就不怕要是自己忍不住叫了出来给人照过来他俩都别想好过!可一抬头,却看著那只带刺的小猫一脸老神在在心情舒畅的模样,腰一c,扬了扬下巴,说的还跟个大爷似的摆著范儿端著架子,只是这出口的话却叫人哭笑不得:“喂,你新来的吧,有点自觉好不好,那可是我的座儿!”
就为了个破椅子竟然就这麽毫不犹豫的踢了当朝王爷一脚,还这麽理直气壮义正言辞??不知道是他脑子有问题还是我疯了,竟好好的王爷不当,大半夜的跑这里来找揍!
可转瞬一想就迅速平静了许多,那种卑躬屈膝迎逢讨好的嘴脸自己早就看腻了,若他真和旁人一样,自己此刻也不会在这了吧。
一改脸上刹那的吃惊错愕,虽然腿上依旧还突突直跳的疼,可面上却又挂上了一抹浅笑,若有似无,却不容忽视。麻利的起身让座,挪到他的对面,翘著腿,一手撑在桌上支著下巴,目不转睛的看著小猫如调色盘一般瞬息万变的脸色,一会儿气鼓鼓的脸跟个包子似的,一会儿却仿佛泄了气的气球般颓靡,一会儿瞪著眼咬著牙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会儿又对自己视而不见送上几个白眼,实在是有意思的紧,什麽心里什麽想法都会表现在面上,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老兄,别愣著啊,把我的笔墨纸砚都拿过来……”
口气不善,可去却不知为何停在我耳朵里怎麽就真麽舒服,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
你既然要笔墨纸砚我就给你笔墨纸砚,平日里都是别人这麽伺候我,今儿倒也新鲜的由我来伺候一回你,你这只小猫可得感恩戴德啊,怎麽说我堂堂王爷可在你面前纡尊降贵掉足了价了。
给文房四宝推过去,一句话不多少的扬了扬下巴,示意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却不料这小东西死x不改竟然还在挑碴。
“请问,你有什麽事儿麽?”
眼前瞬间一亮,不禁暗自咋舌称赞:啧啧,美人一笑倾国倾城也未必及的上你分毫,果然是有资本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
小腿还隐隐作痛,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你也太配合给我机会了。
笑而不语,只是这麽一脸笑意的看著,墨色澄清的眼睛漂亮至极,即便此刻染上了怒火和暴躁,也依旧迷人,散发著如花的芬芳。
看著这小猫一脸偷腥似的邪笑,妩媚的凤眼硬是被眯成一线,只是比起其中的威胁和逐客,我更惊讶於府上竟会有这样的一号人物,生动的仿佛不该存在,却炫目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起初我以为这或许又是新的手段,欲擒故纵而已,而现在,若这真是做作,我倒真有心好好看看,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一点就著的x子。
“啪!”木桌无力悲鸣。
果然,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这小子果然可爱,再瞧瞧那飞溅的墨汁,还挺用劲儿的。
“你丫的到底想干什麽?!”
干什麽?不就是想看看你生气著急的模样麽。
“不干什麽,就看看。”面上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憋笑憋的厉害。
若有所思的在屋里打量了一番,最後将目光定在小猫面前的书本上,本就极力的笑是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伸手一指,小猫一脸错愕的顺势低头,果不其然的一声惨叫。
看著他顿时惊魂是错的模样,张著双手却不知该从何著手的滑稽模样,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这个噩耗:“那个,虽然还不知道怎麽称呼,不过我想你还是小声点好,要是招来了人,说不定以为我把你怎麽了呢,”虽然现在我比较好奇若是把你“怎麽了”,你会有怎样的反应,“毕竟王府里除了主子,这种事情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却也不能做在明面上的。”
意有所指的的调笑话语,却不料他的重点完全搞错:“你还没把我怎麽样!!我忙了一晚上的书,都给你毁了!”
闻言,我都不知该说什麽了,却不知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有怎麽刺激了他:“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没事儿就给我速速滚出去!”
文质彬彬亦或者妖娆妩媚的美人我见的多了,这麽chu暴的到还真是失礼,却不觉得讨厌。
“从头到尾我一直坐在这动都没动,你那书本,完全是你一掌所致,与我何干?”
“那你可以闭嘴了!”
要不是知道这小子真是无知,又趁著自己心情还算不错,就冲著这句话,乱棍打死也不为过,可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不吱声也就罢了,却不料这事儿还是能自动找上门来。
“你……识字麽?”
“你──能听见我说话麽?”探出身子,伸手在我面前摆了摆,“要是能听见就点点头啊?”
我是能听见,可是我更好奇你接下来要说什麽,虽然这让我感觉毛骨悚然脊背一阵阵发毛。
依然默不作声。
“靠!能听见给我装什麽失聪!!”
无辜的摊手,耸耸肩,我好心好意应你的要求来著:“你不是让我闭嘴麽?”
闻言,小猫立马全副武装,扑过来擒住我的衣襟,一副好像要吃了人似的模样,就差直接给我一拳。
看著近在咫尺却瞬息万变的容颜,我不禁好奇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为什麽能这麽轻易的将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思一想都这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人面前,是他真的不懂掩饰,还是太有信心深藏不露。
“你认识字麽?”
“认识。”
没有错过他一闪而过却极力压抑下的笑意。
“你现在──忙麽?”
摇摇头:“不忙。”
“那你还杵著干什麽?!!”
不禁叹息遗憾,果然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从小到大,即便是母后也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更别说是那些奴才和谄媚者了。
可我还没对他说什麽,他倒先不耐烦的一把将墨迹点点的书本推到了我的面前,拧著眉,挺著腰,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不过一本破书对我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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